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搖曳,鶩顏端坐在銅鏡前,抬手將一朵簪花斜斜插於梳好的發髻之上,最後檢查了一遍自己的妝容,起身。


    沒想到玩骰子如此受歡迎,竟又被人點了單才。


    當然,這一次不是淩瀾點的,更不是葉炫。


    是一個陌生的房號。


    也不知道主顧是個什麽樣的人摹?


    隻希望不要出什麽差錯才好。


    低低一歎,伸手拿起梳妝台上的竹筒和骰子攏進袖中,她轉身出了門。


    ****************


    這廂,淩瀾見蔚景執意要去,又恐強行將她留下,她還是會偷偷跟著去,便隻得應允。


    兩人悄聲出了門,淩瀾將蔚景往懷裏一攬,便腳尖一點,飛身而起,上了屋頂。


    蔚景原本想說,她自己會輕功的,無需他這樣,可見他的手臂將她腰身纏繞得極緊,似是很自然的動作,心中一動,便窩在他懷中沒有吭聲,唇角微微翹起。


    淩瀾裹著她,身輕如燕,衣發翻飛,快速在屋頂上向前疾走,悄無聲息。


    風聲過耳,蔚景輕輕靠在他的胸前,幽幽夜色下,靜靜看著他俊美的容顏,忽然有種時光翩然輕擦的錯覺。


    還記得,第一次他抱著她這樣飛簷走壁,是她在冷宮鈴鐺的門上中了“醉紅顏”的那個晚上。


    一晃幾年過去,記憶卻如此清晰,現在想起來,依舊還像是昨天發生的事一樣。


    “淩瀾......”


    她低低地、輕輕地喚了他一聲,將他抱得更緊。


    ****************


    廂房


    葉炫躺在床榻上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著,伸手取了床頭的一柄蒲扇,狂搖了一陣,卻依舊覺得燥熱煩悶。


    揚袖揮滅了桌案上的燭火,他閉起眼睛,強迫自己什麽也不要想,可仍然無濟於事。


    早上淩瀾的話一直在他的耳畔回響。


    “葉炫,告訴你一個很不幸的消息。”


    “方才我跟沈姑娘說,蔚景的推拿技術很好,我困擾多年的頭疾當即減輕了不少,所以,想在青煙鎮逗留的這幾日包下蔚景的單,也準備幫你包下鶩顏,結果,沈姑娘跟我說,鶩顏今日已經被人點了,所以,要包也得從明日開始。”


    已經被人點了。


    是誰呢?


    看看這個時辰,應該已經去赴約了吧?


    對方是男人還是女人呢?


    這種賭博的事情,應該不會是女客人點的單吧?


    肯定是男客人。


    不僅是男客人,還是單身男客人吧?


    試想,如果是一家人出來,男人又怎敢當著妻兒的麵,去點這種單呢?


    又是男人,又是單身,又是夜裏,又是共處一室,會不會出什麽事情?


    對方會不會提出一些無理的要求?


    譬如,誰輸了誰脫衣服,又或者,誰輸了就得親對方一口,還或者,誰輸了誰喝酒。


    鶩顏喝酒也不行,萬一喝醉了,還不是任人擺布。


    或許他想太多了,花樓一向風氣極好,所以才有很好的口碑,世人都知道,花樓女子隻賣藝而已,所以,應該不會提出過分的要求。


    或許隻是光賭錢而已。


    可是賭錢的話,如果鶩顏一直贏,將對方的銀兩都化為己有,對方會不會惱羞成怒,對鶩顏不利呢?


    而如果鶩顏不贏,一直輸,她帶的銀兩夠嗎?如果夠還好,如果不夠,那對方會不會就以此為由提別的方麵的要求,來抵銀兩呢?


    “噌”的一聲從床榻上翻坐而起,葉炫喘息著。


    他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


    沒走正道,一路都是屋頂,淩瀾跟蔚景終於悄悄出了花樓,兩人又牽手走了一會兒夜路,來到了花樓附近的一個小村莊。


    因為高朗的房契都是淩瀾一手弄到和安排的,所以,也不用探路,他就帶著蔚景直奔房契上的那


    tang套房子而去。


    房子地處村西,比較偏僻,這也是淩瀾看中這套房子的其中一點,還有一個更重要的,當然就是房子主人高大山孑然一身,沒有任何親人,這樣也省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真正的高大山他已給了重金讓其離開,並派了隱衛跟著,確保萬無一失。


    高朗做為高大山拿房契去找沈如顏換銀子,怎麽就變成了花樓護場子的人,他不知道。


    他隻知道,高朗一定是發現了什麽,所以才暗示他們要回“高大山的家”一趟。


    七月初八的夜,月影很淡。


    因為房子唯一的主人不在,所以自是黑燈瞎火。


    院子裏又種了很多的梧桐,風過樹搖,一片沙沙之聲,地下的樹影更是婆娑亂晃。


    淩瀾握緊了蔚景的手,示意她不要怕。


    其實她不怕。


    真的,跟他在一起,她的心安定得很,一丁點懼意都沒有。


    以防萬一,淩瀾並沒有急著進入,而是彎腰拾起地上的一個石頭,揚手拋在了院中的地上,然後裹著蔚景,藏在院牆的隱蔽處,靜觀反應。


    石頭砸在地上發出“嘭”的一聲悶響,在靜謐的夜裏顯得突兀明顯,果然,聲音剛落,一個身影便如離弦之箭一般竄了出來。


    蔚景一驚,淩瀾眸光一緊。


    借著不算明亮的月光,依稀可以看到那身影跑到淩瀾擲出的那塊石頭那裏,圍著石頭轉了一圈,低頭深嗅。


    赫然是一隻狼狗!


    尖耳獠牙,一雙眼珠子在暗夜裏發出幽藍色的寒光。


    淩瀾瞳孔一斂。


    果然有問題。


    原本的高大山並未養狗。


    還是如此凶惡的狼狗。


    顯然是在守護什麽東西。


    淩瀾揚袖,一枚銀針自掌心發出,不偏不斜直直刺在狼狗的暈麻穴上,大狼狗甚至都沒來得及哼叫一聲,就四腳一軟、倒在了地上。


    好快好準的身手!


    雖然如今的自己也會武功,蔚景卻還是不得不驚歎。


    恐不止一條這樣的狗,或者還有其他人,所以,如法炮製,淩瀾又扔了一塊石頭進去。


    這一次,沒有任何反應。


    淩瀾想,大概對方是擔心狼狗多了,或者直接安排人在這裏,會引人注意,所以就隻放了一隻在這裏,又或者時間太短,還沒來得及多安排,畢竟昨日才將這房契抵押給花樓的。


    將蔚景護在身後,他閃身走了進去。


    因為是貧民百姓,所以房屋不多,就簡單的兩居室,且裏麵也甚是簡陋。


    兩人抹黑在屋裏轉了一圈,並未發現什麽異樣。


    淩瀾便吹亮了火折子。


    就著火光,兩人又仔仔細細找了一遍屋裏,依舊沒有發現有什麽異樣。


    難道是想錯了?


    高朗的話並不是這個意思?


    可是,這隻凶惡的狼狗又如何解釋?


    兩人對視一眼,淩瀾又帶著蔚景去了屋後,屋後什麽都沒有,除了一個破舊的茅廁。


    兩人正欲返回,淩瀾忽然頓住腳步。


    蔚景一怔,疑惑地看向他,見他舉著火折子,直直盯著一個地方,眸色略顯震驚,她便也循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啊!


    蔚景渾身一震,愕然睜大眼睛。


    ****************


    廂房裏,鶩顏靜靜坐在茶幾邊,等了很久,依舊不見人回來。


    她確定自己沒有記錯房間號。


    那個來通知的花樓女子明明白白告訴她,天甲號房間的客人點了她的單。


    可是,她來的時候,這天甲號卻並沒有人。


    她見門沒有鎖,便進屋來等。


    這都快一個時辰過去了,也沒有等到人。


    難道退.房了,還是臨時有事外出了?


    不然,也不會她進來的時候,燭火都沒有亮。


    這般想著,她也不也不打算再等了,畢竟她又不是真的靠玩骰子賺錢,反正明日說起,她也有理由,她來了,且等了很久。


    將自己點起的燭火滅掉,她走到門口,伸手拉開廂房的門,正欲出去,就驟然撞到一個正欲推門而入的身影身上。


    .................


    有些孩紙問新文,素子在這裏先說一聲哈,新文素子已經有了構思,但是,素子想先將番外更完再開,一來因為番外不長,沒多久就會結束,二來是因為兩個故事同時寫,素子怕寫不好,所以目前一心一意寫番外哈,番外結束再開新文,麽麽噠~~~


    謝謝【bigthree】親、【迷霧水珠sky】親的大荷包~~~謝謝【香味抹茶】親、【15932577105】親、【嘉陽童童601】親、【bigthree】親的月票~~愛你們,群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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