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秉誠轉過頭,就看到從槐樹另一頭衝過來一個人,後頭還跟著一個人被拉扯得踉踉蹌蹌的。


    趙秉誠忙鬆開了手,和小梅一起轉過身,緊張的看著兩個人。這兩個人一個是臘梅媽,另一個卻是狗蛋娘。


    狗蛋娘衝在前麵,甩下拉著她的臘梅媽,滿臉曖昧的看著趙秉誠和小梅,陰陽怪氣的說:“喲,這不是支書家小梅麽,怎麽和小趙在這裏啊,”她說著,眼睛在兩人身上掃來掃去:“這可不是在私會吧。”


    沒等狗蛋娘說出更難聽的話,小梅便笑著接口說:“狗蛋娘你這可是說笑了,我昨天下午在這裏掉了鋼筆,早上來找,蹲地上大半天的,起來眼睛發花頭發暈,趙同誌看我暈了扶我一把,免了我摔到,”說著扭頭正正經經的對趙秉誠道謝:“謝謝趙同誌了,要不然,這大過年的摔一跤可不好了。”


    她說這話也是在賭,賭這兩個人沒有看到之前她和趙秉誠說話,畢竟,狗蛋娘這個人衝動易怒愛咋呼,看見了什麽絕對立刻就嚷嚷出來的。


    趙秉誠心裏難受極了,可是這會還得把這話圓回去,最近知青鬧得壞消息已經影響到了他們這幾個人身上了,如果他再有什麽事傳出去,這日子真的就沒法過了。


    他聽了小梅的話,也知道事情輕重,於是正色說:“不用謝,一個屋的人,誰看了都要伸把手,而且,你這個情況要注意了,你這是貧血症狀的表現,回家後要注意多吃點紅棗之類的補補,注意點就行了。”


    狗蛋娘不屑的笑道:“喲,還眼睛發花頭發暈呢,誰不知道小梅你身子骨好著呢,咋看到我來了就頭發暈呢,咋的,在這跟小趙幽會,也不過是摟摟抱抱的,這算什麽,又沒有說親親摸摸,讓咱們看到就看到了,有什麽好遮掩的,莫不是你們還做了點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這裏急著撇幹淨啊?”說著,眼睛直在小梅身上掃,巴不得能掃到小梅她哪裏不對的地方出來,她好在屋裏給她宣傳宣傳。


    她家跟小梅家早就撕破了臉,早就想給小梅她爹王前進找麻煩了,偏偏那個狗東西奸猾奸猾的,根本找不到口子,這個小梅平日裏做事也是穩妥的很,好不容易今天看見臘梅媽在這裏偷看,一時好奇跑過來一看,居然發現了小梅跟趙秉誠幽會,哪裏還能放過她!


    眼看小梅又要說什麽,她根本就不給小梅機會,兩步走上前,就往小梅身上抓,恨不得立刻把小梅身上的衣服扒拉下來,她再大聲嚷嚷幾聲,把人都招呼過來,坐實了小梅這個小賤人偷人的事情,到時候,看王前進那個狗東西還有什麽臉麵在屋裏人五人六的。


    小梅沒想到居然有人不要臉到這種程度,連個借口都不找,就這麽撲上來撕她衣服,一時反應就慢了那麽一點點,就讓狗蛋娘抓到了她身上的襖子領口。等她回過神來,想要掙紮逃脫,一個用力,襖子上的扣子就給蹦掉了一顆,領口被狗蛋娘扯了開來,露出裏麵的棗紅色毛衣領子。


    在場的幾個人都是一呆,誰也沒有料到狗蛋娘這麽一抓居然真的把小梅的衣服扯開了,現場就像是停頓了一下,立刻又動了起來。


    小梅一邊迅速雙手抓住狗蛋娘扯住她領口的手,一邊低頭拿腦袋往狗蛋娘懷裏撞,隻把狗蛋娘胸口撞得生疼生疼,手不知覺的就鬆了,小梅立刻就是一掙,把衣領扯了回去。


    狗蛋娘給小梅一腦袋撞得胸口生疼,又一個不注意鬆了手讓小梅把衣服扯了回去,腦子裏火一上頭,哪裏還記得原本是要來做什麽的,嚎叫一聲“我跟你拚了”並手腳並用,撲到小梅身上又抓又撓,隻差上嘴了。


    趙秉誠被狗蛋娘的無賴驚呆來,一時沒有回過神來,等回過神了,小梅已經和狗蛋娘又抓又撓,你扯我頭發,我扣你鼻子的滾成一堆了。


    他又驚又怒,還有對小梅如此凶悍的一絲驚恐,一邊急急忙忙的彎腰去拉狗蛋娘,一邊回頭朝臘梅媽吼:“還看著幹什麽?趕緊把她們拉開!”


    臘梅媽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隻知道哦哦的應著,也彎腰去拉狗蛋娘。


    就在趙秉誠扣住狗蛋娘的手臂,臘梅媽壓住狗蛋娘的腿,將將能將地上的兩人拉扯開的時候,她們身後傳來了好幾個尖叫聲,一眨眼的功夫,就有七八個人圍了上來。


    小梅僵硬的停住了正要撓上狗蛋娘臉的手,飛快的一骨碌爬了起來,背過身,努力的整理著身上的衣服,收攏散亂的頭發,卻發現一切都是徒勞:襖子扣子崩掉了三粒,根本已經掩不上了,頭發也被抓掉了兩縷,手一摸,就是一把血,臉上不用照鏡子也知道是破相了,正火辣辣的疼呢。


    另一頭趙秉誠聽到了聲音,等小梅爬了起來,也立刻放開了扣住狗蛋娘的手,略站開了點;臘梅媽後知後覺的看到趙秉誠退開了才鬆開手,想要站起來,卻被狗蛋娘一腳踢在麵門上,仰麵朝天跌了仰八叉。


    狗蛋娘恨死了臘梅媽了,不是這個賤人拉偏架,她怎麽會被小梅那個賤人撓成這樣?趙秉誠是小梅那個賤人的姘頭,臘梅媽可是她一夥的!居然不幫她壓住小梅那個賤人,反倒按住她讓她被打!


    她也不繼續拉扯那兩個賤人了,看臘梅媽給她踹到了地上,坐起來後也不站起來,直接彎腰撲倒臘梅媽身上,又撓又抓,沒兩下,就在臘梅媽臉上對稱的添了三道爪印。


    圍過來的幾個人原本聽到這邊的嚎叫聲就過來看熱鬧,本來看到地上小梅和狗蛋娘滾成一團,還以為這兩家終於扯皮臉皮幹上了,哪裏知道,小梅爬起來了,狗蛋娘居然丟下小梅不管,又跟臘梅媽幹上了,個個心裏貓撓似的,想把前因後果弄個明白。


    小梅心裏清楚,今天這個事情,處理不好,她的名聲就完了,眼看狗蛋娘現在居然光顧著跟臘梅媽撕扯不休,哪裏還不知道這是她翻身的好機會,也顧不得丟人現眼,努力眨眨眼睛,背對著趙秉誠,雙手抱胸,抬起頭,看著那七八個看熱鬧的。


    果然,那些人都倒抽了口冷氣,可憐的看著她,個個都心裏說狗蛋娘可真夠狠的,居然下這麽狠的手,這姑娘搞不好真要破相。


    小梅眨眨眼,憋出兩顆眼淚,委屈的說:“我昨天把鋼筆掉在了這裏,今天來撿,起來的時候貧血頭暈沒站穩,趙同誌路過扶了我一把,結果狗蛋娘就誣賴我,還把我打成這樣,嗚嗚嗚~~~我以後可怎麽見人啊。”


    地上狗蛋娘一邊跟臘梅媽揪扯,一邊還吼道:“小賤人,你跟姓趙的在這裏偷*情被我撞到了,兩個奸夫淫婦打我一個,還好意思說!”一邊又奮力撓了臘梅媽一把:“狗東西,你也親眼看到那兩個賤人幹見不得人的事,你怕小賤人,幫著小賤人打我,我可不怕,我今天非得打死你不可!”


    臘梅媽這會都要瘋了,她也不過是想抓到小梅跟人私下見麵然後罵她幾句發泄發泄而已,最多也就是背地裏再偷偷跟人掰扯幾句,畢竟自己家還要在屋裏討生活,怎麽敢真的得罪了支書?現在鬧成這樣,她腦子壞了才會附和狗蛋娘——何況狗蛋娘還打她,立刻就分辨:“話都是你說的,我什麽都沒看到,就看到你打小梅了,我拉架怎麽了,你反倒打我,我今天也要打死你。”


    邊上的人看看小梅,又看看地上還在打的兩個人,眼裏的疑惑怎麽也消不掉。


    趙秉誠急了,手無意識的摸到了褲子,碰到了個東西,正是他隨身帶著的鋼筆。他心中大喜,趁人不注意,把鋼筆掏了出來,手微微的往後靠,將那支鋼筆扔到了屁股後頭。


    好在他是麵對著一眾看熱鬧的人站的,並沒有人能看到他背後,這才讓他順利的不被人發現的把鋼筆扔在了地上。


    他跨上前兩步,招呼這些個看熱鬧的:“先把她們分開再說,這麽下去不太好。”


    其他人聽他這麽說也不好再看熱鬧了,就上前把臘梅媽和狗蛋娘分了開來。


    又有人聞聲圍了過來,小梅真的急了,她可是知道農村裏的八婆們那張嘴有多厲害,死的能給說活,白的能給說黑,任由事情發展下去,她,她絕對會被人說成和趙秉誠偷*情被抓,甚至更難聽的話都會有。


    又有一個人擠了進來驚叫:“媽!你這怎麽了?”卻是臘梅一早上沒看見她媽找來了。


    正在這個時候,趙秉誠退後了兩步,估摸著距離,然後故意一歪,低頭向地上看了一眼,就驚訝的叫道:“鋼筆!”


    他俯身撿起了鋼筆高高的舉起,大聲的問道:“小梅同誌,你看看這個是不是你要找的鋼筆!”


    他這一出聲,把所有人的眼光都吸引了過來。


    小梅正愁沒有好借口可以脫身,聽到趙秉誠的話,立刻借口道:“沒錯!就是我的鋼筆,我找了一早上了!謝謝”


    還沒有說完,就被臘梅插進來的話打斷了:“啊!那不是趙同誌的鋼筆嗎?”


    這個話一落,周圍立刻靜悄悄的,再沒有一個人出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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