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妹!”


    上官若炸毛得不能再炸毛了,“誰是你妹?”


    林娘子淺笑著看向諸葛冥。


    諸葛冥旁若無人地摸了摸上官若的腦袋:“好了,沒去找你是我不對,別生氣了。”


    若不是前因後果,上官若幾乎要被他雲淡風輕的外表騙了。


    上官若氣呼呼地拍開他的手,指著林娘子道:“你跟這個女人什麽關係?”


    外部矛盾果然是緩和內部矛盾的最佳良藥,前一天還在計較諸葛冥騙了她二十年,這一刻就被嫉妒衝昏頭腦,隻想著怎麽鏟除情敵了。


    上官若當然不知道自己的矛盾轉移了,她一門心思撲在林娘子與諸葛冥的關係上,都忘記要回喀什慶的事了。


    這智商,真討喜。


    諸葛冥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角,大家都被母豹子一般的上官若吸引了目光,誰也沒注意到這一絲不懷好意的笑。


    而上官若自己,從懂事起便習慣了眾人的目光,誰讓她長這麽美呢!


    上官若沒等來諸葛冥的回答,氣得腮幫子鼓鼓:“說話呀!你啞巴了?”


    林娘子接過了話柄:“原來是冥爺的妹妹,失敬失敬,我姓林,姑娘叫我一聲林姐姐就好。”


    真論年齡,上官若甩了林娘子一條街,偏她生了一張娃娃臉,盡管此時塗了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辨別不出原本的容貌,可一雙水汪汪的眼睛、一張嬌滴滴的紅唇,實在是十七八歲的青蔥水嫩。


    上官若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誰要叫你姐姐?憑你也配?”


    林娘子隻當她小孩心性,倒也未與她計較,看向諸葛冥道:“我收拾一間廂房出來給令妹住,對了,她叫什麽名字?”


    諸葛冥拉過上官若的手道:“她單字若。”


    “若姑娘,我們上樓去吧?”林娘子友好地笑了笑。


    上官若撇過臉,委屈兮兮地哼道:“誰要住她屋子?我要走!”


    諸葛冥淡淡笑道:“她被寵壞了,林娘子莫要見怪。”


    林娘子看向二人交握的手,眼底閃過一絲羨慕:“冥爺真是個好兄長。”


    “熊掌才對!”上官若嘀咕著,甩開了諸葛冥的手。


    楓婆婆見自己救的姑娘是林娘子的妹妹,自不好再說什麽請姑娘回去住的話,笑著與上官若道了別,便與孫兒一塊兒離開了院子。


    臨走時,諸葛冥鄭重地向二人道了謝。


    對於天子來說,說一句謝謝遠比送一千兩黃金珍貴。祖孫二人雖未得錢帛,卻也身心舒暢,盡管他們自己都不明白這種舒暢為何而來。


    上官若撅了撅嘴兒:“幹嘛要跟一個平民說謝謝?”照她的做派,拔下第二個鐲子賞他們得了。


    諸葛冥想了想,摸著她智商堪憂的腦袋道:“省錢。”


    上官若:==


    ……


    在林娘子的安排下,上官若也在精致的閣樓裏住下了,她的房間在諸葛冥隔壁,林娘子的房間在她隔壁的隔壁,簡言之,諸葛冥住在兩個女人中間,且林娘子的房間在最裏邊,每次回屋都得經過她和諸葛冥的房間,她倒是無所謂哦,就怕那林娘子半夜獸性大發爬了諸葛冥的床,或者他倆幹什麽她不知道的勾當。


    不怪她懷疑林娘子,實在是她男人太有魅力,也……太有前科了。


    她就想著,該怎麽防止他們兩個私相授受呢?直接攤牌說他們是夫妻?


    “對不住,我妹妹有失心瘋。”


    諸葛冥那老狐狸,肯定會這麽說!


    上官若猶自想著怎麽壞了諸葛冥與林娘子的好事,諸葛冥打了一盆溫水進來了。


    上官若愛潔,每日要沐浴,可在楓婆婆家昏迷半個月,沒死掉就不錯了,洗澡?


    諸葛冥把水盆放下,絞了帕子給她擦臉,絲毫沒提二人雞飛狗跳的過往。


    上官若腦容量有限,一個林娘子就占據了大半空間,還真沒心思去計較他為什麽瞞了她那麽多年。又或者,經曆一次失去他的痛苦後,她不想用下半輩子的時光卻懲罰一個二十年前的錯誤了。


    隻是,那些暫且不提,眼下這兄妹關係又是神馬情況?


    “你又找到相好的了!我差點死了你知不知道?”


    上官若憤憤不平地說著。


    諸葛冥用帕子細細擦著她的臉:“你以為你每天喝的藥是怎麽來的?”


    上官若不假思索道:“怎麽來的?當然是楓婆婆買的!你以為是你變出來的?”


    完全沒去想,諸葛冥是怎麽知道她每天都有喝藥。


    諸葛冥是做十說一的人,並無與她糾結這事兒的打算:“我沒找相好的,我遊上岸的時候,正好碰到林娘子……”


    “正好碰到?那你就跟她回家了啊!你……你……”上官若氣得不輕!


    不過氣才好呢,氣林娘子總比氣他的曆史強,畢竟,他跟林娘子真的沒什麽。


    諸葛冥湊上去,在上官若無比怪異的臉蛋上親了一口。


    冷不丁被親,上官若嚇了一跳!


    自打成親以來,這家夥在她眼裏就如同老道士一般的存在,她不主動勾引他,他是決計不會做出曖昧之舉來的,就連在床上的十八般武藝還是她把春宮圖塞在他奏折裏,他才繃著臉看完的。


    當然,看完後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不過總體來講,諸葛冥實在不是個很會哄女人的家夥。


    上官若摸著發燙的臉,咬唇道:“別以為耍流氓我就原諒你了!我告訴你,這事兒沒完!”


    諸葛冥一邊聽著她的叫囂,一邊給她擦完了臉和身子。


    最後,又把她白嫩的腳放進了另一盆溫水中。


    她素來注重保養,尤其足部穴位多,更是比別處細致。她隔著厚厚的鞋底踩一顆豌豆都會覺著疼痛,今日走了那麽多路,後跟與小腳趾早磨得紅腫了。


    諸葛冥細細地揉著。


    上官若被揉得舒服極了,加上哭了一天也累了,不多時,打了嗬欠便歪在床頭睡過去了。


    林娘子敲門。


    上官若睡得沉,沒聽見。


    諸葛冥給開了門。


    承蒙林娘子多日關照,諸葛冥待她還算客氣。


    林娘子看了一眼呼呼大睡的上官若,和床前兩個已沒了熱氣的水盆,笑著道:“晚飯做好了,我是來叫你們吃飯的。”


    諸葛冥就道:“我們先吃。”


    林娘子笑了笑:“好啊,等若姑娘醒了我再叫人給她做。對了,你的傷怎麽樣了?”


    諸葛冥當初受了內傷,又在水裏撞來撞去,饒是憑著一股執念從水底爬了上來,那慘不忍睹的模樣也著實叫路過的林娘子膽寒了一把。


    諸葛冥客氣道:“沒什麽大礙了。”


    林娘子笑得莞爾:“那我們去吃飯吧。”


    上官若睡得口水橫流,沒發現自己男人跟別的女人燭光晚餐去了。


    林娘子嫁過人,眉宇間自有一派迷人的風韻,而她一人撐起整座漁村,本身也是個精明幹練的女人,曾經有不少富戶與官員前來求娶她,都被她拒絕了。


    她,看不上那些男人。


    但明顯的,她對諸葛冥很有好感。


    諸葛冥容貌不俗倒是其次,她並不以貌取人。可諸葛冥氣度好,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令女人癡迷的魅力,不論他坐著、躺著、看書、鍛煉還是吃飯。


    林娘子承認,她被這個認識半月的男人吸引了。


    從不肯向男人獻媚的她,頭一次有了放下自尊,為他溫柔的衝動。


    “冥爺,我敬你一杯。”她眯著眼,微醉地舉起了杯子。


    諸葛冥舉杯,與她碰了碰,卻沒喝多少。


    林娘子有了一絲醉意,手肘支著頭道:“不喜歡喝我釀的酒嗎?”


    諸葛冥放下筷子:“我吃飽了。”


    林娘子握住他手腕:“陪我坐一會兒。”


    諸葛冥的眸子裏略過一絲不耐。


    林娘子迷迷糊糊道:“是不是在擔心若姑娘?別怕,我讓人守在門口了,她要是醒了,丫鬟會過來通報的。”


    諸葛冥不說話。


    “冥爺。”


    林娘子低低地喚了一聲,帶著微微的喘息,朝諸葛冥的肩膀靠了過去。


    諸葛冥站起身。


    她撲了個空。


    諸葛冥道:“林娘子喝多了,早些安置吧,我先回房了。”


    林娘子心有不甘地抿了抿唇,隨著他一塊兒走了出去。


    諸葛冥當然不是真的回自己屋,他要去看上官若,林娘子便也尾巴似的跟了進來。


    諸葛冥與上官若生活了二十餘年,早就練就了一臉夫妻相,乍一看,還真挺兄妹的。若非如此,就憑諸葛冥對上官若超乎尋常的在乎,林娘子都該起疑了。


    林娘子跌跌撞撞地靠近諸葛冥,也不知是真醉還是假醉。


    諸葛冥側身避過。


    林娘子又貼上去。


    她也不怕諸葛冥笑話她孟浪,又不是十三四歲的黃花大閨女,害羞什麽呢?她就是喜歡他,就是他做她男人,怎麽了?


    諸葛冥沒讓她碰到一塊邊角,坐在了床上,說:“我要給她運功療傷了,請林娘子回避一下。”


    林娘子顯然愣了愣:“她看起來不像受了傷的樣子。”


    諸葛冥解釋道:“有些傷,看不出來的。”


    “哦。”林娘子攤了攤手,“那行,我先回房,有什麽需要就告訴我。”


    諸葛冥點頭。


    林娘子離開了。


    而諸葛冥所謂的療傷,其實就是把玩上官若的三寸金蓮。


    他也的確有了些內力,把她腳上的紅腫都揉散了。


    上官若在睡夢中翻了個身,一腳踹在了諸葛冥的胸膛上。


    諸葛冥沒什麽,她卻差點兒疼醒了。


    諸葛冥揉了揉她通紅的腳丫子,親了一口。


    上官若又繼續酣眠了。


    諸葛冥一直呆到半夜,沒回屋,而是在聽見一陣細碎的響動之後,悄然追了上去。


    他追的對象不是別人,正是方才還醉得一塌糊塗的林娘子。


    但此時的林娘子,一雙美眸裏哪還有半分醉意呢?


    一個小夥子舉著火把走在前頭,正是楓婆婆的孫子。


    林娘子問他:“確定是她?”


    小夥子點頭:“確定,她帶了信物。”


    林娘子斂起人前的嫵媚,一張俏臉布滿了陰翳:“那間屋子的安神香沒問題吧?”


    小夥子保證道:“我下了兩杯的劑量,不到明早,他們兩個睡不醒。”


    冥爺是個好男人,卻也是個武功高強的男人,她喜歡他不假,可不代表她不用防著他。


    林娘子勾了勾唇,在後院的假山上按了按,一道石門打開,她與小夥子走了進去。


    在石門關上前,諸葛冥一個閃身,飛了進去。


    裏麵的空間十分開闊,金碧輝煌的,宛若一個地下宮殿。


    林娘子二人七彎八轉,來到一個有著小橋流水的亭子裏。


    而亭子的正上方,早已有誰在等候。


    那人穿著淡紫色裙衫,梳婦人發髻,背對著諸葛冥,是以諸葛冥看不清她模樣。


    諸葛冥隱匿在一扇屏風後,從縫隙注意著那邊的動靜。


    林娘子走上台階,對小夥子擺了擺手。


    小夥子點燃石桌上的蠟燭,而後默默退了下去。


    林娘子在一個石凳上坐下,倒了一杯酒,看向女子的背影道:“師父既然派你來了,你總得讓我看看你長什麽樣吧?”


    女子轉過身。


    諸葛冥眸光一凝,納蘭嫣?


    納蘭嫣神色倨傲地坐下,她是貴族,對方是平民,種族優勢,不會因為實力懸殊而有分毫減少。


    林娘子淡漠地笑了笑:“我師父的信呢?”


    納蘭嫣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丟在了桌上,一點也不與林娘子有肢體上的觸碰,仿佛這樣會髒了她的手似的。


    林娘子也不生氣,瀟灑地展開信件看完,若有所思地笑了:“這幾天它正好有了動靜,我打算給師父稟報來著,師父就提前一步差人過來了。我先帶你到上麵歇息一晚,明早若風浪不大,我便使船送你們離開。”


    吧嗒。


    被諸葛冥扶著的金桔樹上掉下了一顆金桔。


    “誰?”林娘子警惕一問,與納蘭嫣同時站了起來。


    納蘭嫣離台階近,快林娘子一步來到了金桔樹前,此處空間狹窄,諸葛冥來不及撤離。


    四目相對,二人俱是睜大了眼睛。


    “什麽動靜?”林娘子也走了過來。


    納蘭嫣轉過身,握緊了雙手道:“哦,沒什麽,桔子掉了。啊,我想起來了,我給你帶了一套頭麵,就在那邊的密室,你隨我去看看吧。”


    林娘子神色一鬆,笑盈盈地隨她去了。


    很快,密室中傳來了女子的談笑。


    諸葛冥神色複雜地望了望那邊,心知此地不宜久留,腳步一轉,決定回房。


    剛走了幾步,發現一道地縫裏透出一絲亮光與冰涼。


    他濃眉一蹙,趴下身往地縫裏看了看,才知這地宮下竟還有一層。


    地縫太窄,他勉強能看到下方寒氣升騰,寒氣正中央,置放著一具質地通透的冰棺,一名年輕的紅衣女子靜靜地躺在冰棺內。


    他看不太真切,隻隱約覺得女子的輪廓有些熟悉,可又想不起她究竟是誰。


    這林娘子,絕不是尋常商婦了。


    哪有商婦在自己的地底下建造一座地宮的?


    難怪她要建造商業大街,怕是在地麵的聲音遮掩地底的動靜。


    粗布估算一下,地宮的麵積,約莫正是商業大街的麵積。


    單靠林娘子一個人,自然是辦不成此事,她背後的主人,應該就是她口中的師父。


    若納蘭嫣沒來,諸葛冥大概還不能確定她師父是誰。納蘭嫣來了麽——


    除了那個戴鬥笠的男人,再沒別的可能了。


    隻不過,諸葛冥一時弄不清林娘子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那個冰棺中的女子又是誰?納蘭嫣前來取走的東西又是什麽?


    帶著一肚子疑惑,諸葛冥回了房間。


    安神香分量夠足,可架不住上官若想尿遁。


    上官若上完茅房後,見諸葛冥不在,以為諸葛冥跟林娘子亂搞男女關係去了,當即板起臉再沒了瞌睡。


    諸葛冥一進屋,便迎上兩道殺人一般的眼神。


    “說!你跑哪兒鬼混了?”上官若恨不得吃了他。


    諸葛冥就道:“我如廁去了。”


    “騙人!我所有茅房都找遍了!連澡堂都找了!”


    查崗查得專業極了。


    諸葛冥有些啼笑皆非,又怕她真的把他不在的事兒捅出去,隻得含糊了一個連自己都恨不得抽死自己的借口。


    聽完,上官若一張臉羞成了猴子屁股:“你……你……你居然……你害不害臊?”


    諸葛冥握住她溫軟的手指:“太想了,你又不給。”


    上官若抽回手:“哼!是我不給還是林娘子給哦?誰知道你腦子裏想的是誰?”


    諸葛冥哄道:“她都往我身上貼的,就你老是跑。”


    上官若又被踩到尾巴了:“什麽?她往你身上貼?你!你……你明知她居心不良還一直跟她一起住!你什麽意思?”


    諸葛冥:==


    女人一較起小三來,智商就不科學地暴漲了。


    諸葛冥又好說歹說地哄了一陣。


    平時不哄人的人,一哄起來,威力是百倍暴漲的。


    上官若深深地覺著麵子找回來了,至於他為什麽呆在這裏的原因嘛,還是沒個答案,不過她已經被成功轉移了注意力。


    “你陪我睡。”


    可不是她想含糊他,隻是怕一撒手,他就滾進林娘子被窩了。


    按照林娘子的計劃,他本就該被安神香熏“暈”在這裏,諸葛冥“受寵若驚”地應下了。


    “不許碰我!”上官若在二人中間放了一碗水,“水潑了,你就是禽獸!”


    諸葛冥一本正經地點頭:“好。”


    上官若翻身,甩了個大屁股給他。


    諸葛冥合衣躺下。


    上官若打了個嗬欠,突然問:“不對呀諸葛冥,我記得我們隻在水裏飄了一會兒我就上岸了,那時候……沒出京城吧?我們怎麽就到涼州了?這隔了八百多裏呢?”


    怎麽飄的撒?


    地盾?


    諸葛冥的眼神閃了一下:“你記錯了吧?我把你推上岸後,你擔心我,又跳下水了,然後我們又飄了很久。”


    “是嗎?”上官若抓了抓自己的腦殼,這麽英勇的事跡,好可惜呀,她居然不記得了!


    “若兒,我明白你的真心了。”諸葛冥無恥地補了一句,仿佛在說,你做過什麽,我不計前嫌了,你跟明月的舊賬我也不翻了,原諒你了。


    上官若被繞進去了,原來她這麽偉大,好感動,把自己都感動了。


    在一片感動之中,周公找上門了。


    他們當然不是自己飄到涼州的,八百裏水域,就算人熬得住,也不一定正好飄到這座漁村來。


    諸葛冥一早查出了鬥笠男在涼州的據點,想親自前來一探究竟,苦於一直無法脫身。此番上官若被納蘭嫣劫走,恰好給了他“失蹤”的契機,他便與上官若“飄”過來了。


    本想等事情解決了帶上官若離開,奈何上官若找上門了。


    他不信任林娘子,不能放任上官若長居此地。


    但眼看著要查出真相,就這樣離開又有些不甘心。


    諸葛冥端走放在二人中間的碗,將死豬一樣的上官若納入了懷中。


    夜色裏,聞他一聲輕歎。


    ……


    翌日,上官若起床,發現諸葛冥不在了,中間那碗水還在,心道,禽獸都不如,哼!


    一照鏡子,她“啊”的一聲跌在了地上!


    可惡的納蘭嫣,給她塗的什麽東西啊?過了半個月了,那塊紅斑還是沒消!


    她還以為大家看她是因為她美呢,嗚嗚……


    這麽醜,諸葛冥是怎麽親得下去的呀?


    她“含淚”洗漱完畢,林娘子與諸葛冥一道來她房間用膳。


    看著二人談笑風生的樣子,上官若心裏一陣吃味兒。尤其知道自己臉上頂著一塊大紅斑,與林娘子一比,簡直是隻醜小鴨,那種感覺,更不爽了。


    她哪裏知道,多虧了這塊紅斑,林娘子才死活沒把她納入情敵的行列呢?


    林娘子客客氣氣地問:“妹妹昨晚睡得好嗎?你大哥照顧你照顧到很晚,居然趴在桌上睡著了呢。”


    趴在桌上?


    哼!


    有膽子告訴她你昨晚是跟我一個床睡的嗎?


    騙起女人來一套一套的!


    上官若沒好氣地白了林娘子一眼。


    林娘子也不計較,命丫鬟傳膳,三人一塊用了早膳。


    上官若有意刁難,吃什麽都是咬一口就扔碗裏,一臉嫌棄。


    她咬過不要的,最後統統進了諸葛冥的肚子。


    按理說,林娘子再傻也得察覺出一絲不對勁兒了,偏她想著事,有些心緒不寧。


    師父送了納蘭嫣過來,絕對不是真的要納蘭嫣把貨物帶走。師父曾經說過,貨物的事,除了她之外,絕不可以有第三個知道。而知道的人,都得死。


    所以,貨物可以運回京城,但納蘭嫣必須把命留下。


    就不知那邊……辦得怎麽樣了。


    碼頭


    “快點快點!這裏裝的可是海皇!不許弄壞了!”小夥子招呼幾名身強力壯的硬漢,將一個長方形的大箱子搬上了一艘大船。


    除了大箱子子外,還有許多規格小一點的箱子,都是新鮮海產品。


    納蘭嫣看著他們將東西一點一點搬上船,每搬完一個箱子,她的臉色就暗沉一分。


    以她對那個男人的了解,當然明白自己這一趟是有來無回的。他口口聲聲說不許她再有下一次,實際上心中早已剝奪了她的所有機會。他那麽說,無非是想讓她放鬆警惕罷了。一旦她利用自己的水域關係幫他辦成最後一件事,自己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納蘭嫣摸了摸幕籬上被風吹起的輕紗,道:“我腹痛,先去如廁,你們等我片刻。”


    漁村下,且沒有交通工具便無法離開,他們也不怕她跑了。


    納蘭嫣回了商業大街。


    昨晚發現諸葛冥後,她便套了林娘子的話,知道上官若也來了。她殺不了林娘子,就讓林娘子跟諸葛冥窩裏鬥好了,說不定混亂時機,她還能開溜!


    她以諸葛夜的筆跡給上官若寫了封信。


    這一招,用都永爛了,換作任何人都不會信了,可對方是上官若,她篤定,成功率百分之百。


    果然,上官若一收到“兒子”的信便如臨大敵,信裏說,他擔心父皇母後的安危,不顧朝綱自己找過來了,怕父皇責罰,想先與母後見上一麵。


    上官若趁著諸葛冥便便的機會,嗖了一下溜出去了。


    等她到了指定地點,果然看見沙灘上放著一套幕籬,她按照信中所言戴在了頭上。


    她要蒙混過關哦,兒子在船上,她必須躲過這些人的視線!


    還有,不許隨便開口說話,因為這些人呢,聽到過她的聲音!


    她真是太聰明了!


    幕籬寬大,從頭遮到腳。


    小夥子並未察覺出“獵物”已經換了人。


    等到她踏上甲板,小夥子卯足勁兒,一把將她撞了下去!


    她一個後仰,自欄杆上翻下。


    手,卻在危急關頭扣住了護欄。


    “救命啊!救命啊!”


    她失聲大叫!


    小夥子麵無表情地上前,眯著一雙陰翳的眼。


    上官若如墜冰窖:“你……你……你要幹什麽?”


    這聲,不大對勁,可嚎哭的緣故,小夥子一時也沒聽出來。


    小夥子壞壞一笑,拿出一把匕首,慢慢伸向了她扣住護欄的手。


    就在上官若以為自己手指頭不保之際,一隻蔥白纖手自身後一把掐住了小夥子的脖頸。


    小夥子身子一僵。


    哢擦!


    脖子被擰斷。


    他栽進了海裏。


    上官若舉眸。


    一名紅衣女子闖入了她的視線。


    女子困惑地看著她,她也看向了女子。


    而當她看清女子的容貌時——


    “啊——鬼啊——”


    她嚇得手一鬆,掉進海裏了。


    ------題外話------


    被上官若蠢哭的請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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