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紅的喜轎繞著京城走了一圈, 街頭巷尾擠滿了圍觀的人群。因著遼南王大婚,接連三日全京城的酒樓茶舍都開辦了流水席,不管你是達官顯貴還是貧民百姓, 吃席一概不收錢, 就連乞丐都能上桌。


    一些好事之輩數起腳夫們抬的嫁妝抬數,“……三百六十五,三百六六, 嘖,楚家這嫁妝大手筆啊,你瞧瞧那些腳夫腦門上掛的汗珠子, 可見箱子底下絕對也是塞得滿滿當當的。”


    “這些都還隻是明麵上的, 楚家這四姑娘本事著呢。打仗時藥材貴比黃金, 幾大貨船的藥材她說捐就捐,年後京城祥雲樓就要改名如意樓了, 這如意樓背後的大東家也是楚四姑娘,你說她的嫁資得是多少銀子?”


    如意樓隨著薑言意南下,沿著運河從西州一路開到了衡州,幾乎包攬了大宣朝大半的酒樓食肆,關鍵是旁的生意她也有入股,除了薑言意本人,怕是沒人知道她手中究竟握著多少銀子。


    談論的幾人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一時間竟不知是該感慨薑言意嫁得好, 還是該感慨遼南王娶了個貌若天仙又家財萬貫的美嬌妻。


    熙熙攘攘的人群裏,一名蓬頭垢麵的乞丐努力墊著腳尖張望這堪稱十裏紅妝的迎親儀仗隊,試圖往前邊擠。


    被他推搡的人回頭瞧見是個髒兮兮的乞丐,頓時嫌惡回推了他一把:“哪來的臭乞丐,擠什麽呢?要飯去食肆裏要, 遼南王大婚,這三日便宜你們這些乞丐都能頓頓大魚大肉了!”


    乞丐從地上爬起來,亂糟糟的頭發遮掩下,一隻眼睛似乎患了眼翳,沾滿了分泌出的穢物,叫人不敢細看。


    他拄著樹枝做的拐杖,在喧嘩熱鬧的人群裏顯得格格不入,看著這飄雪的繁華人間和那頂遠去的大紅喜轎,患了翳病的眼底落下兩行濁淚:“我的孩子啊……”


    *****


    喜轎抵達封府,又燃了幾串鞭炮,賓客們聽見鞭炮聲紛紛出門來看,喧嚷著:“新娘子來了!”


    薑言意人在轎中,又頂著蓋頭,瞧不見外邊是個怎麽光景,聽聲音隻覺熱鬧非凡。


    “新娘子出轎嘍!”媒人一聲吆喝,轎夫們把轎子放低。


    薑言意感到有一隻手扶著自己走出了轎門,那隻手的主人含笑道:“王妃萬福,我是今日的全福太太。”


    薑言意頷首道了句“多謝”。


    來之前薛氏同她說過,下花轎後會由全福太太引著她走,封朔請的全福太太是北欽王妃。


    北欽王和信陽王是大宣朝唯二兩位異姓藩王,據聞早年西北之地是由北欽王鎮守,後來因北欽王妃身體抱恙,北欽王才奏請調到了遼東,此番大宣山河動蕩,遼東之地卻安然無恙,可見北欽王的實力。


    也虧得封朔能麵子夠大,才請動了北欽王妃前來當全福太太。


    薑言意站穩後,手中就被遞過來一截紅綢,透過蓋頭下方的縫隙,她能看到紅綢花的另一頭是被攥在封朔手中的。


    老人們都說,大婚日手執的這一截紅綢,是夫妻間剪不斷的紅線,哪怕百年後過奈何橋,也是連著的。


    可能是知道紅綢那頭是他,在這漫天的鑼鼓聲裏,薑言意一點也沒有成親前一夜的惶然,隻覺心安。


    在眾賓客見證下拜過天地高堂後,這禮也就算成了。


    薑言意在賓客的歡笑道賀聲裏被幾個全福夫人送去了新房。


    到了新房裏,薑言意剛坐到床邊,門外的儐相就說封朔過來了。


    北欽王妃笑著打趣:“瞧把咱們的新郎官給急的,當真是一刻鍾都等不得。”


    其餘幾個全福夫人都笑起來。


    封朔讓邢堯拿出幾個鼓鼓的紅封遞給她們:“今日有勞諸位了。”


    收了紅封,北欽王妃遞給封朔喜秤,笑道:“快揭開蓋頭叫我們瞧瞧,聽說新娘子可是個大美人。”


    封朔用喜秤揭開蓋頭,薑言意低斂了眉眼,半羞半怯地啟唇一笑,眼尾的鳳尾火燒雲華貴而妖嬈,容貌竟比她嫁衣上的金線牡丹團花還豔麗幾分。


    見過無數美人的全福太太們都看呆了。


    封朔顯然也是頭回見她這般盛裝的模樣,怔了好一會兒,才收回目光。


    北欽王妃讚歎道:“我今日可知何為國色了。”


    很快有喜娘端了碗餃子進來,北欽王妃給薑言意喂了一個,餃子是半熟的,薑言意咬了一口就吐到了碟子裏。


    北欽王妃問她:“生不生?”


    被這麽多雙眼睛看著,薑言意紅著臉應了句:“生。”


    儐相和喜娘們說了一堆吉利話才退出去。


    沉魚作為薑言意的陪嫁丫鬟,本該是要在房裏陪她的,不過瞧了瞧封朔待在新房裏沒有走的意思,沉魚非常有眼力勁兒地躲到外邊去了。


    房間裏再無一人,封朔倒了合巹酒拿到床邊遞給薑言意。


    他目光裏再也沒有半點掩蓋地打量她,薑言意臉上抹了濃妝,但還是覺著臉燙得厲害,她知道封朔是個天生的衣架子,穿什麽都好看。


    隻是沒想到這一身大紅的喜服由他穿著,竟也是說不出的豐神俊朗。


    “喝合巹酒了,王妃。”他嘴角含笑,眼底是一片深色,王妃兩個字,從他嘴裏說出來,低醇得有些纏綿。


    薑言意拿過杯子,繞過他的手喝下了酒水,隻是還不及吞咽,就突然被他攫取了雙唇。


    他吻得凶狠,手也不老實,從她腰間一路揉捏攀升到胸前,握住那顫巍巍沉甸甸的兩團肆意揉捏,薑言意的痛呼聲也一並被他吞了下去。


    門外傳來兩聲輕咳:“王爺,軍營裏那幫人嚷著要和您喝酒……”


    薑言意連忙推他:“你快去招呼賓客——”


    封朔有些不甘心地在她下唇咬了一下,留下一句“等我回來”,才出門去。


    房門一開,邢堯看到封朔的臉色,就忙道:“不是屬下要來催的,是韓將軍他們嚷著要和您拚酒……”


    封朔輕嗤一聲:“行了,那幾個小子,不幫本王擋酒就罷了,還想著一起來灌本王酒。”


    邢堯幽幽道:“他們讓蕭邯將軍替您擋酒。”


    封朔腳步一頓,擰眉:“蕭邯?”


    邢堯十分糾結點點頭。


    就蕭邯那一杯倒,有這個幫忙擋酒的等於沒有。


    ***


    封朔走後,沉魚進屋來,薑言意忙讓她幫忙給自己卸妝換身輕便的衣裳。


    嫁衣好看是好看,就是穿著行動不方便。


    她剛梳洗完畢,廚房就送了一桌吃食過來,說是封朔交代的,讓她別餓著。


    薑言意總覺著這個“別餓著”有點不懷好意,本著不讓自己挨餓受罪的原則,還是吃了個七分飽。


    等到大半夜,薑言意都快睡著了,封朔還沒回來,沉魚比薑言意還心焦,派人去前院打聽後,才得知封朔被灌醉了,幾個小廝正把人抬著往這邊來。


    提心吊膽等來這麽個結果,薑言意有點哭笑不得,她忙讓沉魚去準備熱水。


    幾個小廝把醉成爛泥的封某人抬進屋放到床上後,薑言意屏退小廝,端了一盆熱水到床邊正要給他擦手,卻突然被封朔一把攥住手拽到了他身上。


    薑言意抬眸對上封朔清明的眸子,好笑道:“你不是醉了?”


    封朔用手指勾勒她下頜的輪廓,再慢慢往下從她衣襟探了進去:“不裝醉,今晚怕是真回不來了。”


    他捏住那一團揉捏片刻,又按住那一點放肆,薑言意輕嚀一聲推他:“一身酒氣,去沐浴。”


    跳動的燭火將她點了口脂的紅唇映出一層誘人的光澤,封朔深邃的眼眸暗了一暗,他用手指輕輕摩挲葉卿水潤的唇瓣,放浪道:“不急,反正一會兒也得洗。”


    他低頭含住了她柔軟粉嫩的雙唇,一點點啃咬,似要把她整個人拆吞入腹。


    薑言意沒喝多少酒,被封朔身上的酒味包裹著,她竟有種自己醉了的錯覺。


    唇上輕微的疼痛讓薑言意抬手推拒他,寬大的袖口垂落了下來,露出整條纖細光潔的手臂,如牛乳般細滑的肌膚貼在封朔脖子上。


    封朔眸色瞬間暗沉了下來,這和從前不一樣,從前他還需要忍,但今夜他可以全然放肆。


    他在薑言意豐潤的下唇輕咬了一下結束了這個吻,然後微喘著垂眸盯著眼前這張完美無瑕的的臉,幽幽黑眸深不見底。


    他伸出手,極其緩慢又優雅的解開了她身上那件淩亂得不成樣子的衣裙,肌膚暴露在空氣裏,冬夜的涼意讓薑言意哆嗦了一下,她抱緊雙臂叫著他的名字:“封朔……”


    “嗯?”他嗓音低低的,極富有磁性。


    瞧著她那一身雪玉般的肌膚,他眼底暗色更濃。


    他將手輕輕搭在她的肩膀上,滑膩柔嫩的肌膚誘使人止不住要生出□□的欲.念來。他努力克製住自己想要□□,想要在她身上留下各種印記的瘋狂,把燙熱的手心緩緩移到她的脖頸上。


    他手心燙得厲害,薑言意不自在躲了躲。


    他手指移到她脖子後麵的打著蝴蝶結的係帶上,手指靈巧的一勾一拉,那繡著並蒂蓮花的肚兜便掉了下來。


    他記得在軍營裏救下她的那個月夜,她兜衣的係帶就這麽顫顫巍巍掛在白嫩的脖頸處,那個畫麵一度在他夢裏出現過多次。


    而現在,他不用再顧忌一切,可以完完全全占有她。


    封朔的手從她的腰間一寸寸摩挲著往上移,直握住胸前的那一團柔軟,也許是心境不同,他隻覺渾身的血幾乎都在逆流,沸騰得滋滋作響。


    他,可以對她為所謂欲了。


    封朔垂下眼,看著這世間最美好最誘人的曲線,俯下臉在她的背後和肩膀上不停地輕吻吮吸啃咬……


    “別弄了,難受……”薑言意被他吻得難耐,睜著一雙水光氤氳的桃花眼,帶著點服軟的意味。


    他壞笑著在她被吻得殷紅的唇上啄了啄:“這才哪到哪兒?”


    他就是故意的!


    從前是不能真槍匹馬,現在怎麽還這麽磨她?


    薑言意把心一橫,雪臂纏上他脖子,在他耳邊嗬氣如蘭:“封朔,你到底行不行?”


    沒有一個男人能受得住自己的女人這樣的挑釁。


    封朔一言不發,直接扯下自己的衣袍丟下.床去,頭往下一低,唇就攫.取了她胸前的敏感處。


    薑言意快被他弄得哭出聲來,隻無措抓住了他結實的臂膀,低聲啜泣:“別弄了……”


    封朔直起身來,把她頭上的簪子抽出來,一頭瀑布般的墨發頓時傾瀉而下,有些淩亂地披散在她的肩膀上,垂落到被褥上。他抵住她推進的時候,俯下臉咬著她小巧的耳垂輕聲道:“薑言意,你說我行不行?”


    劇痛來得毫無防備,薑言意嗚咽著咬上他的肩,哭都哭不利索。


    他停下來,偏過頭細細吻她眼角的淚:“別哭。”


    薑言意覺得有點丟臉,明明是自己先挑釁他的,但在他麵前丟臉丟臉吧,她吸著鼻子道:“封朔,你喜歡我嗎?”


    封朔低笑,細碎的吻落在她臉上:“傻姑娘,你說呢?”


    薑言意心虛不敢看他:“我疼,今天就先到這裏吧。”


    空氣凝滯了一小會兒。


    封朔直接在她圓潤雪白的肩膀上咬了一口:“你估計是想我今晚死在這裏。”


    吃進嘴裏一半的肉,怎麽可能再吐出去?


    紅燭搖曳,這一晚注定無眠,所幸薑言意前麵吃了些苦頭,後邊封朔得了章法,才叫她有所緩解。


    薑言意悔恨無比自己一開始就激他,以至於封朔後麵換著花樣叫她難捱時,每次都還咬著她的耳朵問她:“你說我行不行?”


    這一晚薑言意說得最多的求饒的話就是:“行,你行。”


    最後她幾乎是昏睡過去的,封朔幫她沐浴清洗時,擺弄她的手腳,她都閉著眼一臉疲憊囈語:“我知道你行,可我真不行了……”


    封朔悶笑,有些憐惜地吻了吻她額頭:“是為夫之過。”


    屋外風雪未停,屋內是一室燭光纏綿。


    作者有話要說:  某作者高估了自己寫生命大和諧的能力,卡文卡到了現在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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