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波及還不知情的宇和千尋與圓城寺紫乃,文研社二年級社員打算自己處理。以防萬一,特別確認了一下,但兩人身上好像都沒有現象發生。
隔天上學,太一他們一早就在社辦集合。
「從回家到起床上學這段時間,什麽都沒發生啊?」青木首先開口。
「應該已經要有事件發生了才對啊……」
稻葉表情嚴肅,永瀨「嗯」了一聲接著回答。
「一直以來,隻要那家夥出現,就代表現象確定了不是嗎?」
「不過,沒事情發生也是好事啦!」
桐山聳了聳肩。
「若是從我們昨天的假設出發,或許一定要有某個人在才會發動現象也說不定。如果牽扯到家人的話……」
被人畏懼、隔離、敵視,這是昨天預想的可能性。
「又或者跟上次的『夢中透視』一樣,隻限定學校裏的人。」
聽到太一補充,稻葉點了點頭。
「也是。類型相似的可能性也很高,要繃緊神經啊!」
稻葉和青木因為要負責早上的班級工作,所以趕著先回教室了。
之後,太一、永瀨和桐山也從社辦往教室移動。
因為是一大早,幾乎沒有人會在這個時間,從社辦或是其他運動練習室走到教學主大樓。
「雖然很想跟大家見麵,但一想到可能發生的事,就覺得有些害怕。」
太一透露心中的不安。
「不是有人做出『要徹底打敗』的宣言嗎?太一同學?」
永瀨有些尖銳,試圖要激勵我。
「……當然啊。但現象分析還是要越正確越好啊!」
「絕對不能讓大家受害啊!」
「一定要慎重再慎重,看準時機再大膽的,喔!」
桐山小心地走了兩小步後,又像是在跳遠似的,向前跨了一大步。
「跳躍的距離真不是普通的大膽啊!」
「還有小唯大膽的走光……」
「我有穿安全褲啦!所以是安全走光!」
抵達主大樓走上樓梯,馬上就看到田徑隊的栗原雪菜和大澤美咲的背影。其他還有三個女生,總共五個人,好像是田徑隊的女生們。
「早安!雪菜!美咲!」
桐山努力裝出開朗的口氣。聽到聲音,她們一起回過頭。
看到桐山、看到永瀨、看到太一,女孩們的表情——瞬間改變。
既驚訝又恐懼,看起來十分害怕。
為什麽,看到我們要露出那種表情呢?
我做了什麽嗎?不對,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麵對這出乎意料的反應,太一他們停下腳步,不敢靠近。
「走!」
其中一個人這麽說,她們像是逃跑般離去。
甚至感覺到了些許敵意。
接著在午休開始沒多久。
「你是不是在躲我?」
桐山對栗原雪菜單刀直入地問了。
因為是桐山主動上前談判,太一隻好在稍遠的地方豎起耳朵聆聽。永瀨雖然看著不同方向,但其實非常在意栗原的反應。
「會、會嗎……是你想太多了吧?」
「可是人家今天到現在才跟你講到話耶!」
「嗯……有時候……也會這樣吧?」
「為什麽?第一節下課還有第二節下課的時候想跟你講話,但你都不知道跑去哪裏,早上的時候甚至直接無視人家。」
聽到桐山的說詞,太一有點擔心這樣會不會太超過了。或許是那現象逼得栗原不得不這麽做也說不定。
「沒有……真的沒有啊……」栗原都快哭了,拚命地搖著頭。
「對不起……我不是要指責你的意思,請你理解。」
桐山一臉相當困擾的樣子,然後為了想讓對方冷靜下來,表情又轉為柔和。
「一起,吃午飯吧?」
「這……」
栗原突然不講話,眼神往教室外瞟去,像是確認有沒有人在似的。
「……那個,不好意思,我跟田徑隊的大家有約了……」
「如果約好了,那也沒辦法,嗯。」
總是像姊姊一樣疼愛桐山,那個笑容滿麵的栗原,如今卻露出痛苦的表情。
栗原站起身。在身材嬌小的桐山旁邊,果然看起來更高了。理當會是這樣的,但眼前她的身影居然變得渺小。可能是駝背吧,肩膀也縮了起來。
「雪菜。」
聽到桐山的呼喚,栗原靜止不動。
「可能是我想太多了,但好像不隻有我而已,還有文研社的大家……」
還沒等桐山說完,栗原已經跑出去了。
「雪菜、雪菜!」
桐山在後頭追著,太一和永瀨也跟到教室外。真的有問題!
「等一下啊!」
一定要馬上確認才行!
但一出教室,突然有一位男同學叫住我們。
他看著太一、桐山還有永瀨三人。
「不好意思啊,可以請你們跟我走嗎?」
他的身後,還站著一臉不服氣的稻葉與青木。
□■□■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照理說應該等你們吃完午餐的,隻是人突然到了。」
「我們也很忙的,最好趕快結束。」
稻葉沒好氣地說。
太一他們被帶到學生會辦公室。找他們來的人,是學生會長香取讓二。
他找文研社的二年級的五個人到底有什麽事呢?心裏完全沒個譜。
「本來還想找一年級過來的,但還是算了,請坐吧!」
與香取真的沒有太多交流,其他人也和太一差不多。房間裏除了會長以外還有副會長,以及叫太一他們過來的書記。
「容我直截了當地問,找我們來有什麽事?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吧?」
稻葉真的毫不客氣的發問。
「我們不是同學嗎~友善一點嘛!」
香取露出討好的笑容,要大家坐下。
「好啦,是也沒錯。」
一麵這麽說,桐山找位置坐好,接著稻葉也拉了椅子。
「你還是一樣對帥哥沒有辦法耶!」
「等一下!不過隻是第一個坐下而已沒有別的意思好嗎?而且我並不是為了看清楚香取同學的臉所以才選擇坐在他右前方的位置的!」
「小唯!?你的說明有點太具體了喔!?」
青木有些焦急地問。
「不要帥哥、帥哥的叫嘛……對不對?」
香取看著永瀨。
「嗯?什麽?」
「想說永瀨一定也常被人叫美少女什麽的啊?」
「是想要尋求認同嗎?我的話,就是『啊,謝囉!』的感覺吧?」
「我也是啦!」
哈哈哈,香取爽朗地笑著。幹淨分明,沒有留下一點不舒服的感覺。
「……這個男人的完成度還真高啊……」
永瀨用低沉的聲音碎念著。
「你說什麽?」在一旁的太一問道。
「沒事,跟你沒關啦!」
一開始尷尬的氣氛,因為對話的進行而逐漸和緩下來。但是,副會長和書記兩人卻隻在一旁跟著笑而已,並沒有加入我們,甚至有一種躲藏在會長背後的感覺。雖然實際上他們沒有這麽做,但應該用盡職的陪襯這種說法比較恰當吧?
「文研社應該很有趣吧?感情好像很好。我本來也是劍道部的,但因為加入學生會所以退出了。對社團還是很懷念啊!」
在要求學生一定要加入社團的山星高校,學生會也被當成是社團的一種。
「看到我們會覺得懷念?跟運動性質的社團完全不同吧?」
太一覺得疑惑,隻見香取搖了搖頭。
「與運動性質無關,文研社就是不一樣,特殊!既不是最有力量的,也不是什麽中心社團,但實際影響力卻不容小覷。」
「我們有這麽厲害嗎?」
這回換青木發問了。
「稻葉和永瀨在班上應該很活躍吧?而桐山在運動會的時候表現也很亮眼,八重樫在校外教學旅行可是出盡鋒頭,隻有青木好像沒什麽用。」
「你居然已經知道我的角色定位了!?」
「但事實上你好像真的沒什麽用耶!」
「我都知道所以別再說了伊織!我哭給你看喔!」
「是我……選錯男人了嗎……?」
「小唯!不準你露出這麽煩惱的表情!」
「可以馬上做出反應的青木也是必要的啊,你還真厲害耶!」
香取輕鬆地說道。
「你、你、你竟然這麽說……多令人害羞啊!」
「害羞什麽啊,惡心!」
「稻葉,不要奪走我身為人類最基本的情感好嗎?」
「……默契太好了吧?好像有先排練過一樣……」
太一深感佩服。
哈哈哈!香取大笑了起來。
「哎,真的太有趣了,難怪藤島會這麽跟我說。」
「藤島同學……啊……學生會和學生執行部的中間人啊!」
桐山啪地一聲拍了手。
「但在我看來,怎麽說都是藤島比較有趣吧?」
像他那樣優秀卻破天荒超乎常理的人,實在不多啊!太一心想。
「竟然能讓藤島覺得有趣,所以才不簡單啊!」
「那麽,能讓藤島願意『追隨』的學生會長也是啊!」
「欸?藤島有這麽說過嗎?糟糕,超開心的!」
其他學生會的人也跟著笑了,但還是一句話都沒說。
「不好意思打擾大家的興致,差不多可以進入正題了吧?」
稻葉直言不諱,改變了話題。
「最近學校的情況不是有些奇怪嗎?」
香取也是立刻回應。
「欸……」
出乎意料的正麵突襲,讓稻葉說不出話來。
「你們,應該有隱瞞什麽吧?」
毫不遲疑的,香取持續進攻。
文研社全員麵對這個狀況,都顯得動搖,無法反駁。
「哈哈哈,看樣子效果很好嘛!稻葉,你應該是屬於主動並按照自己的步調進攻的類型吧?所以隻要見狀突襲,破壞你的計劃,就束手無策。」
「……怎麽……可能。」
稻葉因為無法反駁,意誌逐漸被削弱。雖然想否定,但他說的都是事實。不過,團隊就是為了這種時候而存在的。
「突然在說什麽啊?什麽隱瞞的事情?我一點也想不到。」
「這種漏洞百出的掩飾就免了吧?什麽都想不到這種說法很奇怪喔!」
似乎已經有現象發生在我們身上,周遭的反應也十分明顯。
說不定旁人看來,也會覺得有什麽不對勁吧?
香取發現了什麽呢?
如果被發現了,那又如何呢?每次都會提出『不要讓第三者知道。』的規則,但這〈三號〉卻沒有明說。所以沒關係嗎?不對,就因為沒有特別說明,才表示規則是一樣的吧?
「沒有吧?」
稻葉故意用挑釁的口氣說道,但仍看得出相當苦惱。
「大家都不太正常喔!」
香取神情嚴肅,學生會的其他成員也都直盯著太一他們。
「例如說呢?」
永瀨問。這是能趁機掌握情勢的好問題啊!
「這部分你們應該最清楚吧?」
「什麽啊?是說雪菜有點奇怪的事嗎——唔唔!?」
「小唯,別多嘴。」稻葉把桐山的嘴給捂住。
現場彌漫著相互試探、試圖誘導對手的情緒。
雖不到敵對的程度,但肯定不會是同伴。
「這些是你們引起的嗎?」
「怎麽可能!」
麵對香取這不可置信的發言,太一立即反駁。
「也是啦!」
似乎和他料想的一樣,香取接受了太一的說法。
不過太一十分困惑。香取肯定知道些什麽,所以才像這樣和太一他們接觸。他所懷疑的點究竟是什麽呢?目前仍是未知數,甚至是隻有香取一個人知道的情報也說不定。
學生會和香取,到底站在什麽立場呢?
而且這次的『現象』的真麵目為何?真的是〈三號〉引起的嗎?〈風船葛〉完全沒有介入嗎?
「如果可以,我們做個情報交易怎麽樣啊?」
氣氛緩和下來,青木開口提議。
「那麽,先說你知道的部分!」
「欸……那個。」
麵對突然其來的要求,青木語塞。
可以確定的是,香取試圖想要從我們身上挖到一些什麽。
「是說,你真的是香取嗎?」
一開始,我也不懂稻葉問的這個問題是什麽意思?
「會不會有人和你人格交換了啊?」
她所說的內容,在正常世界是不可能發生的。
正常來說,回答應該也是「什麽啊?你在說什麽?」才對,但香取竟然像這樣說道。
「你覺得呢?」
嘴角微微上揚。
文研社沒有一個人敢講話,主導權完全在對方身上。
「該怎麽說呢,異常的從容……大膽,你……有點奇怪吧?」
稻葉悻悻然做出評價。
「真要我說的話,你才奇怪呢!」
香取泰然自若地說。
「彼此彼此囉!」稻葉回應。
香取隻是想要壓製我們而已吧?這個可能性相當的高。但是,以防萬一還是要考慮其因素。
也就是說,香取之所以會變成這樣,都是現象造成的!
但變成另外一個人太超過了吧?也太不可能會有『和太一他們敵對,緊咬不放!』這種奇怪的內容。
「你……跟這件事有關聯嗎?」
稻葉直接地問。
「我隻是做了學生會長該做的事而已。」
「學生會長該做的……?」
「如果隻是普通人,才不需要這麽做。」
「但你們文研社就是不太對勁啊!」
香取像這樣提出警告。
□■□■
放學後,太一他們五個人在文研社社辦集合。
這陣子以準備期末考為理由停止社團活動,要千尋和圓城寺暫時不要過來社辦,應該可以由我們二年級自己討論。
「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
在社辦裏,稻葉用力拍著桌子。
「冷靜啊稻葉兒!」永瀨拍著她的肩膀。
「不過香取同學……是何方神聖啊?」
桐山表情複雜的問道。
「本以為隻是學生會長,看樣子他好像知道些什麽。」
青木說出自己判斷,太一也表達了他的看法。
「香取可能察覺我們和現象有關,也可能是因為現象而對我們有所戒備。」
「……怎麽一回事呢,不過栗原的反應也確實很奇怪。兩件事情同時發生,要說它們毫無關聯是不可能的吧?一定是有關係的!」
稻葉也接著說道。
「用『不友善的方式看我們五個。』是其中的共通點。」
永瀨終於恍然大悟似的,從喉嚨深處發出「喔~」的聲音。
「不過這種反應就算不是現象也很合理吧……因為不可思議的現象而在我們身邊造成問題,不是那些家夥一貫的作風嗎?」
「呃,我可以先問一下嗎?大家是哪位,這裏又是哪裏啊?」
說話的聲音相當熟悉,但內容卻太過離譜,一時之間無法分辨到底是誰在講話。
「……啊?你在說什麽鬼啊青木?這麽認真的時候裝傻幹麽啦!」
永瀨口氣強硬的說了他。
「裝傻……嗎?欸、喔?裝、裝傻!剛剛在裝傻!好險啊!我說了什麽啊?」
「哈哈哈!」青木很勉強地笑著。
並不是故意的,他剛才的態度好像真的忘了大家是誰一樣。
太一說不出話來,倒抽了一口氣……不會吧?
「那個。」
一向對青木的裝傻十分嚴格的桐山,突然表情認真的看著青木。
「我想問一下……是不是有突然認不出大家的時候?」
像這樣被問到,太一回想。
「這麽說來……上次在社辦的時候……稻葉好像還沒到。一瞬間,我想不起大家的名字。」
「……我有時候也會忘記青木的名字。」
「我好像也有……原來不是……錯覺啊?」
連永瀨好像也有經驗的樣子,她忍不住呢喃著。
「所以,是這種現象啊!」
稻葉突然開口。
「這就是現象?」摸不著頭緒的太一反問。
「當然啊!拜托,什麽事都沒有、我們怎麽可能忘記大家啊!」
「這一定是現象啦!不然也太恐怖了吧!?真的不認識耶!但馬上就會覺得不對勁就是了!」
「嗯,而且一下就會恢複了沒問題的啦!可是會隨機忘記某個人……」
桐山語氣開朗,卻又陷入另一個事實之中。
「等一下!周圍的態度轉變,是否也是因為忘了我們其中的某個人呢……這是雙方的現象對吧?這樣不是很複雜嗎?」
麵對永瀨的疑問,太一將閃過腦海的念頭說了出來。
「這樣下去,最後都會變成一個人。」
沒錯,離開人群,保持警戒,忘記自己的夥伴。
「讓我們……『被世界孤立』的現象啊……」
稻葉所說實在太有可能了,很像是那些家夥會喜歡的。
「周圍開始把你當成敵人,如果又忘記支持自己的朋友,最後身邊隻剩下敵人,徹底的被孤立……必須一個人對抗這一切。」
我們透過目前為止所發生的現象,學習到了人與人之間羈絆的重要性,也就是因為如此,才能一一克服走到現在。
若是把這最大的武器給封印起來,將會是最大的試煉。
但是——即使如此。
「隻要堅持自己的意誌奮戰就
好……我會奮戰下去的。」
太一延續昨天的宣言,雖然有些逞強,但還是想站在最前麵。
如果有必要,要說幾次都可以。
可以為這現象劃下休止符的,隻有自己,我想要這樣相信著。
「這不過就是你的自我犧牲主義在作祟而已嗎?」
稻葉有些壞心地說道。
「事實是不是如此,你應該最清楚吧?」
「……你這家夥,終於敢這麽說了啊!」
「即使被現象擺布,我們之間的羈絆也不可能會消失。這如果就是『現象』的本意……也隻要將一切複原就好。」
桐山神情柔和地說道。
「誰都無法切斷我和小唯之間命運的紅線啊!」
「我是覺得命運也沒有那麽堅固啦,會斷的時候還是會斷的。」
「太冷酷了吧!?」
「ok!所以就是大家一起合作的團體戰囉!」
引起所有人的注目,永瀨露出滿意的笑容。
「相信我們至今所建築起來的東西、向前進的意思對吧?」
「嗯,趕快解決這種莫名其妙的狀態吧!」
對於稻葉這桀驁不馴的話語。
「「「「喔!」」」」
其他四人同聲回應。
會議結束後,太一他們走出社辦。回家之後大家都會好好念書吧?現實中的考試可是不等人的。
「……對象隻限於學校嗎?如果是這樣,回家也就安心了。」
途中永瀨呢喃著,桐山有些困惑但還是回答了。
「如果是世界上的所有人,規模也太大了吧?怎麽想都覺得不太可能。」
「也是啦!要是真能做到這樣,根本不需要特別以我們五個人當作現象發生的目標,也不用要我們保密啦!」
「真是有道理的分析耶稻葉兒!」
必須奮戰的地方如果隻有學校,那真的還算比較好的。
運動活動也差不多結束了,太一他們走在運動場上。
可能是在等人吧?大門附近站著三個男生,縮起身子,看起來非常寒冷。
他們好像在說些什麽。
從一旁走過。
「——」
「——」
「——」
卻聽不到一點聲音。
+++
「呦~我回來了。」
玄關傳來十分倦怠的聲音。
「媽,我今天要在家裏吃飯……喔,姬子你在啊。」
念大學的哥哥走進客廳,看到稻葉姬子後說道。
在房間裏亂七八糟的想太多了,為了轉換心情,稻葉呆坐在客廳沙發上,正巧遇上剛回家的哥哥。
「真難得啊,你居然會坐在這裏。媽呢?差不多要到晚餐時間了吧?」
「今天會比較晚回來的樣子,但不論如何都沒有準備你的份就是了。」
「兒子難得回家吃飯,媽媽應該會幫我做些什麽吧?」
「……過了中年隻顧著玩啊!」
「嗯?你有說什麽嗎?」
「沒事。」
稻葉就這樣站起身,把輕浮的哥哥放在一邊,她自己還有不得不煩惱的事要處理。
「喂!你就這樣上樓了喔!跟哥哥聊個天嘛!」
他說話的態度,會讓人覺得是在路上被搭訕了嗎?
雖然有些煩人,但說話或許有助於整理思緒,就跟他聊一下好了。
「絕對是以往的形式沒錯!按照目前的經驗推測。」
「……有些深奧的話題啊,你說說看,繼續說說看啊!」
「最近『那個』好像有向外擴散的傾向,雖然也算是在預料之中。」
「喔、喔!」
「但是……說不定。」
沒錯,說不定,真的隻是突然的一個想法。
「如果這個推論沒錯的話,一切全都會顛倒過來。」
聽起來或許像是不可能發生的妄想。
但若是換個方式思考,合理的部分也不少。
當然,還留下許多無法說明的地方。
「……果然還是不可能啊!那件事也隻能用『那個』說明而已。」
應該就是記憶會消失的『現象』。
「嗯,就是這麽一回事。」
「等一下啊姬子!我完全聽不懂啊!?」
「也是啦!」
「喂!姬子啊……我還以為你變柔和一點了說。」
把哥哥丟下,稻葉離開客廳。
「喂!我有真心的建議要跟你說,等一下啦!真的,聽我說!」
他好像真的有話要說的樣子,姬子停下了腳步。
「雖然我不知道詳情,但身為哥哥,我要給你一個建議。」
稻葉回過頭看著他,雖然很輕浮,但還算是個帥氣的大學男生。
「答案總有一天會明白的,所以先等等看吧!不過一旦了解了,瞬間就要做出行動!」
這建議,稍微有戳到重點。
「也就是說,一直思考自己有沒有希望是沒用的。保持適度的接觸,覺得『有機會!』的時候,再一舉進攻!不管是誰,若是一味的進攻,可是會引人反感的,所以不建議喔!」
「燃燒成灰燼吧!」
「好凶!?……故意裝傻配合妹妹,是哥哥的溫柔嘛!」
隔天上學,太一他們一早就在社辦集合。
「從回家到起床上學這段時間,什麽都沒發生啊?」青木首先開口。
「應該已經要有事件發生了才對啊……」
稻葉表情嚴肅,永瀨「嗯」了一聲接著回答。
「一直以來,隻要那家夥出現,就代表現象確定了不是嗎?」
「不過,沒事情發生也是好事啦!」
桐山聳了聳肩。
「若是從我們昨天的假設出發,或許一定要有某個人在才會發動現象也說不定。如果牽扯到家人的話……」
被人畏懼、隔離、敵視,這是昨天預想的可能性。
「又或者跟上次的『夢中透視』一樣,隻限定學校裏的人。」
聽到太一補充,稻葉點了點頭。
「也是。類型相似的可能性也很高,要繃緊神經啊!」
稻葉和青木因為要負責早上的班級工作,所以趕著先回教室了。
之後,太一、永瀨和桐山也從社辦往教室移動。
因為是一大早,幾乎沒有人會在這個時間,從社辦或是其他運動練習室走到教學主大樓。
「雖然很想跟大家見麵,但一想到可能發生的事,就覺得有些害怕。」
太一透露心中的不安。
「不是有人做出『要徹底打敗』的宣言嗎?太一同學?」
永瀨有些尖銳,試圖要激勵我。
「……當然啊。但現象分析還是要越正確越好啊!」
「絕對不能讓大家受害啊!」
「一定要慎重再慎重,看準時機再大膽的,喔!」
桐山小心地走了兩小步後,又像是在跳遠似的,向前跨了一大步。
「跳躍的距離真不是普通的大膽啊!」
「還有小唯大膽的走光……」
「我有穿安全褲啦!所以是安全走光!」
抵達主大樓走上樓梯,馬上就看到田徑隊的栗原雪菜和大澤美咲的背影。其他還有三個女生,總共五個人,好像是田徑隊的女生們。
「早安!雪菜!美咲!」
桐山努力裝出開朗的口氣。聽到聲音,她們一起回過頭。
看到桐山、看到永瀨、看到太一,女孩們的表情——瞬間改變。
既驚訝又恐懼,看起來十分害怕。
為什麽,看到我們要露出那種表情呢?
我做了什麽嗎?不對,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麵對這出乎意料的反應,太一他們停下腳步,不敢靠近。
「走!」
其中一個人這麽說,她們像是逃跑般離去。
甚至感覺到了些許敵意。
接著在午休開始沒多久。
「你是不是在躲我?」
桐山對栗原雪菜單刀直入地問了。
因為是桐山主動上前談判,太一隻好在稍遠的地方豎起耳朵聆聽。永瀨雖然看著不同方向,但其實非常在意栗原的反應。
「會、會嗎……是你想太多了吧?」
「可是人家今天到現在才跟你講到話耶!」
「嗯……有時候……也會這樣吧?」
「為什麽?第一節下課還有第二節下課的時候想跟你講話,但你都不知道跑去哪裏,早上的時候甚至直接無視人家。」
聽到桐山的說詞,太一有點擔心這樣會不會太超過了。或許是那現象逼得栗原不得不這麽做也說不定。
「沒有……真的沒有啊……」栗原都快哭了,拚命地搖著頭。
「對不起……我不是要指責你的意思,請你理解。」
桐山一臉相當困擾的樣子,然後為了想讓對方冷靜下來,表情又轉為柔和。
「一起,吃午飯吧?」
「這……」
栗原突然不講話,眼神往教室外瞟去,像是確認有沒有人在似的。
「……那個,不好意思,我跟田徑隊的大家有約了……」
「如果約好了,那也沒辦法,嗯。」
總是像姊姊一樣疼愛桐山,那個笑容滿麵的栗原,如今卻露出痛苦的表情。
栗原站起身。在身材嬌小的桐山旁邊,果然看起來更高了。理當會是這樣的,但眼前她的身影居然變得渺小。可能是駝背吧,肩膀也縮了起來。
「雪菜。」
聽到桐山的呼喚,栗原靜止不動。
「可能是我想太多了,但好像不隻有我而已,還有文研社的大家……」
還沒等桐山說完,栗原已經跑出去了。
「雪菜、雪菜!」
桐山在後頭追著,太一和永瀨也跟到教室外。真的有問題!
「等一下啊!」
一定要馬上確認才行!
但一出教室,突然有一位男同學叫住我們。
他看著太一、桐山還有永瀨三人。
「不好意思啊,可以請你們跟我走嗎?」
他的身後,還站著一臉不服氣的稻葉與青木。
□■□■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照理說應該等你們吃完午餐的,隻是人突然到了。」
「我們也很忙的,最好趕快結束。」
稻葉沒好氣地說。
太一他們被帶到學生會辦公室。找他們來的人,是學生會長香取讓二。
他找文研社的二年級的五個人到底有什麽事呢?心裏完全沒個譜。
「本來還想找一年級過來的,但還是算了,請坐吧!」
與香取真的沒有太多交流,其他人也和太一差不多。房間裏除了會長以外還有副會長,以及叫太一他們過來的書記。
「容我直截了當地問,找我們來有什麽事?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吧?」
稻葉真的毫不客氣的發問。
「我們不是同學嗎~友善一點嘛!」
香取露出討好的笑容,要大家坐下。
「好啦,是也沒錯。」
一麵這麽說,桐山找位置坐好,接著稻葉也拉了椅子。
「你還是一樣對帥哥沒有辦法耶!」
「等一下!不過隻是第一個坐下而已沒有別的意思好嗎?而且我並不是為了看清楚香取同學的臉所以才選擇坐在他右前方的位置的!」
「小唯!?你的說明有點太具體了喔!?」
青木有些焦急地問。
「不要帥哥、帥哥的叫嘛……對不對?」
香取看著永瀨。
「嗯?什麽?」
「想說永瀨一定也常被人叫美少女什麽的啊?」
「是想要尋求認同嗎?我的話,就是『啊,謝囉!』的感覺吧?」
「我也是啦!」
哈哈哈,香取爽朗地笑著。幹淨分明,沒有留下一點不舒服的感覺。
「……這個男人的完成度還真高啊……」
永瀨用低沉的聲音碎念著。
「你說什麽?」在一旁的太一問道。
「沒事,跟你沒關啦!」
一開始尷尬的氣氛,因為對話的進行而逐漸和緩下來。但是,副會長和書記兩人卻隻在一旁跟著笑而已,並沒有加入我們,甚至有一種躲藏在會長背後的感覺。雖然實際上他們沒有這麽做,但應該用盡職的陪襯這種說法比較恰當吧?
「文研社應該很有趣吧?感情好像很好。我本來也是劍道部的,但因為加入學生會所以退出了。對社團還是很懷念啊!」
在要求學生一定要加入社團的山星高校,學生會也被當成是社團的一種。
「看到我們會覺得懷念?跟運動性質的社團完全不同吧?」
太一覺得疑惑,隻見香取搖了搖頭。
「與運動性質無關,文研社就是不一樣,特殊!既不是最有力量的,也不是什麽中心社團,但實際影響力卻不容小覷。」
「我們有這麽厲害嗎?」
這回換青木發問了。
「稻葉和永瀨在班上應該很活躍吧?而桐山在運動會的時候表現也很亮眼,八重樫在校外教學旅行可是出盡鋒頭,隻有青木好像沒什麽用。」
「你居然已經知道我的角色定位了!?」
「但事實上你好像真的沒什麽用耶!」
「我都知道所以別再說了伊織!我哭給你看喔!」
「是我……選錯男人了嗎……?」
「小唯!不準你露出這麽煩惱的表情!」
「可以馬上做出反應的青木也是必要的啊,你還真厲害耶!」
香取輕鬆地說道。
「你、你、你竟然這麽說……多令人害羞啊!」
「害羞什麽啊,惡心!」
「稻葉,不要奪走我身為人類最基本的情感好嗎?」
「……默契太好了吧?好像有先排練過一樣……」
太一深感佩服。
哈哈哈!香取大笑了起來。
「哎,真的太有趣了,難怪藤島會這麽跟我說。」
「藤島同學……啊……學生會和學生執行部的中間人啊!」
桐山啪地一聲拍了手。
「但在我看來,怎麽說都是藤島比較有趣吧?」
像他那樣優秀卻破天荒超乎常理的人,實在不多啊!太一心想。
「竟然能讓藤島覺得有趣,所以才不簡單啊!」
「那麽,能讓藤島願意『追隨』的學生會長也是啊!」
「欸?藤島有這麽說過嗎?糟糕,超開心的!」
其他學生會的人也跟著笑了,但還是一句話都沒說。
「不好意思打擾大家的興致,差不多可以進入正題了吧?」
稻葉直言不諱,改變了話題。
「最近學校的情況不是有些奇怪嗎?」
香取也是立刻回應。
「欸……」
出乎意料的正麵突襲,讓稻葉說不出話來。
「你們,應該有隱瞞什麽吧?」
毫不遲疑的,香取持續進攻。
文研社全員麵對這個狀況,都顯得動搖,無法反駁。
「哈哈哈,看樣子效果很好嘛!稻葉,你應該是屬於主動並按照自己的步調進攻的類型吧?所以隻要見狀突襲,破壞你的計劃,就束手無策。」
「……怎麽……可能。」
稻葉因為無法反駁,意誌逐漸被削弱。雖然想否定,但他說的都是事實。不過,團隊就是為了這種時候而存在的。
「突然在說什麽啊?什麽隱瞞的事情?我一點也想不到。」
「這種漏洞百出的掩飾就免了吧?什麽都想不到這種說法很奇怪喔!」
似乎已經有現象發生在我們身上,周遭的反應也十分明顯。
說不定旁人看來,也會覺得有什麽不對勁吧?
香取發現了什麽呢?
如果被發現了,那又如何呢?每次都會提出『不要讓第三者知道。』的規則,但這〈三號〉卻沒有明說。所以沒關係嗎?不對,就因為沒有特別說明,才表示規則是一樣的吧?
「沒有吧?」
稻葉故意用挑釁的口氣說道,但仍看得出相當苦惱。
「大家都不太正常喔!」
香取神情嚴肅,學生會的其他成員也都直盯著太一他們。
「例如說呢?」
永瀨問。這是能趁機掌握情勢的好問題啊!
「這部分你們應該最清楚吧?」
「什麽啊?是說雪菜有點奇怪的事嗎——唔唔!?」
「小唯,別多嘴。」稻葉把桐山的嘴給捂住。
現場彌漫著相互試探、試圖誘導對手的情緒。
雖不到敵對的程度,但肯定不會是同伴。
「這些是你們引起的嗎?」
「怎麽可能!」
麵對香取這不可置信的發言,太一立即反駁。
「也是啦!」
似乎和他料想的一樣,香取接受了太一的說法。
不過太一十分困惑。香取肯定知道些什麽,所以才像這樣和太一他們接觸。他所懷疑的點究竟是什麽呢?目前仍是未知數,甚至是隻有香取一個人知道的情報也說不定。
學生會和香取,到底站在什麽立場呢?
而且這次的『現象』的真麵目為何?真的是〈三號〉引起的嗎?〈風船葛〉完全沒有介入嗎?
「如果可以,我們做個情報交易怎麽樣啊?」
氣氛緩和下來,青木開口提議。
「那麽,先說你知道的部分!」
「欸……那個。」
麵對突然其來的要求,青木語塞。
可以確定的是,香取試圖想要從我們身上挖到一些什麽。
「是說,你真的是香取嗎?」
一開始,我也不懂稻葉問的這個問題是什麽意思?
「會不會有人和你人格交換了啊?」
她所說的內容,在正常世界是不可能發生的。
正常來說,回答應該也是「什麽啊?你在說什麽?」才對,但香取竟然像這樣說道。
「你覺得呢?」
嘴角微微上揚。
文研社沒有一個人敢講話,主導權完全在對方身上。
「該怎麽說呢,異常的從容……大膽,你……有點奇怪吧?」
稻葉悻悻然做出評價。
「真要我說的話,你才奇怪呢!」
香取泰然自若地說。
「彼此彼此囉!」稻葉回應。
香取隻是想要壓製我們而已吧?這個可能性相當的高。但是,以防萬一還是要考慮其因素。
也就是說,香取之所以會變成這樣,都是現象造成的!
但變成另外一個人太超過了吧?也太不可能會有『和太一他們敵對,緊咬不放!』這種奇怪的內容。
「你……跟這件事有關聯嗎?」
稻葉直接地問。
「我隻是做了學生會長該做的事而已。」
「學生會長該做的……?」
「如果隻是普通人,才不需要這麽做。」
「但你們文研社就是不太對勁啊!」
香取像這樣提出警告。
□■□■
放學後,太一他們五個人在文研社社辦集合。
這陣子以準備期末考為理由停止社團活動,要千尋和圓城寺暫時不要過來社辦,應該可以由我們二年級自己討論。
「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
在社辦裏,稻葉用力拍著桌子。
「冷靜啊稻葉兒!」永瀨拍著她的肩膀。
「不過香取同學……是何方神聖啊?」
桐山表情複雜的問道。
「本以為隻是學生會長,看樣子他好像知道些什麽。」
青木說出自己判斷,太一也表達了他的看法。
「香取可能察覺我們和現象有關,也可能是因為現象而對我們有所戒備。」
「……怎麽一回事呢,不過栗原的反應也確實很奇怪。兩件事情同時發生,要說它們毫無關聯是不可能的吧?一定是有關係的!」
稻葉也接著說道。
「用『不友善的方式看我們五個。』是其中的共通點。」
永瀨終於恍然大悟似的,從喉嚨深處發出「喔~」的聲音。
「不過這種反應就算不是現象也很合理吧……因為不可思議的現象而在我們身邊造成問題,不是那些家夥一貫的作風嗎?」
「呃,我可以先問一下嗎?大家是哪位,這裏又是哪裏啊?」
說話的聲音相當熟悉,但內容卻太過離譜,一時之間無法分辨到底是誰在講話。
「……啊?你在說什麽鬼啊青木?這麽認真的時候裝傻幹麽啦!」
永瀨口氣強硬的說了他。
「裝傻……嗎?欸、喔?裝、裝傻!剛剛在裝傻!好險啊!我說了什麽啊?」
「哈哈哈!」青木很勉強地笑著。
並不是故意的,他剛才的態度好像真的忘了大家是誰一樣。
太一說不出話來,倒抽了一口氣……不會吧?
「那個。」
一向對青木的裝傻十分嚴格的桐山,突然表情認真的看著青木。
「我想問一下……是不是有突然認不出大家的時候?」
像這樣被問到,太一回想。
「這麽說來……上次在社辦的時候……稻葉好像還沒到。一瞬間,我想不起大家的名字。」
「……我有時候也會忘記青木的名字。」
「我好像也有……原來不是……錯覺啊?」
連永瀨好像也有經驗的樣子,她忍不住呢喃著。
「所以,是這種現象啊!」
稻葉突然開口。
「這就是現象?」摸不著頭緒的太一反問。
「當然啊!拜托,什麽事都沒有、我們怎麽可能忘記大家啊!」
「這一定是現象啦!不然也太恐怖了吧!?真的不認識耶!但馬上就會覺得不對勁就是了!」
「嗯,而且一下就會恢複了沒問題的啦!可是會隨機忘記某個人……」
桐山語氣開朗,卻又陷入另一個事實之中。
「等一下!周圍的態度轉變,是否也是因為忘了我們其中的某個人呢……這是雙方的現象對吧?這樣不是很複雜嗎?」
麵對永瀨的疑問,太一將閃過腦海的念頭說了出來。
「這樣下去,最後都會變成一個人。」
沒錯,離開人群,保持警戒,忘記自己的夥伴。
「讓我們……『被世界孤立』的現象啊……」
稻葉所說實在太有可能了,很像是那些家夥會喜歡的。
「周圍開始把你當成敵人,如果又忘記支持自己的朋友,最後身邊隻剩下敵人,徹底的被孤立……必須一個人對抗這一切。」
我們透過目前為止所發生的現象,學習到了人與人之間羈絆的重要性,也就是因為如此,才能一一克服走到現在。
若是把這最大的武器給封印起來,將會是最大的試煉。
但是——即使如此。
「隻要堅持自己的意誌奮戰就
好……我會奮戰下去的。」
太一延續昨天的宣言,雖然有些逞強,但還是想站在最前麵。
如果有必要,要說幾次都可以。
可以為這現象劃下休止符的,隻有自己,我想要這樣相信著。
「這不過就是你的自我犧牲主義在作祟而已嗎?」
稻葉有些壞心地說道。
「事實是不是如此,你應該最清楚吧?」
「……你這家夥,終於敢這麽說了啊!」
「即使被現象擺布,我們之間的羈絆也不可能會消失。這如果就是『現象』的本意……也隻要將一切複原就好。」
桐山神情柔和地說道。
「誰都無法切斷我和小唯之間命運的紅線啊!」
「我是覺得命運也沒有那麽堅固啦,會斷的時候還是會斷的。」
「太冷酷了吧!?」
「ok!所以就是大家一起合作的團體戰囉!」
引起所有人的注目,永瀨露出滿意的笑容。
「相信我們至今所建築起來的東西、向前進的意思對吧?」
「嗯,趕快解決這種莫名其妙的狀態吧!」
對於稻葉這桀驁不馴的話語。
「「「「喔!」」」」
其他四人同聲回應。
會議結束後,太一他們走出社辦。回家之後大家都會好好念書吧?現實中的考試可是不等人的。
「……對象隻限於學校嗎?如果是這樣,回家也就安心了。」
途中永瀨呢喃著,桐山有些困惑但還是回答了。
「如果是世界上的所有人,規模也太大了吧?怎麽想都覺得不太可能。」
「也是啦!要是真能做到這樣,根本不需要特別以我們五個人當作現象發生的目標,也不用要我們保密啦!」
「真是有道理的分析耶稻葉兒!」
必須奮戰的地方如果隻有學校,那真的還算比較好的。
運動活動也差不多結束了,太一他們走在運動場上。
可能是在等人吧?大門附近站著三個男生,縮起身子,看起來非常寒冷。
他們好像在說些什麽。
從一旁走過。
「——」
「——」
「——」
卻聽不到一點聲音。
+++
「呦~我回來了。」
玄關傳來十分倦怠的聲音。
「媽,我今天要在家裏吃飯……喔,姬子你在啊。」
念大學的哥哥走進客廳,看到稻葉姬子後說道。
在房間裏亂七八糟的想太多了,為了轉換心情,稻葉呆坐在客廳沙發上,正巧遇上剛回家的哥哥。
「真難得啊,你居然會坐在這裏。媽呢?差不多要到晚餐時間了吧?」
「今天會比較晚回來的樣子,但不論如何都沒有準備你的份就是了。」
「兒子難得回家吃飯,媽媽應該會幫我做些什麽吧?」
「……過了中年隻顧著玩啊!」
「嗯?你有說什麽嗎?」
「沒事。」
稻葉就這樣站起身,把輕浮的哥哥放在一邊,她自己還有不得不煩惱的事要處理。
「喂!你就這樣上樓了喔!跟哥哥聊個天嘛!」
他說話的態度,會讓人覺得是在路上被搭訕了嗎?
雖然有些煩人,但說話或許有助於整理思緒,就跟他聊一下好了。
「絕對是以往的形式沒錯!按照目前的經驗推測。」
「……有些深奧的話題啊,你說說看,繼續說說看啊!」
「最近『那個』好像有向外擴散的傾向,雖然也算是在預料之中。」
「喔、喔!」
「但是……說不定。」
沒錯,說不定,真的隻是突然的一個想法。
「如果這個推論沒錯的話,一切全都會顛倒過來。」
聽起來或許像是不可能發生的妄想。
但若是換個方式思考,合理的部分也不少。
當然,還留下許多無法說明的地方。
「……果然還是不可能啊!那件事也隻能用『那個』說明而已。」
應該就是記憶會消失的『現象』。
「嗯,就是這麽一回事。」
「等一下啊姬子!我完全聽不懂啊!?」
「也是啦!」
「喂!姬子啊……我還以為你變柔和一點了說。」
把哥哥丟下,稻葉離開客廳。
「喂!我有真心的建議要跟你說,等一下啦!真的,聽我說!」
他好像真的有話要說的樣子,姬子停下了腳步。
「雖然我不知道詳情,但身為哥哥,我要給你一個建議。」
稻葉回過頭看著他,雖然很輕浮,但還算是個帥氣的大學男生。
「答案總有一天會明白的,所以先等等看吧!不過一旦了解了,瞬間就要做出行動!」
這建議,稍微有戳到重點。
「也就是說,一直思考自己有沒有希望是沒用的。保持適度的接觸,覺得『有機會!』的時候,再一舉進攻!不管是誰,若是一味的進攻,可是會引人反感的,所以不建議喔!」
「燃燒成灰燼吧!」
「好凶!?……故意裝傻配合妹妹,是哥哥的溫柔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