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愛國一直以為,他爹雖然在對待子女的問題上,偏心眼太過,可那也沒辦法,一個人天生五指都還有長短呢,怎麽能要求當爹媽的一定要對子女們全部都公平對待,所以,當初爹媽一起跑到首都為了大姐去找二姐幫忙,他除了口頭上的阻止外,也就是提前給姐夫掛了個電話,因為他知道,有姐夫在,二姐就吃不了虧,爹媽也能得個教訓。


    可是現在,他覺得,他的爹媽可能並不止是這些缺點。


    他如今僅僅是和同學們分享了一套叢書,爹都能說出這樣的話來,那麽,當遇到了其他的可以真實觸摸到的利益的時候,爹媽會怎麽選擇?


    他一時不敢再想下去了。


    “對了,爹,李叔讓我回去前先去他那裏一趟,要不,咱們就先去李叔見走一趟?”


    王愛國轉移話題,而且,他也怕今天還會有其他人來學校了找他,他不過是做了他認為應該做的事情,沒必要搞得好像大家的恩人一樣。


    還是趁現在時間還早,先避開吧。


    於是父子兩個就去了李雲聰家。


    他們到的時候,李家隻有李娟在家。


    看到愛國父子兩個來了,李娟熱情的迎了過來。


    “哎呀,王叔,愛國,你們來了啊,快請進!”


    王愛國笑著說:“娟子姐,看你精神這麽好,怎麽樣,昨天對了成績,很不錯吧!”


    李娟哈哈大笑起來,特別豪爽的拍了拍王愛國的肩膀說:“那還用說!姐的成績特別的好,估計也就比你差那麽一點點!哈哈哈~姐之前報考的學校絕對能上了!”


    她打從八月份回來後,就經常找王愛國問問題。王愛國也經常來她家打牙祭,兩個人的關係如今已經熟稔的可以隨便開開玩笑了。


    倒是王老栓不知道,看了兩個人這個樣子,眉毛就有點皺了。


    三個人坐下來說話,王愛國見李雲聰不在,就提起之前他的叮囑:“娟子姐,李叔上班去了嗎?什麽時候能回來?”


    李娟一邊給兩人倒水抓瓜子。一邊頭也不抬的說:“都忙著高考的事情呢。這麽多年第一次高考,教委事情多的是,我爸他一大早就出去了。走之前交代我,看到你來了,就留你下來,他有事跟你說。”


    王愛國為難了。


    也不知道李叔找他到底有什麽事。如果隻有他一個人還好,在縣裏多留點時間也沒什麽。反正他平常在李叔家蹭吃蹭喝慣了,多這麽一天半天的也沒大礙。


    可是現在他爹也在……總不好父子兩個都在人家家裏又吃又喝的。


    李娟看看王愛國,又看看王老栓,知道他猶豫什麽。就開口說:“王叔,你也好久沒上我們家來過了,中午就一起吃個飯吧。晚上我爸回來了,你們正好也可以一起喝杯酒啊。哎,我爸可說了,王叔你酒量好著呢,他這麽些年,都沒能找到和您一樣好酒品的人,這次您好不容易來一趟,就留下來吧,晚上正好就在家裏住下好了。”


    王老栓笑開了眼,連忙推辭:“那怎麽行呢!我喝酒沒什麽量,李主任才是真的海量呢!”


    李娟笑嘻嘻的說:“我爸那算什麽,王叔你才是真的厲害呢!就這麽說定了啊!”


    王老栓本來就不是誠心拒絕,於是就這麽說定了,這樣一來,王愛國就打算回一中去把東西什麽的都收拾好拿過來,省得以後還要再跑一趟學校了。


    父子兩個去拿東西,路上,王老栓一直想問問,那位李主任到底有什麽事情要找兒子?他兒子不過是個普通的高中生,李主任一個教委主任,能有什麽事找他?


    “愛國啊,你和那個李家的閨女好像很熟悉啊?”別不是李家那丫頭對愛國有什麽想法吧?那麽大大咧咧的一個丫頭,還比愛國要大個三四歲呢。


    王愛國看了他爹一眼,心裏很煩躁,他這話說的什麽意思?


    “李叔看在姐夫的麵子上,一直對我很好,這幾年教了我不少東西,這次要高考,二姐提前得到了消息,又給我寄了資料過來,也讓我跟李叔和娟子姐他們說一聲,所以,他們才會對我這麽好。”


    王老栓聽到他提起二女兒和女婿,訕訕的笑了一下。


    打從首都回來,家裏簡直就不能提二丫頭了,一提起來,老婆子就要發火,恨二女婿沒用,連姓徐的那個小癟三都治不了,任他在外頭敗壞阿美的名聲,一個大男人,就知道嚇唬她這個老婆子。


    其實他心裏也不好受,這成天的,出個門就被人嘲笑的滋味太難受了啊,可憐他一輩子的名聲都沒了。


    這回要不是屋裏那個知青,叫趙秉誠的,前天晚上跑到他那裏感謝愛國,偏偏話又沒說清楚,他也想不到來縣城裏看看到底愛國是怎麽回事,他考試考的怎麽樣了?


    如果他考得好,那不是回了屋裏,他又能在屋裏人麵前抬起頭了嗎?


    沒想到,到了縣城了,才知道愛國這個傻孩子做了這麽個大傻事,居然把那麽好的資料給傳出去了!


    說是那個資料賣了很多,可縣城裏能有幾個人有?他要是偷偷的藏起來自己看,到時候可不就比別人考的好?這種事情都不知道,真不知道他腦子怎麽想的!


    王愛國煩的很,他知道他爹剛才說的是什麽意思。


    這些年,李叔對他的教導他一直記在心裏,雖然這都是看在姐夫的麵子上,可是一個人是不是真心的對你的,怎麽會感覺不到?所以後來娟子姐回來後,他才會這麽貼心貼力的幫娟子姐複習。


    爹的這些話,讓他心裏警惕了起來。


    連親爹都這麽想,那麽,那些心思不正的人又該有什麽想法呢?


    他停下了腳步。低頭琢磨著,今天晚上還是回學校去睡吧,這次他和娟子姐的成績都很好,兩家再走的密切了,說不定外頭有人會說什麽怪話。


    王老栓走了兩步,突然發現兒子沒跟上來了,忙回頭看。見他站在原地不動。奇怪的問:“愛國,怎麽不走了?”


    王愛國抬起頭說:“爹,我想了想。李叔家就兩間房,晚上咱們也不好睡,今天晚上咱們還是會學校吧。”


    王老栓雖然不樂意再睡那張小床,可是兒子跟那個李娟離的遠一點更重要。於是就點點頭同意了。


    ***


    首都。


    考試考完了,王麗終於能鬆口氣了。


    不用對答案。她也知道,這次考試,成績差不了,她之前報考的首都大學差不多能上了!原本還以為她成績可能達不到呢。沒想到試卷比她想象的還簡單,幸虧她當時一咬牙,第一誌願填上了首都大學了。要不然,現在得多鬧心啊!


    她心裏樂開了花。臉上卻還保持著一副憂鬱的模樣。


    現在那麽多的考生都是愁眉苦臉的,就她一個喜笑顏開,不是明晃晃的招人嫌嗎?


    她拿好東西,就準備回家。


    小錢還在外頭等著她呢,這麽大冷的天氣,可不好讓人久等,而且,家裏還有人正等她等的急了呢。


    她越想心裏越急切,可是肚子裏的孩子已經有三個多月大了,雖然現在這胎已經穩了,可是她還是不敢走的太快了。


    外頭人這麽多,而且都還處在情緒不是太正常的興奮或者沮喪的狀態,這個時候要是碰到什麽性子急的,被撞一下就糟糕了。


    才想著被撞,她就聽到有人在身後喊:“同學,前麵那位同學,請停一下!”


    王麗覺得,在這個考場自己又沒有什麽認識的人,這個應該不是叫自己的,就繼續往前走,哪裏知道,那個聲音又響了:“前麵那位女同學,請停一下!”


    並且隨著喊叫聲,還有一個急促的腳步聲。


    王麗停下腳步,回頭望了望。


    隻見一個二十多歲的男人快步跑過來。


    她身後沒有女人,所以這個人喊的就是她?


    “同學,你好!”那個男人跑到她麵前,喘著氣伸出右手對她說:“我是你一個考場的考生,我叫趙銘,剛才我在你考桌旁邊看到了這支筆,不知道是不是你掉的?”


    王麗這才收起了疑惑的眼光,看向他伸出的右手,那上頭正捏著一隻鋼筆,不過並不是她的。


    她抬頭朝這個叫趙銘的考友笑了笑,感謝道:“謝謝你了,不過,這個不是我的。”她揚了揚手上的小布袋說:“我的筆是藍色的。”


    趙銘臉上就現出尷尬的模樣,他收回了右手,左右看看,又看著王麗說:“那,同學,你還記得你左右都是誰嗎?也不知道這是誰掉的筆。”


    如果可以的話,王麗也願意幫這位趙銘的忙,可是一則她確實不記得她旁邊坐的都是什麽人了,二則,她現在懷著孩子不說,小錢還在外頭等她呢。


    她客氣而又疏離的說:“不好意思,我真的不記得我旁邊都坐的是哪些人了,要不,你把這筆送到這裏的教務處去,然後到門衛那裏去留個話,再在公示牌那裏留個言,這樣,失主來找的時候也知道上哪裏去找。”


    趙銘臉上一僵,捏著鋼筆的手動了動,立刻又笑著說:“啊呀,我怎麽沒想到這麽好的辦法啊!謝謝同學你了!對了,還沒請教同學你的名字呢,你的提議可幫了我還有掉了這支鋼筆的同學的忙了!”


    王麗禮貌的笑了笑,搖了搖頭說:“這不算什麽,我家裏人正在外頭等我,我得走了,再見。”


    說著,就往校外走去了。


    留下趙銘在她背後想說什麽又住了口。


    王麗一點都沒被這件小插曲幹擾到,她出了校門後往東走了四五十米,就看到了停在路邊的車。


    還沒走近,後麵的車門就打開了,羅琴從裏頭探出頭來,正朝著她笑。


    王麗驚喜的叫了出來:“媽!這麽大冷的天,你怎麽來了?”


    她快步走上前。才走兩步,從車門裏又冒出了一個小腦袋,嘴巴裏喊著“媽媽,媽媽”,正是樂樂!


    今天的驚喜真的是太大了!


    王麗幾乎是跑的,跑到了車門口,忙著把樂樂塞進車裏麵:“樂樂乖啊。媽媽來了。外麵冷,咱們到裏麵去好不好?”


    邊說,人也進了車裏麵。


    羅琴任由她抱著樂樂。笑著拿手指在樂樂的腦袋上輕輕點了一下說:“你不知道,我出來接你,這個小東西一定要跟著出來,不帶他。他就哭,哎。哭的奶奶心都碎了哦!”


    她最後卻是對著樂樂說的。


    樂樂抱著王麗的脖子,仰著臉,張著嘴巴嗬嗬直笑,笑的口水流了一身。羅琴忙拿出手絹來給他擦下巴,嘴裏還問王麗:“我看其他人都出來的差不多了,你今天怎麽這麽晚啊?”


    王麗忙著抱住不停亂動的樂樂。隨口回答說:“哦,我本來是一考完了就出來的。沒想到路上被一個同在一個考場的同學喊住了,他撿了支鋼筆,以為是我掉的,這樣就耽誤了一會兒。”


    撿到鋼筆?以為是阿麗掉的?


    羅琴立刻就提起了精神,這種橋段好熟悉啊,不就是那些小年輕們想女孩子搭訕的常用招數嗎?


    她抬頭看了看兒媳婦,那張美豔之極的臉無論看了多久,再看的時候還是覺得漂亮極了。


    幸虧阿麗從結婚以來,要麽在家裏沒出門,出門了也大都是跟著她去各個交好的人家拜訪,這些人家也都是見識廣的,才沒有為她的容貌而驚訝什麽的。


    等她去了部隊,就更簡單了,兒子在部隊裏的地位,威望什麽的,沒人敢對她起什麽別的心思。


    可是,現在阿麗她要考大學,而且,還報考的是首都大學……以後接觸的人可就多了。


    雖然她相信兒子和兒媳婦的感情很好,兒媳婦也不是那種見異思遷的人,可是這個世界上最難說的就是感情,最難預測的就是命運,誰知道會不會有什麽‘意外’發生呢?


    看,這還隻是出來考個試呢,就有人開始搭訕了。


    她當然希望兒子和兒媳婦一生和美。


    想到這裏,羅琴的眼神就幽深了點,不管怎麽樣,有些事,未雨綢繆總是沒錯的。


    不過,好在阿麗現在又懷孕了。


    她看了看兒媳婦的小腹,心裏想著,等到了開學的時候,阿麗的肚子也大了,去了學校,她的那些同學都知道她懷孕了,是個已婚婦女了,應該就不會再出現今天這樣的明顯的搭訕的事情了吧。


    但是該做的防備還是要做的。


    晚上睡之前她把事情和仲父一說,仲父立刻就警惕了起來。


    “子敬他的前途差不多都明朗了,以後針對他們小夫妻的事情隻會多不會少,子敬在部隊裏沒破綻,小王以後接觸的人多……”


    他那話裏的意思很明顯,要針對他們小夫妻兩個,王麗就是最好的突破口。


    “你明天提醒一下小王,這個關係到咱們一家子。”


    羅琴騰地坐起來,驚訝的說:“你是說,會有人故意找阿麗?”


    仲父點點頭:“有這個可能,不管如何,多做點防備總是好的,小王是個明白人,咱們提了,她會知道怎麽做的。”


    羅琴點點頭,又想起了白天的那個故意搭訕的,不由歎了口氣說:“這兒媳婦長的太好了也不是什麽好事啊,這要有個意外,都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


    仲父翻了個白眼:“你這說的什麽話,長的好是天生的,是老天爺的恩賜,而且你兒子喜歡的不得了!平時你帶小王出去不也臉上有光?現在又來嫌麻煩,真是的”說著翻身卷起了被子就睡了。


    留下羅琴黑著臉,想說她其實不是嫌棄兒媳婦長的太好了,隻是說順口了隨便說說罷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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