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完三個孩子睡下,蔚景坐在銅鏡前卸著頭上的發飾,自從見了鶩顏以後,一顆心一直為她絞著。


    很難受,也很擔心,這種眼睜睜的無能為力對她來說,真的是一種煎熬。


    梳完長發,正欲起身睡覺,忽然背上一熱,一抹熟悉的氣息逼近,她一震,男人已經自後麵將她抱住輥。


    “蔚景......”


    黯啞的聲音緊貼著耳畔,似歎息,似低喚,聽得蔚景心口一顫鹿。


    蔚景怔怔抬眸,看向鏡中,鏡中的男人緊緊抱著她,下巴抵在她的肩窩上,雙頰微紅。


    馥鬱酒香盈過鼻尖,蔚景皺眉。


    “你飲酒了?”


    男人“嗯”了一聲。


    蔚景轉頭,想看看他,不想剛一扭頭,唇瓣就被對方攝住。


    蔚景呼吸一滯,剛想避開,男人的大掌已經扣住她的腦袋。


    隨著唇舌的加深,氤氳酒香混合著男人獨有的氣息,肆無忌憚地鑽入她的口腔,在那一份酥麻輕醉中,蔚景顫抖地抓上他的袍子,想要推開他。


    男人哪裏肯放,一邊霸道地需索著她所有味道,一邊口齒不清地喃喃:“蔚景......我想你......”


    蔚景一顆心狂跳,不知道該怎麽辦。


    兩年多沒在一起,她知道自己心裏過不去的是什麽,可是,她也同樣知道,在心底深處,她也是想他的。


    千般抑製,萬般隱忍,哪怕是心牆高築,想了就是想了,誰也阻攔不住,包括她自己,她自己也無能為力。


    從來都住在心裏,從來都沒有離開過,心牆再築得高又有什麽用,隻不過更加將那顆心圈死。


    見她沒有吭聲,男人似乎受到了鼓舞,一邊吻著她不放,一邊饒到她的前麵,與她麵對著麵,大手將她從凳子上拉起,扣進懷裏。


    他的唇重重碾著她的,吻得瘋狂熾烈。


    亂了呼吸,亂了心。


    薄顫的身子有些站立不穩,蔚景隻得也伸出手,將他抱住。


    隻一個動作,似乎讓男人微微僵住,下一瞬,卻又聞見他呼吸粗噶得厲害,大手更是迫不及待地探進她的衣襟。


    “蔚景......我想要你......可以嗎?”


    就在蔚景差點在他的懷裏溺斃過去的時候,他終於放開了她的唇,卻又一點一點蹭上她的臉龐,聲音沙啞得駭人。


    他想她,想她的一切。


    想到疼痛。


    特別是久別重逢後的這段時間,每日就看著她在眼前,卻不能碰他,那份感覺簡直就要將他逼瘋。


    可是,他也知道,急不得,他不能逼迫於她。


    見蔚景依舊沒有說什麽,心裏的那份想要她的衝動終於讓他再也克製不住,他手臂一收,將她抱坐在梳妝台上,撩高她的衣擺。


    身上一涼,蔚景猛地一顫清醒過來,忽然想起了曾經在相府裏,他也是這樣將她放在梳妝台上......


    伸手抵住男人傾軋而下的胸膛,男人一怔,停了動作,看著她,鳳眸裏跳動著明豔的火。


    “給我一點時間,好不好?”


    話一出口,蔚景才發現,自己沙啞的聲音比他的好不到哪裏去。


    男人定定望進她的眸底,半響,說:“好!”


    大概是被梳妝台上的東西稀裏嘩啦砸在地上的聲響驚到,偏殿忽然傳來暖暖啼哭的聲音,帝後二人一驚,雙方跑了過去。


    小家夥坐在床上抹眼淚,見兩人進來,連忙朝淩瀾伸出小胳膊,“爹爹,抱......”


    走在前麵的蔚景一震。


    為她叫這個男人爹爹,也為她的舉措。


    其實嫣兒教這兩個小家夥淩瀾是他們的爹爹時,她是聽到的。


    不知自己當時出於什麽心裏,並沒有阻止。


    她沒想到,這麽快就還真叫上了。


    而且,現在明明她跑在前麵,不是嗎?


    對方還是暖


    tang暖。


    如果是末末,倒也沒有這麽訝然。


    就在她震驚之際,男人已經上前,將小丫頭抱在懷裏,一邊在屋子裏緩緩走動,一邊大掌輕撫小丫頭的背心。


    “暖暖乖,有爹爹跟娘親在,暖暖不怕,快睡.......”


    小家夥便溫順地趴在他的肩頭,小眼睛一眨一眨,昏昏欲睡。


    蔚景愕然看著這一切。


    這就是所謂的父女天性嗎?


    就好比,末末那一日於那麽多人中,一眼就看到了他,而且,初次見麵,一向內斂的小家夥就給他糖吃。


    蔚景心裏說不出來的感覺。


    在淩瀾的懷裏,暖暖很快又睡了過去,蔚景理好被子,淩瀾將小家夥放在床上,外麵驟然傳來細碎的敲門聲和湘潭的聲音,“皇上......”


    淩瀾將暖暖的被子掖好,直起腰身,沉聲問向門口:“何事?”


    “隱衛來消息,說,找到一個地方,那裏應該有桃花和春蟬。”


    桃花和春蟬?


    蔚景一怔。


    淩瀾卻是麵色大喜:“真的?”


    隨即,便快步朝門口走。


    蔚景猛地伸手拉住他的衣襟,淩瀾腳步一頓,回頭疑惑地看著她,柔聲道:“怎麽了?”


    “你要桃花跟春蟬做什麽?”


    “哦,給鶩顏做藥引,我不能放過任何一絲機會,哪怕隻有一線生機,隻是,現在時值深秋,想要找到新鮮的桃花和春蟬太難了,我派了很多隱衛出去找,總算有了消息。”


    淩瀾雙眸炯亮,難以掩飾的激動和欣喜。


    “你先睡。”大掌裹住她的手背重重一握,淩瀾轉身快步而去。


    “誒,我......”


    她想說她有都來不及,男人早已拉開殿門走了出去。


    不就是桃花跟春蟬嗎?


    她跟婆婆住的纏雲穀的島中多的是。


    早告訴她也不至於如此大費周折。


    想著隱衛雖然找到了,卻也不知道遠不遠,在哪裏,還不及於她回山莊一趟,直接給他們取回來,這般想著,她便奔了出去。


    哪裏還有人?


    湘潭說,皇上早已隨隱衛走了。


    ****************


    夜深沉。


    因為沒有風燈,纏雲穀裏漆黑一團,一抹高大的黑影走在幽幽夜色下。


    拐過幾道彎,走過幾條小路,徑直走進一個洞裏。


    洞裏鎮山獸正在熟睡,忽聞動靜睜開眼睛,正準備攻擊,黑影輕輕吹了一聲口哨,鎮山獸又躺了下去。


    走進洞深處,再又七彎八拐,才來到洞天之外的小島。


    小溪潺潺、綠樹蔥蔥、花香四溢。


    小屋裏亮著燭火,看來主人還未睡。


    黑影行至木屋前麵,抬手輕輕叩了門扉。


    “誰?”裏麵傳來婦人警惕的聲音。


    “我,君傲。”


    門“吱呀”一聲開了,婦人將影君傲讓進了屋。


    “你怎麽這麽晚了過來?”


    影君傲一撩袍角坐在桌案邊的凳子上,鳳眸徐徐環顧了一下屋內,“這幾日被莊裏的事所纏,沒時間來看姑姑,今夜才得一些空閑,見時辰也還早,便過來看看。”


    “難得你有心,”婦人提起桌案上的茶壺,倒了一杯水給他,在他對麵坐了下來,低低一歎:“以前吧,一個人住習慣了,也無所謂,後來多了小九娘仨,就也添了不少樂趣,如今三人忽然一走,我這心裏啊,空落落的,每次都不知道要幹什麽。對了,那日小九急匆匆回來跟我說,末末的病好了,他們要出去住幾日,然後就急忙忙走了,到底是怎麽回事?”


    影君傲呷了一口茶水,抬眸看向婦人。


    婦人依舊輕紗掩麵,卻是難掩眉宇間的憔悴,想來這兩日


    都沒有睡好。


    “末末的病是姑姑一手弄出來的吧?”影君傲忽然開口。


    婦人一震,愕然看著他。


    影君傲同樣目光沉沉望進她的眸底。


    婦人略略撇過眼,否認道:“你怎麽會這樣想?我那麽喜歡兩個小家夥,我怎麽會......”


    “說吧,姑姑為何要這樣做?”沒有等她說完,影君傲已經斬釘截鐵地將她的話打斷。


    既然那日淩瀾能徹底治愈了末末的病,那麽他就完全相信淩瀾說的話。


    淩瀾說,是有人故意為之,以為是他。


    當然不會是他。


    他想了想,不同於暖暖經常出穀,末末從未出去過,病是在島中所起,那麽,動手腳的人,也隻有她一個。


    “那你能先告訴我末末的病是怎樣醫好的嗎?”婦人聲音黯啞地開口。


    ****************


    一覺睡到大天亮,盥洗完畢,將三個小家夥伺候起床、洗漱,然後又打打鬧鬧用完早膳,已經是半上午。


    聽湘潭說,淩瀾夜裏出去還未回來,早朝都臨時通知取消了。


    想來,那個地方有點遠。


    不過,若是她回嘯影山莊,一個來回的話,這個時候也回不來。


    早膳後,宮人們帶著三個小家夥玩,她就去了龍吟宮看望鶩顏。


    在龍吟宮裏出乎意料地看到了一隻白狐,她驚奇不已,問龍吟宮太監張如。


    張如說,白狐名叫“烏騅”,是皇上養的,已經有兩年多了。


    昨日她來龍吟宮竟然沒看到。


    蔚景心裏早已滋味不明。


    “烏騅”是她曾經養過的那隻白狐的名字,她當然知道,這一隻也並非那一隻,那一隻早已經死了,她沒想到這個男人竟然......


    “養了也不跟我說,”蔚景撇嘴嘟囔著,心裏卻是歡喜的,彎腰將白狐抱在懷裏,腳步輕盈地出了龍吟宮,出門時,跟張如說:“等皇上回來,就說烏騅本宮抱去九景宮了。”


    末了,又添了一句,“給小皇子和小公主玩。”


    午膳過後,蔚景準備帶幾個小家夥睡會兒午覺,湘潭忽然來報,說宮門口有個叫晴雨的女子自稱是嘯影山莊的人,有急事求見她。


    蔚景很意外,晴雨雖精明能幹,可影君傲也隻是讓其管家,很少出來山莊。


    她有什麽急事?


    心下疑惑,卻也不敢耽擱,立馬宣人進來,後又想,晴雨對宮裏不熟,被太監帶路,走得又慢,禮節又繁瑣,還是她出去見晴雨倒快。


    將三個孩子交代給湘潭,她便直直奔向宮門口。


    老遠,她就看到晴雨正在門口焦急地徘徊。


    “晴管家。”


    晴雨回頭,見到她,立馬眸光一亮,迎了過來,“娘娘!”


    作勢就要行禮,被蔚景伸手拉住,“不用多禮。”


    見她臉色不好,風塵仆仆,想必一直在趕路,算算腳程,從嘯影山莊到皇宮,馬不停蹄,這個時辰到,最遲也得清晨出發。


    “發生了何事?”


    “莊主失蹤了。”晴雨抓住她的手。


    失蹤?


    蔚景一震。


    這個詞。


    反手將晴雨的手握住,“到底怎麽回事?”


    “昨夜晚膳的時候,莊主還在,然後夜裏我給他送賬本的時候,他就已經不在廂房裏,我還以為他出去散步去了,也未在意,誰知早膳的時候,還是沒看到他,然後,我就去他廂房找,他整夜未歸。”


    蔚景聽完,心頭微微一鬆。


    還以為是出了什麽事。


    微微一笑,寬慰晴雨道:“莫急,就昨夜不在而已,許是有什麽事去忙去了。”


    “不,”晴雨搖頭,“娘娘不知道,莊主無論外出去哪裏,事先都會跟晴雨說的,因為莊裏每日的賬目都要他看過蓋印


    ,每次他都會在外出之前,將印章給我,哪怕外出一日,也是如此。最主要的是,早上的時候,我還發了秘密聯絡信號給他,若他急事外出,也定會回一個信號給我,都沒有,這幾日,莊主又在暗地裏查當年嫣兒父母被殺的事,我怕莊主凶多吉少,遭遇不測。”


    蔚景聽得心裏一驚。


    “不會的,”輕拍著晴雨的手背安慰著她,一顆心卻不免為影君傲提了起來。


    晴雨雖然平素潑辣強勢,可絕對不是不沉穩之人,她的擔心自有她擔心的道理。


    “莊裏都找過了嗎?”


    “找過了,連禁地纏雲穀也去看過了。”


    纏雲穀?


    蔚景一怔,纏雲穀找過了,有一個地方絕對沒有找過。


    而那個地方應該是看不到秘密信號的吧?


    他會在那裏嗎?


    會在婆婆那裏嗎?


    平素就算去那裏,也絕對不會在那裏留宿啊。


    不敢確定,為了婆婆的隱私,卻也不便對晴雨講,她抿唇略一思忖:“這樣,你先回去,繼續找,我回宮換身衣服,也立馬來山莊。”


    “又去嘯影山莊做什麽?”男人低沉的嗓音驟然在身後響起。


    蔚景跟晴雨皆是一怔,回頭。


    男人一襲白衣龍袍,騎在高頭大馬上,手拉著韁繩,不知幾時停在她們身後的不遠處。


    淩瀾。


    ................


    傳說,明天一萬五更新~~謝謝【helen7720】親閃亮亮的鑽石~~謝謝【羽殤妖妖】親的荷包~~謝謝【choupi123】【cuicui530】【xiaoyudiangood】【未睡醒】【閱讀小書蟲】親的月票~~~愛你們,群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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