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若醒來已是夜裏,動了動身子,沒有一處不痛。二人初嚐**,都青澀得很,偏諸葛冥還像個不知饜足的小獸,翻來覆去,折騰了一次又一次。


    這檔子事,原來就是磨人的,上官若如是想。


    但如果能讓諸葛冥高興,她又覺得自己忍一忍也可以。


    諸葛冥把上官若往懷中摟緊了些:“醒了?”


    “嗯。”上官若微紅著臉,淺淺一笑,“喜歡嗎?”


    諸葛冥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喜歡,你喜不喜歡?”


    上官若臉上的霞雲一直爬到耳朵根兒了:“也喜歡。”


    還有一句沒說的是,更喜歡這樣單純地抱著,整個世界仿佛空了,隻剩彼此,而心又是滿的,被一種從未有過的愉悅充塞著。


    諸葛冥讓她靠在自己懷裏,另一手把玩起她柔弱無骨的小手,從掌心到指尖,捏過了又含進嘴裏,細細品嚐。


    上官若被他弄得發癢,抽出手來放在了他腿間。


    諸葛冥笑了笑,又去親吻她臉蛋。


    上官若被弄了個大紅臉:“不能消停一點兒?”


    諸葛冥果斷搖頭:“忍不住,就想親你。”


    上官若聽得心裏甜甜的,湊過去,主動在他唇上香了一個:“我要回去了。”


    “這麽早,你確定?”諸葛冥一臉不舍地問。


    上官若咬了咬唇,低下聲音道:“那就……就再睡一會會兒。”


    這一睡,又是一個時辰過去了。


    諸葛冥一開始隻是單純地親親她,到後麵越親越不對勁,盡往脖子下麵蹭,手也越來越不規矩,撩撥到最後,忍不住又壓著上官若做了一次。


    上官若趴在被子裏,哭的力氣都沒了。


    諸葛冥神清氣爽地洗了個澡,知道上官若愛潔,也抱著上官若洗了一次。


    明嵐擰著宵夜進來時,諸葛冥正把上官若抱在腿上,給上官若擦濕漉漉的頭發。太過疲倦的緣故,上官若整個人都靠在諸葛冥肩頭,小小的臉蛋掛著水珠,在燭光下發射出珍珠般的光澤,而光澤下,一層似有還無的粉霧籠罩著她細膩的肌膚。


    她打了個嗬欠,紅唇裏能看到舌尖,又很快被蔥白的纖指掩住。


    如此一個不經意的動作,竟是透出了無窮無盡的魅惑。


    明嵐有些呆住了。


    她說不清自己在呆什麽。


    是二人這般親密的關係?還是七殿下那麽溫柔的眼神?亦或是……上官若不論怎麽樣都傾國傾城的姿色?


    明嵐在打量二人時,二人也發現她了。


    上官若不喜歡她,尤其在知曉她對諸葛冥的心思之後,這種不喜歡就越發根深蒂固了。


    察覺到了上官若的情緒,諸葛冥的眸光也有些冰冷,不管曾經的他對明嵐究竟有過多少感激,現在也要對明嵐保持距離了。


    他看了明嵐一眼,明嵐穿得有些多,厚厚的氅衣裹住身子,像個大粽子一般,不過他沒想那麽多,就道:“以後你不必親自送宵夜過來了,讓素蓉她們去拿就是。”


    明嵐何嚐願意親自過來?要不是聽說上官若在他屋裏呆了一整天,二人連飯都沒出來吃,她才不會冒著被識破懷孕的風險跑來。


    她年長二人三歲,又早已經曆了那樣的事,此時不用多看也知二人已經突破那層屏障了。


    她擔憂的事,終於發生了。


    心中,不免嫉妒。


    同樣是女人,憑什麽上官若比她幸運這麽多?


    長得比她漂亮,家世比她雄厚,活得比她瀟灑……


    不,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同為女人的第一次,為什麽她的被六皇子強奪,而上官若卻能給了自己心愛的人?


    真不公平啊!


    諸葛冥察覺到了明嵐情緒上的變化,一些刻意被自己忽略的東西慢慢浮上了心頭,他對明嵐,不能說完全沒有過好感,可那樣的好感,不是男女之情,隻是從前的明嵐,包括從前的自己,都有些分不清罷了。


    諸葛冥拍了拍上官若的胳膊。


    上官若識趣地站起身,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諸葛冥,我不吃宵夜。”


    不想吃她送過來的宵夜!


    諸葛冥看了明嵐一眼,說道:“辛苦了,把東西拿下去吧。”


    “可是你……你一天沒吃飯了。”明嵐說。


    上官若柳眉一蹙:“諸葛冥,我要出去吃!”


    “上官小姐。”明嵐看向上官若,輕聲說道,“七殿下剛從大牢裏出來,虛弱得很,不宜舟車勞頓,你想吃外麵的什麽,奴婢去買回來便是。”


    “誰要你買?”上官若瞪了瞪明嵐,心中嘀咕,諸葛冥哪裏虛弱呢?虛弱得恨不得把她拆成碎片了!


    “上官小姐,你要是對奴婢有意見,盡管衝著奴婢來好了,不用讓七殿下為難。”明嵐定定地看著她說。


    上官若一聽這話,越發來火了:“我就讓他為難怎麽了?我就不吃你送來的宵夜怎麽了?我告訴你,我不僅不吃你送的宵夜,等我跟他成了親,我第一個把你放出宮!”


    送“放”已經是給足明嵐麵子了,念及明嵐到底救過劉姑娘,上官若甚至想過,給她一筆豐厚的贍養費。


    明嵐似乎不怎麽理解上官若的苦心,冷冷地笑了笑,說道:“上官小姐,七殿下有說過要娶你嗎?你們八字還沒一撇,便做出了此等有傷風化的


    做出了此等有傷風化的事,恕奴婢直言,在我們中原,你最終隻能給男人做妾的。”


    這回,著實過分了。


    諸葛冥麵色一沉:“出去!”


    明嵐的心肝兒狠狠顫了一下,抬眸,紅著眼眶道:“奴婢說錯了嗎?殿下你要是真的那麽珍惜上官小姐,為什麽不把這種事留到洞房花燭夜?”


    “我讓你出去!”諸葛冥幾乎是一聲暴嗬。


    明嵐的麵色唰的一下白了,她知道自己說的太重了,標準永遠是給人看,而不是給人用的,情到濃處,一切都是水到渠成。換作是她,七殿下若肯垂憐,她也未必把持得住。而事實上,七殿下也不可能對她做那樣的事。隻有上官若,自始至終,七殿下喜歡的、在乎的、想要的……隻有上官若!


    但她就是難受!


    就是不諷刺一下不舒服!


    明嵐出去後,上官若眨巴著無辜的眸子看向諸葛冥:“你要給我做男寵嗎?”


    提起洞房就不能做正室的話,諸葛冥好像不能成為她夫君了!


    諸葛冥:“……”


    ……


    明嵐離開上陽殿後,並未立刻回柳春閣,而是被兩個嬤嬤捂住嘴兒拖上了一輛馬車。


    車夫有特殊令牌,一路從行宮暢通無阻地來到皇宮,最終,停在了曾經的貴妃殿內。


    主位上,坐著新上任的孝惠仁皇後。


    自從經曆了喪子之痛後,即便登上夢寐已久的鳳位也沒讓心情好上半分,她梳著嚴謹的發髻、描著精致的妝容,可眼角的皺紋,卻像被人用手生生刨開的溝壑一般,怎麽遮都遮不住。


    要知道,她才三十五歲啊!


    如此年輕的生命,看上去根本像五十五歲的老婦!


    這都是拜誰所賜?


    諸葛冥!


    那個害死了她兒子的諸葛冥!


    哐啷!


    孝惠仁皇後摔破了手中的杯子!


    “大膽奴婢!還不快給本宮跪下?”


    明嵐依言跪下:“奴婢叩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孝惠仁懶得與她廢話,直奔主題道:“我聽說,上官若又去看諸葛冥了?”


    明嵐早聞貴妃在後宮一手遮天,先皇後還在位時,貴妃的眼線便已遍布宮裏的每個角落了,是以,對於她能說出上官若的行蹤,明嵐一點都不奇怪。


    明嵐點了點頭:“回皇後娘娘的話,是。”


    孝惠仁皇後冷冷一笑:“一個青樓妓女生的孩子究竟有什麽好?竟把上官若迷城這個樣子?我兒是太子她都看不上!偏看上諸葛冥了!”


    明嵐不敢接話,手,本能都捂住微微凸起的肚子。


    這一動作,自然沒逃過孝惠仁皇後的眼睛。


    孝惠仁眸子一眯,問道:“幾個月了?”


    明嵐一怔:“啊?什……什麽幾個月?”


    孝惠仁皇後指了指她肚子:“別跟本宮刷花槍!本宮想折磨你,有的是法子!”


    明嵐渾身的汗毛一下子豎了起來:“娘娘……奴婢……”


    “啊,本宮想起來了,太子在臨死前,曾經寵幸過一個宮女,是不是你?”如果是,那麽這孩子……孝惠仁皇後騰地一下站了起來:“這孩子是不是太子的?”


    明嵐瞳仁一縮,低下頭,眼神慌亂道:“不是!他……他才四個月,他不是太子殿下的骨肉!”


    這是變相承認自己被六皇子“寵幸”過了。


    但此時,孝惠仁皇後的重點已經不在寵幸與否上,她好不容易升騰起來的希望在明嵐一句“不是”中跌了個粉碎,她疲倦地靠上椅背,魂兒都好似被抽掉了。


    “不是太子的……是誰的?”她眼神空洞地問。


    明嵐咬牙道:“是……是七殿下的!”


    孝惠仁皇後突然笑了:“啊哈哈哈……上官若啊上官若,你傻不傻呢?我的昭兒就不會這樣對你呀!一邊跟你談情說愛,一邊又與宮女風流**!哈哈哈……哈哈哈……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明嵐聽得心裏一陣打鼓,她覺得皇後瘋了,徹底瘋了!除了長得人模人樣,說的話、做的事,沒一個樣正常的!


    “明嵐,是吧?”孝惠仁皇後笑盈盈地看了過來,“本宮聽聞你醫術了得,幫本宮配兩粒絕情丹可好?”


    ……


    走出皇宮的大門,明嵐無助地望向繁星閃爍的天空,雪球越滾越大,從先皇後之死開始便超出了她的掌控,如果早知今日,她當初還會不會為了給師父報仇就放任先皇後病死?


    先皇後不死,諸葛燁就不會陷入絕境。


    諸葛燁不陷入絕境,七殿下便不會為幫他而接近上官若。


    七殿下不接近上官若,便不會與六皇子反目成仇,更不可能跟上官若假戲真做。


    他們四個,沒有交集,她不用失去清白,不必殺了六皇子,不至於間接拆散了諸葛燁與歐陽傾,也不會害七殿下入獄、劉姑娘傷心病發……


    還有現在——


    “諸葛冥,你說了要提親的。”馬車上,上官若歪著腦袋看向諸葛冥。


    諸葛冥牽了她的手下車:“提,現在就提!”


    上官若噗嗤笑了:“不怕我父親把你轟出來?”


    諸葛冥親了親她:“怕!但怕我也得讓他知道你是我的!不能把你許給別人了!”


    上官若笑得幸福都差點從眼底溢出


    從眼底溢出來:“他今天不在啦!他出去了,要三天才回。”


    不然我怎麽敢跑出來找你?


    諸葛冥頓時泄氣:“好不容易鼓足勇氣了,他竟然不在啊?太打擊我積極性了!”


    上官若在他懷裏笑抽了:“這三天,你準備準備嘛,想好怎麽跟我父親說,我可提醒你啊,我父親揍你一頓是輕的。”


    “早在麒麟殿住著的時候,我就領教過他對你的疼愛了。”諸葛冥笑了笑,捏著上官若臉蛋道,“回吧,我會來提親的,這一次,死亡都無法阻止我了!”


    “烏鴉嘴。”上官若揪了他一下,“你快上車,外頭冷。”


    “我先看你進去。”


    上官若抿唇一笑,踮起腳尖,把自己送到他麵前。


    他低頭,重重地吮了一口。


    上官若笑得更深,轉身,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若兒!”他突然叫住她。


    上官若停下腳步,轉過身來:“怎麽了?”


    “你忘了一樣東西!”


    “什麽?”


    上官若困惑地看著他。


    他上前,拉過上官若的手按在了自己心口:“它啊,帶好了,不許弄丟。”


    上官若的臉不爭氣地紅了:“肉不肉麻?”


    “還有更肉麻的。”說著,他又把上官若扣進懷裏,嘴貼上她柔嫩的耳垂,輕輕嗬氣道,“別回去了吧?”


    不回去要幹嘛?又……


    上官若看了他一眼,麵色紅得可以滴出血來了:“別鬧,我要回了,再不回,她們又該給我父親飛鴿傳書了。”


    諸葛冥這才鬆開了上官若,一直等上官若消失在宮路盡頭,才轉身上了馬車。


    然而上官若並未誠心實意地在寢宮坐下來,屁股才跟椅子打了個照麵兒,她便倏然站起,提著裙裾奔出了寢宮。


    才分開一這麽一小會兒,就好像要肝腸寸斷了。


    她覺得諸葛冥的提議雖然有些過分,但可以折中一下,她不回麒麟殿,他也不回行宮,二人再在馬車上說會兒話吧?


    一會兒就好。


    上官若一口氣跑到宮門口。


    露天的場地,空無一人,馬車也沒了。


    上官若失落地有些想哭。


    這種感覺,有些像兒時,每天睜開眼,發現娘親已經不在身邊了一樣。


    煩躁!


    不滿足!


    突然,一個雪團砸上了她肩頭。


    她嚇了一跳,抬頭望去,就見錯綜斑駁的樹枝間,那如玉的少年,正一臉壞笑地看著她……


    ……


    “陛下!陛下你要為若兒做主啊!”孝惠仁皇後一臉傷痛地跪在陛下麵前。


    陛下扶起她:“你與朕是夫妻,有事盡管說,不必如此生分。”


    孝惠仁皇後抹了淚,在陛下身邊坐下:“陛下既然這麽說,那臣妾便也不繞彎子了。實不相瞞,小七與若兒交往甚密,臣妾實在有些看不下去了。”


    “皇後。”陛下眉頭蹙緊。


    孝惠仁皇後道:“陛下,你且聽臣妾把話說完,非是臣妾要棒打鴛鴦,小六的死臣妾已經想通了,納蘭家的榮耀也多虧陛下開恩保住了,臣妾到此已沒有任何怨言。臣妾之所以不希望小七與若兒糾纏,乃是因為小七並非若兒良配!”


    “此話怎講?”


    “若兒是臣妾的侄女兒,小七是臣妾的庶子,於情於理,臣妾都該一碗水端平。誰知……誰知道小七竟在與若兒相好期間,讓一個宮女懷了身孕!”


    “什麽?”


    “陛下!這樣的事,莫說在皇家,便是在民間也不能如此沒有規矩啊!誰家嫡妻未過門,便讓丫鬟有了孩子呢?何況若兒是大君的女兒,大君要是知道我們諸葛家的男兒如此侮辱他女兒,還不跟我們一頓好鬧啊!”孝惠仁皇後語重心長地說。


    陛下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這事兒……若兒知道嗎?”


    “當然不知道了!”孝惠仁皇後說,“臣妾知道消息後便趕緊將消息壓下了,陛下,這一次著實棘手了。那畢竟是您的孫兒,是咱們大周的皇室血脈,不能輕易說落就落了呀。”


    陛下點頭:“這倒是。那依皇後之見,應當如何?”


    孝惠仁皇後頓了頓,說:“臣妾以為,最好是讓小七與若兒分開,再盡快給小七找個門當戶對的好親事,怕就怕……一聽是與若兒好過的,普通人家不敢嫁啊。”


    大君的怒火,連一國之君都要忌憚三分,普通人家,更不可能跟上官若搶男人了。這好比皇子寵幸過的女人,一般也是沒人敢娶的。


    “孽障!”陛下狠狠地拍爛了桌子,原以為這兒子雖說出身不高,可好歹入了上官若的眼,將來若能把上官若娶回來,於諸葛家而言也是美事一樁,誰料他竟做出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事!


    “孽障!孽障!既然他喜歡宮女!就讓他娶個宮女好了!”


    “陛下,陛下!”孝惠仁皇後十分“擔憂”地握了握陛下的手,“陛下,若兒對小七一片深情,就這麽拆散他們,若兒不得把咱們皇宮給拆了呀?”


    陛下不耐煩地道:“那你說,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該怎麽辦?”


    孝惠仁皇後從懷中掏出兩個瓷瓶:“陛下,這是絕情丹,隻要服了它,便會忘記許多事、許多人。”


    尤其,是深愛的人。


    ……


    …


    上官若滿心雀躍地回了寢宮,鳳仙呈上一碗燕窩:“小姐,小姐,陛下給您賜了一碗燕窩。”


    上官若燦燦一笑:“替我謝過陛下。”


    ……


    諸葛冥也一路偷樂地回了行宮,隻要一想到上官若,他就會忍不住地傻笑。


    素蓉呈上一杯參茶:“殿下,陛下差人送來的,說您在牢裏受苦了,喝些參湯補補元氣。”


    諸葛冥接過了參湯。


    ……


    元宵節,上官若迷迷糊糊地從睡眠中醒來,一睜眼,發現大君正拿擔憂的眼神看著她,她嘿嘿一笑:“看什麽看?沒見過小美女?”


    大君先是一怔,隨即指著自己的鼻子問:“我是誰?”


    上官若拿腳丫子蹭了蹭他:“幹嘛啊?你傻啦?”


    這語氣……


    大君回頭,看了孝惠仁皇後一眼。


    孝惠仁皇後點了點頭。


    大君清了清嗓子,上官若道:“今天過節,要不要去行宮轉轉?”


    上官若眨了眨氤氳著水汽的眸子:“去行宮幹什麽?宴會改在那兒啦?”


    看來是真的忘了。


    那臭小子敢跟宮女胡來,沒殺他算仁至義盡了。


    如此這般也好,以後橋歸橋、路歸路。


    孝惠仁皇後溫柔一笑:“您不怪我擅作主張就好,原本想等您回來商議了再說,但若兒與小七走得太近,我怕兩個人做出什麽不可挽回的事來,這才‘先斬後奏’了。”


    這一年的冬天,格外冷。


    諸葛冥呆呆地坐在窗前,望向外麵飄飄忽忽的鵝毛大雪。


    明嵐拿了氅衣過來給他披上:“殿下在看什麽?”


    諸葛冥看了看她搭在自己肩頭的手:“我是不是跟你看過雪?”


    他指了指後院的槐樹,“就在那裏,我抱過你是不是?”


    記憶中,隱隱綽綽有這樣的畫麵,可他記不太清了。


    她們說,他感染風寒,燒壞了腦子。


    明嵐的睫羽輕輕顫了一下,握住他的手道:“是啊,難為殿下還記得,那是上個月,殿下剛從牢裏出來,那天,也下著這麽大的雪。”


    諸葛冥的眸光有些呆滯,心裏空落落的,仿佛少了點什麽,時不時,還扯得他生疼:“我跟你說了什麽?”


    明嵐靠上他肩頭,拉過他的手放在自己隆起的腹部:“殿下說,會娶我。”


    ------題外話------


    一切謎團都解開了……這個,怎麽相處的,又怎麽結婚的細節就不用寫了吧?咱們直接大結局可以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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