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雲波今天是真正見識到他未來二嫂的威力了,怪不得,他一向高冷的二哥都拿她沒轍,丫,不按常理出牌。他歪了頭,一手擱在桌上,手指輕敲桌麵,一雙桃花般燦爛的眼睛好整以暇地瞅著。


    雲舒卻被眼前的情景嚇了一跳,雖然她二哥的眼睛裏有陰鷙的怒意,可也有一種寵愛隱匿。他是為她的二嫂好,雲舒知道。


    “你還無法無天了是吧?”許西城眼睛裏陰沉之色越重,然而實際上,他對她這副胡攪蠻纏的樣子,根本不知如何是好。他從沒有見過女人是這個樣子的,像他的祖母,慈祥和藹;像他的母親,溫文樸素;像趙芳佳,心機頗深;像沈如燕,搖擺於兩個男人的懷抱。他就是沒有見過蘇小魚這樣的女人,沒理還能攪三分。


    蘇小魚晃晃悠悠站了起來,手指著他的鼻子,“怎麽著,你還想掐死我啊?告訴你,現在男女比例已經嚴重失調,這個國家每年都有若幹個光棍在誕生,你要是不好好待你媳婦,我一準兒叫你打光棍!”


    撲。


    許雲波破功了,手指搭在餐桌上,可是一個人笑不停。


    他二哥會打光棍,他怎麽不知道?


    雲舒滿臉發抽,她的小二嫂也太有意思了吧,就是男女比便嚴重失調到一百比一的地步,她二哥也不會找不到媳婦吧?還有,她的小二嫂也忒……雲舒擔憂地瞅著眼前的兩個人,她很怕他們吵起來。


    許西城不可思議地瞅著眼前的小女人,眼角唇畔都勾出輕巧巧的譏誚,“蘇小魚你沒腦子的嗎?我許西城會打光棍?也對,你本就是一豬。”


    他不打算再跟她理論下去了,丫,簡直渾不講理。


    他轉身,顧自往外走去。


    “二哥……”雲舒擔憂地喊聲傳過去,許西城沒有回頭,身形冷淡透著惱火,直接走了逼。


    “喂!”蘇小魚最不喜歡這種感覺,一拳打在棉花上。


    許雲波笑眯眯,“二嫂,你還不去追?一會兒我哥真把哪個女孩兒帶走了,你可就後悔都來不及了啊!”


    蘇小魚一聽,立時拔腿就走。


    “許西城……”


    她醉意醺然地追過去,丫,走這麽快!蘇小魚一口氣走到飯店外麵,東找西看,沒有找到許西城的影子,因為喝酒,他和許雲波都沒開車,是小寬把他們送到這裏來的,把他們送到這裏,小寬就去辦自己的事了。那麽許西城去了哪兒?


    蘇小魚站在飯店外麵,吹著夜裏的涼風,酒好像醒了一大半,“許西城我跟你說,你要是敢把別的女人帶回家,我這輩子就恨死你!”


    蘇小魚一邊說一邊嗚嗚地哭了,她把她的二少弄丟了,她不該胡攪蠻纏的,她不該說他會打光棍,他那麽帥、那麽有能力、那麽有錢,他怎麽會打光棍?她要是離開他,一準兒會有一大堆女人倒追過來,嗚嗚……她太傻了。


    許西城從洗手間出來,慢悠悠走到飯店門口,他看到夜色下,那道嬌小的身影,她站在春節空蕩蕩的停車場四處尋找著他的身影,一邊找還一邊嘮嘮叨叨地罵他,然後又嗚嗚哭起來,那小肩膀在這冬日的寒涼中一抽一抽的。


    在她身旁的馬路對麵,一束煙花正在空中綻放。


    許西城走了過去。


    “大言不慚的丫頭,還知道哭了?”


    聽到那低低的、帶著幾分好笑,又有幾分寵溺的聲音,蘇小魚猛然扭頭,她看到眼前一張俊逸的容顏。


    他背著飯店的燈光而站,黑色的大衣,墨色的頭發,夜色霓虹中,頗有幾分玩味的目光。


    蘇小魚忽然醒悟過來,撲過去,兩隻小拳頭捶打他的肩頭胸口,“你故意的是不是?你故意把我扔在這裏,讓我擔心害怕是不是?”


    許西城不動聲色地捉住了她亂舞的小手,“下次還胡攪蠻纏嗎?”


    蘇小魚立刻晃起小腦袋。


    許西唇角輕勾,下一刻拉著她大步往前。迎麵有車燈閃爍,是小寬把車子開了過來,許西城拉著蘇小魚走過去,打開了後麵的車門,把那個眼淚鼻涕一大把的女孩兒推進了車子裏,然後自己也跨了進去。


    飯店的門口,雲舒看見這一幕鬆了口氣。


    許雲波說:“二哥以後怕是有好日子過了。”


    就在這時,許雲波的手機響了,他知道定是許西城打過來的,於是接聽。


    “波子,叫司機過來接你們吧,我們先走一步。”


    許西城顧自把電話掛了,許雲波挑挑眉,他二哥的眼裏,現在恐怕已經容不下別的什麽了,他的眼裏現在隻有一個蘇小魚,不過還好,幾分鍾前,他已經給周家的司機打電話了。


    “我們等一會兒吧,一會兒車子就來了。”


    雲舒嗯了一聲。


    車子開動起來,蘇小魚對著許西城,像對著失而複得的寶貝,眼睛裏淚花晶瑩,可是卻嘟著唇,一副氣鼓鼓表情,“你真壞死了,竟然敢躲起來。”


    許西城任她小拳頭


    tang再一次落在他肩頭,隻淡淡地勾動唇角,“我沒躲起來,我隻是去了趟洗手間。”


    “就是躲起來!”蘇小魚不依不饒。


    看她嘟著嘴唇,腮幫鼓鼓,一副可笑又可氣的樣子,許西城無語地伸手捏她圓嘟嘟的臉,“氣死人不償命的丫頭!”


    ……


    許家大宅


    剛剛從宴席上回來的趙芳佳氣哼哼地坐在了沙發上,“江平,你無論如何把那丫頭給我攆出去,那小丫頭片子,簡直無法無天!”


    許江平臉色也很不好,一身肅凜,沒說話。沈如燕說:“芳姨,那姓蘇的丫頭說不定就是葉綿找來對付您的,您看看那丫頭那張嘴,天不怕地不怕,當著所有長輩的麵給意圓難堪,那不就是打您的臉嗎?”


    沈如燕身形斜倚沙發旁,聲音涼涼,然而卻是唯恐趙芳佳不惱火的。


    趙芳佳氣哼哼道:“那個死丫頭,要不是老二罩著她,非給她點顏色瞧瞧不可!”


    忽地又向著許江平道:“江平,老二你也得管管了,當著那麽多人的麵給你甩臉子,你這個做父親的威嚴又算什麽!”


    不提這件事還好,一提起來飯桌上許西城甩手而去的情景,許江平就氣不打一處來,狠狠地一拍茶幾,拿著手機邊撥著葉綿的號碼,邊往樓上走。


    “葉綿,那兩個孩子你好好管管,目無尊長,無法無天,如果他們還要這樣下去,別怪我這個當父親的無情!”


    “你還想怎麽樣呢?”葉綿聲音幽幽。夜已經深了,可是她沒有睡意,這麽多年,獨守空房,長夜漫漫,她總是這樣一個人站在窗子前,心中惆悵,可卻無從訴說,亦無人可訴。


    “從我懷孕,到城城小學畢業,許江平你可有盡過一點做父親的心?若說無情,你又何時有情過?沒錯,我們的婚姻是父母包辦,但你滿可以拒絕,你可以拒絕婚事,而不是一麵與我結婚,一麵又在外麵養著別的女人。許江平,我很慶幸,我有一個感情專一認真負責、又知道孝順的兒子,他某些方麵固然固執,固然一意孤行,但他卻是我最優秀的兒子。許江平,你照他差得遠呢!”


    葉綿不顧許江平臉上肌肉抽動,把電話掛斷了。手中緊緊攥著黑色的手機,然而臉色泛著白,嘴唇在輕輕地哆嗦。


    許西城推門進來了。


    “媽,還沒睡?”


    葉綿緩和了一下不穩的心跳,回過身來的時候,臉色已經十分平靜,“回來了?”


    “嗯。”許西城走過來,屋子裏沒有開燈,月光打進來,窗邊的那道身影顯得孑然。


    “媽在打電話嗎?”


    “哦,是老家的鄰居,好久不見了,問候一下。”葉綿臉上綻放著柔緩笑容。


    許西城道:“後天我和小魚去北海,媽也一起吧?”


    葉綿笑道:“媽就不去了,年紀大了,不喜歡到處走。”


    “媽……”


    “好了,時間不早了,去睡吧!”葉綿走過來,輕輕地撫摸兒子的頭,兒子長大了,她跟他說話的時候,都要仰著頭了。


    “媽,我和小魚都希望您能去。”許西城眸光擔憂


    葉綿道:“這麽多年,媽在家裏都習慣了,不喜歡外出,也不喜歡人多。城城,你和小魚好好玩,你們過得快快樂樂,媽媽就最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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