逃離京都的辦法,司理理仔細計劃過。


    先從北門出發,用六路假身吸引所有人的注意,然後再返回京都,從東門出發,由澹州港入海,從海上坐船前往北齊邊境。


    她覺得自己的計劃沒問題,雖然昨天返回京都後,差點被定王府的人抓到,但她不覺得李承宗能猜到她會從澹州出發,卻不知李承宗早就等著她了,而且範閑也會識破她的計謀,換了個路線,重新追上了她。


    司理理很意外會遇見範閑和王啟年,卻也清楚繼續這樣逃,她絕對跑不過二人,所以她準備順勢而為,引範閑和王啟年去披甲丘,讓接應的人徹底攔住兩人。


    計劃不錯,範閑和王啟年雖然察覺到有問題,但還是追了上去,經過一天一夜的追擊,在第二天終於到了披甲丘,然後看到了在涼亭裏等著他們的司理理。


    “範公子終於追來了!”


    範閑和王啟年牽著馬上前,直接問道:“你是北齊暗探。”


    “是。”


    “李承宗知道你是北齊暗探?”


    “不知道。”


    回答不帶一點猶豫,讓範閑不禁愣了一下:“那他怎麽知道牛欄街刺殺一事?”


    “這你要問他。”


    “所以你現在是承認你是牛欄街刺殺的主謀?”


    司理理輕笑一聲:“我是暗探,不是殺手,若殺了你這位攪動京都風雲的人物,可不利於我潛伏京都收集情報,我為何要殺你?”


    “那是誰要殺我?”


    “範公子不妨猜一猜。”


    “李承宗?”


    “雖然我不知你與他到底有何淵源,但你心裏很清楚他不是想殺你的人,所以你想……嗯,套路,你是想套路我,讓我反射性回答你真正想知道的答案,沒用的。”


    範閑歎了口氣:“有他在,果然很多套路用不了,要不你直接跟我說吧,看在李承宗的麵子上,我保證你活著。”


    “我和他可沒關係,我現在的身份已經曝光了吧,他現在恐怕恨不得殺了我,你看在他麵子上,我隻怕死的更快。”


    看著司理理的樣子,範閑直接豎起了大拇指:“好演技,奧斯卡缺你一座小金人。”


    “什麽意思?”


    “你回京都問李承宗就知道,司理理姑娘請吧。”


    司理理淡然一笑:“範閑,你猜我為何要在此處等你?”


    來時便聽說過披甲丘有山賊橫行,現在哪裏還不知道司理理的意思。


    “山賊!”


    “範公子果然聰明。”


    司理理拍著手,二十七八個山賊打扮的人,至少都是六品以上的高手,持刀從四周衝了出來,將範閑和王啟年團團圍住了。


    就在司理理以為這把穩了,騎馬準備離開的時候,監察院的黑騎來了,她被前後兩端的兩支黑騎隊伍給逼退了回來。


    “黑騎!”


    被團團圍住的王啟年大喜過望,範閑則是怔怔的看著眼前壓迫力十足的黑騎。


    作為監察院提司,他自然聽說過黑騎的名號,但今日卻是第一次見到黑騎,內心中頗為震撼。


    司理理則是麵露死灰,黑騎都來了,她現在肯定是跑不了了。


    同時,她心裏更好奇範閑的真實身份,連陳萍萍的黑騎都調動了,可不是一個司南伯私生子該有的待遇,就是皇子……等等,不會吧!


    在司理理震驚之間,黑騎已經衝入場中,如收割稻草一般,將二十幾個六品以上的山賊給殺了,場中就剩下司理理一個人,範閑和王啟年也覺得穩了。


    然而就在這時,地麵突然又震動起來,比之前的震動來的還要強烈,在所有人驚訝的目光中,一群青衣銀甲騎士從剛剛黑騎衝過來的地方出現,鐵馬金戈,鋒利的戈刃在陽光下熠熠閃光,整支隊伍就像一把冷酷揮出的刀,急速朝這邊奔來,卷起騰騰煙塵。


    看到這一幕的黑騎,瞬間拔刀列陣,殺氣凜然的麵對衝來的鐵騎。


    “糟了,是血衣衛。”


    範閑聽到王啟年的話,當即好奇道:“王啟年,這血衣衛什麽來路,瞧著比黑騎的氣勢還足。”


    王啟年麵色凝重,解釋道:“血衣衛是三殿下的人,驚人戰績數不勝數,您回京都隨便一打聽都知道,聽說血衣衛中最低都是七品高手,不乏八品,甚至九品上的高手,他們隻聽三殿下的命令,看來三殿下要保司理理,我們今天可能有大麻煩了。”


    話音未落,三百鐵騎氣勢如虹,浩浩蕩蕩而來,直接堵住了離去的道路,瞬間靜止,動作整齊劃一,直接翻身下馬,半跪行禮。


    “我等拜見主母!”


    三百人的吼聲,在空曠的山穀間來回飄蕩,讓司理理內心一陣震顫,最後心中充滿了無限的感動和幸福,原來這就是有人保護的感覺嗎?


    影子從場中黑騎隊伍走出來,來到範閑的身邊。


    “京都的事院長已經知道,他給你傳話。”


    “我?”範閑有點疑惑。


    “他讓你放手去做,便算是天塌了,他也會再把它頂回去,話就這些,現在……”


    三百鐵騎中,領頭的李君信直接打斷道:“陳萍萍好大的口氣,也不怕風大閃著舌頭,還頂天?我呸,你讓陳萍萍現在來,他今天要是能把我家主母帶走,影子,老子以後跟你姓影。”


    影子沉聲道:“李君信,說話客氣點,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不客氣?”


    李君信哈哈大笑道:“你們來時我就看過了,你帶來的黑騎隻有一百,我們血衣衛三百,你要怎麽跟我不客氣?別說我不給你機會,你今天要有膽子讓黑騎衝殺,在場的黑騎能活下來一個,我叫你爹都行。”


    “有種我們單對單。”


    “我人比你多,你讓我跟你單挑?”


    李君信現在也是九品高手,同時也知道影子的實力,別說打不過,便是打得過,他也不可能放棄己方的優勢,一臉鄙夷的看著影子道:“影子,你是殺人殺傻了吧,你想單挑,行啊,你一個人單挑我們三百。”


    “你他娘的無恥!”影子直接破防了。


    “老子就無恥怎麽了,不服氣過來打我啊。”


    影子沉默了。


    大家也算是老熟人,誰還不知道誰啊。


    黑騎是強,但血衣衛的戰鬥力,四百人追著上萬騎兵跑,砍了一萬多顆腦袋是什麽概念,別說現在人家三打一,就是一打三,黑騎都不可能扛得住。


    打是不可能打的,說又說不過。


    一時間,場麵陷入了僵局。


    見此,範閑站了出來。


    “三殿下讓你們來是什麽意思?”


    不是質問,就是正常詢問,態度挺客氣的,李君信也客氣道:“護送主母回京都。”


    “三殿下可知,司理理是北齊暗探?”


    “家主知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們隻是奉家主之命,護送主母回京都,誰要敢搶人,殺無赦!”


    充滿殺意的話從李君信口中說出,讓範閑臉色變得冷冽了一些。


    這時趙懷恩走出來,拱手笑道:“範公子,李君信這狗東西是粗人,不會說話,你別見怪。”


    李君信當即就不高興了:“趙懷恩,你別太過分,你再罵我,我可要還嘴的。”


    “你趁虛而入,罵你怎麽了,老子還想打你呢,要不我們現在練練。”


    在杏枝這件事上,李君信算不上趁虛而入,畢竟他和杏枝是兩情相悅。


    但是,麵對趙懷恩的時候,他總有一種心虛的感覺。


    關鍵,打是真打不過啊。


    說起來,如果不是趙懷恩當初操練他,他也不能突破九品。


    李君信啞然。


    趙懷恩不再管他,轉頭說道:“範公子,我們來時,家主交待過,如果你先遇見主母,抓到北齊暗探的功勞依然是你的,我們隻負責保護主母和你安全回到京都,至於你能不能問出你想知道的答案,要看主母願不願意說。”


    “多謝,我現在可否問問司理理姑娘?”


    被血衣衛護衛著的司理理騎在馬上,直接開口道:“範閑你確定要知道答案,這個答案可能是你承受不住的。”


    範閑沒有過多猶豫,堅定的點了點頭。


    兩人來到旁邊無人的地方,背對著眾人,司理理在地上寫下了兩個字,隨即抹平。


    片刻後,兩人回到各自陣營。


    李君信出麵,喊道:“影子,現在沒你們黑騎的事了,你還不走?”


    “李君信,今天你人多,我認栽了,別讓我遇見你落單的時候。”


    影子哼了一聲,又和範閑交待了幾句,才帶著黑騎離開。


    在場除了血衣衛和司理理,就剩下王啟年和範閑。


    見範閑愣怔在原地,王啟年小心翼翼的問道:“大人,那個名字可是皇子?”


    牛欄街刺殺,北齊和東夷城的高手齊出,還有城衛的弩箭和床弩,這些可不是一般人能操控的,他自然首先想到的就是皇子。


    範閑沉默不語,司理理告訴了他答案,可這個答案卻他十分糾結,他怎麽也沒想到的,謀劃刺殺他的人,竟然是林婉兒的二哥林珙。


    為難啊!


    見範閑不說,王啟年也沒追問,提醒道:“大人,您現在知道策劃牛欄街刺殺的人,咱們回京這段路,恐怕不會太平,我們要不要跟著血衣衛一起走?”


    “嗯,走吧。”


    範閑點點頭,朝血衣衛一群人抱拳道:“回京途中,勞煩諸位照應。”


    “範公子客氣,請上馬。”


    範閑和王啟年上馬,融入血衣衛的隊伍中。


    眼尖的範閑看見了人群中的李毅,帶著王啟年策馬走了過去。


    “牛欄街刺殺,多謝這位大哥相救,請問大哥貴姓?”


    “範公子客氣了,免貴,姓李,單名一個毅字。”


    李毅抓著馬韁拱手還禮,遊戲額疑惑道:“範公子,你當時為什麽沒殺程巨樹?”


    “我當時暈過去了。”


    範閑尷尬的笑了笑,問道:“李大哥當時為何沒直接殺程巨樹?”


    “我留著給你殺的,報仇這種事肯定要自己動手才痛快啊。”李毅理所當然道。


    範閑一愣,繼續問道:“牛欄街刺殺那天,可是三殿下派你來救我的?”


    李毅搖頭,把那天的事大概講了一遍,旁邊的王啟年接過話頭道:“大人,看來那天之事是個巧合。”


    巧合?


    即便從李毅的話來看,的確是巧合。


    範閑依舊有些不信。


    在他看來,這一切都發生的太巧了。


    而且,他總覺得李承宗是知道點什麽的。


    雖然隻是一種感覺,但他很確定自己的感覺不會錯。


    範閑抓到北齊暗探司理理的消息,很快傳到了京都。


    這個結果在很多人的預料之內,畢竟如果範閑沒點真本事,陛下也不會有意讓他接掌內庫。


    當然,也有一部分人很意外。


    範閑來京都的時間不長,了解他的人並不多,在某些人眼裏,範閑不過是一個鄉下來的私生子,能有什麽本事,自然意外他居然能抓到司理理。


    至於範閑是否知道牛欄街刺殺背後的主謀,京都倒是不知道,陳萍萍不會讓手下的黑騎說出去,李承宗麾下的血衣衛嘴也很嚴。


    而知曉答案的範閑,更不會傻到宣揚此事。


    總之,京都知道範閑抓到人,不知道範閑是否知道牛欄街刺殺的背後主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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