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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親的喪事一向都是場麵陣仗很大的,況且大駙馬遭遇如此劫難,皇上為了安撫嚴家自然還得下重筆。嚴閣老原是內史省中總台閣,皇上直接晉升他為門下省的長官納言,三省權利如同宰相,權力三分嚴老卻重權在握,如今薛家有尚書省長官尚書仆射,夏家有內史省長官內史令,嚴家持有這三分之權,已不單以貴妃之*立足。


    沈清菡淺酌酒釀,對此事細細一想,或許也有可用之處,再者說,讓他們爬得高些也會摔得慘些。


    六公主是個坐不住的性子,將將用完膳就起身纏著皇上:“父皇老這麽坐著豈不悶得慌?不如咱們到處走走,長姐的公主府兒臣還沒細細看過呢!”


    皇上被拉著衣袖卻嗬嗬笑著,無奈起身:“好,父皇正好吃得過飽了,消消食,走!”


    沈清菡等起身要麽恭送,要麽相隨,她朝皇甫鴻看去,後者衝她微笑頷首,她卻還是不放心,跟著皇上的隊伍去了。


    一盞茶的時候才到了清涼台,南羽風佯裝經過沈清菡,在她身側低聲說:“四皇子將此事辦的還算妥當,你放心。”


    沈清菡驚訝,這家夥何時來清涼台打探的,還知道她不放心跟了過來,聽他說“還算妥當”,想必他又完善了一番。南羽風一向光怪陸離,遠離為好,以策安全。


    南羽風卻不明所以的撇過頭看沈清菡,這妮子為何從上次鬧過別扭之後,總是疏遠自己?


    他可以感覺到沈清菡的冷淡與疏離,即便麵見太後也與他錯開時間,即便他找她說話也是保持著距離,有何計策也是隻讓人拖來口信或字條,女人心海底針,他終於懂了這句話,不過他大約也能想到,他們身份不同且懸殊,沈清菡冰雪聰明,也知西慶、元祁開戰是遲早的事,唉……


    “父皇,您看清涼台隨清涼卻不荒蕪,是個清靜之地呢!”六公主欣喜的在閣樓台柱邊轉圈,卻忽然聽見什麽,歪著腦袋細細聽來,“嗯?清涼台不知是何人所居?”


    大公主神色憔悴,卻還是耐心解答:“六妹妹不知,這清涼台過於情清靜,原本是打算給改成藏書閣的,不曾住人。”


    “可是裏頭有人說話啊!”六公主直率,疑惑的再細細一聽,小臉一紅掩嘴驚呼,“呀!這聲音……怪怪的!”說罷還有些害怕的向皇上跑去,躲在皇上身後。


    大公主也疑惑,上前聽了聽當即大怒,一把推開門怒斥:“何人在此玷汙我清靜之地!”


    沈清菡默默的站在角落看著,南羽風蹭過來衝她嘿嘿一笑,卻也不說話,跟著一起默默站著,不免奇怪的挑眉,但看這側臉,腦海中的輪廓也越來越清晰,心跳驟然加快,慌亂的收回目光,她不斷提醒自己不可被迷惑,斷不可動情,情,是最不可靠的東西。


    大公主帶了人刷先衝進去,隻聽裏頭一聲驚呼:“三……三……你們!”


    皇甫鴻也疑惑好奇,一麵問裏頭何人,一麵走進去,忽然又大聲嗬斥下人,“關門!快關門!把門給我關上!”


    皇上原本就疑惑萬分了,寥寥聽見個“三”,也不隻是怎麽回事就聽見皇甫鴻讓人關門,腳下不自主的移動。


    沈清菡冷笑,有時候人心就是如此,你越是遮掩,別人就越想看看是什麽,皇上要自己打自己的臉,她怎能不成全?


    果然,屋子裏頭是皇甫朔和皇甫月兄妹倆,可讓人不能接受的就在於,兄妹倆皆是衣不蔽體,教纏於臥榻之上一片淩亂yin靡!


    皇上隻覺眼前一真黑一陣白,要靠劉德富扶著才能站穩,氣得上氣不接下氣,指著二人的手都抖得厲害:“你、你們……大、大逆不道啊!”


    皇甫朔和皇甫月早已在大公主推門而入時心驚膽戰,皇甫朔第一反應就是被人算計了,卻一時想不出是被何人算計。


    二人雙雙慌忙套著衣服,進來的人卻越來越多,生怕進來的慢了看不上新鮮了,進來一看是皇家秘辛,又趕忙誠惶誠恐的統統退了出去,生怕讓皇上知道自個兒進來過了。


    一堆人擠擠推推的好一會兒才算清淨,皇甫朔和皇甫月跪在地上顫顫巍巍,皇甫朔眼珠子轉了又轉,忽然神色恍惚:“父皇,兒臣今日遭人暗算,醒來時就在這清涼台,還……被人下了藥,外頭也鎖了門,依稀看著身邊是個小侍女,怎知……竟成了、竟成了三妹!”


    “胡鬧!”皇上簡直氣急了眼,如今自己的兒子們一個個都不爭氣!“你、你們給我、給我滾去大理寺,朕要、親自審!咳咳咳!”話說完皇上已然氣得頭昏腦脹,肺氣逆流猛烈咳嗽不止。


    聞訊而來的妃子們個個戰戰兢兢跪在地上,嚴貴妃早已麵色蒼白,隻知道以麵貼地、以額相磕,嘴裏不停念著“皇上息怒”。


    皇上金龍廣袖猛地甩過,瞪著嚴貴妃的頭冠恨不得一腳踹下來:“息怒?事出如此,你還有臉叫朕息怒!”


    “皇上!朔兒和月兒定是被他人陷害,他們是親兄妹啊!平日裏見了麵也不過時說幾句話,臣妾看在眼裏,他們並沒有不倫之心啊皇上!”嚴貴妃雨聲俱下,痛恨的雙手拍地,“臣妾還請皇上做主,查查到底是何人,竟用如此殘忍手段陷害我兒啊!”


    這悲慟痛哭讓在場之人十分震撼,震撼的是,嚴貴妃一向眼高於頂,竟也會有如此落魄求告之時。


    南羽風斜著眼睛朝沈清菡看去,果然見她對此十分滿意。


    大公主安排人,不過是點了動情的熏香,四皇子讓二人湊在一起卻偏偏沒想到二人還算清醒,最後南羽風在皇甫月的荷包上動了手腳,待藥效上來又弄來一個*女子打扮成小宮女,意亂情迷時又將人換成了皇甫月,過程複雜,卻能做的無跡可尋。


    荷包中的藥隻有一個時辰,過了時辰同別的香料毫無差別。


    嚴貴妃的話讓皇上冷靜了許多,命人一一查了屋子裏和宮人,四皇子瞳孔一緊,正要說話,沈清菡扯住他的衣袖衝他輕輕搖頭,斜眼看了看大公主,當即讓他明白過來,便不再作聲。


    嚴貴妃氣恨不已,會陷害自己兒女的,不可能是皇甫瑜,可是皇甫鴻一向體弱軟弱,再說江家和嚴家並無過節,會是誰!


    細長的柳葉眼透出狠毒,緩緩巡視屋子裏的人,語氣陰冷:“方才人多混亂,是安排這些事情的大好時機,不在正殿有誰?始終跟著皇上的有誰?”


    皇上聞言也細細回想起來,就聽大公主緩緩回憶著說:“父皇,兒臣記得,正殿時小王爺、六妹、四弟和夏賢妃都不在。”


    皇上一次看去,這當中似乎沒有什麽必然聯係。


    六公主不服氣的哼一聲:“我同江家嫡小姐江柳蕙在蕃菸苑看花!”


    劉德富立馬傳喚,不多會兒一位羸弱少女緩緩進來,麵色緊張卻十分認真,蒼白的小臉上寫滿了堅定:“參見皇上……”


    “行了,免禮!”皇上不耐煩的揮手,“你且為六公主作證即可。”


    江柳蕙看一眼皇甫月,跪地行禮:“方才用膳時,民女確實適於六公主淘氣溜去了院子看花,而後摘花還丟了簪花,路上遇見小王爺和劉小侯爺下棋,還打了招呼,回來的路上遇上了四殿下,四殿下正心急火燎的尋六公主,說六公主未曾好好祭拜,讓她上了香趕緊回正殿莫要亂跑。”


    沈清菡微微一笑,這樣的說辭,聽起來即將所有人都串聯起來,又將所有人的聯係都撇清了,不會……也是南羽風教的吧?


    轉眼一看,果然見南羽風賊賊的衝自己挑眉,她就知道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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