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四,am集團最後一個上班日。恰好這天是2月14日,西方的情人節。


    忙完了手上年底所有的工作,所有的人一下就輕鬆下來。有設計部的員工打趣著讓雲初夏組織請客吃飯。


    她隻是笑笑,倒是頗為爽快,“難得大家都看得起我,今天一切吃的玩的,全都有我買單。”


    傍晚六點,設計部的一群人就浩浩蕩蕩的挺近了豪華的五星級酒店。


    一群人剛走進大廳,卻是怎麽也沒想到會遇到正在外接聽電話的慕西何,員工自然恭敬的一個個跟著他打招呼痣。


    慕西何掛斷了電話收進在了自己的褲兜裏,眯著一雙狹長的眸,淡笑如斯,那目光看似凝著一群人,卻是透過了人群落在了後麵的女人。


    “大家鬧得這麽歡,怎麽了,看樣子是要聚會?這一年辛苦大家了,大家吃好玩好,所有的費用都掛在我的賬上。”他眉眼裏噙著笑,一副體貼員工的眸色炅。


    員工們笑的越發的興奮,有員工出聲問道,“慕總你是約了人?”


    “對方臨時有事來不了。”他輕聲回應著。


    “既然這樣,那慕總要不跟我們一塊?人多也熱鬧。”有仰慕的女職員立即就開口邀請。


    雲初夏眸孔一縮,還沒等慕西何開口,連忙就插話,“慕總貴人事忙,我們就不要去打攪了,我們都進去吧。慕總,再見。”


    她說完,禮貌性的朝著男人點了點頭,轉身就帶頭朝著電梯入口處走了過去。


    深眸凝笑,溫溫淡淡的卻又添了另一份深意。“正好沒事,大家不用客氣拘謹,現在是下班時間,沒有上下屬之分。”


    走在前麵的女人聽到男人的嗓音,頓時唇角都忍不住扯了幾分。


    停在酒店外紅色小車的車窗這才漸漸合上,戴著墨鏡的女人伸手取下,拿出手機就撥打了一通電話。


    陸宅。


    淡冷的男人低著頭看著坐在沙發上一直低著頭盯著平板而不願理睬他的女人,“時間不早了,我們出去吃飯。今天情人節。”


    寧淺秋隻是有些好笑的扯了唇角,眼皮都未曾抬開看向男人,“情人節那是給有情人過的,你覺得我們之間是情人麽?我最多也隻能算的上是你的一個床.伴而已。”


    男人的眼眸,瞬間就陰冷下來,卷起了層層的暗色。聽著女人自嘲的諷刺,心裏麵越發的煩躁。


    伸手奪過了女人手中的平板,大手拽住了她潔白的手腕就拉扯著帶了下來。


    “陸璟年你幹什麽,你監視我把我當做金絲鳥也算了,是不是現在我連拒絕跟你吃飯的自由都沒有。”她被男人拉著踉蹌不穩的跟上前,有些氣惱的嚷著。


    冰冷著一張臉,沒有一絲的溫度。她拽著女人,不由分說的就要出門。


    手機鈴聲響起,男人騰出空著的大手掏出了電話。寧淺秋隻是不經意的看了過去,屏幕上顯示著喬洛二字,卻還是清晰的落入在了她的眼裏。


    他順勢就接通了來電,好看的一雙眉緩緩的皺著,許久後又才慢慢的回了一句,“你就在那等我,我們一會就過來。”


    寧淺秋的一雙漂亮的鳳眸就涼涼的斜視著男人的側臉,語氣涼如水,“陸璟年,你去見你的白玫瑰難道還要帶著我?你還想著左擁右抱,你也不怕壞掉。”


    他拽著她的手往外走,“今天情人節,她最近跟西何鬧得不愉快,找不到人一同吃飯,我們兩個人吃飯多一個人也沒什麽不妥。”


    她不在說話,隻是覺得可笑。她倒是突然有了興致,要是喬洛見著自己,會不會有些害怕。


    黑色的保時捷剛停下,坐在車上的女人就推門走了下來,尤其是看到副駕駛的女人,臉上的笑意就有些牽強,“你們來了,我們進去吧。”


    三人剛走進大廳,大堂經理就擠滿了笑容迎來上前,“陸總你好,慕總也在這用餐,您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


    陸璟年皺了眉,清冷的視線就落在了喬洛的麵上。瞬間就明白了什麽,抬開腳就示意讓人大堂經理帶路。


    推開門,陸璟年那陰冷的氣息就讓包廂裏的喧嘩的氣氛冷了下來。


    陸璟年隻是抬眸睨了一眼雲初夏的方向,就朝著慕西何走了過去,“聽說你在這,我就過來看看。”


    薄唇勾了一絲笑,“看來很有趣。”


    寧淺秋見著雲初夏,幾步就走了上前,陸璟年見著,眯了眯眸,淡淡開口,“既然遇著了,不介意我們也湊合著?”


    原本簡簡單單的一頓聚餐,因為突然加入了兩名大人物,一群人似乎更興奮,都趁著機會與兩人套近乎。


    一頓飯結束,又有人提議去唱歌。風風火火的一群人又轉戰場地。


    寧淺秋挨著雲初夏坐著,兩個人低著頭小聲的交談著。寧淺秋右手身旁坐著的便是陸璟年,其次是喬洛。慕西何卻是單獨坐在了員工之間。


    “璟年,喝一杯。”慕西何將盛滿


    tang了紅酒的高腳杯遞了過去,兩個男人不知道在議論著什麽。


    趁著陸璟年鬆懈戒備,寧淺秋迅速的在雲初夏耳前說道,“喬洛這個白蓮花心思狠毒,你一定要小心。五年前的綁架……”


    她還沒說話口,腰上就傳來一陣劇痛。陸璟年大手就緊緊的扣住了她的身,揚眉含笑,帶著幾分的邪肆,“你們在聊什麽這麽開心,不如也說給我聽聽。”


    寧淺秋的眼裏有一絲的驚恐劃過,隨即就變得淡漠而疏離,轉過頭,噙著一副假笑的看著陸璟年,“我們在談慕總呢,聽說最近慕總對咱們初夏挺上心的。沒想著慕總表麵一副拒人千裏的冷漠,卻是守著初夏幾天幾夜。真是令我們做女人的羨慕嫉妒啊。”


    她的語氣有著刻意的嬌軟,陸璟年的眼眸暗了幾分。


    一旁的喬洛卻是麵色極度尷尬。在座的誰不知道喬洛跟了慕西何幾年,還生下了女兒,大家都以為喬洛早已是慕太太,卻是沒想著她拚命了這麽多年還是沒被扶正。


    而最近,他們的慕大總裁卻是棄她不顧,轉而對新來的雲總監頻頻示好。


    豔慕的光環被人奪走,喬洛恨得咬牙切齒。一雙手在沙發上緊緊的攥著。


    雲初夏也沒想到寧淺秋會說出這番話來,那話裏字字句句都是嘲諷喬洛。


    呼吸了一口氣,喬洛兀自輕笑了一聲,眼神極其不屑,“西何待人曆來都好,當初我被喬晚曦推下樓早產,西何也曾守著我幾天幾夜。”


    氣氛劍拔弩張,一股無形的硝煙正在迅速的蔓延。


    雲初夏隻是輕笑了一聲,若無其事的看向眾人。“大家不是唱歌麽,怎麽不繼續?”


    說完,她才朝著寧淺秋展顏一笑,“我先去趟洗手間。”


    因為她們二人是坐在靠牆壁裏麵的位置,要離去就要從喬洛的麵前經過。她起身,就在她即將離開茶幾時,腳下卻是被什麽絆倒,她重重的就朝著茶幾的棱角撞了上去。


    霹靂嘩啦,茶幾上的高腳杯碎了一地。


    “哎呀這是怎麽了,怎麽走路都摔著了。若是不小心傷了臉留下疤那可就不好了。”喬洛立即就尖叫起來。


    寧淺秋站起身準備上前,卻是一道身影迅速竄過,英俊的男人就蹲在了地麵上。


    “讓我看看傷到了什麽地方?”慕西何伸手,還沒碰到雲初夏,就聽見了她低低的踹氣聲,臉上也是猙獰的痛苦。


    他鋒利的眸,掃了一眼地麵上破碎的玻璃。借著包廂裏黯淡的燈光,他見著女人手掌心裏有著血色溢出,當著眾人一把就將她打橫抱起離開。


    冷笑了一聲,喬洛站起身來作勢也要離去。寧淺秋動作極快的衝了上前,一把就拽住了女人的手。


    “你幹什麽!放開!”喬洛不耐煩的轉過頭來,隻是一瞬間,啪的一聲,令所有的人都怔住。


    同樣在那瞬間,寧淺秋手臂上傳來重重的力道,捏的她骨頭都生疼。


    陸璟年手指緊緊的攥住了她的胳膊,低著頭瞪著她,危險氣息呼之欲出。


    她高昂著下巴,挑釁的目光從男人的視線轉到喬洛的麵上。紅唇勾笑,令人有些發寒。


    捂住了被扇紅的臉,喬洛睜大雙眼,一副不可思議的驚愕。“寧淺秋你算什麽東西,你竟敢動手打我,別以為你上了璟年的床我就不敢對你怎麽樣。”


    “那你又算什麽東西!你以為我不知道是你故意伸出腳絆倒了初夏,像你這種白蓮花,就該好好教訓一下。你不就是仗著有男人替你撐腰麽,我打你是替初夏討回一個公道。”她言語犀利,話語之間,那隻沒被男人禁錮的手臂又抬了起來,一巴掌又是出人意料的扇了下去。


    “剛才那巴掌是替初夏,這巴掌是替我自己。既然知道璟年跟我訂婚,你有事沒事的就來找他做備胎,這是警告你!”寧淺秋一反常態的當著陸璟年的麵變得強硬冷厲,她看著對麵那女人倏然變色的臉,心情說不出的痛快。


    可是手上的疼卻是逐漸加劇,她皺著眉仰起頭看著陸璟年那張如同黑炭一般的臉,有些不悅的低斥,“放手,怎麽了,見著你的白玫瑰受委屈了要替她出頭?別忘了,你可是有婦之夫。別跟個男小三一樣讓人惡心。”


    男人鋒眉挑起,他咬著唇,眼裏卷起了濃重的黯黑。用力一推,女人就踉蹌著一步往後退開。


    冷著一張臉,他轉身就抬腳離去。寧淺秋看著離去的男人,又抬眸挑釁的看著喬洛,不由的嗤笑了幾聲。“看來,自以為是的女人也有失寵的一天,我突然好期待那一天的到來。”


    她笑著就從喬洛麵前走過,擦肩離去,頭皮上猛地一陣發疼。


    喬洛一把就拽住了女人的頭發,惡狠狠的一副吃人樣。“你是個什麽破東西,連給我提鞋都不配。”


    寧淺秋也不甘示弱,張牙舞爪的伸出十指就朝著女人的臉上抓去。


    兩個女人,不顧形象的撕扯抓撓。鬥的難舍難分時,高大清冷的身影就走了過來,一把就將


    兩人分開。


    “鬧夠了沒?給我回去。”他冷眼凝著她,一隻手還緊緊的攥住了她的一隻手。


    喬洛似乎因為被寧淺秋扇了兩個耳光而有些不甘心,蠢蠢欲動的想要衝上前。寧淺秋怒意十足的瞪著對麵的女人,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之中肆意殺戮。


    “陸璟年,你不是對她念念不忘麽,現在這麽大好的機會你不去追,活該被女人甩!”連續一個多月寸步不離的監視讓寧淺秋的忍耐飽和,就因為一個喬洛,她如同坐牢般失去了自由。


    臉上有著火辣辣的疼,喬洛伸手摸了一下,竟然發現手指上還有些許的血色。胸口憋著的那股惡氣瞬間就爆發,伸出手就朝著寧淺秋撲了過來。


    用力的掙脫了幾下,她的手腕被男人死死禁錮。見著她衝動的又要動手,陸璟年順勢就扣住了她的雙手。


    “啪啪!”


    接連兩聲的耳光,讓寧淺秋懵怔。她眼眸有些薄涼的看著擒住自己手臂的男人,唇上笑的有幾分落敗,“陸璟年,你不是男人!”


    男人也有一瞬的懵怔,他沒料想著喬洛會趁機動手。趁著他恍神的一瞬間,寧淺秋用盡一切力氣推開了男人跑了出去。


    ……


    幸好隻是擦傷了手掌,醫生清洗消毒後就讓慕西何去繳費取藥。雲初夏一個人就坐在外麵的走廊長椅上等著他。


    低垂著頭,安靜的思考著。突然就有人影籠罩。她抬起頭來,見著一名五十多歲的婦人,手裏提著保溫桶正用著複雜而又驚異的神色盯著自己。


    眨了眨眼,她看著婦人,似乎覺得有些眼熟,卻是又想不起曾經在哪裏見過。


    “請問你有什麽事嗎?”她開口問道。


    女人的目光如同一道x光線,直直的盯著她一動不動。唇角裏還獨自呢喃,“像,太像,就連聲音都太像。”


    雲初夏疑惑不已,“什麽像?”


    婦人這才回過神來,笑笑著,似乎又有些激動又有些不可置信。“太太,真的是你嗎?你還活著,我就說吉人自有天相你一定會沒事的。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之前在慕家幫傭的那個陳媽啊,你不記得了?”


    陳媽?


    她獨自嚼著這個稱呼,腦子裏迅速的搜索了一遍,當初她跟慕西何婚後就住在了淺月灣的別墅。除了照顧她從小長大的譚阿姨外,還有一個是叫陳媽的幫傭。


    “哦,我記得了,這麽晚了你怎麽還在醫院?”她淡淡的笑著問了一句。


    “我兒媳婦在醫院當護士,她今天值夜班,我來給她送點宵夜。回來了就好,當初先生得知你出事,發瘋的到處尋找,後來回來就大病一場。看到你沒事,我也就安心了。”


    雲初夏隻是附和著輕笑著,譚阿姨不是說慕西何曾經說過自己是生是死都跟他無關,怎麽可能會發瘋的到處尋找自己。


    兩個人,其中定有一人是在撒謊。


    跟著偶然遇見的陳媽分開,慕西何還未上來。她就走下樓,在大廳裏尋找了一圈都沒見著慕西何的人影。


    往著大門口的方向走去,屋外是一片濃墨般的黑色。在黑暗之中,有著極小的聲音傳了過來。


    她抬頭,看著背對著自己的熟悉背影,悄悄的躲在了一旁。


    “皇天不負有心人,三少,這五年來,也多虧你對雲老太太的不放棄。我相信雲老太太遲早會醒來的,這個意外的發現是個好的預兆。”


    慕西何背影挺拔,雲初夏看不到男人的臉色,隻聽著他接過話,“雲老太太的事暫時還是不要跟人提起,畢竟希望越大,到時候失望越大。雲家的人經不起折騰了,還麻煩您費心了。”


    雲初夏有些震驚,她沒想到這五年慕西何竟然會暗自幫著雲家。隻是,為什麽他會這麽做?


    她不由想起慕西何上次告訴過自己,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讓自己死。難道說從小照顧著自己長大的譚阿姨對自己撒謊?


    可是為什麽要這樣做?


    見著兩人抬腳,她迅速的就離開。


    慕西何重新走進來就在繳費處見著了像似尋找自己的女人,彎著嘴走了上前。


    翌日,天色放晴。


    雖然有陽光的照耀,可是清晨的墓園依舊是寒風侵襲入骨。周圍的樹木,都還凝結著一層薄薄的白色的冰霜。


    一襲黑色大衣的男人站在了一座沒有照片的墓碑前,目光深沉而又悲傷。


    “媽,我回來看你了。最近的天氣又涼了許多,我現在過的很好,你不必擔心。媽,你的仇我一定會替你討回公道。慕家的人全都該受到報應。你放心,這一天過不了多久就會到來。”


    男人修長的手指撫摸上了無名氏的墓碑,突然就那麽安靜的站著不在言語。靜靜的,著仿佛此刻的天地之間隻有他一人。


    腳步聲靠近,傅厲北這才抬起頭,見著迎麵走來的男人,一雙鳳目,滿是嘲弄的不恥。


    中年男人的腳步在見著了


    傅厲北的瞬間就停駐,一張俊朗爍爍的臉,明顯的激動。


    “嚴琛,你是慕嚴琛?”慕智遠那囧囧有神的雙目緊追著男人的視線,有些不確定的開口問道。


    唇角彎起一抹嘲諷的弧度,傅厲北薄涼的掃過男人的臉。抬腳就朝著慕智遠走近,擦身離去的瞬間,他輕聲道,“真是難為你還記得有個兒子叫慕嚴琛。”


    不做留念的離開,慕智遠見著離開的男人。腳步急切的就追了上前。


    ……


    “睡醒了,正好可以趕著吃早餐。”


    雲初夏睡醒下樓,就見著了出現在客廳裏的男人,餐桌上還有冒著熱氣的各種早餐。


    “你怎麽進來的?什麽時候進來的?”看著厚臉皮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慕西何,雲初夏冷著臉質問。


    明明她已經將別墅的大門密碼重新換了,這個男人他怎麽還可以進來?


    林媽這才從廚房裏走了出來,笑意溫和著說道,“慕先生很早就來了,是我給他開的門。這些早餐都是慕先生做的。小姐你可別辜負了這份心。”


    門鈴聲又想起,林媽趕緊就上前開門。


    一身黑色的傅厲北出現在了門口處,不等人說話已是如風一般走了進來。那雙眼在見著了慕西何的瞬間,冷漠的異常。


    “厲北你來了,吃過早餐沒有?”雲初夏隻覺得此刻的氣氛有些尷尬,慕西何出現在這裏,讓她覺得很是對不起傅厲北,有著深深的負罪感。


    鋒利的眸子掃過了餐桌上的食物,男人徑直就坐在了初夏的身旁。“睡懶覺才起床吧,你趕緊著吃點東西,然後帶你出去逛逛。”


    她低著頭,卻分明能感覺到有著火熱的視線一直盯著自己。她抬起頭來,嫣然淺笑的看著慕西何那有些變冷的臉,“慕總,我男朋友來了,現在你是不是該走了?”


    “過河拆橋,可沒這麽便宜的事。”慕西何笑笑著,拉開了椅子就在傅厲北的對麵坐了下來。“各憑本事,再說了,傅總儀表堂堂,難不成他還怕著回成為手下敗將。”


    傅厲北的一隻手還落在女人的腰上,兩個人的姿態極其親密。他低頭,眉眼溫柔的凝了一眼溫順沒有反抗自己接觸的女人。


    看著兩個人親密無間,慕西何的心裏有些煩躁。彎著的唇也沾滿了諷刺,“外人麵前逢場作戲是給沒用腦子思考的人看的,你們兩個故作親密的倒是有些掩耳盜鈴。”


    不屑的瞪了一眼傅厲北,他繼續開口,“容我提醒你們一句,我跟她還未離婚。最近我想了想,決定還是恢複她喬晚曦的身份。”


    見著兩個人的臉上都有絲破碎,慕西何笑的越發的有絲涼意,“我手裏有著完整的證據,你們以為會是誰寄給我的?你們真的天真到以為你們就能在一起?”


    傅厲北的臉色在那一刹那就有些冰涼,一雙眼撩著若有的深意的凝著慕西何。


    坐在椅子上的女人,麵色故作鎮定,似乎有些明白了什麽。


    “cy國際選中的女婿,花了大力的錢財勢力,若是他們知道自己拱手給人做了嫁衣會是怎樣?據我所知,cy國際總裁的千金葉檬可是暗戀著傅總。你以為那些資料隻是寄給我這麽簡單?傅厲北你要明白你跟初夏在一起,等於自掘墳墓。”慕西何笑笑著,眉目之間依舊有著明明淡淡的強勢,見著兩人還未說話,又繼續開口,“雲家已經蕭條落敗,沒有了合法的後人在世。原本屬於雲家的也隻能流入他人口袋中,據我所知,喬洛已經進入了喬正南公司的核心區域,豈隻是一個琉璃模特公司。想要拿回屬於雲家的,隻有雲家的人才能光明正大的去爭奪。你現在算什麽?喬家的人還是雲家的人?”


    慕西何說道最後時,那犀利的眸色就鎖在了雲初夏的麵上,語氣尖銳而又刻薄。


    “最好的方法就是恢複喬晚曦的身份,一切自然就順勢。”慕西何又補充了一句。


    落在雲初夏腰間上的手指緊了緊,深黑的眸子仿佛就是海底深處下的暗色。他冷笑了一聲,眼裏都是輕蔑之意,“難不成你還想她再死一次?既然不愛,你還非得要霸占著不屬於自己的,至於我們之間,還不敢勞煩你慕總來操心。容我再次提醒你一句,當初是你親手將她推入了死亡邊緣!”


    “我說過不是我!我從來都沒想過她死!”慕西何紅了眸,如同發怒的獅獸瞪著挑釁的男人,“我既然決定要恢複她的身份,我就會不讓她受到傷害。”


    “嗬。”不屑的冷笑,傅厲北手指緊縮,微微的斂眸低垂著頭,眼尾處劃過了一絲的陰冷,隻是一閃而過,快的讓人根本就無法察覺。


    鬆開了手,男人站起身來眯眼凝著對麵的慕西何,“有本事先把喬洛母女解決好在來跟我叫囂,初夏是我的未婚妻,如果你要搶,沒關係,我奉陪到底!你以為用cy國際就能壓製我?”


    傅厲北笑了出聲,寒意逼人。這樣的生冷讓雲初夏有一瞬的錯愕。


    慕西何不甘示弱,也站起身來,四目相對,似乎隨時都有


    大戰爆發的趨勢。


    “慕總,我們現在還有事,你請回吧,這裏沒人歡迎你。”雲初夏站起身,冷眼睨了男人一眼,轉身就往著沙發上走了過去,


    慕西何咬了唇,心裏麵憋著有口惡氣。眼神極其冷滯的撩了一眼傅厲北,轉身怒摔房門而去。


    坐在沙發上,女人單手揉著自己的眉心,有些不解的煩躁。


    傅厲北走過來在她的對麵坐下,“怎麽了,有些不舒服?”


    她抬起頭來,淡淡的搖了搖頭,“你說,當初五年前的綁架,他有沒有可能是被我們誤解了?”


    眸子瞬間冷暗了下來,傅厲北麵色淡定,“什麽意思?”


    看了一眼男人有些不悅的神色,雲初夏收回了自己的視線,“我懷疑從小照顧我長大的譚阿姨撒了謊,我最近得知了有些事讓我有些懷疑?”


    鳳眸低垂著斂過一抹戾氣,他抬頭,溫潤的看著她的眉眼含笑道,“既然懷疑,那就問清楚。”


    這天的天氣陰霾,霧氣沉沉,仿佛是籠罩著一層淡淡的悲哀之色。


    雲初夏開著那輛紅色的賓利歐陸,趕往著譚阿姨的住所,途中,傅厲北打來電話叮囑,“夏夏,我知道你想弄清楚當年的事情,你打電話讓慕西何過去對質時先不要透露,以免著他事先做了安排。”


    她一邊開著車,目光凝著前方,“好,我知道了,我在開車先掛了。”


    然後她又撥打了慕西何的手機,“我現在要去小坎路57號,你過來找我,我給你看樣東西。”


    慕西何正在辦公室裏文件,點頭應了一聲就拿出車鑰匙走了出去。


    半路中就遇到了堵車,天空中又飄起了鵝毛般的雪花。雲初夏似乎覺得涼城的冬天比五年前冷了許多。


    到了譚阿姨的住所,伸手敲了敲房門,竟然發現大門沒有關緊,她順勢推開了一些就走了進去。剛踏進了院子,手機鈴聲就再次的響了起來。


    “請問是雲初夏小姐嗎?傅厲北先生在工地上出了事,麻煩您來一趟醫院。”對方是陌生男子的聲音傳來,她挪開手機看了一眼屏幕上顯示著厲北的名字。


    轉身就迅速的離開了院子,紅色的賓利就如風般消失。


    不過幾分鍾,白色的賓利卻是停在了譚阿姨的住所。他見著房門沒關,走上前,“有人嗎,裏麵有人嗎?初夏你在裏麵嗎?”


    屋子裏有東西滾落的響聲,慕西何抬腳走進,剛踏進了屋子,他似乎就覺得屋子裏的氣味不對。正準備收腳往回轉身,旁邊就有人影落下,手指在他的手背上抓扯了一道清晰的有些血色的印記。


    看著倒在自己麵前的婦人,他眸色寒冷如霜。蹲下身,手還沒探上女人的鼻息,就有一大群民警闖門而入。門外也蹲守了一大片的記者和攝像機。


    警局裏。


    高彥博麵色陰鬱的拉開了椅子坐下,氣息斂沉,“沒事你跑去那鬼地方做什麽?這下倒是好了,殺人罪我看是一時洗脫不掉。”


    男人苦笑著,沒有任何的狼狽,慕西何看著高彥博的眼,“事件進展如何?”


    “死者之前跟人有拉扯的跡象,屋子裏也有打鬥的痕跡,最要命的是你一個堂堂的大總裁,涼城的慕三少怎麽就去了那麽一個偏僻的地,死者手指甲裏還有你的皮屑,案發現場還有一把有著你指紋的水果刀,經過法證部的鑒定正是殺害死者的凶器。你出現在第一凶案現場,偏偏那個地方沒有監控。如今這些證據都顯示對你不利。”


    “你也覺得會是我?就算那是證據,那殺人動機呢?”慕西何風輕雲淡,依舊是鎮定從容。


    他怎麽也沒想到雲初夏讓自己去這個地方,好巧又發生了殺人案件。


    不敢想象這件事情到底跟雲初夏有沒有關係。譚阿姨從小照顧晚曦長大,按理來說,雲初夏眉眼殺人的道理。


    高彥博見著他若有所思,繼續追問,“你不會無緣無故的出現在那裏,是不是有什麽人約了你?或許那人就是嫌犯,你最好想清楚是誰約你?”


    狹長的眸眯了眯,他唇角彎起了弧度,“沒有人。”


    “真是……”高彥博頗為無語,起身就去了另一旁。


    手機有信息的震動,慕西何撈出一看,是一條陌生號碼的彩信,上麵還配了文字。


    手機裏的畫麵是雲初夏推門走進案發屋子的情景,圖片後有著簡短的文字,“你和她,二選一。”


    雖然隻是簡短的六個字,話語裏透出的警告和威脅他已是明了,而他這才恍惚有些印象,那把所謂在案發現場發現的水果刀,跟雲初夏家裏茶幾上的那把一模一樣。


    這時候,高彥博已經重新走了過來坐在了他的對麵,“你媽跟涼笙都很擔心你,你為什麽會去哪個地方,不要隱瞞,否則的話吃虧的還是自己。am現在已是亂作一團,經過媒體的大肆報道,你覺得am還能撐多久?”


    唇角裏勾著從容淡定的淺笑,慕西何順手就將彩信刪


    掉,“她是從小照顧晚曦長大的阿姨,我隻是路過看看而已。誰知道會發生命案,我相信法律的公正。”


    “慕西何!”高彥薄動了怒,“現在不是法律公正不公正的時候,證據對你很不利,即使找出新的證據證明你跟這次的殺人案沒有關係,可是那麽長的時間等待,你覺得am還能等下去?”


    因為事件經過媒體的報道,影響甚大。慕西何暫時被收押扣留。這次的事件就像是洪水猛獸來勢洶洶,am一下就因此元氣大傷。


    醫院裏,雲初夏守著傅厲北。病房裏一片安靜,她本想著打開電視,可是卻發現竟然是壞的。當護士進來,雲初夏剛開口讓人修理電視,傅厲北卻是直接打斷了她的話。


    快近中午,雲初夏這才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你先休息會,我去樓下的餐廳買點吃的回來。”


    “不用,我讓人送上來。”傅厲北開口道。


    莞爾輕笑,“女人有女人的麻煩,我順便要去一趟超市。你就不要管我了,我先走了。”


    說著,她已是順手取過了搭在椅子上的外套,一邊往身上套去,一邊就走了出去。


    超市裏,雲初夏剛走進,就見著有幾人圍在了電視屏幕前。一旁的女孩子還在議論著,“沒想到慕三少會殺人,你說這到底是為了什麽?他有權有勢,何必還需要自己動手對付一個老女人。”


    雲初夏眼眸猛地一縮,抬起頭來看著大屏幕。


    屏幕上正滾動播放著慕西何涉嫌殺人案的事件,雲初夏看著案發地點和死去的死者。不由的心上一陣劇烈的縮動。


    雙眸一動不動的緊緊的盯著屏幕裏的畫麵,有什麽從腦海裏蹦出。她丟下自己手裏選購的物品,迅速的往醫院回走。


    推開病房的門,傅厲北正在跟人講著電話,見著雲初夏麵上陰鷙的神色,他迅速的就掛斷了通話。


    “怎麽了?怎麽臉色這麽難看?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傅厲北,是不是你?你利用我讓慕西何上鉤,然後你在順勢的製造了一場殺人案。為的就是要讓慕西何身敗名裂,讓am瞬間慘敗是不是?”她冷著眸,手指尖緊緊的攥著有些發白。


    她不敢相信,麵前這個溫潤如玉的男人會利用自己而達到他的目的。


    她更不敢相信,他口口聲聲的說著愛自己,原來在他心裏也不過是一場精心的算計。


    男人的氣息淡薄,如同深秋夜色下緩緩冰涼的溪水。他靜靜的,看著女人那委屈而又憤怒的臉,忍不住的輕歎了一聲,“對不起。”


    對不起?


    雲初夏好笑的笑了出聲,紅唇緊抿,“你跟慕西何也不過如此,一丘之貉。”


    他低著頭,唇角裏有苦澀蔓延,再抬頭,眸子裏深邃如潭,“這是他們慕家應得的報應,這才隻是開始,你難道也忘記了,當初慕家待你如何?難道你忘記你回來的目的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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