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弟弟被她說動了,王麗琢磨著再怎麽說動爹。爹不是弟弟,這麽簡單的一勸一衝就熱血上頭一門心思的想繼續上學了,想勸爹,必須有個過得去的理由。


    琢磨了半天,王麗都沒能想到什麽穩妥的理由。


    過幾年國家恢複高考,到時候小弟也可以去考個大學生?這個理由絕對不能提;國家征兵要初中學曆以上?不用說,家裏就這麽一個兒子是不可能送他當兵去,何況當兵的指標他們家根本夠不著;小弟不喜歡當木匠,現在學校恢複教學了想回去上學了?這個理由也不行,誰知道接著國家政策怎麽樣。


    想來想去,想不到個合適的借口,王麗沮喪的不行。這要是兒子在,根本不用她多想,肯定是轉眼就是個注意,張張嘴就是個理由啊。


    想不到先不想了,王麗還是回了屋,打算看看情況再說。


    還沒進屋子,就聽見王美尖銳的叫罵聲:“你都多大個人了,天天光知道吃吃吃吃,叫你做點事都不做,你說說,我們天天白天累死累活的上工,回來連口水都沒有,你們在家裏天天瞎玩,什麽事情都不做,還等著我們回來燒好了端給你們啊!反了你們了啊!”


    王麗心裏一沉,不好,這是哪個妹妹被王美拿來開刀了?


    沒等她跑進屋,又聽見林桂枝不耐煩的聲音:“阿芳,你姐叫你做點事你就去做,天天就知道瞎玩。”


    王麗一腳跨進門,正要攔住話頭,就看見小弟從裏屋探出頭來說道:“媽!阿芳還那麽小,哪裏洗得動大姐的棉襖,大姐要洗棉襖她自己去洗就是了,再說了,阿芳和阿霞不是天天都要洗米洗菜,燒火煮飯的嗎?她們什麽時候天天瞎玩了?”


    王麗聽了都呆了,她小弟什麽時候這麽厲害,敢跟王美和她媽對著來了?她媽不得噴死他。


    果然,王美隻不過委屈的看看王愛國,林桂枝立刻就發怒了:“你個臭小子,你姐天天上工,晚上還要洗碗,讓你妹做點事怎麽了?哪家不都這樣?你個大小夥子了,夾你姐妹們裏麵做什麽?”


    眼看王愛國被罵的縮回了頭,王麗立刻擋在了兩個妹妹麵前:“媽,平時王美的衣服都是我們洗,這會是王美的棉衣太厚,下水沉得要命,阿芳阿霞哪裏洗的動!”看林桂枝挑眉想說話,立刻把手伸出來說:“你看我手凍瘡腫的,再下水就要爛了,你看王美的手,再看看阿芳阿霞的手,真要我們給她洗,你先把凍瘡藥買來了讓我們把手治好了,我們就給她洗。”


    王美手縮了縮,看林桂枝瞪她,不甘不願的想說不過是凍瘡罷了,哪個冬天不凍的,又沒有破皮爛掉,哪裏有那麽金貴了,隻是眼角掃到林桂枝紅腫發脹的手,又想想自己白皙細嫩的手,這話就不好出口了。


    林桂枝想了想,買凍瘡藥還要花一筆錢,還是讓王美自己洗好了,這要洗棉襖的話,正好她也有件褲子沾了泥巴,也讓王美一起洗了好了。


    不理會王美纏著林桂枝討饒不想洗棉襖,王麗帶著兩個喜滋滋的妹妹到了裏屋找小弟。


    王愛國正在裏屋翻箱倒櫃。


    阿霞高興的跑上去說:“三哥,你在找什麽?我幫你找啊。”這姑娘看他哥幫她四姐出頭,開心極了,這會子就想能給她哥幫上忙。


    王愛國苦惱的說:“我在找我以前的課本,也不知道塞哪裏去了,你看看那邊櫃子底下有沒有啊。”


    王麗心想,上輩子她到底有沒有把愛國的課本拿走啊?應該有吧?還是沒有?撂下句你們先找的話就跑回自己的後罩屋,也是一通翻箱倒櫃,果然在櫃子底找到了個用舊布包裹的小包,裏麵正是三本語文課本。


    回到裏屋一看,兄妹三個也找出了三本課本,合在一塊正是小學一到三年級的課本。


    王愛國拿回三本語文課本,也不想問是從哪裏找回來的,就急急忙忙的對三個姐妹說:“好了,書齊了,我先把書看一遍,然後去找虎子哥借四年級上半學期的課本,你們有事都走吧,我先看書了啊。”


    王麗也懶得說他了,打算等他把一年級的書看完了就拿來給兩個妹妹,拉了兩個依依不舍盯著書看的妹妹就出去了。


    好在這會王美已經不在堂屋裏了,也不知道她跑到哪裏去了,可能是看爹不在家,沒人管就跑出去了,隻希望她沒有又跑去找趙秉誠。


    不過這會趙秉誠估計還想跟小梅姐好,王美又經常跟小梅姐在一起,趙秉誠應該不會糊塗到這會就跟王美扯上關係,但時間一長就不好說了。想到這裏,王麗恨不得立刻就把王美嫁出去算了,嫁人了,王美就不能再跟趙秉誠來往了。


    這麽一想,王麗覺得新天地打開了。是啊,她之前怎麽就老是糾結在分開王美跟趙秉誠上了啊,把王美嫁掉不就行了麽,反正王美翻過年也有十七了,這個時候相看人家,不正好?她生日又大,到了後年新年過後就能扯證結婚了啊。


    前世可不就是後年正月十五一過,滿了十八就扯了證的麽?要不是她扯證太早,再拖個三個月,就鬧出張峰回城事件,趙秉誠也一下子不安分起來,結果搞得家裏人後悔都沒辦法了啊。


    對!就這樣,先給王美找對象,真的不行就使勁拖,拖到知青們都鬧著回城為止。那時候,就算王美再怎麽鬧,爹也絕對不會同意的。


    在她的心裏,從來沒想過,王美要真的是這麽容易就能掉頭嫁給別人的人,上輩子也不會最後還是讓她成功的嫁給了趙秉誠了。


    所以,這會兒自以為想到了解決辦法的王麗看著天還早,她娘也不知道上誰家嘮叨去了,就美滋滋的攤開了掃盲班的筆記,喊了兩個妹妹坐好,開始給妹妹們複習功課。可得趁著這會沒人挑剔,讓妹妹們多學會,不然,人都回來了,她們三姐妹又沒得安生了。


    果不其然,到了晚飯的時候,林桂枝就說了:“阿麗,你們三個晚上就別去上課了。”


    王麗皺了眉毛還沒說話,王老栓就不高興開口了:“阿麗她們想去上課,就讓她們去。反正臘月黃天的,家裏也沒什麽事,女孩子,能多認點字也好。”


    林桂枝不高興的說:“家裏事情多的是,她們不是已經上了這麽多天課了嗎,上的差不多就可以了,而且,現在你看咱們屋裏還有誰家姑娘去上課了?再去上的話,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


    王麗不樂意了:“媽~我上課丟什麽人了?我一不隨便跟男的搭話,二不下課跟男的單獨走,上哪裏都是跟妹妹們一起,我丟什麽人了啊?這誰嚼的爛舌根啊?”


    “你自己到屋裏聽聽,哪個不說你啊!那麽大個姑娘了,不在家裏幹活,半夜跑到鄉裏在一堆男的裏麵,誰知道是做什麽啊!”林桂枝越說越生氣,想到下午在七姑那裏坐坐的時候那些人說的話心火就上來了:“你個死伢子,老娘這張老臉都給你丟盡了!給人說養的女兒沒規矩!”


    王老栓把筷子往桌上一拍,惱火的說:“你又跟哪個老娘們嘰歪了?早跟你說,不要跟那些個爛嘴巴的老娘們嘰歪,你總是不信,好了,現在呢,好好的閨女在她們嘴裏成什麽了啊!你腦子長哪裏去了,別人說什麽你就信什麽,自己的女兒你反倒不信了啊!讓阿麗三個繼續上課是我的意思,我的女兒什麽樣我不知道,還要她們說!”


    林桂枝遲疑道:“她們說的有鼻子有眼的啊。不像是假的啊。”


    “你蠢啊!那些老娘們什麽話說的不是有鼻子有眼的啊?”王老栓更惱火了:“阿麗她們三個天天都是按時回家,哪裏做什麽不好的事情了,你跟我說,是哪個說看見她們幹什麽了我去找她們,看我不撕爛了她們的臭嘴!”


    林桂枝把下午七姑那裏幾個人的話想了想,又好像沒有誰真的指明了看見阿麗三個幹什麽不要臉的事情了,於是也惱火起來,感情都拿自己當猴子耍呢,這是在欺負自己家啊,於是也惱火的說:“我明天找她們算賬去。”


    王老栓哼了一聲,並不指望林桂枝真的能討回場子來,都多少年的夫妻了,他還不知道自己老婆什麽樣的人,耳根子軟,別人說什麽就是什麽,這個家還是得自己做主。


    王麗則是舒了口氣,好歹讓她上完了掃盲班,以後才有借口繼續學,要不然,誰信她才上十來天的課就能認識一堆字了啊。這王家小屋誰不知道誰啊,她要是那麽能,還能到現在才表現出來識字如神?準給人當成是瘋子灌一肚子符水給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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