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或許都有過一種類似的經曆。


    那就是遇到某件事情的時候,剛開始還不覺得有什麽,可隨著時間的推移,是越想越害怕,越想心越慌。


    劉玉濤就是如此。


    最早,在院子裏時,麵對著徐希羽的囂張,他腦子裏隻有衝天的怒火,所以對夏茹放出來的狂言相當遲鈍。


    而後,等徐希羽離開的時候,他才隱約回過味來,覺得有些不對勁。


    現在,經過了回家路上的近一個小時的回想和琢磨,他的心情已經不能用“不對勁”來形容了。


    慌了。


    劉玉濤這下是真的慌了。


    他坐在自家客廳的沙發上,是越想越害怕。


    好在,沒過多久,就有一個人陪著他一起害怕。


    這個人,就是從應酬場裏匆匆趕回來的劉爸“劉大勇”,在聽完劉玉濤把夏茹的話複述了一遍之後,劉大勇半醉的酒意瞬間醒了!


    他不可置信的彎著腰的按住劉玉濤的肩膀,顫聲問道:“你說夏茹說了什麽?!!!”


    “爸,我剛剛講的已經很清楚了。”劉玉濤有些欲哭無淚。


    劉大勇聞言,鬆開了劉玉濤的肩膀,緩緩的把身子慢慢的直了起來。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喝多了酒,導致腦供血不足,他身子這一直,頓感天旋地轉,竟然往後踉蹌了幾步才站穩。


    站穩後,他半喃喃半詢問的說道:“如果我沒記錯,夏茹跟了淩壹整整10年吧?”


    “對,她是淩壹的大學同學啊。”劉玉濤趕忙道。


    說完,又補充道:“而且她還是淩壹的情人,甚至,她爸媽,她弟弟,還有她舅舅一家子,因為淩壹的關係,現在都在好崗位上呢。”


    聽到這裏,劉大勇又覺得一陣眩暈感傳來,無法理解道:“等於說,夏茹是淩壹有年頭、而且有家人做要挾的鐵杆心腹啊,這……這怎麽會呢?”


    “爸,您覺得是有人指使夏茹害淩壹?不可能的,她和淩壹綁定太深了,淩壹出事她絕對討不了好。”


    這話一出,劉大勇雙腿一軟的坐在了椅子上道:“那不是更完蛋,照你這麽說,她敢口出狂言,隻能是私底下跟淩壹甚至是淩壹他爸學的了?”


    有些事情,不上稱沒有幾兩重,可要是上了稱,幾千斤都打不住。普通人吹個牛逼,沒人跟你計較;可淩壹和淩壹他爸不一樣,萬一對手借機發難呢?


    以淩壹這些年囂張跋扈的行事作風,根本經不住查。


    此時,劉玉濤也反應了過來,趕忙起身爬到劉大勇邊上道:“爸……爸!這怎麽辦,咱們和淩壹綁定也深呐,那些個撈錢的事情咱們可沒少幫他幹!”


    “別慌,千萬別慌。”劉大勇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而後確認道,“你是說,院子裏隻有你們五個人是吧?”


    “對。”


    “夏茹應該不會亂說,說不定,她現在已經在後悔了,畢竟出事了她第一個跑不掉,所以,現在就是要搞定另外三個人。”說到這裏,劉大勇頓了頓。


    而後對著劉玉濤道:“藍舒雲那邊你能讓她閉嘴嗎?”


    “能,她不敢亂說的!”劉玉濤想也沒想的就應了下來


    “所以,當務之急,是要搞定徐希羽和他助理,隻要他們不亂說,那等於這個事就可以瞞過去了。”


    “爸,要是徐希羽獅子大口呢?”


    “我怕他不開口啊,他要是真的獅子大開口反而好辦了!”劉大勇臉色難看道。


    “對了爸,說起這個,還有個事我實在是想不通,您是不知道,剛剛我和徐希羽見麵的時候,他囂張至極啊!


    看到我拿出柯欣瑩她們仨懷孕的照片,他不僅一點都不慌,還在那跟他助理有說有笑,最後,甚至還把照片砸在了我的臉上!


    砸完之後,他掏出一個錄音筆,就那麽當著所有人的麵放在茶幾上,讓我把淩壹的方案講給他……”


    “等等,你說什麽?”這話一出,劉大勇如遭雷擊,蹭的一下站了起來打斷了劉玉濤的喋喋。


    而後,他帶著一副要吃人的模樣問道:“你是說,徐希羽錄音了?!”


    “……”劉玉濤被他爸這個要吃人的模樣嚇得的有些不敢回答,過了好一會才聲若蚊蠅的點頭道,“對,可能還錄了像。”


    “你是說,他就這麽把錄音筆掏出來,放到了你們麵前說他要錄音?”


    “……對。”


    “你是說,夏茹是在明確的知道徐希羽在錄音、甚至有可能在錄像的時候,還說了那番話?”劉大勇再三確認。


    剛剛劉玉濤隻是把夏茹說過的話複述了一遍,並沒有提及這麽多細節。


    “……對。”劉玉濤的聲音已經小的快聽不見了。


    而劉大勇聽到這個回答之後,隻覺得身子一軟,就這麽順著椅子直接滑坐在了地上。


    “爸……爸……您……您沒逝吧?!”劉玉濤見狀,趕忙蹲了下去扶住了渾身癱軟的劉大勇。


    而劉大勇沒有回話,軟在那裏失魂了一兩分鍾,這才扭頭看著劉玉濤道:“完了,這下是真的完了。


    夏茹在明知道徐希羽錄影錄像的情況下,還是有恃無恐的先說了一個‘一九開的霸王方案’;後麵又來了那麽一出狂言。


    這兩個東西,單獨說出來就已經是不得了的把柄了,放在一起說,還被人錄了音錄了像……”


    說到這裏,劉大勇徹底說不下去了。


    這個世界上,有兩種人,一種是有了權勢之後越來越狂的,就好比淩壹。


    還有一種,是見到了殘酷之後越來越慫的,劉大勇就是這樣的選手,劉玉濤的慫,就是遺傳自劉大勇。


    “玉濤,你現在趕緊收拾收拾。”


    “收拾什麽?”


    “收拾收拾出國啊!”劉大勇罵道。


    罵完他又壓低聲音道:“徐希羽有恃無恐,夏茹像是吃錯了藥,這倆怎麽看怎麽像是在打配合。


    可問題是,夏茹憑什麽和徐希羽打配合?除非她不想活了,要不然隻有一個可能,背後絕對有比淩壹他爸更強的在安排!”


    “所以,所以您是打算跑路?”


    “對,趕緊的,把值錢的東西帶上,我安排人辦手續,咱們最好今晚就能走,先去菲律賓,然後轉道去加拿大找你媽。”


    “那淩壹那邊,要不要把錄音錄像的事情跟他說說?”


    “不,不能說,說了走不了了。玉濤,說實話,這些年我看著淩壹越發的沒顧忌,總覺得要出事。


    恒富的老李跑路已經給咱們提了醒了,幸好,幸好這些年我早有準備的讓你媽去了加拿大。”


    劉大勇說完,還拍了拍劉玉濤臉道:“清醒一點,快快快,再拖下去,別走不了了。”


    “哦,好,哦……”劉玉濤被打了之後,從地上爬起來,慌裏慌張的開始往房間跑。


    這邊,劉玉濤和他爸打算去國外。


    而另一邊,原本打算去一趟歐洲參加即將舉行的科隆遊戲展、順便去一趟意大利和夏洛克聚一聚的徐希羽,此時卻暫停了一切出境的規劃。


    有些事情,不僅是劉玉濤越想越不對。


    徐希羽自己也是如此。


    不過,單芯寶對於這個決定,十分不解,疑惑道:“老板,好端端的幹嘛又不走了,咱們不是要去外麵轉轉,再次提升一下國際影響力嗎?”


    徐希羽聞言,一邊把玩著手裏的u盤,一邊搖頭道:“瓜田李下的道理你懂不懂,如果今天沒和劉玉濤他們見麵,沒有錄到夏茹說的那些東西。


    那咱們去外麵轉轉無所謂,可現在手裏有了這個東西還跑出去轉,有些事情就解釋不清了,千萬千萬別讓人誤會。”


    “老板,你說劉玉濤他們,會不會過來找咱們要錄音啊?”


    “肯定的呀,這錄音不要回去劉玉濤能睡得著?劉玉濤睡得著,淩壹都睡不著。你看著吧,指不定明後天就得來找咱們了。”徐希羽理所當然的說道。


    “那咱們給不給呢?”


    “給呀,電子版的東西,又不是手寫的借條,給了又能怎麽樣?”徐希羽沒有任何猶豫的回複道。


    “那讓他們拿什麽來換?”


    “不換,什麽也別換,這個不是能拿來換好處的東西。”


    “那豈不是便宜了他們?”


    “便宜不了,我一分錢好處不收,難受的是他們,不是我。實際上,我是真希望,他們能借著拿回錄音的事情,再來威脅我一次。”徐希羽說著笑了起來。


    笑著笑著,又道:“行了,不管他們,咱們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雖然咱們人不出國,但該搞的影響力還是要搞的。”


    “誒。”單芯寶說著看了下表,剛想告訴徐希羽《紫荊花盛開》的mv已經發了出去。


    卻聽到徐希羽的手機響了起來。


    徐希羽拿起來一看,是個歸屬地為京城的陌生號碼。


    看到這個號碼,單芯寶小聲道:“別是淩壹吧?”


    “也有可能是夏茹。”徐希羽說完,接通電話道:“喂你好,哪位?”


    “小徐,忙嗎?”一個耳熟的聲音從手機聽筒傳來。


    “不好意思,我手機聽筒摔壞了,音質有些失真,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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