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進了院子,徐明海就將院子門拴好了,走到前麵引路並體貼的說:“燈不太亮,三位看著點腳。”


    王麗在客廳裏聽到了小弟的聲音,急的不行。


    愛國他怎麽找到這裏來了?他到底知道些什麽?三位?哪三位?


    沒等她急完,四個人已經進了客廳了。


    “阿美!你這個死伢子!”王老栓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一扇門前的王美,臉色紅潤,半點吃苦受累的模樣都沒有。


    他半天都說不出話來,到了最後,也就隻嗓音沙啞的擠出這麽一句,隨後就頹喪的就著身邊的一張凳子癱坐了下去。


    王愛國幽幽的看著王美,真的沒想到,不過是家裏人沒有其他辦法才提出來這裏找人的,結果居然還真就在這裏找到了人了。


    原來,她根本就不在意,家裏人是否擔心她。


    王麗早就猜到,王美沒事。


    王美是什麽人?從來自私自利,沒好處的事情是絕對不會幹的,稍有點不對,就跑的遠遠的。


    這次從愛國回家說這事起,她就在想,王美到底在搞什麽鬼。


    要是說她真的欠了人錢沒有還被人逼債,那絕對是個笑話。


    她這種隨時留後路的人,會讓自己落到身上沒錢要借錢過日子的地步?估計她第一個念頭就是請假回家找她媽要錢花。


    昨天她會去找愛國要錢,應該是有什麽突發的事情立刻就需要錢,她來不及回來找媽要錢,就去找了愛國,說什麽找同事借錢還不了。應該也是在昨天才借的錢——這樣以後找媽要錢也有借口了。


    現在看看,這個姓徐的手上纏著繃帶,明顯是受傷了,王美也在他家沒走,昨天王美要錢,估計就是為了這個姓徐的吧!


    她一時間又想起了上輩子王美死活要嫁趙秉誠時的樣子,挖家裏的錢。補給趙秉誠。完全不顧家裏為了給愛國送謝師禮都已經掏空了家底。


    她看了看徐明海。


    與趙秉誠比起來,一樣的斯文樣,一樣的白白的皮膚。一樣的高瘦的個子。


    前後兩世,不同的兩個人,在她眼裏突然就詭異的重合起來了,那一日尖叫的王美。暴怒的趙秉誠,拉架的陳老三。滿地鮮紅的鮮血,倒下的人影,疼痛不堪的腹部,一切好像又重演了。


    她心中劇痛。不由搖了下,一時站不穩,扶住了身邊王愛國的手臂。


    王愛國臂上一沉。立刻就扭頭看王麗,卻看見王麗臉色慘白的連灶灰都掩不住了。甚至站都站不穩的直搖晃,立刻驚呼:“二姐!二姐!你怎麽了?”


    邊叫邊把王麗扶到旁邊的椅子上,扭頭又朝王美大喊:“大姐你快倒杯水來!”


    不等王美回應,急急的在王麗的背上連連撫摸,又問:“二姐,哪裏不舒服了?你聽得到我得話嗎?”


    王麗不過是一時間被上輩子得事情影響了,這會兒被王愛國又是摸背,又是詢問的,驚醒了回來。


    她眼睛眨了眨,立刻意識到,這不是上輩子那悲劇的一天,這裏是徐家。


    她掃了眼客廳,剛才她突然來這麽一下,屋裏的人都驚動了。


    她爹正蹲在她身前,關心的看著她,愛國扶著她坐在椅子上,旁邊兩步路的地方,站著徐明海,臉上也一幅關切的模樣,甚至是王美,這個時候臉上也不由得浮出一幅摻雜著關心、心虛、惱怒等等情緒的表情來。


    她扯出一個虛弱的笑容,小聲的說:“沒什麽事,就是胃突然的疼的厲害,你們別擔心,先問問王美到底怎麽回事吧。”


    說著,還把手往胃部按了按,壓下了胃部鳴叫的聲音。


    這將近一年半的時間,她做了那麽多的事,家裏的人或多或少的都有了改變,現在的情況早就和上輩子不一樣了。


    愛國現在已經是個有自己的想法和堅持的小男子漢了,王美別想再仗著大姐的身份擺布他了,而爹,在屋裏有人奉承,又靠手藝賺了不少錢,腰杆子挺直了,人也有了自信,再不會那麽容易的為人左右。何況,王美這麽長時間以來,做的一件件事情都讓他失望再失望,他也不會再那麽容易的對王美予取予求了。


    沒有了他們兩個的撐腰和默許,王美再想在家裏為所欲為,光靠了媽一個人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媽這一年多做的事情,可是讓爹很不滿意的,真要是敢給王美撐腰,到時候搞不好要被爹教訓。


    何況現在的時機多麽的好啊,她不趁這個機會,最大限度的降低家人,至少是愛國對王美的顧念才真的是白重活了一遭了。


    果然,王麗一提起胃,王老栓父子兩個臉色就難看了。


    王老栓怒氣上湧。這大半天下來,父子三個連口水都沒喝,連口飯都沒能吃上,結果呢,他們看到了什麽?他們得到了什麽?


    他很想現在就狠狠的罵大女兒一頓,可是,阿麗和愛國現在才是最重要的,這兩個孩子可不能餓壞了。


    他站起來,怒瞪著王美說:“有沒有吃的?先弄點上來,我們從中午到現在都沒吃飯,都要餓死了!還有,讓你倒的水呢?”


    王美看著她爹那怒瞪的樣子,心虛的乖乖上廚房倒水去了。


    王愛國看她那熟門熟路的樣子,眼睛使勁的眨了眨,低頭不語。


    徐明海很尷尬。


    明明這裏是他家,可這三個人一來,這事情一出一出的,他都不好怎麽說話。


    眼見王美進了廚房,他又掛上親切的笑,招呼三個人:“王叔,小弟,還有,這是二妹吧,你們先坐。你們什麽時候到縣城的?”


    王老栓上下打量了他一遍,見到他手上的吊帶,雖然心裏有了點數,可還是抱著希望問:“我托大喊你聲小徐,你這手?”


    徐明海摸了摸包裹的緊緊的手臂,爽朗的笑著說:“沒事,就是昨天路上王美被幾個小痞子攔著調戲。我跟他們打起來的時候不小心劃傷了。去醫院縫了幾針,醫生說養養就沒事了,也就王美大驚小怪的。非要請假,看,這不把您們都驚動了,真的很不應該。”


    他以為王美已經把他們的事情說給家裏人聽了。昨天又找她弟弟拿錢,今天他家又這麽多人來了。就想把話說的好聽點,又能讓人知道,他這傷是為了王美受的,怎麽的也不能在她妹妹麵前留下壞印象。


    他這樣說的時候還奇怪。王美的妹妹看起來邋裏邋遢一個,怎麽就能讓首都的首長家獨子傾心的呢?


    聽話的三個人心思各異,但可以肯定的是。沒有一個如徐明海所想,對他有好印象。


    王老栓氣得胸口起伏不停。


    這個不孝女。就為了給相好的治傷,就跟弟弟撒謊,跟廠裏撒謊,也不管家裏人知道了會有多麽的擔心!


    可憐他一家子大半天憂心焦慮奔波探詢全成了笑話了!


    他都有些灰心了,這個女兒,這都幹的什麽事!


    想到這裏,他看徐明海越發的不順眼了,這麽個大男人,連個女人都保護不好,自己受傷了,還要女人到處借錢,給他出錢出力的去醫治,現在還不要臉的留了他閨女在家裏服侍他,這是要幹什麽?想造成事實,讓他白送個女兒給他?做夢!


    他越想,眼神越不善,正要罵兩句“休想”的時候,王美從廚房裏出來了。


    王美罕見的柔順的給父子三個都到了水,又輕聲說:“廚房裏沒有什麽菜了,我給你們下點湯圓吃吧。”


    說完了,也不等回應,急匆匆的又跑回了廚房。


    王老栓心裏說不出的難過,如果王美現在能對著他說聲“對不起,昨天走的匆忙,沒跟愛國說清楚,讓你們擔心了。”他也能就坡下,把這事就放下了。


    可是她這是什麽態度,活像他要訓她,所以她先躲起來一樣!


    她做的這事,難道不該訓嗎?


    換了脾氣暴躁的,打一頓都是輕的,也就他這樣疼孩子的家長,才會舍不得打罵孩子。


    他又看了一眼徐明海,心裏越來越惱怒,他好好的女兒,就是被這種人給帶壞了!


    王愛國心裏沒他爹那麽糾結。


    反正,現在王美在他心裏,就是爹的女兒,而不是他的大姐了。


    從小,王美就愛掐尖,家裏媽也慣著她,就連他這個獨子在王美麵前都得退一步,有點什麽好東西,也都是王美先要了,其他的孩子才能撿剩下的去分。


    本來這個事情習慣了不去想,渾渾噩噩的過,也沒什麽不好,可是他到底長大了,有自己的腦子了,這麽個隻想著自己,惹出事情還總是要家裏人給她擦屁股的大姐,再怎麽是親姐弟,也要有個限度的。


    去年為了她的紡織廠的名額,爹和二姐成日擔心的樣子,他都看在眼裏,記在心上,後來他爹每次送米糧蔬菜給王美,回頭是個什麽模樣,他都看的清清楚楚。


    這就是一隻白眼狼!


    這一次,就為了給相好的治傷,把他的錢都拿走了都不帶個謝字,也不考慮一下,下半個月,如果他不回家去拿錢的話要怎麽過。


    更何況,還不說真話,連假話都編的讓人聽了擔心的要死。


    事情完了,還不肯給他個回話,好讓他安心。


    有這樣當人大姐的嗎?


    反正這樣的大姐誰要誰拿去好了,以後,他隻有一個姐姐,兩個妹妹了。


    客廳裏的氣氛讓徐明海意識到,也許,他猜測錯了!


    他舔了舔唇,艱難的小心問道:“王叔,你們這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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