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靜靜麵對千軍萬馬都沒有手足無措過。


    但此刻對上沈錚眼底閃爍的笑意,扶著門框的手忍不住緊了緊。


    “你不是還沒有恢複記憶嗎?要不.....還是等你恢複記憶以後再.....再.....”


    沈錚的聲音含著一抹笑意,“再什麽?”


    戚靜靜咬著嘴唇,有些說不下去。


    她不是扭捏的人,但實在是她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三年多前雖然和沈錚在陣前成了親,但那時候戰事緊張,兩人幾乎所有時間都耗在了行軍打仗上。


    加上沈錚總想著回京後給她一個盛大的婚禮,正式迎娶她過門,所以兩人從來沒同床共枕過。


    就算是這次春獵,禮部給安排的帳篷也是兩人一人一個。


    冒然就要讓她和沈錚同床共枕,她......緊張死了。


    戚靜靜一咬牙,就要把門關上。


    “反正現在不行。”


    沈錚伸腳擋住門框,抬手拉住了戚靜靜的手。


    一擋一拉,人直接就進了門。


    拉著戚靜靜徑直往裏走。


    “我都說了,能不能恢複記憶全靠靜靜了,這才剛回府,連我以前的臥房你都不讓住,我還怎麽恢複記憶啊?”


    沈錚轉身笑盈盈看著她。


    戚靜靜想了想,好像是這個道理。


    可是一想到要和沈錚同床共枕,她就覺得緊張。


    怎麽辦啊?


    沈錚好似沒有察覺到她的緊張,目光四處看去,打量著房內的陳設。


    眼中閃過一抹懷念。


    隨後目光一定,落在了床邊的小幾上放著的木匣子上。


    打開匣子,裏麵放著一塊黑色的木牌。


    上麵刻著亡夫沈錚之靈位。


    沈錚挑眉。


    這便是當年為他立的牌位?


    “別看這個了,不吉利。”


    戚靜靜從他手裏抽走牌位,放進木匣子裏。


    “這本來是在祠堂供奉著的,那日重新遇見你後,我便從祠堂拿了回來。


    娘說改日要送回報國寺,請寺裏的師傅們祝禱之後再毀掉。”


    這牌位當初立的時候,是請報國寺的僧人祝禱過的。


    現在沈錚回來了,牌位也不能冒然直接毀掉。


    沈錚看著戚靜靜一邊說著馮氏的交代,一邊將木匣子收起來。


    屋裏燭火明亮,從她身後映來,給她整個人鍍上了一層柔光。


    沈錚的眼神不由柔和了幾分。


    戚靜靜抬頭,見他怔怔看著自己,不由心頭一跳。


    “幹嘛這樣看著我?”


    “你好看啊。”


    沈錚脫口而出。


    戚靜靜臉一熱,嗔了他一眼。


    “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油嘴滑舌?”


    沈錚上前一步,眸光湛湛。


    單手上前扣住戚靜靜的腰,將她扣進了懷裏。


    戚靜靜低呼一聲,捏著匣子的手指尖微緊。


    聲音有些莫名的低啞,“靜靜,我以前是不是經常親你?”


    戚靜靜臉一熱。


    啊這.....


    這讓她怎麽回答?


    好在沈錚似乎也不是非要她回答,接著問:“你能和我講講我第一次親你,是什麽樣的場景嗎?”


    第一次啊。


    戚靜靜神情有些恍惚。


    沈錚的聲音有些低落,“我不記得了,你是不是也忘記了?”


    戚靜靜脫口而出,“我才沒忘呢。”


    沈錚喉結滾動,溢出低低的笑聲。


    “哦?既然沒忘,那你能和我說說當時的情形嗎?說不定我就能想起來了呢。”


    戚靜靜抬起頭,見他目光灼灼地看著自己。


    眼神熱切又帶著毫不掩飾的期盼。


    她心頭跳得比剛才快了些,想起沈錚第一次親她的情形,又忍不住笑了。


    “你第一次親我,是在雁門關外的草地上,我們一起縱馬到關外。


    一起躺在草地上聊天,我說起和韓小飛一起長大的事,還打趣問你什麽時候娶媳婦。


    你生氣了,就把我摁在草地上,直接堵住了我的嘴.....”


    想起那時候的情形,戚靜靜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那時候她就像個假小子似的,從來沒想過沈錚會喜歡那樣的自己。


    忽然,唇上多了一抹溫熱。


    她一愣,眼前一暗,沈錚已經扣住了她的下巴,目光灼灼看著她。


    唇瓣貼著她的嘴角,小聲咕噥:“是這樣嗎?”


    然後直接覆上了她的唇。


    戚靜靜仿佛被他的目光灼到,下意識後退。


    他進,她退,她無路可退。


    碰到了身後的腳踏,腳下一個踉蹌,向後倒去。


    沈錚連忙伸手,扣住她的腰身往前一扯。


    戚靜靜站穩了,但手裏的木匣子掉在了地上。


    砰。


    精準無比地砸在了她的腳上。


    嘶。


    她低呼一聲,下意識跳了起來。


    下一刻就被沈錚攔腰抱了起來。


    “你做什麽?”


    “別動。”


    沈錚將她放在床上,不由分說,脫下她的鞋襪。


    白皙的腳背上泛起一抹刺眼的淤青。


    他輕輕摸了下。


    戚靜靜低呼一聲,蜷縮著腳指頭,下意識往後縮。


    “別動,我給你上藥。”


    沈錚扣住她的腳踝,轉頭拉開床頭最下麵的櫃子,拿出左下角的一格。


    裏麵果然放著常用的上藥。


    他拿出一瓶藥膏,用手蘸了一點,輕輕塗抹在戚靜靜的腳背上。


    戚靜靜盯著他的動作,雙眸微眯。


    沈錚注意到她的安靜,一邊塗藥,一邊問:“怎麽不說話了?我剛才嚇到你了?”


    戚靜靜想起剛才那個炙熱的吻,臉上又泛起熱意。


    搖搖頭,道:“比起在戰場上受的傷,這點淤青連傷都算不上,實在不用塗藥。”


    沈錚動作輕柔,另一隻手卻緊緊扣著她的腳踝。


    “不行,不塗藥明天就會青紫,你在戰場上殺敵受傷,那是無奈。


    但在家裏,我若還讓你受傷,那是我這個夫君失職。”


    “好了。”


    他拿起帕子擦了擦手,準備給戚靜靜套上襪子。


    戚靜靜卻摁住了他的手。


    沈錚不解,“怎麽了?”


    戚靜靜抽掉他手裏的襪子,笑眯眯將腳往前伸了伸。


    “我剛才說錯了,阿錚,你第一次親我,其實是親了我的腳,你要不要再試試?”


    她說著,將瑩白的腳送到了沈錚麵前。


    沈錚神情一窒。


    親腳,他倒是願意。


    但腳上有他才塗的藥膏啊。


    咦,不對。


    沈錚忽然抬頭看向戚靜靜。


    “你知道了?”


    下一刻,戚靜靜一個翻身,將他摁在了床上。


    將他整個人壓在身下,學他剛才的樣子扣住了他的下巴。


    “笑話,你以為我在邊關這幾年審細作是白審的?”


    “說,你什麽時候恢複記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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