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忽然就來到了巴蜀腹地的一個類似原始的部落,可是到了之後,卻發現,這絕對不能稱作真正的原始,因為這裏,有著太多外麵生活的氣息,當然,除了這裏沒有通電之外,盆子是塑料的,他們也會用毛巾,香皂,甚至我還見到了一個麵膜的包裝盒。


    一群說著我們不明白話的人,和一幹熟悉的生活用品,這讓我心裏有種巨大的不適應感,最後,我去求問阿紮,除了他也沒有什麽人可以交流,隻有他一個人,會蹩腳的普通話,最後阿紮笑著對我道:“我是負責去外麵采購東西的,我們獵到的獵物,皮毛,骨頭,都會拿去城裏換錢,這是很簡單的事兒。”


    “你這樣出門兒,不會被當成怪物?”我問他道。


    阿紮笑了笑,道:“不會,因為這個地方,穿少數民族服飾的人很多,豐都那邊甚至很多人辦的鬼怪。所以就算穿上獸皮衣服出門,也不奇怪。”


    這下我更納悶兒了,這裏不是一個與世隔絕的村子,可是為什麽不搬到城裏去住,難道是喜歡這個大山之中的自然環境?


    我問了這個問題之後,阿紮的表情有點不自然的道:“並不是族人不想搬到山外去住,而是巫師不準,這些年還好的多,我能去山外采購一些東西,但是巫師已經下令,如果我教任何一個族人說外麵的話的話,就會處死我。我們族人,肩負著神的使命。”


    我沒有再追問下去,這是一個非常明了的問題,在原始的部族,巫師有著無以倫比的地位,這等於是愚民政策,一旦這個族的族人都掌握了智慧,那麽誰還會聽從他的指揮?想明白了這個之後,我都有點想走,我再怎麽愚蠢,也嗅到了危險的味道。


    排外的巫師,在麵對我們這些外來人的時候,會做出什麽過激的激動,這誰都不知道。


    想到這個,我就對阿紮道:“你可以先去給我的那個朋友治療腳上麽?”


    阿紮道:“不要著急,巫師晚上才會出來,而且我們的首領,會在晚上,舉行盛大的宴會,來歡迎打敗他的勇士。”


    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去河邊找胖子,對,河邊,因為到現在為止,我們甚至還沒有被好客的族人安排住的地方,而胖子腳上的毒,又燒的他火急火燎的,所以他就在村口的小河邊兒泡腳。


    我把我打探而來的消息告訴了他們,黑三道:“我說呢,什麽時代了,還有這種部族?”


    胖子撇嘴道:“廢話不多說,等晚上,我治好了腳,我們馬上就撤,這種沒有法製的地方,我們在他們眼裏,跟動物也差不了多少,別被巫師當成異教徒給整治起來。”


    看來胖子跟我是有同樣的想法,村民們倒是沒事兒,主要是那個聽起來就怪異的巫師,著實給人非常不好的感覺。


    等到了晚上,首領過來,直接抱起了林二蛋,把林二蛋給駝到自己的脖子上,歡呼著蹦跳著朝村子裏走去,看來阿紮沒有說錯,在他們眼裏,力量最大的勇士,會得到最大的尊敬。


    他們在前麵走,我們在後麵跟著,步入了一個篝火的圈兒,這像極了我以前在電視上才看的到的篝火晚會,燃燒的火焰,烤的外焦裏嫩的野味兒,饒是胖子身受重傷,也吃的滿手的流油,看著那些載歌載舞的村民,我們本來的戒備都消退了不少,我甚至有點羞愧,竟然去懷疑這樣一群淳樸善良的人?


    村民們的舞蹈有種別樣的美感,直到後來幾個姑娘,都絲毫不帶羞愧的跑到我的身邊來,邀請黑三去和他們一起跳舞,這讓哥們兒相當的受傷,難道你們這群人也是看臉的?!黑三還不願意去,這些姑娘可不會因為被拒絕就離去,反倒是幾個姑娘一起,拉著黑三就去參加他們的盛宴。


    這是一片其樂融融的氣氛,搞的我都有點羨慕了起來。


    正當我們幾乎忘卻了所有的煩惱,徹底融入這個歡快的氣氛的時候,場上所有的人,包括首領在內,忽然對著一個方向跪拜了下來,沒有跪拜的我們四個,在場裏甚至成了異類,我手裏還拿著一個不知名動物的腿,這一下搞的我吃也不是,放下也不是,因為在黑暗中走來了一個人,他的身邊甚至還跟著兩個小人。


    三個人,跟村民不一樣,他們穿著巨大的黑袍,袍子很長,隻能看到一個人形,甚至看不到臉,我知道,巫師來了。


    “我們跪不跪?”我問身邊兒的胖子道。


    我這一問,卻發現胖子已經全身戒備了起來,手裏拿著一個八卦盤,道:“跪毛線,這老家夥不正常!”


    “怎麽回事兒?”我被胖子這麽一說,也緊張了起來。


    “陰氣很重,根本不像是一個人!”胖子皺眉道,說完,他又收起了八卦盤,道:“別輕舉妄動,看看再說,這家夥好奇怪。”


    我再看渾身黑袍,被兩個同樣的小黑袍攙扶著的巫師,怎麽看,都感覺怪異。


    黑三和林二蛋,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麽,兩個人慢慢的挪動著步子,朝我們倆的方向走來。


    巫師就在火堆之外緩緩的往裏麵走,這家夥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起碼在族人們麵前絕對是有很大的威懾力,那些族人,現在趴在地上,不僅是恭敬,我甚至還能看出恐懼的感覺。


    氣氛,瞬間就詭異了起來。


    而那個巫師,就直直的,朝我們四個的方向走來,這時候,紮西爬了起來,對這個巫師巴拉巴拉的說著什麽,時不時的指著胖子的腳,看來是介紹我們的情況,完了之後,這個巫師沒有說話,而是對我們鞠了一躬,彎下身子,抓住了胖子的腳。


    我看到胖子再一次拿出了那個八卦盤,一隻手死死的摁住他,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這個巫師到現在為止,可是什麽都沒有幹。我一邊壓著胖子的手,一邊死死的盯著這個詭異的巫師。


    我看到了他抓著胖子腳的手,這他娘是怎麽樣的一隻手?!


    幹枯,指甲長的如同黑山老妖,而他那滿是皺紋一樣的手上,竟然有一塊又一塊的斑點,那不是老年斑,而是屍斑!


    我咬破自己的舌尖,劇烈的疼痛讓自己冷靜下來。絕對不能輕舉妄動,現在我們四個動起手來,剛才這些對我們友善的村民也絕對不會站在我們這邊兒,更重要的是,這個巫師,從開始到現在,都還沒有對我們四個表現出敵意!


    沒有敵意,卻已經讓我冷汗布滿了全身!


    他就這樣握著胖子的手,持續了很久,似乎是知道我們的緊張而故意僵持一樣,到最後,他抽回了那個看著就讓人發冷的手,在他旁邊小點的黑袍手裏捏過了一點草藥,摁在了胖子的傷口上。


    他站了起來,這一次,竟然是對我鞠了一躬。然後烏拉拉的說了一句我聽不懂的話,我趕緊看向阿紮,想要征求他的翻譯。


    “巫師在對你表示恭敬,外麵龍的傳人。”阿紮道。


    我再看巫師,發現他空當的黑袍還在看著我的方向,我甚至感覺到了他臉上的笑意,龍的傳人,這句話真的是意思太多了,炎黃子孫都可以說自己是龍的傳人,甚至有可能是,他看穿了我身上的一半兒龍氣?所以才這麽說?


    “替我給巫師致謝,對我們打擾他,表示歉意。”我也對巫師彎了一下腰,對阿紮說道。


    阿紮繼續跟巫師哇啦哇啦說了兩句什麽。這個巫師看了我們一眼,轉身去坐到了一個空著的席位上,這個席位在最好的位置,他沒來之前,沒人敢入座。


    “巫師剛才又說什麽?”我問阿紮道。


    阿紮道:“巫師說今天晚上,讓幾位尊貴的客人去住,幾十年前的那個客人的房子,幾十年前,我們這裏來過一個外麵的人,我父親的話,就是跟那個人學的。後來我父親又交給了我。”紮西說完,回到了人群中,在巫師入座之後,村民們繼續載歌載舞了起來。


    “難道我太緊張看錯了,那是老年斑,不是屍斑?”我問道。


    “不會錯,雖然他身上搞的很多草藥的味道,我還是聞到了淡淡的屍臭味兒,我不會聞錯,別忘了我是幹什麽的。”黑三說道。


    真的是屍體?


    胖子則盯著自己的腳,那個草藥非常有效,他腳上的腫脹,已經消除了,雖然傷口還遠未愈合,起碼顏色已經恢複了正常。


    我納悶兒的同時也在慶幸,我們不是茅山道士下來捉鬼的,這個巫師到底是什麽樣兒跟我們沒關係,目前為止,他都還沒有對我們表示出敵意,而我們也不會在這裏常住,胖子的腳好的差不多,我們就會繼續前行,尋找昆侖龍胎的位置。


    晚會一直持續到大半夜才結束,阿紮把我們領到了村口的一棟老房子,道:“朋友,非常抱歉,巫師並不歡迎外鄉人過來,這是幾十年前外那個人來住的房子,甚至在那個人住之後,這裏已經成了一片禁地。”


    “禁地?”我納悶兒道。


    “對,這個屋子,巫師不準任何族人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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