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城他怎麽了?”葉綿已經從許江平的話裏聽出了不同尋常的味道。


    許江平道:“城城他,出事了。”


    許綿的腦袋轟的一下,那一刻,幾乎站立不穩,“許江平,你咒他……”


    許江平歎口氣,“綿綿,對不起……”


    蘇小魚從樓上跑下來的時候,看到葉綿倒在客廳的地板上,手機摔出去老遠,而葉綿緊合著眼睛,已經昏過去了甌。


    “媽媽!”蘇小魚跑過去,她一邊推著葉綿的肩膀,一邊喚著,媽媽,醒醒!”


    葉綿幽幽醒了過來,她抓住蘇小魚的手臂,“小魚,城城他……真的出事了……紡”


    蘇小魚大腦瞬間空白,她直愣愣地瞪著眼睛,眼睛裏滾動著淚珠,可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媽媽……”


    蘇小魚跟葉綿摟在一起,“媽媽,城哥到底怎麽樣了……”


    沒有人說的出許西城到底怎麽樣,因為警方到現在也沒有搜索到他的身影。


    車子墜落山崖,已經燒成一堆爛鐵,爛鐵旁邊有一具燒焦的屍體,分不清是誰的。


    許江平在跟葉綿通過電話後,就出發去貴州了,千裏迢迢趕到出事現場,警方正用裝屍袋將那具燒焦的屍體裝起來,許江平看向那具屍體時,當時一陣作嘔,目光別到了一旁。


    幾個警員從半山腰處的一棵大樹下,找到了女助理的屍體,那是車子墜落過程中甩出去的。


    許江平看了,一陣歎息。


    “警察同誌,找到我兒子沒有?”許江平問一個警員,警員搖頭,“我們還在搜尋中。”


    許江平搖搖頭,歎了口氣。


    葉綿病了,蘇小魚打電話叫了韓衝過來,把葉綿送去了醫院,很快,小秦和佟子華都到了。


    葉綿拉著蘇小魚的手說:“小魚,媽媽要去看看城城……”


    蘇小魚含著淚說:“媽媽,您現在身體要緊,說不定,城哥大難不死……”


    蘇小魚泣不成聲。


    葉綿又道:“小魚,別管我,你去找城城吧,下午,韓衝和小秦子華他們過去,你也跟著,媽媽這裏不用你照顧。”


    蘇小魚的確顧慮著葉綿,葉綿現在病著,身邊不能沒個人陪著,她雖然呆在這裏百般不寧,悲痛不安,卻也不能離開。


    “不,媽媽一個人留在這兒我不放心。”


    萬一許西城真的沒有生還可能,當母親的可怎麽活呢?


    “小魚,你去吧,伯母這裏我來照顧。”高銘慧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進來。


    蘇小魚看到高銘慧溫和鼓勵的眼神,心中一暖,蘇小魚說:“高姐,那就麻煩你了。”


    高銘慧說:“不要說這個,快回去準備一下吧。”


    “嗯。”


    蘇小魚轉身要走,高銘慧又喊住她,“小魚?”


    蘇小魚回頭,高銘慧說:“穩住了,即使真的……你要想想伯母。”


    “嗯……”


    蘇小魚回身的那一刻,眼淚流下來。


    韓衝離開的時候,回頭瞅了高銘慧一眼,她在幫著葉綿蓋被子。


    韓衝拔腿往外麵走去。


    同行的,還有那個女秘書的家屬,才剛結婚不久的女孩子,新婚丈夫神情呆滯地坐在坐椅上,女孩兒的父母哭成淚人。


    蘇小魚也是呆呆怔怔的,整駕飛機都被他們包了,所以沒有人看到他們的悲傷。


    蘇小魚聽見耳後女秘書父母的哭聲,她的心更是麻木了一樣。就那麽一直呆呆怔怔地坐著,直到飛機降落在那個異市的機場。先從機場轉車去了殯儀館,女秘書的父母見到女兒的屍體當時就暈過去了,而那個司機的屍體更是慘不忍堵,蘇小魚聽說過那個慘狀,沒敢望過去,司機的家人哭成一團。接著就跑過來,將她圍住了,“你是許二少的未婚妻是不是?我家男人就這麽死了,你們要為他負責!”


    蘇小魚頭腦一片混沌,她隻茫然地點著頭,是的,應該負責,那麽年輕的生命,突然一下就沒了。


    韓衝過來勸道:“你們先冷靜一下,許氏的管理層馬上就會過來,到時候有話跟他們說。現在許二少生死未卜,蘇小姐也跟你們一樣難過。”


    就這樣把司機的家屬給勸住了。


    蘇小魚又跟韓衝他們一起來到許西城出事的路段,在那裏,仍然可以看到那棵被撞倒的大樹,樹身歪向懸崖,樹下,一地車燈碎片。


    警方仍然還在崖下搜索,崖下,樹高草密,蘇小魚緊緊地揪住了身旁半人高的雜草,那一刻淚意突然洶湧。


    跟著韓衝他們小心翼翼地找到一條小路繞到了懸崖下麵,那輛被燒毀的車子剩下一具空殼,臥在碎石和灌木之間。


    蘇小魚心頭一陣悲傷湧動,她快步走了過去,一手撐在車身上,忍不住簌簌而泣。


    不知道當時,她的城哥是坐在哪個位置,車子失控


    tang墜崖的時候,他有沒有驚慌,有沒有害怕?蘇小魚望著燒得什麽都不剩的車廂,淚水絕堤。


    許江平和許誌城出現了,許江平比之前段時間看到他,頭發白了一些,神情憂傷,沉默。


    許誌城顯得有點兒煩躁,他指揮自己帶過來的人,“你們都好好找找,一起掉下來的,怎麽就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呢?”


    然後又向著蘇小魚走過來,慢悠悠在她身旁站定,“小魚弟妹,不要太過傷心,說不定二弟吉人自有天相,此刻就好好地呆在某個地方。”


    蘇小魚隻盯了他一眼,卻沒有說話。


    許江平也走了過來,做工精致的t恤和長褲,染著多處汙漬,顯得很是狼狽。走到蘇小魚麵前時歎了口氣,“小魚呀,警方和我們自己的人都在努力尋找老二的下落,你先不要太傷心,誌城說的也有道理。說不定老二他沒事。”


    蘇小魚也希望許西城他沒有事,可是這地方山高林密,車子從那麽高的地方掉下來,又著了火,車子裏三個人死了兩個,誰又能保證,許西城會是那個特例?


    許西城他是多命大,才會在這樣的情況下死裏逃生?


    蘇小魚仰天,吸了口氣,“城哥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


    “我也相信,許二他不會有事。”


    韓衝走過來。


    “已經搜索兩天了,一直沒找到許二的下落,說不定,他在車子失事的那一刻,已經跳下了車子。”


    韓衝的話讓許誌城皺了眉,會這樣嗎?他聽到派出去的人說過,那車子撞到樹後,直接翻滾著掉下懸崖,現場,根本沒有留下一個人影。


    老二如果在車子滾下懸崖之前就跳下車子,那麽不會一點傷都沒有,在片刻間消失無蹤,所以說,根本不可能生還,現在找不到,隻是還沒有找對地方而已。


    可是轉臉卻若有所思對蘇小魚道:“我也相信韓衝的話,說不定老二在車子掉下去之前就已經跳車了。”


    這時,又有一部分警員無功而返,看著他們失望的表情,蘇小魚心裏竟是有些高興的,隻要一天沒有見到城哥的屍體,那就說明他還沒有死。


    “韓哥,我要親自去找城哥。”


    蘇小魚轉頭向著韓衝道。


    韓衝點點頭,“我陪你去,讓小秦和佟三分開尋找。”


    蘇小魚跟韓衝往東麵走去,小秦和佟子華分開一個向北一個向南。


    崖下的路很是難走,因為根本沒有路,每走幾步,就要越過一塊石頭,還要爬低走高,


    偶爾會從草叢裏倏的竄出一條蛇來,雖然那蛇不是咬人的一種,但就那麽出其不意地從腳邊爬過去,也著實讓人心驚。


    若是往日,蘇小魚一定嚇得叫出來,可是現在,她被失去愛人的悲痛籠罩,連害怕都沒有了感覺。


    隻是韓衝看見那蛇時,一把拉住了蘇小魚的胳膊,“小心!”


    從臨近中午時,開始搜尋,到現在即將日落西山,蘇小魚和韓衝一無所獲,打電話給小秦和佟子華,也是同樣。


    “我們先回去吧,天再黑下去,有什麽情況會不好說的。”


    韓衝對蘇小魚說。


    蘇小魚點點頭。


    此刻,兩人的身上都是青草的味道,褲子上片片泥汙,胳膊都被灌木劃破了皮。


    就這樣,原路返回去,韓衝扶著蘇小魚,怕她絆倒,蘇小魚很感念,許西城有韓衝小秦和佟子華這樣的朋友,他們都是為了好朋友可以兩脅插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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