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後聲音未落,殿內便一片嘩然。


    “先帝的殺身之仇?這話從何說起啊?”


    “是啊,先帝不是崩於急病嗎?難道這其中有什麽陰謀詭計?”


    宗室之中,以安郡王的弟弟慶郡王的脾氣最為火爆,率先跳起來問道:“太皇太後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承恩公上前扶起太皇太後。


    “娘娘有何隱情盡管說,有各位皇室宗親在,有禦史台各位鐵骨錚錚的禦史大夫在,定然不會讓先帝枉死。”


    有幾位禦史大夫站出來,言辭鑿鑿,信誓旦旦絕不會坐視不管。


    太皇太後拭去眼淚,神情悲傷。


    “眾位愛卿都以為先帝是死於急症,其實並不是,在場的老臣應該記得,先帝駕崩之前曾急匆匆去過一趟晉州。


    先帝當時去晉州,所有人都以為是去禦駕親征,剿滅流寇,其實並不是。


    他去晉州其實是為了追回與別人私奔的蘇貴妃。”


    話音一落,顧楠和蕭彥臉色同時都變了。


    原來鳳九川的招出在了這裏。


    果然,太皇太後的話引得滿座皆驚。


    “私奔?”


    “蘇貴妃與誰私奔了?”


    “天啊,這是穢亂宮闈啊,蘇貴妃她怎麽敢啊。”


    聽著眾臣的議論紛紛,小皇帝蕭懷恩有些坐不住了,驚慌看向蕭彥。


    蕭彥目光沉沉,衝他搖搖頭,示意他先不要輕舉妄動。


    太皇太後掩麵而泣,繼續道:“這件事畢竟涉及皇室醜聞,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當年先帝便不許聲張。


    哀家遵循先帝遺囑,本不欲聲張這件事,隻是哀家如今知道此事與先帝駕崩有關,便不得不將這件事公之於眾。”


    “當年蘇貴妃與人私奔,先帝知道後大怒,一路帶兵追到晉州。


    之後不久先帝便帶著蘇貴妃的遺體悄然返回,回來時先帝脖子上帶著傷。


    當天夜裏,傷口便潰爛流膿,不過兩日便駕崩了。”


    太皇太後說到這裏,神情越發氣憤。


    “當時哀家隻道是先帝不慎受了傷,後來機緣巧合之下才知先帝脖子上的傷口,其實是蘇貴妃親手所傷。


    有人親眼看到先帝不肯放她與情夫私奔,蘇貴妃便憤怒報複,用利器狠狠刺傷了先帝。”


    大殿內安靜一瞬,最先跳起來的是慶郡王。


    “太皇太後此話當真?若真是這樣,蘇氏便是殺害先帝的罪魁禍首啊。”


    幾個禦史大夫也滿臉嚴肅。


    “沒錯,茲事體大,太皇太後可要慎言啊。”


    太皇太後撚著佛珠,念了一聲佛號。


    “哀家這一生都在吃齋念佛,絕不會口出妄言,哀家敢在佛祖麵前發誓,所言句句屬實。”


    大臣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已經不知道該擺出什麽表情了。


    不是荊南國使團的接風宮宴嗎?


    怎麽一下子轉到了先帝頭頂的綠色了呢?


    這......丟人都丟到國外了?


    蕭彥緩緩起身,目光冷然。


    “口說無憑,母後說話可有證據?”


    太皇太後用手中拐杖倏然一指蕭彥,怒罵。


    “住口,你沒有資格叫我母後,你根本就不是先帝的子嗣,更不是太上皇上次所說的撿回來的孤兒。


    你不過就是蘇貴妃與人私通所生下的逆子,一個奸生子,有什麽資格站在這裏同我說話?”


    大殿內再次陷入死一般的靜寂,隨即響起低低的議論聲。


    “天啊,攝政王竟然是蘇貴妃與人私通所生的奸生子?”


    “難怪先帝至死不許蘇貴妃入皇陵呢。”


    “一個奸生子竟然得太上皇信任,得以把持朝政,這讓先帝九泉之下如何能瞑目?”


    當然,相比一些人的跟風議論,更多的朝臣都對此保持冷靜之態。


    更有許多大臣站出來表示此事關係重大,不能單憑太皇太後幾句話就下結論。


    太皇太後道:“先帝駕崩前的脈案仍在,上麵清楚記載先帝駕崩前的症狀,可以證明是因為利器所傷,各位可以去太醫院查證。


    至於人證嘛.......”


    “本王便是人證。”


    身後忽然響起一道低沉的聲音。


    眾人轉頭看去,見一直默默喝酒的鳳九川放下酒杯,站了起來。


    臉上帶著一抹愧疚之色,


    “我可以作證,因為本王便是與蘇貴妃私通之人。”


    他抬頭看了蕭彥一眼,接著說:“蕭彥他確實是我與蘇貴妃所生。”


    一眾質問太皇太後的大臣麵麵相覷,半天都找不回自己的舌頭。


    奸夫常見,上趕著承認自己是奸夫的,還真是頭一回見。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鳳九川緩緩走到大殿中央,臉上神色歉然。


    “當年我在大梁為質子期間,一次來宮裏參加宴會,遇到了被降罪打入冷宮的蘇貴妃。


    那夜我喝多了酒,酒後失德,唐突了蘇貴妃,事後雖然懊惱後悔,但卻已經於事無補。”


    他抬頭看了一眼神色木然的蕭彥,繼續道:“誰料隻有那一夜,蘇貴妃竟然便有了我的孩子。


    起初我並不知道孩子是我的,直到後來蘇太傅全家被抄,蘇家覆滅。


    那一日蘇貴妃忽然找到我,告訴我蕭彥是我兒子,求我帶她離開大梁。


    我當時頭腦一熱,便答應下來,隻是當時蕭彥已經被帶到晉州。


    所以我們商議好先去晉州帶上他,再一起返回荊南國。


    誰料我們剛到晉州,先帝便帶兵追了上來,要將蘇貴妃帶回去。”


    鳳九川深深歎了口氣,深邃的丹鳳眼流露出一抹懊悔。


    “當時蘇貴妃因為蘇家被抄之事情緒激動,誓死不肯跟先帝回宮,兩人爭吵之時,蘇貴妃用身上的簪子紮進了先帝的脖子。


    先帝一怒之下,讓人殺了蘇貴妃,而我,也在掙紮之時掉下了懸崖,僥幸撿回一條性命。”


    “當年在大梁為質期間,先帝對我以禮相待,是我先做下錯事,愧對先帝。


    每每想起此事,我心中便愧疚難安,夜夜夢魘,所以今天我決定將這件事說出來。


    此事是我有錯在先,我願意去先帝靈前懺悔,並願意奉上我荊南國一座城池,兩座礦山表示歉意。”


    鳳九川說著向著太皇太後以及各位宗室深深鞠躬,一副愧疚至極的模樣。


    那些先前群情激憤,不肯相信的大臣們紛紛沉默了。


    鳳九川沒必要用一座城池,兩座礦山這麽大的代價來撒謊。


    所以攝政王真的是蘇貴妃與鳳九川的奸生子?先帝真是死於蘇貴妃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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