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呂知府帶了一個陌生人去我家,和公公在書房裏說了片刻便不歡而散。


    後來公公告訴我們,呂知府結交了一些來路不明的人,想讓公公擴大朔州衛的規模。


    將那些來路不明之人全都加入到朔州衛中,公公不肯,呂知府便帶人離開了。”


    “這件事讓公公起了和呂家退婚之心,沒等我們上門退婚,呂知府卻上門負荊請罪,說是自己一時糊塗。


    公公與呂知府相交多年,見他有明顯悔過之心,也就沒再提此事。


    過了兩日,呂家設宴請我們全家人過去坐席,誰知他們在酒水中加了蒙汗藥,我們沒有防備,全都中招了。


    再醒來就發現我們全家人都被關在呂家的地牢裏。”


    嚴氏想起醒來時的憤怒,恨得扯碎了手裏的帕子。


    “那呂老賊逼我公公交出朔州衛的兵符,公公不肯,他便命人鞭打阿昭和阿浩。


    阿昭今年才七歲,阿浩四歲,他們小小年紀就知道了要忠君愛國,不能做通敵叛國的罪人。


    哪怕呂老賊一鞭又一鞭,阿昭和阿浩都咬著牙不哭,還安慰我們,說:“母親別哭,我們不怕,我們不疼。””


    嚴氏的淚又一次滑落下來。


    “怎麽可能不疼呢,他們的後背都被打破了啊。”


    “可恨那呂老賊,見用孫兒逼迫不好使,就放了好多家丁小廝進地牢。”


    “如果公公不交出兵符,他就讓那些小廝當著他們的麵,輪流侮辱我和大嫂。”


    顧楠聽到這裏,忍不住紅著眼怒罵。


    “畜生,豬狗不如的畜生。”


    葉崇揚也氣得一拳重重砸在了桌子上。


    素月更是哭成了一個淚人,“世上怎麽會有這麽壞的人啊。”


    嚴氏這會兒反倒平靜了一些,抹了一把眼淚,接著往下說。


    “我和大嫂本打算當場自盡的,呂老賊說即便我們自盡了,他也會讓家丁小廝對我們.....


    公公不忍我們受這樣的屈辱,咬牙交出了兵符,呂老賊才帶人離開。


    公公說朔州衛要落在呂老賊手裏,恐怕整個朔州都要遭殃了,必須想辦法將這件事透出去。


    所以他寫了血書,交給了韻兒,讓韻兒利用呂家老大逃出去,向戚大將軍求援。”


    “交出兵符後,呂老賊沒再來威脅我們,公公,大伯和二郎他們便商議著如何逃出去。


    第二日夜裏,二郎假裝肚子疼,將看管我們的小廝騙進來打暈,拿到了鑰匙。


    我們一家人趁機逃出了地牢,公公讓大伯,二郎帶著我們先走,他要親手去殺了呂老賊。


    二郎不放心公公一個人,便跟了過去。”


    “誰知卻發現呂老賊正在宴請羌軍首領,他們竟然已經放了羌軍進城。


    他們正在一邊喝酒,一邊談笑著如何燒殺搶掠朔州的百姓。


    在場的還有一個叫蕭懷禮的年輕人,他說讓羌軍進城要用最快的方法搶掠,等他一帶兵進城,就讓羌軍假裝敗退出城。”


    顧楠和葉崇揚對視一眼,忍不住高聲打斷了嚴氏。


    “蕭懷禮?你確定那個人叫蕭懷禮?”


    嚴氏點頭,眼淚掉得更急了,咬牙道:“我確定那人叫蕭懷禮,這是二郎親耳聽到的,也是二郎臨終前一字一句說給我聽的。


    根本不是我們薑家通敵賣國,就是蕭懷禮和呂老賊串通,然後勾結羌人,故意開城門放羌人進城。


    然後再讓蕭懷禮帶兵假裝打退羌軍,製造出朔州大捷的假象。”


    原來這就是朔州大捷的真相!


    顧楠想起戚靜靜寫給自己的信中所說的朔州城破時,百姓們被羌人無情砍殺,婦人們被肆意侮辱。


    他們甚至連孩童都不放過,不由氣得摔了手裏的杯子。


    葉崇揚則直接跳起來罵人了。


    “該死的,原來所謂的朔州大捷,不過是一場有預謀的演戲罷了,故意放敵人進城,等他們燒殺夠了,再假裝打退。


    他蕭懷禮想要軍功,憑什麽要踩著朔州百姓的人頭和鮮血?


    用百姓的命為他回歸朝廷做墊腳石,他死十回都不足惜。”


    嚴氏咬牙切齒,“蕭懷禮確實該死,死一百回都不足以消弭我心頭的恨。


    當他們在大肆討論怎麽燒殺搶掠百姓時,我公公再也抑製不住憤怒,跳出來揮刀砍向蕭懷禮。


    蕭懷禮發現我們逃了出來,立刻命令呂老賊關閉大門,將我們全家圍在了園子裏。


    他下令讓人直接射殺我們全家。”


    嚴氏頓了一息,努力壓了下自己的情緒,才接著道:“公公,大伯,二郎還有大嫂,他們奮力也隻殺了呂老賊和呂家老大。


    可對方人太多了,不僅有蕭懷禮帶來的護衛,還有呂家的護衛,還有羌人。


    所有人都圍著我們,想殺了我們,公公和大伯讓二郎帶著我們先走,他們封死了園子門,用自己的後背抵住了園子門。”


    嚴氏說到這裏,已經泣不成聲。


    “我親眼看到他們將刀捅進了公公胸腔,鮮血把門都染紅了,可我們不能回去救他們。


    二郎一路砍殺,將我和大嫂送到了角門口,為了給我們拖延時間,他留在呂家四處放火,製造混亂。


    我們逃出去的時候,看到呂家的大火映紅了半邊天,我知道,二郎他.....他也回不來了。”


    嚴氏雙手捂著臉,肩膀不停地抖動著。


    所有對於丈夫的思念和悲痛,全都在這一刻釋放出來。


    顧楠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這樣大的變故,無論是誰,都沒辦法承受。


    莫非薑家大夫人也......


    正思索間,聽到嚴氏道:“我們一路逃出來,不敢去別人家,大嫂便帶我們先躲去了她娘家。


    她娘家父親是公公的手下,知根知底,本以為能給我們一些庇護。


    誰知道大嫂娘家的人早就暗中和蕭懷禮有了勾結,他們想抓了我們去獻給蕭懷禮。


    大嫂她知道了家裏人的計劃,偷偷帶著我們離開了,他家裏派了很多人追我們,還有蕭懷禮的人。


    大嫂為了救我們,孤身一人引開了追兵,讓我帶著孩子上京告禦狀。”


    嚴氏聲淚俱下。


    “我為了躲避追兵,才將阿昭和阿浩扮成了女孩子,追兵在路上一直找的是兩個女人和兩個男孩。


    如此一來我才有驚無險地躲過了追兵,勉強到了清河便病倒了,幸虧遇上了縣主,才得以撿回一條命。


    隻是我大嫂恐怕已經........”


    顧楠滿腔悲憤,追問:“畜生,都是一群畜生,連親生女兒的孩子都不放過,你大嫂娘家他們姓什麽?在朔州是什麽官職?”


    嚴氏道:“是朔州衛副指揮使,姓周,大嫂的娘家叔父是戚大將軍麾下的周將軍。”


    “周將軍?”


    葉崇揚驚得一下站起來,臉色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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