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被你看出來了,我們就是在秀恩愛啊。”


    麵對著越畫綾的疑惑,褚妖兒理所當然的答道,一臉“這再正常不過是你太少見多怪”的神情,完全沒有著所謂“秀恩愛,死得快”的自覺。


    越畫綾成功的被噎了一下,旋即就又不死心的問道:“可是,可是,可是小郡主真的忍心讓這位公子去親自動手做飯嗎?這位公子看起來,就不該是做這種下人活兒的,這簡直就是玷汙了他啊。”


    褚妖兒聽了,若有所思:“你說得很對,有點道理。”


    像姬華那等人物,燒鍋做飯什麽的,的確是有損他形象,就好像一個高高在上的巔峰人物居然要屈尊去給人當看門的,難怪越大小姐會這樣的表態了。


    可不讓他做飯的話,誰來給她做飯呢?


    讓她自己做飯是不可能的,因為她壓根就沒學過,就算是在前世的修真界裏,她在門派裏都是有專人給她送飯,她離了宗門去外曆練,也都是有師傅給她備好的各種食物以及吃飯所需要用到的錢財,所以不論是她風餐露宿還是住進酒樓裏,都是用不著自己做飯,更別提去學了,那在她看來簡直是浪費她的修煉時間。


    故而,她不會做飯,也不可能去學,所以隻能讓別人來給她做飯。


    可會做飯的襄音她沒帶上,就是怕倘若自己遇到了什麽危險的時候,會顧及不到襄音。


    連被她給親手包裝成靈天師級別的襄音,她都沒有帶上,難道還讓她專門為了吃飯而給自己招來一個隻會做菜戰鬥力卻很是低下的隨從?


    她是出門來曆練,可不是遊玩的,若真帶上了專門給她做飯的隨從,估計每逢戰鬥,她就要換一個新的隨從。


    因為舊的隨從十之八九都要死在了戰鬥之中。


    見褚妖兒正沉思著,大有將自己說的話給聽進去的作態,越畫綾不由再接再勵道:“所以啊,小郡主,照我說,你可以招來一個實力不錯的大廚,專門給你還有公子兩人做飯,順便還能兼顧你們的起居和安全,一舉幾得嘛。”


    說著,舉例道:“你看,就像我和書桐,我們兩個人出來,都是有這麽多隨從跟隨著的,一方麵能保護我們,一方麵還能照顧我們的飲食起居,這就太方便了。”


    雖說這樣一來,人就多了點,有些不自在,可這也是為了住宿和自身安全的穩妥著想。


    越畫綾相信,小郡主聽了自己的話,一定也會覺得招個廚子給她做飯,是個很好的選擇。


    卻不料褚妖兒搖頭道:“可是想要本郡主死的人太多了。真招來大廚的話,尋常的廚子都是精通廚藝而修煉不精,實力低下,不僅不能保護本郡主,反而還會成為本郡主的累贅,這樣的話,招廚子幹嘛?”


    越畫綾張了張嘴。


    但她吃驚的不是褚妖兒對廚子的嫌棄,而是吃驚於褚妖兒所說的危險。


    在她想來,褚妖兒可是褚王府的小郡主,還是一名化靈師級別的修煉者,有誰敢犯著觸怒褚王的危險從而要殺害小郡主?


    “你是小郡主,陛下那麽看重你,怎麽會有人想要……”


    “蠢啊,就因為是陛下看重的小郡主,才會有很多人想要小郡主的命啊。”


    旁邊一直都在安靜的吃著烤肉的越書桐,這時候突然的接話了,無限鄙夷的睨了自家老姐一眼,奚落道:“連你的命都有人惦記著,你當小郡主的命就沒人惦記了嗎?”


    隻是身為一個稍有名氣的大城的城主女兒而已,他這個老姐就時常會因為礙了某些人的利益而遭到暗殺偷襲。


    就連他自己也是,作為老爹唯一的一個兒子,越家唯一的一個能夠傳宗接代的繼承者,他從小到大,不知道經曆過多少次暗殺;尤其是坐上了少城主這麽個位置後,那暗殺更是數不勝數,已然是讓他猶如家常便飯般的習慣。


    如此,他們這對身份平凡的姐弟都被那麽多人給惦記,更別提小郡主了。


    小郡主如今鋒芒畢露,本就已經是身為帝朝唯一的一位郡主,陛下又對她十分的寵愛,近來更是得了天定者的稱呼,還和從雲間天來的妖公子是為師徒關係,現在更是準備要和他們一同回越下城去參加茯苓大比。


    這樣多重身份之下,她自身天賦又太過的優秀,就礙著太多太多人的利益,故而她的命,實在是有太多人想要親自的出手來取了。


    越書桐這話說得有些直白,且很是不恭不敬,但褚妖兒聽了,並未予以反駁和訓斥,隻點頭道:“所以啊,有太多的人想要本郡主死,本郡主連自己的安危都顧不過來,哪裏還能有空去護著別人?越大小姐說的招廚子這個事,駁回,不通過。”


    “啊……好嘛,那就還是讓那位公子給小郡主做飯好了。”


    越畫綾癟癟嘴,卻沒再說什麽。


    因聽了自家弟弟的話後,她也是明白了,有些事,由於身居高位,所以總是身不由己。


    她想,小郡主之所以身邊隻有著那位公子,連自己從小到大的貼身侍女都沒有帶,怕就是因為一旦危險來臨,根本顧不住別人吧。


    這樣想想,小郡主所過的生活,是比她還要危險呢。


    她不由很是同情的看了一眼褚妖兒。


    褚妖兒直被她這樣的目光給看得胳膊上雞皮疙瘩狂起:“越大小姐,你確定你是有心上人的,而不是同性戀?本郡主怎麽覺得你這眼光很是詭異,像是要看上了本郡主,想和本郡主私奔一樣。醜話說在前頭,本郡主性取向正常,對你這樣的女人不感興趣。”


    越畫綾愣了愣。


    然後反應過來,幾乎是要惱羞成怒:“我我我,我才不是同性戀呢!我的性取向也是很正常的,我喜歡的是男人,男人!”


    她喜歡的人是個美男子,她才不喜歡女人呢!


    她要是個同性戀,估計早被她老爹給一鞋底子扇飛了。


    “哈哈哈!姐,連小郡主都看出來你不是個直女,你就認命吧,你這輩子啊,估計就隻能是當個嫁不出去的老處女的命,還是等我有空了再給你安排和漢子的相親吧,保證能讓你享受到和漢子在一起的性福是怎樣的銷魂蝕骨,哈哈!”


    越書桐繼續不給自家老姐麵子的哈哈大笑,手裏盛著烤肉的盤子都差點被掀到越畫綾的臉上。


    越畫綾恨恨地抹著被濺上臉的油滴,滿臉的扭曲。


    特麽你才是嫁不出去的老處女,你全家都是嫁不出去的老處女!


    姐正年輕,風華正茂,想追姐的人多的是,特麽你這個小屁孩才是娶不到老婆的老處男,老處男,一輩子打光棍的老處男,哼!


    而有關讓褚妖兒招廚子的話題,這就不了了之;那邊姬華的烤肉也已經烤好了,他將野雞給切好裝進盤子裏,然後端過來的時候,那肉香撲鼻,直嗅得眾人都是忍不住直流口水,目光全都凝聚在了他手中的烤肉盤上。


    甚至隱隱還能聽到有人在悄悄咽口水,以及肚子“咕嚕咕嚕”響的聲音。


    尤其是一直都在那一堆篝火旁,從頭到尾都是在觀看著姬華烤肉的隨從們,更是早被那肉香給勾得饞蟲都是冒出來了,眼冒精光的看著那一盤烤肉,恨不得能立即的奪過來,大快朵頤。


    “味道好香啊,看起來好好吃的樣子。”


    越畫綾聞著那肉香味,看著那被烤得金黃金黃,賣相極佳的雞肉端到褚妖兒麵前,後者接過就開吃了。


    一時間,筷子挑動了切成片的烤肉,那濃鬱的肉香更是彌漫開來,聞得距離最近的越畫綾低頭看了看手中由自家隨從所烤製的野雞肉,頓時覺得沒了食欲。


    真是,光聞那味道,就已經很香了,不知道吃起來又會是有多麽的美味。


    小郡主真的好有口福啊啊啊!


    有這樣會做菜還知道疼人的心上人,小郡主這一生都絕對是十分的幸福美滿!


    被定為一輩子都嫁不出去的老處女默默淚流滿麵。


    接下來,更讓人淚流滿麵的,卻是褚妖兒剛不過開始吃姬華親手烤製的野雞肉,就聽他又道:“你想喝什麽湯?我剛才看了,他們準備的有剛捉來的魚,才剛剛下鍋。我給你熬個魚湯?”


    褚妖兒吃著野雞肉,聞言點點頭,口齒不清道:“好啊。加點豆腐,那樣好喝點。”


    “好。你慢點吃,別噎著。”


    姬華囑咐了句,就又去那一堆篝火旁坐著,接手了那剛下鍋的魚,準備開熬魚湯。


    見姬華這不僅僅是隻會做菜了,煮湯似也是十分拿手的,越畫綾羨慕得眼睛都是要紅了。


    真是沒天理啊,這兩個人當著他們這麽多人的麵秀恩愛,這樣真的好嗎,還能繼續愉快的在一起玩耍嗎?


    懷揣著萬分嫉妒的心情,越畫綾轉頭就逮了越書桐開始教訓了。


    “你看看人家,你再看看你,你說你為什麽不會做飯呢?再等半個月你就成年了,你說你本來就長成這副德行,鐵定是沒人能看得上眼的,你還不會做飯,到時候真沒哪家的姑娘找人來家裏跟你提親可怎麽辦?”


    說完了,本來隻是發泄一下自己隻能聞得到卻吃不到美食的憤怒,但越畫綾此刻卻真是有些擔憂了。


    再過半個月,書桐成年,她也要及笄成年,他們姐弟倆都是該成家立業了。


    但就他們兩人這性子,別說其他的城市了,就隻越下城裏,會有誰能看得上他們兩個?


    不說書桐,隻說她的話,她雖然是有著心上人的,但她的心上人明顯是對她無感的,而且那人的身份也不是她能高攀的,所以,她這段感情,完全就是無望的。


    老處女和老處男,其實這兩個詞倒真是符合她和書桐。


    越書桐本正聞著那烤肉香味,努力的把自己盤中的肉給當成是褚妖兒盤子裏的烤肉,吃得正艱辛,突然被越畫綾這一說,當即一口肉就直接的噴了出來,以一道十分優美的弧度,噴了越畫綾一裙子。


    白色的裙子直接就被糊上了大片大片的油漬,烤肉還沿著那裙擺滾了好大一個圈,方才掉到地上,在裙擺上留下十分狼藉的痕跡。


    一件好好的裙子就這樣被毀了。


    越畫綾還沒來得及發火,就見越書桐不甚在意的拿帕子抹了抹嘴,姿態散漫,涼涼道:“姐,你想多了。做飯那隻是一個增添自身魅力的技能,我自認我的魅力雖然比不上那位公子,但應該還是可以的,所以我是不會學做飯的,你也不用擔心我是不是能娶到媳婦,我覺得以我的魅力,雖然無法吸引小郡主這等美人,但通常的大家閨秀小家碧玉,應當還是可以的。”


    這話一說,不僅拒絕了越畫綾想要他學做飯的話,更是連帶著誇了誇姬華和褚妖兒,可見這位年少有為的少城主著實是口才極好,一張嘴幾乎能說得天上地下人間皆無。


    褚妖兒果然是笑眯眯的開口道:“少城主說得對。以本郡主的目光來看,少城主日後絕對能娶個美嬌娘的,越大小姐就不要太操心了,女孩子家家,還是操心自己的婚事為好,不然真成了個嫁不出去的老處女,那可不太好。”


    見褚妖兒都站在了自己這一邊,越書桐笑得更開了。


    果然小郡主的性格就是十分的合他胃口,連對待他姐婚事的觀點都是驚人的相似。


    “對啊,姐,畢竟你是女的,我是男的,女的年紀越大就越老,男的則是年紀越大越有味道,就衝著這一點,你就絕對不能和我比。”


    “沒錯。雖說實力越高,衰老的速度也就越慢,但年齡擺在那裏,還是很不容人忽視的。”


    “小郡主說得真對,女孩子,還是早點嫁人為好,省得年齡大了,嫁人難,嫁過去了還要被夫家給嫌棄大齡。”


    “……”


    聽越書桐完全就是和褚妖兒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越畫綾自知自己是個戰五渣,她一個人一張嘴肯定是說不過他們兩個人兩張嘴的,當即扭曲著臉沒說話,放下手中的烤肉盤,悲憤而難堪的跑去換衣服了。


    少女邊跑邊繼續淚流滿麵。


    這樣無情的打擊她,確定她的心髒真的有那麽強大,具有很好的抗打擊能力嗎?


    書桐啊,坑姐也不帶這樣的!


    等越畫綾鑽進帳篷,換了條幹淨的裙子再出來的時候,褚妖兒手中盤子上的烤肉,已經被解決掉一半了。


    越畫綾不在,越書桐又是個聰明的,沒法隨口調侃人,褚妖兒似乎是有些坐不住了,端著還沒吃的半盤烤肉就從位置上站起來,到了旁邊那堆篝火旁邊,然後在姬華的身後停住了。


    姬華正動用靈識掌控著火候,靈識外放著,自是早就察覺到她的到來。


    他回過頭去:“怎麽了,渴了麽?湯還要一會兒才能熬好。”


    “沒。”


    她搖搖頭,一手端著烤肉,一手拿著筷子,夾起一塊烤肉,就喂向他的唇邊:“我一個人吃不完,你幫我吃點吧。”


    他果然沒有拒絕,張口吃下了那塊烤肉,然後回頭去看魚湯還要多久才能熬好。


    褚妖兒也沒再坐下,就站在他的身後,一邊喂給他一塊肉,一邊自己再吃一塊,竟很快就將那剩下的半盤烤肉給解決掉了。


    她隨手將空盤子遞給旁邊的隨從,這才挨著他坐下了。


    姬華拿勺子攪了攪鍋裏已經快要熬好的魚,隨口道:“剛才不是還和他們聊的很開心嗎?怎麽又不聊了。”


    若非清楚妖兒是不會看上越書桐,越書桐也是不會肖想妖兒的,他才不會放任妖兒和這麽一個男人聊那麽久。


    咳,盡管這個男人也還隻是個未成年的小孩子而已,可畢竟是個男的。


    褚妖兒哪裏知道他那些心思,聞言摸了摸塞了大半盤烤肉的肚子:“人都說飽暖思淫欲,我卻是飽暖思打架。自從掉下懸崖後,這一路過來沒遇到什麽靈獸,感覺渾身力氣都是沒處使,有點無聊。”


    在墜崖之前,她那幾日裏天天都是和靈獸戰鬥,尤其是和赤練蟒還有王序鬥智鬥勇,自覺過得很是充足而精彩。


    但墜崖之後,修煉外加療傷,還憑著自身的夜色妖華的香味,以及姬華的那種威壓,導致她到現在幾乎沒碰見過一隻靈獸,繼而就沒有再戰鬥過,隻能自己練劍,生活就很是無趣。


    姬華聽了,唇角一彎,寵溺道:“不然等喝了湯,我帶你去散步消食,順帶找幾頭靈獸練練手。”


    褚妖兒眼睛立即就亮了:“真的?好啊好啊,再不找些靈獸打架,我骨頭都要生鏽了。”


    但旋即,似是想到了什麽,她又道:“可為什麽要找靈獸和我打啊?你怎麽不跟我打,你把靈力壓製在化靈師的級別,肯定能和我打的。”


    她的各種劍法身法雖然精妙,自身修煉靈力的速度也是極快,但畢竟是個半路出家的靈師,她前世所修煉的乃是仙氣,和現在所修煉的靈力並不相同,鐵定是有著某些方麵,是她所不能顧及到,從而步入了誤區的地方。


    而姬華這家夥是東靈本土人士,他存在的歲月又十分的悠長,對於靈師修煉戰鬥間的各種,他絕對是個真正的大家,指點她的話,也絕對是很得心應手的。


    相信隻要他出手,她在他的打擊之下,絕對是進步神速。


    但豈料姬華笑容一滯,然後就無奈搖頭道:“說句心裏話,我連看你去打架都看不得,就怕你受傷。你覺得我還能和你打,當你的陪練?”


    “為什麽不能?”褚妖兒不樂意了,“難道你就忍心看著我隻能和靈獸進行單一的戰鬥,而不是真的和人打嗎?隻和靈獸戰鬥,靈獸的攻擊始終沒有人類來得陰險狡詐,時間長了,就很沒意思的。”


    姬華卻還是搖頭不依:“真的不能,妖兒,你別逼我。你要是真厭煩了和靈獸打架,等我們到了城裏,我再帶你去找人打,我對你是真的下不了手。”


    “那好吧。反正現在我們還在山裏,你還是找靈獸給我吧。”


    褚妖兒撇撇嘴,沒再堅持。


    因她隱約的知道,他太在乎她,所以才不願意以身來幫她。


    不然的話,就以他的能力,他來當她的陪練的話,她的進步肯定是非常大的。但他卻一直都沒有說,就是因為他不忍心,也不舍得。


    這個男人啊。


    褚妖兒心中既是無奈,又是甜蜜。


    他完全是將她給當做了一個瓷娃娃來養著,走路也是要牽著她的手,生怕她摔著磕著了,比她自己還要心疼她。


    這樣的心疼,她並不反感,甚至很是享受。


    但像是關於陪練這方麵,他的心疼,就讓她很是無奈了。


    明明他自己就可以勝任她的陪練,可他就是下不了手。


    真是不知道該說他什麽好了。


    褚妖兒感歎一聲:“你會把我寵壞的。”


    她說著,最後的歎息有些輕,有些淺,還有些隱隱約約的無奈。


    但更多的卻是滿滿的依賴。


    他聽了,笑道:“那不是正好。現下也隻有我能這樣寵著你,我不寵你,誰還能寵你。”


    她果然也是跟著笑了:“對啊,你不寵我,就沒人寵我了。”說著,頭靠上他的肩膀,身後瀑布一般的烏發循著她的動作滑落而下,和他的長發要融在了一起一般,無端端讓悄悄旁觀著的人感到十分的悸動,“小時候有母妃寵我,可我現在還不知道母妃是生是死;崇帝也寵我,但他畢竟也隻是個長輩。”


    然後聲音更輕的,似是怕被旁人聽見了,道:“在褚王府裏,褚王不疼我,褚王妃不疼我,禇嶽岩不疼我,褚悅容更是三番兩次的害我。那些下人們更是見風使舵,王府裏隻有襄音一個人護我周全,她卻也是真正寵著我的。”


    可襄音的寵,卻隻是下級對上級的尊敬和愛戴,是介於主仆關係為基線的,隻能算作是象征性的寵,而非是真正意義上的寵。


    至於母妃和崇帝,那寵更是長輩對晚輩的疼寵,是源於血緣關係的,和真正的寵差了十萬八千裏。


    因而,她自來到這東靈大陸後,所真正感受到的寵愛,便是姬華給她的。


    他疼她,愛她,將她當做生命中的全部,用盡他所有的能力來保護她愛護她,從不讓她憂心任何她所需要憂心的事,全然的都有他為她安排好,她隻需要安心的享受就可以。


    這種寵愛是她從未感受過的。


    所以幾乎是沒有任何遲疑的,她直接就淪陷在他特意為她所營造的這種寵愛之下,沉淪著,不複清醒,也是不願清醒。


    哪怕那最深處,是幾近能將人給死死困住永遠都無法脫身的囚牢,她想,她或許也是心甘情願要呆在裏麵的。


    “沒事,妖兒別傷心。”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聲音溫柔得仿若能讓人沉醉在其中一般:“他們現在寵不了你,還有我寵你。更重要的是,我敢打包票,就算是他們現在還在你身邊,也絕對沒有我寵你的程度深。”


    說到這裏,他似乎很是有些得意,眉梢都是盈著淺淺的得色,顯然是將寵愛妖兒,給當做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來去做。


    旋即那溫和寵溺的目光看進她的眼中,她能看見自己的身影被映入他的那一雙眸中,周圍的一切都是陪襯,似乎他的世界裏,隻有著她一個人的存在。


    “我會寵你一輩子,就算是死了,我的靈魂也要一直寵著你,纏著你永生永世,永遠都不要離開你。”


    他會在她的心間牢牢的刻下專屬於他的名字,他會讓他如同烙印一樣深深存在在她的心中。


    並且以後,妖兒若是遇到了那幾個同樣能如他這般寵著她的人,他在她的心中,必也是占據著很是深刻的地位。


    姬華眸中微微的閃了閃,並未將這話給說出來。


    眼下,妖兒還沒有遇到最為重要的那個人,她的記憶恢複不了,他就不能專橫獨斷的隨意將那些人的名字身份以及和她之間的關係說給她聽,因為那對她而言,就好像她以前所認為的他喜歡她一樣的是在開玩笑一樣,她是並不相信的。


    而她不相信的緣由,他也很是清楚。


    因在她的認知之中,她隻有著前世,並沒有著再前一個的輪回,也就是說所謂的前世今生裏,她是並沒有遇到過他和他們的,因此她是絕對不會相信他們早在此前很久就已經認識她,甚至是愛著她。


    隻能讓她循著她所應走的道路,慢慢的前進著,冥冥中自會有著某種莫名的聯係,讓她逐漸的遇到除了他之外的那幾人。


    等到了那個時候,時機自然而然的成熟了,她的記憶恢複,她就能知道一切的緣由。


    知道為什麽她會從那樣一個距離東靈位麵極遠的地方無故而來,知道為什麽她的身上和東靈聖地裏都有著夜色妖華那樣的上古大能封印,知道為什麽他會在遇到她的時候就一直如現在這般的對她這樣好,知道為什麽他曾和她說參商海的七生花說他已經等她很久很久。


    隻要她遇到那個人,隻要她的記憶恢複了,她就會什麽都知道的。


    所以,她僅僅隻是需要在前往參商海之前,盡快的提升她的實力,順便享受著他和其中兩個人予以她的寵愛,這就夠了。


    其他的,她什麽都不用做,自會有他們為她安排好。


    她生來就是該被人用盡全身心去寵愛的存在,那些任何煩惱、擔憂、哀傷、悲痛的事情,全不該被她所觸碰。


    她就是隻需要享受寵愛而已。


    她就該被人給這樣寵著。


    “我能還在活在這個世上,就隻是為了你啊。”


    他輕聲的歎著,語氣中竟是攜了絲淡淡的哀傷:“妖兒,你要是不在的話,沒有人能讓我寵著,那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呢?”


    褚妖兒安靜的聽著,雖不明白他這是從何處而來的傷感,但對於他這委實是表明了心態的話,她卻還是非常的受用。


    至少,排除掉了那份哀傷,她能很清楚的感受到他對她的看重和在意。


    “我這不是在嗎。”她抿了抿唇,微微的笑著,笑容很淺,但卻很是好看,麵前篝火正灼灼燃燒著,那跳躍著的火光映照在她的臉上,恍惚將她那兩頰給映照出了薄薄的紅暈,“我不會死的,絕對不會死的,你就放心好了。”


    她如今實力雖還不強大,無法達到和他並肩的地步,但在同齡人之中,在大陸之上,她的實力勉強已可算作是拔尖。


    且身邊還有著他在,有他保護著她,就算真是遇到了危險,她也是毫不懼怕的。


    沒有危險,就沒有逼迫;沒有逼迫,就沒有壓力。


    沒有壓力,也就是沒有動力,她又如何能夠迎難而上,成就她所最為憧憬的巔峰?


    且知倘若她達不到那樣一種至高無上的境界,無法看到巔峰之上的風景,或許她都是會感到遺憾終生。


    尤其是,若她死了,別說終她一生,她是否能夠成功登頂,她連眼前所製定的尋找母妃和父王下落的目標,怕都是無法親自的去完成。


    所以,她不會死,絕不會死。


    “我知道。”


    他聲音低沉,但那語氣裏的哀傷卻更是濃鬱了,仿若永遠也化不開的冰雪般,凝結在他的身上,讓他看起來竟絲毫沒有著平日裏的風華,隻深深的沉浸在了那哀傷裏:“我不會讓你死的,再也不會。”


    最後四個字,他聲音壓得極低,隻對出了模糊的口型般,她並沒有聽見。


    於是她就隻伸手抱住他的腰,整個人完全的依偎在了他的身上:“嗯,有你在,我不會死的。”


    “是,不會的。”


    他低聲的重複著,仿若是要和她確定這一句話般。


    那雙素來都是充斥著獨對她的溫柔寵溺的眸子裏,此刻竟也是盈了淺淺的哀傷,但那淺淡的盡頭,卻是刻骨的痛楚。


    她不知道,如今她活著,他所奢求的,僅僅隻是她不要死而已。


    哪怕她今生並非如現在這般的天賦卓絕,身康體健,就算她是個隻能泡在藥罐子裏的病秧子,病到連床都是下不了,他也隻求她不會死。


    他隻想她活著,便是活得再痛苦再艱辛,他也隻是想她活著而已,就算是她真的要死了,也隻能是正常的老死病死,而不是落得她真正的前世裏那樣一個殘忍的下場。


    至少……她還活著啊。


    還活著,沒有死,沒有魂飛魄散,這不就是已經很好了?


    他已經不能、不會、不願、不忍、不舍再一次的看她死去。


    所以,他絕對不會再讓她死,絕對不會!


    便在這時候,濃鬱的香味傳來,姬華回過神來,便見火架上的魚湯已經熬好了。


    收斂起種種的心神,嚐了嚐魚湯的味道,剛剛好。


    他拿了碗盛好了,轉頭見她還是隻趴在自己身上,絲毫沒有著要起身來的征兆,不由寵溺的笑了笑:“我喂你?”


    “好啊。”


    她神態有些懶洋洋的,然後動了動頭,有些麵朝了他,等著他將魚湯喂進自己的嘴裏。


    他便果真的用銀勺盛著碗裏的魚湯,細細的吹涼了,才喂到她唇邊,繼而被她一口一口的喝下。


    便是魚肉,他也是拿著筷子都挑幹淨了魚刺,才放心的喂她吃下。


    而旁邊的人看到這喂食的一幕,個個都是在心中淚流滿麵。


    這兩人果然是一刻也不停的在秀恩愛,能不能考慮一下他們這些單身人士的想法?


    雖然理智上是決不允許他們說出那句話,但他們還是很想吐槽一下,秀恩愛,死得快,為了你們的生命著想,可以不要再可恥的秀恩愛了成嗎?


    這簡直是在怒刷憤怒值好嗎!


    不管周圍人都是怎樣的看法和想法,等將褚妖兒給喂飽了後,那特意找的小鍋專門熬煮給褚妖兒一個人喝的魚湯,已經見底了。


    當然隻能找小鍋來煮,不然大鍋的話,以褚妖兒的胃口,她是喝不完的。


    姬華雖是會做飯,但卻也僅隻做給褚妖兒吃,別的人,別說能吃他做的東西了,就是想要嚐上那麽一丟丟湯汁過過癮,都是絕對不可能的。


    姬華放下手中的碗筷,又喂給褚妖兒一點飯後點心水果,真正的填飽了她的肚子後,才伸手攬了褚妖兒起身來,兀自向著營地外走去。


    越書桐見了,不由喊道:“小郡主!這麽晚了,你們去哪,什麽時候回來,需要人跟著嗎?”


    褚妖兒抬頭看了看天色,大致的算了算:“兩個時辰內就回來了。”


    然後和姬華直接就走了,速度很快,眨眼間就消失在了篝火所照耀不到的暗色中。


    從頭到尾,也都沒說讓不讓人跟著;但這樣快的速度,越書桐手裏的人,連兩個化靈師都是感到了望塵莫及的,更談何還能跟上去。


    越畫綾放下手中吃了一半的水果,擔憂的看了看兩人消失在夜色裏的方向,道:“書桐,這大晚上的,他們是要去幹嘛啊,也不帶人,會不會遇到什麽危險?”


    越書桐聳聳肩:“誰知道呢。反正就算小郡主實力不夠,也有那位公子,他們自己沒讓人跟著,我們就不要太擔心了。”


    “嗯,說得是。那位公子好像是至尊境的,至尊境的實力在這裏,是不會遇到什麽解決不了的麻煩的。”越畫綾放心道。


    可越書桐卻是根本不知道姬華實力的。


    當即聽見越畫綾隨口就說姬華是至尊境的強者,這位少城主直接就愣住了:“姐,你剛說什麽?你說他是至尊境的?他是至尊?有著稱號的至尊?”


    越畫綾點點頭:“對啊,是至尊啊。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嗎?”


    果然就見越書桐皺起了眉,少年臉上那散漫不羈的神色立刻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凝重:“如果他是至尊,那他的至尊稱號是怎樣的,他是哪一位至尊?年輕,俊美,高貴,著紫衣,這樣一位至尊,姐,你有聽說過?”


    越畫綾被這話給問得愣了愣。


    旋即越書桐繼續道:“這樣特征的至尊,至少我翻閱過那麽多有關至尊的書,我是沒有聽說過的。所以,他如果是至尊的話,他是哪個時代裏的至尊,他是哪裏的至尊,他是我們東靈大陸上的,還是從雲間天和無涯海來的?而他為什麽會在小郡主的身邊,他和小郡主真正是不是我們表麵上所看到的戀人關係,姐,這些你有想過嗎?”


    越畫綾再愣,旋即竟是直接就出了一身的冷汗,濕了貼身的裏衣。


    對……對啊。


    仔細的想一想,似乎他們從頭到尾,都是不知道哪位公子是姓什麽,名什麽,何處人士,且他到底是不是至尊境的靈師,他們也都不知道,僅僅隻是根據那名化靈師隨從的感應所推斷而出的。


    而他們不清楚哪位公子底細的後果,就是不知道他和小郡主之間的關係,是否真正和他們所見到的一樣恩愛,不知道他這樣接觸小郡主,可是要對她背後的褚王府抑或是他們帝朝大陸進行些什麽是好是壞的動作。


    畢竟,一位至尊,且還是一位擁有著稱號的至尊,那種戰鬥力,足以讓他們東靈帝朝的國土,傾覆一半。


    如果他真是至尊的話,往好的方麵想,他是真心的喜愛小郡主,和小郡主是一對戀人;往壞的方麵想,那種很有可能會發生的後果,真真是讓人不寒而栗。


    越畫綾想的滿身冷汗,然後麵色驚恐的看向了自己的弟弟。


    便見越書桐麵色已經是凝重到不能再凝重,見她看向自己,聲音肅重到幾近是莊嚴的。


    “所以,等小郡主平安回來後,一定要向她詢問清楚,確保那位公子,是否真的是至尊,是否真的不會給我們東靈大陸帶來什麽危害。否則……”


    白衣少年緩緩吐出一口氣,語聲沉重而壓抑,竟是頗有種風雨欲來的趨勢。


    “否則,東靈大陸平靜了十年的時間,如今,又是該要有所變動了啊。”


    ------題外話------


    昨天發生了很多難過的事。加之又夢魘了,睡眠差到極點,導致頭暈,胸悶,眼疼,腿也疼,根本坐不住寫不出來,所以就少寫了點,明天再恢複之前的字數吧,好難受,嚶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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