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什麽東西?”我問道,很多時候,都必須是我發問,因為剩下的人都很悶騷,或者是保留著高手應有的氣度,就算是不知道,也不會問出來。


    “是人。”胖子抹了一把臉上的汗,瞪著老頭,問道:“龍虎山的老前輩,是吧?”


    老頭點了點頭。我要張口問,胖子擺手製止我道:“要注意細節,他在圍欄那邊擺了符陣,是龍虎山的手筆,這位前輩高人可是出自道教祖庭的人,我真他媽嗬嗬了,龍虎山就是這麽辦事兒的?”胖子看著這個老頭,似乎非常的惱怒。


    老頭的臉上也掛滿了不自然,道:“我雖然是龍虎山的人,但是早已經跟龍虎山沒有關係,我所作所為,不敢給曆代祖師抹黑,這位小兄弟應該是同道中人,我知道你不齒我的行為,但是你換做是我,你會怎麽做?”


    “胖爺我怎麽著也不會看著這麽多人跳下去送死!”胖子惱火的叫道,甚至這個人的火爆脾氣上來,都想站起來暴打這個老頭一頓。我趕緊站起來抱住他,道:“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你問他!”胖子道。


    在場的,不明真相的我們三個,黑三,二蛋,一起看向了這個老頭,老頭都不敢跟我們對視,歎了口氣道:“小老兒在營地周圍布下了純陽陣辟邪,鬼怪不能靠近,所以這個兄弟能看的出來,這些人,不會是陰靈,她們是人,隻是被迷了心智的一群少女,我本來可以攔著她們,因為當時她們的狀態,類似於夢遊,我可以強製的留下她們,但是我沒有,這等於我看著她們去死,但是這位兄弟,我說一句話你們信也好,不信也好,小老兒當時絕對不知道,她們會跳入水坑之中,我隻是想搞明白,那個鬼嬰,他到底想要幹什麽,如果你還不相信,請繼續看下去。”


    老頭說完這句話,胖子還在盯著他,就算是我們三個,看他的眼神也都變了,這他娘的,他娘的!這等於是見死不救,而且他們還是軍人,還是一死死這麽多人?!


    可是我們沒有說什麽,或許這就是人性,這些女孩兒,對我們來說,的確是陌生了一點兒,還有就是老頭的那句話,如果我們在他的位置上,我們會怎麽做?我捫心自問,或許,我也會做出跟他一樣的選擇。


    老頭點開了鼠標,錄像帶繼續播放下去,此時的場麵已經慌亂了起來,老頭也沒有說謊,在看到了這些女孩兒一並跳入那個水坑的時候,士兵們一下子圍了上來,畫麵上甚至出現了老頭本人,包括現在門外站的那幾個軍官,士兵們開始了救人,有的人脫下衣服就跳入了水中,有的人,則開始往水中插上水管,開啟了水泵。


    或許老頭是為了急於證明自己的清白,他在這個時候,沒有跟剛才一樣繼續讓我們看過程,而是在快進,快進整個救人的慌亂場麵,當他的手離開鼠標的時候,救人已經結束了,這時候的攝像頭,好像換了一個,非常接近那個石頭,看來這個視頻,是由很多角度的攝像頭拍攝的內容拚接而成。


    這時候水坑裏的水杯抽的七七八八,裏麵滿是泥濘,甚至鏡頭上可以看到救人無望之後那些士兵們流淚的臉,隻是分不清楚,到底是雨水,還是淚水。


    “停!”胖子指著電腦的屏幕忽然叫道。


    “不用,接下來,會有特寫。”老頭苦笑了一聲,接下來鏡頭真的一晃,老頭在這個時候,點了暫停,畫麵定格在石頭之上,整個房間的喘息聲,忽然就劇烈了起來,我摸了一根兒煙想要鎮定,卻哆嗦的根本就打不著打火機,這時候,一個打火機湊了過來,我一看,黑三同樣是滿臉的汗水苦笑的看著我,他的手,也在發抖。


    沒有人可以淡然的看著電腦屏幕定格的畫麵。


    那個石頭,在那個小孩兒的腳下,是在石頭的裏麵,一具具讓人無法區分是人還是屍體的東西,明顯的可以看出來,這是剛才的那一群女孩兒,可是此刻的她們,個個赤身裸體,可以看清楚她們白色的肌膚,乳房,甚至是渾圓的大腿,她們個個以一個奇怪的姿勢,橫七豎八的在這個石頭裏麵,像是一個巨大的琥珀。


    “我在看到她們跳進水裏的時候,就開始組織營救,可是水坑裏,已經沒有了她們的身影,她們在跳進去之後,不知道以一個什麽辦法,進入了石頭之中,我不知道是她們進入了石頭,還是石頭選擇吞噬了他們,總之,幾乎在同時進入水潭裏的士兵沒事兒,隻要那些女孩兒,他們進去了。”老頭道。


    胖子再一次抹了一把臉,點上煙,盯著電腦屏幕不說話,過了一會兒道:“這些姑娘是哪裏來的,你已經調查清楚了吧,善待他們家人。”


    “這個放心,我會做,就是方圓幾個村子的,而且還有一個最明顯的特征就是,他們還都未出閣,是黃花大閨女,他們的家人,沒有一個知道她們當時是怎麽出門兒的,更不知道她們現在在哪裏。我已經派人去做工作,包括保密工作。”老頭說道。


    “那你需要我們去做什麽?”胖子問道。


    “給我一個彌補錯誤的機會,救她們,她們還活著,相信我,攝像頭還無法看清晰,但是你站在旁邊看,你會看到這些少女雖然靜止在石頭裏,卻可以看到她們的心跳,貼在上麵,甚至都可以聽到,我用了生命探測儀,也探測到了生命體征,她們都還活著。”老頭有些激動。


    胖子看著他,道:“對不起,你找林八千,這事兒我做不到,這是實話,我根本就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兒。”


    “你可以,你們可以的,你們絕對有辦法, 這事兒跟你們林家莊有關係,絕對的關係。”一下子這麽多條人命,換做是一般的軍官,可能因為是執行任務而無所謂,士兵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可是這個老頭他無法這樣,拋卻軍人的身份,他還是一個道士。


    道士講究因果機緣,這是針對真正的道士來說,滴水之恩湧泉相報,打個比方說,一個以飛升為目標的道士,他在饑餓的接過你一口饅頭,這叫種下了因,就必須有果,欠下人情必須還,不然,這可能就是他飛升之時失敗的一個果,當然,這未免吹毛求疵了一點,現在用了這個老頭身上。


    一個道士,眼見著這麽多女孩兒送死,這是多大的一個惡因?――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這句話,在世俗的眼光裏或許早已經成了廢話,但是方外之人,正道之人,最信這個,堅信。


    這才是這個老頭最害怕的地方。


    “你是怎麽看出來跟我們林家莊有絕對的關係的?”我雖然理解老頭,卻不理解他的話,難道也是聽說了那個所謂的詛咒?所以我補充了一句:“難道你也信那個詛咒?”


    “因為下雨,你們沒有出門兒,我今天也來的早,消息還未擴散開來,不然你會明白的,那些姑娘來自方圓的幾個村落,每個村都有,唯獨林家莊獨斷其身,不要告訴我這是巧合, 我知道,幾個小兄弟都是大能之輩,就當幫老夫一次,我欠下一個人情。”老頭說道。


    “這才是你想起來找我們幾個的原因?”胖子看著他道。


    老頭點了點頭,他很明顯的把林家莊這次的安然無恙,理解為了因為我們幾個在。


    “可是你不來說,我們都不知道出了這事兒,這是實話。”我苦笑道,心中卻依然翻江倒海,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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