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秀宮。


    自今早範閑被宣入宮後,秦瑜便一直在發呆。


    直到午後,太子狀告老二殺林珙,一幹人等被叫進皇宮,她才回過神來。


    “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


    前幾天不歡而散之後,秦瑜就一直在想讓兒子照看範閑的問題。


    一開始,她並沒有覺得自己有任何問題。


    範閑是葉輕眉的兒子,她和葉輕眉是好友,讓兒子照拂好友的兒子很正常,何況兒子和範閑還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


    可隨後她越想越不對,如果是尋常人家,她的做法沒問題。


    然而,他們不是普通人家。


    皇室之中,稍有不慎就是要命的大事。


    尤其今日,太子竟然狀告了老二派人殺林珙,讓秦瑜一陣心驚肉跳。


    若是真讓太子得逞,即便朝堂勢力略勝一籌的老二,即便不死也得脫層皮。


    林珙之死,不管是誰所為,總歸和範閑有關係。


    也就意味著和範閑在一起,會隨時隨地處在別人的算計之中。


    兒子雖然有點勢力,是九品上的高手,可京都水深,光靠武力是不足以應付的。


    如果太子因為範閑,算計她那個在朝堂上沒勢力的兒子呢?


    還有李雲睿那個女人,看起來柔柔弱弱,實際心如毒蠍,單是範閑要接手內庫財權,她就一定會想方設法殺了範閑。


    更別說,範閑還是葉輕眉的兒子。


    一旦範閑的身世爆出來,除了原本就要對付範閑的太子和李雲睿之外,還有皇後和秦家,以及她不知道的勢力勢必會出手,讓兒子照看範閑,就是在與這些人作對,其結果……她不敢想下去。


    朋友的兒子自然應該照看,但前提是不能讓自己兒子陷入危險的境地。


    聽到秦瑜突然開口,一旁的朝露說道:“殿下確實不宜和範公子走得太近,範公子要接手內庫,便站在了京都風口浪尖之上,勢必會牽連到殿下。”


    秦瑜點點頭,沉默了許久,才問道:“宗兒今日也進宮了?”


    “陛下單獨留下了殿下,此時應該還在宮裏。”


    “去把宗兒叫來,我有話跟他說。”


    於是乎,從禦書房出來的李承宗被叫到了毓秀宮。


    秦瑜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以後離範閑遠點。


    這讓李承宗一臉疑惑,心想老娘這是長腦子了,還是查到了當年刺殺案子的真相?


    要不然,他實在難以想象,前幾天還因為範閑跟他發火的老娘,竟然會說出讓他離範閑遠點的話。


    隨後聽了秦瑜的解釋,李承宗才恍然道:“我還以為您是知道了當年的真相,才讓我離範閑遠一點。”


    秦瑜一驚,當即揮退了所有人,問道:“你查到了?”


    “沒有,不過老頭子給了我一個答案。”


    “是誰?”


    李承宗沉吟道:“他說是範家人做的,具體沒說是誰,我之前猜測不是範若若的親娘,就是範家的老太太,可我後來想了想,應該不……”


    話沒說完,秦瑜搖頭打斷道:“不是範若若的娘,如果是她,以你父皇的手段,她不可能後來還生下了範若若。”


    李承宗也知道,不會是範若若的娘。


    之前在禦書房的時候,他被慶帝的話給驚訝住了,順著慶帝的話去想,隻想到了範若若的娘和範家老太太。


    但事後想想,覺得不對。


    畢竟範若若的娘,應該不可能知道彩雲的身份。


    退一萬步說,就算範若若的娘知道,也不可能是幕後真凶,要不然範若若又豈會有出生的機會。


    至於澹州的那個老太太,當時已經在澹州,時間根本對不上。


    再結合,慶帝說的該死的已經死了。


    所以當年一事,絕非隻有範家那麽簡單。


    而慶帝隻提到範家,明顯是想誤導他。


    避免他和範閑走太近,隻是其中一個原因。


    至於其他原因,暫時還想不到。


    總之,對秦瑜的話,李承宗是讚同的。


    “我知道範若若的娘和範家老太太不可能,但老頭子既然提到範家,必然和範家有關係。”


    秦瑜回憶片刻,嗯了一聲:“司南伯還有一個兄弟。”


    “範建不是獨子麽?”


    秦瑜搖頭道:“不是範建的兄弟,是範建的親叔叔,你可知現在範氏一族隻有司南伯府拿得出手,為何一直是京都五大家族之一?”


    這點李承宗倒是知道,當初範家在京都的勢力很大,一個小小的司南伯府,隻能算範氏一族的旁支,後來範氏一族突然被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隻剩下了一個司南伯府。


    然而看似範氏一族落寞了,可底蘊都被範建繼承了,再加上慶帝與範建的情誼,慶帝有意扶持範建上位,範家才依舊是京都五大家族之一。


    李承宗點點頭,示意秦瑜繼續說。


    “當年太平別院案子發生後,範氏一族也遭到清洗,我一直以為是因為太平別院一案,如今看來,是他們謀劃刺殺你的原因。範家那個老太太能活著,怕是當初也不知情,隻是後來應該察覺到了,所以這些年一直沒有來過京都,那個老太太和你祖母一樣,都精明得很。”


    秦瑜喝了口水,緩了緩,繼續道:“如果刺殺案和範家有關,皇後一族便絕對脫不了幹係。當年太子未立,皇後一族未亡,伱和太子又是最大的競爭對手,素來與皇後一族交好的範氏一族隻怕是順勢而為,可惜皇後一族已被屠戮殆盡,好像該死的都已經死幹淨了。”


    說到最後,秦瑜有些失望。


    李承宗則十分詫異。


    不是,他娘什麽時候,腦子變得這麽靈活了?!


    這些可都是他出了禦書房之後,結合慶帝說的話,以及知道一些劇情才想到的。


    結果他娘就因為知道當年一事和範家有關,就推測出了來,這還是他那個腦子不清醒的娘嗎?


    發現兒子怪異的目光,秦瑜有些疑惑:“你這麽看著我做什麽?”


    “娘,您最近腦袋癢嗎?”


    “不……”


    秦瑜下意識就要回答,但很快就反應過來,臉色一變。


    “你覺得老娘很笨?”


    好歹也相處了這麽多年,秦瑜也聽得懂兒子說的一些梗。


    “您不笨,那您之前還讓我照拂範閑。”


    秦瑜瞬間尷尬了。


    “那不是……好了,娘跟你道歉,以後你離範閑遠點。”


    秦瑜說著,長歎一口氣:“兒子,你去找你父皇試試,看看能不能自請出京都,以後這京都恐怕不會太平了。”


    “抽個時間,我去找老頭子問問。”


    話是這麽說,但李承宗暫時還沒想離開京都。


    最起碼也要等到慶國和北齊開戰之後,趁混亂把小舅子帶回來了再考慮。


    秦瑜嗯了一聲,突然想起一件事,說道:“我今日隨你去王府,見見那個司姑娘。”


    “您不是不想見嗎?”


    “此前是我想錯了,也給你道歉了,你別太過分。”


    看著有些惱羞成怒的母親,李承宗沒繼續陰陽怪氣,有些尷尬的笑道:“過幾天吧,這幾日不方便。”


    近來他和司理理夜夜笙歌,他都捶腰而出,司理理更別說了。


    當然,有句話說的好,隻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地。


    所以,司理理每天懶在床上休養之後,晚上又能勾引他大戰幾場。


    今天要是就去王府,一看司理理的狀態,再稍微一打聽,他娘還指不定怎麽笑話他呢,還是休戰幾日後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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