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內一應俱全,桌椅擺設,瓜果糕點,待幾人落座後,又有士兵進來給幾人一一看上好茶。


    錦弦開門見山:“太子殿下,不知可否讓朕先見一見小石頭?緒”


    葉炫端著茶盞的手一頓,淩瀾眸光輕斂,桑成風微微一笑:“不急,不急,陛下一行一路舟車勞頓,先稍作休息,夜裏本宮設宴給陛下和皇後娘娘及諸位接風洗塵,小石頭明日再見也不遲。”


    錦弦眉目微沉,唇角卻還是勾著一抹淺笑:“說白,朕今日前來,隻為小石頭,所以,希望太子殿下能體諒朕的心情。”


    “哦?”桑成風英挺的眉宇一挑,臉上笑容愈發璀璨,“看來,果如小石頭所說,中淵皇上是一個愛民如子、愛兵如子的仁君。患”


    聽聞此言,幾人皆是微微一怔,唯有錦弦眸光輕閃,神色不明。


    能在他國聽到一個最低層的小兵對自己的讚揚,作為帝王,心中的欣慰無以言表,但是,終是受得有些心虛。


    又還未參透雲漠此次做法的動機,隻想著是非之地不宜久留,能速速將問題解決了速速離開才好。


    “還請太子殿下……”


    他還想堅持,卻被桑成風揚手止住,“誒~陛下的心情本宮理解,陛下請放心,小石頭絕對毫發無損。”


    錦弦聞言,眸色又冷了幾分。


    如此推諉,意思很明顯。


    他便也不想再跟對方客氣周.旋,直接開口問道:“殿下有何條件,盡管提出來。”


    桑成風眼波微微一動,不意他說得如此直白,沒有立即回答,隻緩緩垂了眉眼,大手端起身邊桌案上的茶盞,一手撚著杯蓋,一下一下輕輕拂著杯盞的茶麵。


    幾人都看著他,哦,不,有一人沒有。


    那就是淩瀾。


    此刻,他在想另外一件事情。


    既然蔚景被雲漠所抓時,是女人裝扮,且是她的真容,那為何這個雲漠太子看到眼前的這個皇後沒有反應?


    按理來說,不應該驚奇嗎?


    畢竟兩人長得一模一樣。


    難道蔚景被抓之時已易容?所以雲漠給錦弦的信上說的是小石頭,所以桑成風看到皇後才沒有反應?


    如果是這樣,一切就都合理了。


    但是,最不合理的地方就是蔚景已易容。


    她根本不可能易容。


    鶩顏說得很明白,她劈暈了她,就算後麵她醒來,也沒有那麽湊手的易容材料,就算有材料,也沒有做麵皮的時間。


    那到底是……


    ****************


    此時的另一個地方,蔚景拖著腳下沉重的鐐銬,環顧著四周環境。


    這個死桑成風,聽說錦弦幾人到達,就讓人將她換到了這個地方。


    看造型也是一個營帳,隻是營帳的架子全部都是玄鐵製成,且玄鐵的骨架非常密集,連門都是如此,營帳的布不是普通營帳的那種白布,而是黑,漆黑如墨一般的厚布。


    說白,就是一個玄鐵製作的籠子,籠子外麵罩著黑色的布罩。


    鐵門一鎖,她不僅插翅難逃,就連外麵的視線也全部被擋。


    難怪將她帶到這裏後,就將她綁縛手腳的繩索都解了,給了她自由。


    這分明是更大的限製了她的自由,分明是將她當囚犯來關。


    帳內桌椅矮榻倒是都齊全,帳壁上一盞燭台,燭火搖曳,帳內視線清明,隻是不知道此時外麵是天明還是天暗,是什麽時辰。


    剛才被帶過來的時候,雖然被蒙著眼,但是,腳程隻是一會會兒的時間,由此可見,應該還是在營中。


    也不知錦弦他們談得怎麽樣了?


    淩瀾來了沒有?


    她摔碎了一個瓷碗,想試著用鋒利的碗片將黑布割個小洞看看外麵,卻驚奇地發現,這黑布或許不是布,也不知是什麽材質,竟然根本割不破,反而因為她摔腕的響聲,驚動了外麵守衛的兵士。


    一側的帳壁上倏地出現一個杯口大的窟窿,她抬頭,就看到有人放大的眉眼


    tang出現在窟窿口,接著,就聽到粗冷的聲音傳來:“給我老實點!”


    原來還有一個專門用來監視裏麵的小口子。


    蔚景就愣住了。


    她割了半天沒割破,他們當初這個監視口是怎麽做出來的?


    許是見她消停了,那個監視口又自外麵被人閉上。


    怎麽辦?


    現在完全跟外麵隔絕了,她該怎樣將消息送出去呢?


    原本想了一係列的計劃,如今這樣,她有種英雄氣短的頹然。


    緩緩走到矮榻邊坐下,她仔細思忖著對策,目光在觸及到帳內一扇小小的屏風時,眸光倏地一亮。


    ****************


    這廂,帳內幾人還在繼續。


    良久的沉默以後,桑成風終於開口:“其實,也不算是什麽條件,本宮就是見貴國挨著雲漠的最近的幾座城池,風景秀麗,地靈人傑,本宮歡喜得緊,不知陛下可否忍痛割愛,贈予本宮?”


    啊!


    幾人皆是一震,錦弦更是難以置信地抬眼。


    幾座城池?


    他的意思是讓中淵割讓幾座城池給雲漠是嗎?


    如此猖狂的要求竟然還說得這般輕描淡寫,他歡喜得緊,忍痛割愛,贈予本宮……


    錦弦胸腔震蕩。


    曆來隻有戰敗國求和,或者附屬國進貢,才會割讓疆土,他雲漠太子算是個什麽東西,竟然要得如此大言不慚。


    雖心中氣極怒極,但是,錦弦麵上卻未表現出來,隻是嘴角勾著一絲微冷的笑意,朝桑成風道:“殿下真會開玩笑。”


    桑成風眸光微微一斂:“誰說本宮在開玩笑?”


    錦弦臉色一白,正欲說話,卻又再次被桑成風止了:“陛下不必急著答應,本宮給陛下考慮的時間,等會兒本宮帶陛下一行參觀一下雲漠的軍營,夜裏還有一個接風宴,明日陛下再回複本宮也不遲。”


    錦弦瞳孔一斂,淩瀾和葉炫對視了一眼,又看向錦弦。


    幾人心知肚明桑成風的意思。


    一般軍事布署都是機密,特別是兩國交戰的對方,更是不能透漏半分。


    而這個男人卻公然讓他們參觀軍營,無非就是想要讓他們看看,雲漠的強大,讓他們見識見識雲漠的厲害。


    既然如此信心滿滿,肯定是早已做好了一切準備。


    而且聽聞雲漠皇帝,膝下有幾子,眾皇子間權謀鬥爭也甚是厲害,眼前這人能在這一場殘酷鬥爭中勝出,成為太子,定是有其過人的本領。


    所以,他們也不能小覷。


    錦弦沒有吭聲,既然明早答複,他也不急著回答,雖然,他心裏很清楚,讓他割讓城池,是絕對不可能!


    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氣氛有些冷凝。


    最終還是桑成風率先打破了沉默,笑著招呼幾人:“喝茶,喝茶,這可是我們雲漠有名的‘夏日魁’,各位品品看,怎麽樣?”


    一邊說,一邊帶頭端起杯盞,送到唇邊,小呷了一口。


    這時,一個兵士急急忙忙從帳外而入,麵色慘白如紙,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


    一進帳就喊:“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桑成風皺眉,沉聲斥道:“懂不懂規矩?沒看到本宮正和貴賓在商著事嗎?”


    “鬧……鬧鬼了……”兵士早已嚇得不行,就算貴賓當前,他還是忍不住道出心中的恐懼。


    鬧鬼?


    幾人全部一震,桑成風臉色更是一沉:“胡說什麽?這世上哪裏有鬼?虧你一個上陣殺敵的人,竟然說出這種,還不下去!”


    “是真的……太子殿下……小的親眼看到的……”


    見自己如此斥責,對方還一點眼力勁都沒有,桑成風臉色更是難看得厲害,正欲發作,卻又見錦弦幾人都看著他們。


    唯恐對方以為他有事相瞞,遂舒開眉宇,對著兵士沉聲道:“到底怎麽回事?”


    言語間,還快速度了一記眼色給他。


    兵士怔了怔,道:“小的守在外麵,她忽然在裏麵叫,說她餓了,小的說讓她稍稍忍耐一下,還沒到晚膳時間,她說,她忍不了,太餓了,讓小的給她一些樹葉、白水、侯石青就可以。”


    桑長風微微一怔,淩瀾瞳孔一斂,葉炫手中的杯盞差點沒拿住掉了下來,所幸他及時反應過來。


    兵士的話還在繼續:“然後,小的就懵了,一個大活人,喝點白水還可以理解,怎麽會吃樹葉和侯石青?樹葉豈能吃的,侯石青更是獸醫用在牲畜上的藥?小的直覺荒唐,怕她耍什麽花招,就沒理她。誰知,裏麵忽然傳來一聲她的尖叫,然後,就聲息全無。小的又恐出什麽事,便打開監視口望了進去,結果,結果……”


    說到這裏,兵士顯然很激動,身子在抖,聲音也在抖。


    “結果怎樣?”桑成風沉聲而問,語透不耐。


    “結果就看到她頭朝下、腳朝上飄浮在帳壁的牆上!”兵士一口氣說完,已是氣喘籲籲。


    幾人皆是一震,雖不知他說的是真是假,也不知他口中的那個他(她)是誰,帳內之人都還是覺得有些聳人聽聞,包括桑成風,也包括錦弦。


    隻有淩瀾跟葉炫二人微微抿著唇,長睫輕垂,不知心中意味。


    “陛下,你們幾位先稍坐一會兒,本宮去看看怎麽回事就來。”桑成風起身站起,對著錦弦略一頷首。


    錦弦點頭,朝他優雅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太子殿下請便!”


    “走!”桑成風沉聲吩咐那個兵士,便一撩衣擺,快步走在了前麵。


    待兩人出了營帳,帳內除了立在左右的兩個眼觀鼻鼻觀心、等待隨時候命的隨侍兵士,就隻剩下中淵的四人。


    錦弦麵色冷峻,還在那割讓城池的無理條件中沒緩過氣來。


    皇後麵沉如水,一副置身事外的嫻靜之態。


    淩瀾垂著眉眼,睨著手中的杯盞,眼神深邃悠遠,不知在思考什麽。


    葉炫心急如焚,看看帝王,看看右相,眉頭擰成了小山。


    四人各懷心事,一時間都沒有說話,錦弦端起杯盞,手撚杯蓋,拂了拂茶麵,正欲送到唇邊,淩瀾驟然站了起來。


    “皇上,等等!”


    錦弦一怔,頓了手中動作,葉炫跟皇後也都疑惑地朝他看過來。


    淩瀾自袖中掏出一根銀針:“畢竟是交戰的敵對國,萬事還需謹慎得好,讓微臣先探上一探,皇上再飲。”


    “嗯,”錦弦點頭,將手中杯盞放了下來,“還是右相心思細膩,想得周到,的確該防。”


    一想起,桑成風能如此囂張地索要城池,錦弦就覺得除了小石頭,桑成風肯定還會有其他動作,不然,不會如此跋扈。


    淩瀾先來到錦弦的麵前,將銀針置進杯盞的茶水中,試了試。


    銀針無恙。


    然後,又來到皇後麵前,同樣探了探,依次下來是葉炫,最後也試了試自己的。


    都安全。


    錦弦再次端起杯盞,笑道:“雲漠的‘夏日魁’非常有名,且從不銷往他國,隻備宮廷所用,既然右相探得無毒,那大家就都都嚐一嚐吧。”


    錦弦說完,帶頭第一個呷了一口。


    帝王發話,豈有不喝的道理?


    葉炫跟淩瀾亦是端起茶盞喝了起來,皇後自是也不例外。


    “果然好茶!”淩瀾連喝了數口,不免讚歎,可話還未說完,驟然眉心一皺,滿目痛苦,手中杯盞“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茶裏有毒……竟然銀針都沒有測出來……”


    淩瀾說完,整個人就倒在了邊上的桌案上。


    其餘三人都震驚地看著他,因為他喝得急,喝得多,所以最先發作,緊接著,葉炫也重重倒在了椅子上,暈了過去。


    帝王錦弦也沒有幸免,大手捂著胸口,強撐著準備點自己的穴道,想要讓自己清醒,卻終是敵不過藥力,眼睛一閉,歪倒在桌案上……


    ****************


    最後一抹落日的餘暉都被大山


    掩去,天色暗了下來。


    桑成風衣發翻飛、步履如風走在前麵,小兵士亦步亦趨小跑跟在後麵,兩人直直朝關蔚景的營帳而去。


    鬼神之說,他自是不信。


    他倒要看看那個女人給他弄什麽幺蛾子出來。


    看看怎麽個頭朝下腳朝上漂浮在牆壁上。


    黑色的營帳在一片白色營帳間,顯得尤為顯眼,所幸,天色暗了下來,卻也能被夜色掩去幾分。


    顯眼也無礙,這營帳就是專門為行軍打仗時關囚犯所造。


    千年玄鐵打造的籠子,刀劍都砍不斷,還有這黑皮,更是秘煉而成,除了特製的刃物,一邊利器都割不開。


    營帳裏很安靜,他微微擰眉看了一眼那個兵士。


    兵士上前,踮起腳尖打開帳壁上的監視口,湊了過去,隻看了一眼,就嚇得大叫一聲,觸電一般彈開,嘴裏一個勁地道:“殿下,快看,快看,還在倒立飄著……”


    桑成風擰眉,手臂一揚,一把將他揮開,傾身逼近。


    燭火將帳內照得視線清明,女子就坐在桌案邊,灰頭土麵、神情黯淡。


    果然!


    這不正常得很嗎?


    哪裏有什麽頭朝下腳朝上漂浮在牆壁上?


    回頭,他一掌拍在兵士的頭上,怒道:“你的眼睛有毛病啊?本宮怎麽沒看到你說的那個邪乎的東西?”


    兵士吃痛捂頭,難以置信地上前,忍著心裏的恐懼,再次透過監視口望了進去。


    咦?


    果然沒有了!


    猶不相信,他揉了揉眼睛,再看,還是沒有,就是女子坐在裏麵,很正常的畫麵。


    怎麽會?


    怎麽會這樣?


    還真是見鬼了!


    見桑成風一臉慍怒,他委屈道:“太子殿下,小的沒騙人,小的剛才真的看到……”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桑成風厲聲打斷:“還說,信不信本宮治你一個妖言惑眾、擾亂軍心之罪?”


    小兵士聞言,腳下一軟,“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欲哭無淚:“殿下饒命,殿下饒命......”


    僅一帳相隔,外麵的動靜,帳內的蔚景自是聽得分明。


    唇角禁不住微微一揚,她差點輕笑出聲。


    目光落在那一方小小的屏風上,屏風上被她用碗片挖出來的小洞已經被她堵上。


    果然這個方法有效,嚇嚇這些古人,真是好到不行。


    她也是被桑成風逼得沒辦法,才想到用這個“小孔成像”的原理來嚇人的。


    因為帳內現有的東西,正好可以做成。


    燭火掛在帳壁上,她站於燭火前,挖了一個小洞的屏風立於她前麵,燭火的光線直射,將她的影像透過屏風的小孔,投到對麵的帳壁上,影像就是倒的,頭朝下,腳朝上。


    而監視口正好是開在掛燭火的那一方帳壁,且開口極小,視線範圍也小,她如果在監視口和燭火的那一方某些地方貼著帳壁而站,很大一個範圍,是外麵監視口看不到的。


    這也促成了,從外麵隻能看到對麵牆上的影子,而看不到她的真人的緣故。


    哈哈,果然嚇到了那個小士兵。


    還引來了桑成風。


    既然桑成風來了,就說明這個小士兵去稟報了,對嗎?


    如果稟報了,那麽中淵的人也應該聽到了這個消息,是嗎?


    淩瀾若是在,他明白她的心思嗎?


    睿智如他,應該明白吧?


    雖然一直不知道中淵來了哪些人,但是很奇怪,她也不知道為何,竟一直很堅信,淩瀾在的。


    他既然有辦法讓錦弦這樣的人親往,他就一定有辦法讓錦弦同意他隨行,不是嗎?


    外麵傳來,桑成風清冷的聲音:“起來吧,好好看著,本宮可不想再聽到這些危言聳聽的東西。”


    話落,就聽到腳步聲,作勢就要離開,蔚景忽然從凳子上起身,對著監視口喊道:“太子殿下請留步!”


    ****************


    這廂營帳裏,立在左右兩側侯命隨侍的兩個雲漠兵士見幾人紛紛倒下,有一絲震驚,不過,也隻是一瞬,兩人對視了一眼之後,便沒有過多反應,依舊眼觀鼻鼻觀心地立在那裏。


    肯定是他們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用的計策。


    既然,沒有跟他們有任何交代,他們就隻需要侯在這裏就行。


    倒是另一人驚錯了。


    那就是中淵的皇後娘娘。


    她也喝了茶水,卻並沒有中毒暈倒。


    起先,她以為是藥效沒到,後來,等了半響,身體也無一絲異樣,她才明白過來,她的那杯就是無毒的。


    也是,她的怎麽可能會有毒呢?


    唇角一彎,她從座位上盈盈站起。


    兩個雲漠兵士看了她一眼,對著她微微一鞠:“蔚姑娘!”


    她倨傲地輕揚下顎,眼角斜了兩人一眼,便款步輕撿,徑直朝營帳外走去。


    可剛走到門口,就驀地聽到身後男人低沉的聲音傳來:“皇後準備去哪裏?”


    女人腳步一滯,愕然回頭。


    就看到帝王、右相、禁衛統領全部端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沒事人一樣,哪裏有一絲中毒過的跡象?


    “你們……”臉色瞬間大變,她難以置信地開口。


    “我們怎麽了?”錦弦看看邊上的夜逐寒,又看看葉炫,最後又看向她,一副懵懂之態,似乎不明白發生了什麽,可是一雙眸子卻冷得如千年寒潭。


    “你們沒有中毒?”女子猶不相信,滿眸震驚。


    錦弦唇角冷冷一勾:“皇後不是也沒有中毒嗎?”


    女子身子一晃,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淩瀾垂了垂眼簾,唇角微弧淺淺。


    餓了,要吃樹葉,白水,還有侯石青。


    侯石青,後是卿,皇後是蔚卿。


    蔚景啊蔚景,虧你想得出來。


    .....................


    孩紙們,今天七千字,將下欠的字數補完了哈,見諒~~另外,素子是理科渣渣,所以,小學物理學的小孔成像神馬滴也基本都還給了老師,孩紙們將就著看,莫要深究~~o(╯□╰)o


    謝謝【lingsheuewen】親的大荷包~~謝謝【夏末ivy】【zhj77430】親的花花~~謝謝【迷霧水珠sky】【小湯團1015】【2005星星】【zhm20101】【金蜜】親的月票~~愛你們,群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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