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說完,兩個人都愣住,簡顏頓住了腳步,而孫曉怡手裏的擀麵杖也停了下來,氣氛一時間有些僵。


    孫曉怡很快恢複了平靜,道:“你看我,其實我是想讓你打電.話給溫良言,一開口就說錯了……”


    簡顏沒說什麽,她理解孫曉怡這種失落的心情,曾經宮傾是最熱衷於吃她做的餃子的,隻要孫曉怡說要做餃子,宮傾準保隨叫隨到…油…


    從包裏拿出了手機,撥通了溫良言的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通,那頭似乎有些吵。


    “喂?簡顏,找我有事?”溫良言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裏麵竟然還神奇般的傳來了公雞叫的聲音。


    簡顏疑惑的對著電.話說道:“哦,也沒什麽事,今天小怡心情好,包了餃子,她問你要不要也過來吃……你現在在哪?為什麽這麽吵?”


    溫良言很快在電.話裏怪叫了一聲,好像不是對著簡顏說的:“喂,拿開點,拿開點,這麽髒……簡顏,你剛剛說什麽,我沒聽見。”


    簡顏隻好又重複了一遍:“小怡包了餃子,你要不要過來一起吃?郭”


    “|好,我半個小時以後到,你讓她多做點,我怕我胃口大,不夠吃……”溫良言開這玩笑說道。


    “好……”簡顏笑著掛斷了電.話。


    走去廚房,對著孫曉怡說道:“溫良言說半個小時以後到,說讓你多做點,他喜歡吃……”


    孫曉怡的臉上透出了一抹可疑的緋紅,簡顏隻做視而不見,心裏莫名的也跟著開心起來……


    不出10分鍾,客廳的門鈴就被人按響,孫曉怡瞟了一眼門口,啐道:“還真是認吃的命,這麽一會兒就跑來了……”


    簡顏沒理會孫曉怡的話,轉身朝客廳走去,將門打開。


    門被打開的一霎那,簡顏愣了愣,來人根本就不是什麽溫良言,而是今天下午就在醫院裏見過的頂替孫曉怡工作的醫生王猛。


    王猛看到簡顏後,斯文的笑了笑,問道:“請問,孫曉怡是住這裏嗎?”


    簡顏看著王猛手中的一大束玫瑰,不禁有些愕然,恢複鎮定後,才笑著說道:“是住這裏……”


    “簡顏,他怎麽不進來啊?”孫曉怡從廚房裏喊道。


    “哦,是你同事來看你了……”簡顏回答孫曉怡的話。


    孫曉怡聞言,擦了擦手,從廚房裏走了出來,問道:“誰啊?”


    不等簡顏回答,孫曉怡就被門口這一大束的玫瑰花給鎮住了,結巴道:“王,王,王猛?”


    王猛顯然沒想到還有簡顏在,臉早已經紅的徹底,拿著手裏的玫瑰花,不知道是應該進還是退。


    簡顏反應過來,趕忙將花從他手中接了過來,說道:“快進來吧,我給你找拖鞋穿……”


    說著,簡顏將手中的一捧玫瑰放在了鞋櫃子上,彎腰給王猛找大號的拖鞋。


    王猛走進客廳,樣子有些拘謹,簡顏對著王猛說道:“你坐吧,小怡,你們聊,我去廚房洗些水果……”


    孫曉怡木訥的點了點頭,還看著門口鞋櫃上的那束玫瑰,有些回不過神……


    簡顏看的出王猛的來意,將水果洗好後,放在客廳的茶幾上,轉身將玫瑰花從鞋櫃上拿了起來,問向孫曉怡:“找個瓶子插起來吧?否則很快會謝掉的……”


    孫曉怡呆愣的點了點頭說好,便看著簡顏找來花瓶,將花插好後放在陽台前的圓幾上。


    簡顏並沒有多留在客廳,而是自己去了廚房,進去的同時還不忘開啟了油煙機,和關上了廚房的門,因為她知道,王猛這次來,一定是有話要對孫曉怡說。


    事實上也正如簡顏所想,在看到簡顏進了廚房後,王猛才把目光收回來,對著孫曉怡說道:“我沒想到你跟你朋友住一起……”


    “哦,也不是這樣的,這段時間我生病,父母在外地,所以我同學一直留在這裏照顧我……”孫曉怡淡淡回答道。


    “哦……”王猛點了點頭。


    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孫曉怡則望著花瓶裏的玫瑰花發呆。


    王猛輕輕的咳了咳,看向孫曉怡,說道:“既然你們還沒吃飯,不如我請你們出去吃吧……”


    孫曉怡趕忙拒絕道:“不用了,剛巧我們包了餃子,馬上就好了,你也留下來吃一點吧?”


    對於孫曉怡的邀請,王猛很高興的點了點頭。


    很快,餃子被簡顏端上了桌,王猛洗了手,客氣的幫忙擺好筷子。


    門鈴再次被按響,簡顏趿著拖鞋,很快跑過去,給溫良言開了門。


    溫良言一身咖色的西裝掛在臂彎裏,打著手機,好像在說些工作上的事,而另一隻手裏拎著一個黑色的塑料袋,裏麵是一隻剛剛宰殺好的烏雞。


    簡顏終於明白跟溫良言通話時聽到裏麵雞叫的原因了,原來他去市場買烏雞給孫曉怡補身子。


    想到這


    tang裏,簡顏突然覺得好笑,以溫良言的少爺脾氣,能去光臨菜市場,這本身就是奇聞了。


    從溫良言手裏接過塑料袋裏的烏雞,溫良言換了拖鞋,走進客廳。


    王猛正奇怪於為什麽三個人要擺四雙筷子的同時,一回頭便看見溫良言走了進來。


    對於經常關注財經新聞的王猛來說,這張臉並不陌生,楷融集團的財物總監,持有楷融股份的溫良言,他一眼就認得出,隻是一時間沒想明白,他為什麽會出現在孫曉怡的家裏。


    溫良言在看到王猛的那一刻,愣了愣,目光看向客廳裏靠近陽台位置的圓茶幾上的玫瑰花。


    “好,剩下的事情,你可以讓我助理蘇珊繼續跟進一下……嗯……今晚我沒空,其它的事你來安排……”溫良言對著手機道。


    孫曉怡從廚房伸出頭,看著溫良言掛斷了電.話,對著外麵喊了一聲:“你們吃不吃醋?”


    “……”


    “……”


    簡顏和溫良言都沒有回答,隻有王猛答道:“好啊……”


    溫良言狐疑的朝著簡顏看了過去,簡顏笑著跟王猛介紹道:“對了,王醫生,我幫您介紹一下,這個是溫良言……”


    說完又對著溫良言說道:“這個是孫曉怡的同事,王猛。”


    王猛客氣的伸出手,說道:“幸會,經常能在電視裏看到您……”


    溫良言臉色開始變的難看,目光掃向男人身後的玫瑰花,瞬間明白了什麽,根本沒有伸手要去與他握手的意思,而是直接轉身,朝著廚房走去,一臉的漠然……


    簡顏對著王猛尷尬的笑了笑,說道:“您坐,馬上就開飯了。”


    王猛微微笑了笑,一臉的坦然,絲毫沒有介意的意思,說道:“謝謝。”


    溫良言走進廚房,對著孫曉怡開口就問:“孫曉怡,外麵那男人怎麽回事?”


    孫曉怡回頭瞪了溫良言一眼,說道:“什麽怎麽回事?我的一個同事而已,知道我大病初愈來看看我,怎麽?是不是還要經過你的同意啊?”


    “你少和我扯,他送的是玫瑰,玫瑰你懂不懂?!你別告訴我你孫曉怡這輩子都沒男人送過花給你!甚至連玫瑰花是什麽含義都不知道?!”溫良言帶著怒氣的諷刺道。


    孫曉怡頓時來了脾氣,她這輩子的確沒有收到過玫瑰花,那又怎樣?宮傾是她愛上的第一個男人,而宮傾的心裏一直都隻有簡顏,她沒收過花,有什麽稀奇的……


    “溫良言,你今天要是來吃飯的,就給我老實的把手洗了,飯桌上等著去!要是來找茬的趁早給我滾蛋,老娘沒空哄你玩兒……”孫曉怡直接下了逐客令。


    溫良言被氣青了臉,想他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竟然也能輸給外麵的那個普通的,扔進人堆都找不著影兒的男人?


    想到這裏,溫良言頓覺得不舒服,轉身出了廚房……


    “神經病!”孫曉怡看著溫良言的背影,低聲罵道。


    ……


    飯桌上,王猛坐在孫曉怡一側,而溫良言由於洗手出來的晚了,隻能坐在簡顏的身邊。


    王猛低聲問向孫曉怡,道:“溫先生是簡小姐的男朋友?”


    “啊?”孫曉怡愣住,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簡顏看場麵有些失控,趕忙笑道:“王醫生,您多吃點,小怡做的水餃很好吃的。”


    王猛笑著點了點頭,客氣道:“好的,謝謝……”


    溫良言從坐上飯桌,氣就沒打一處來,礙著孫曉怡時不時的拿眼睛瞪他,也隻低頭吃著碗裏的餃子,可心裏完全不是滋味。難道是自己還沒表達明白?或者是孫曉怡一直不答應做他女朋友的原因,是因為眼前這個王猛?!


    看著孫曉怡將餃子夾進王猛的碗裏,溫良言氣的差點摔了筷子,看的孫曉怡心裏一陣陣的暗爽,讓你丫的跟我得瑟!


    簡顏起身走出廚房,將一瓶醋拿了出來,問向溫良言:“要不要吃點?”


    溫良言慍怒道:“你覺得老子會吃這玩意?”


    簡顏一愣,有些忍不住,笑出了聲……


    孫曉怡將一個餃子夾進自己的碗裏,沾了調料,還沒等送進嘴裏,溫良言一筷子過去,從她那搶了過來,塞進自己嘴裏,哼道:“自己還是醫生呢!剛剛手術過不久,竟然吃生薑,辛辣的東西是不能吃的,你不知道嗎?”


    孫曉怡愣了愣,溫良言繼續說道:“滿嘴的薑蒜味,哪個男人還願意親你,想想都惡心死了……”


    孫曉怡青了臉,怒道:“你丫的說誰惡心?”


    溫良言嗤了一聲:“說別人我對得起你嗎?”


    看著兩人又要吵,簡顏直接瞪了溫良言一眼,低聲道:“溫良言,還有外人在呢……”


    溫良言別扭的轉過頭去,心裏十分不爽。


    氣氛本就有些僵,不過接下來王猛的一席話,直接讓慍怒的溫良言升級為了暴怒。


    王猛說道:“其實以醫學角度來說,如果不過量的食用薑蒜,也算不上是辛辣,從健康角度來講,多吃些薑蒜一類的東西對身體是十分有好處的,例如大蒜裏的就有……”


    王猛話還沒說完,溫良言直接一筷子摔在了桌子上,怒道:“你能不能給老子閉嘴?!”


    王猛被震懾的的當場愣住,而緊接著孫曉怡就從椅子上起身,對著溫良言罵道:“姓溫的,你又抽什麽瘋?”


    “我抽什麽瘋?孫曉怡,你再瞎也能看出來這男人對你什麽意圖吧?別跟老子說你不知道,裝純潔?你他媽上宮傾床的時候,純潔過沒有?!”溫良言咆哮道。


    王猛傻了眼,不敢相信的看了看孫曉怡,又看了看溫良言,徹底的懵了。


    一個巴掌甩在了溫良言的臉上,火辣辣的疼,孫曉怡紅著眼圈離開了客廳,臥室的門咣當的一聲被關上。


    “溫良言,你太過分了!”簡顏對著溫良言喊道。


    溫良言一把將桌子上的盤盤碗碗掃落在地,怒氣衝衝的拎起沙發上的西裝外套,開門離去……


    王猛朝著臥室的方向擔心的看了一眼,轉身對著簡顏說道:“簡小姐,小怡她……”


    “你別聽溫良言胡說八道,對不起啊,今天的事實在不好意思,我要去看看小怡了,您請自便吧……”簡顏抱歉的說道。


    王猛理解的點了點頭,說道:“好的,你快去吧……”


    ……


    簡顏敲了敲臥室的門,裏麵沒有回應,片刻之後,簡顏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


    孫曉怡將頭埋在枕頭裏,哭濕了一片。


    簡顏坐在床邊,伸出手撫了撫孫曉怡的肩膀,說道:“小怡,溫良言也不是有心的,你別太難過了……”


    孫曉怡的哭聲更濃,鼻音很重的說道:“我從沒想過就連他也會這麽說我,簡顏,我難過死了……”


    “小怡,溫良言今天做的的確是不對,可那也是因為他在乎你……”簡顏安慰道。


    孫曉怡從床上坐起,看著簡顏問道:“在乎我?還是在乎我髒不髒?簡顏,如果楚燿介意你和別人睡過,你會怎麽想?”


    簡顏一時間無語,曾經大雨中的那一幕她仍記憶猶新,楚燿就那麽冷冷的站在她的對麵,不願意走近,那種感覺比被人剜了心還痛苦些……


    簡顏重重的歎了口氣,也許男人就是這麽一個物種,別管他睡過多少女人,隻要他的女人被另外一個男人睡過,那麽心裏永遠會有那麽一道跨不過去的鴻溝,思想再開放溫良言也不例外。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溫良言再也沒出現在孫曉怡的家裏過,倒是王猛帶著些水果來過一次,看著孫曉怡神情淡淡,也沒久坐,隻說了他已經申請留在濱城第一人民醫院的事。


    ……


    月初,孫曉怡整理好了情緒,終於回到了工作崗位上去。


    可上班的第一天就在院長辦公室裏遇到了溫良言。


    溫良言一副領導之態坐在了上位,而院長則恭敬的坐在了一旁,陪溫良言閑聊。


    孫曉怡在院長辦公室裏,將自己的工作報表交了上去,原則上隻需要在院長這裏報道一下就可以。


    餘光瞥見溫良言正看著她,孫曉怡目不斜視,看著院長在報表上簽了字後,轉身拿著醫生的夾子就走出了院長辦公室,中途連一眼都沒朝溫良言看過去,仿佛兩個從未遇見過的陌生人。


    溫良言心裏一陣陣的失落,這半個月以來,他等孫曉怡能主動向他低頭,都已經等到快要發瘋。他溫良言這輩子還從沒跟女人低過頭,哪一次玩過的女人不是主動要粘著他?


    可孫曉怡在他眼中絕對的是個異類,這個女人絕強的讓他恨得牙根癢癢,今天自己一大早的跑來院長辦公室,難道還不算向她低頭?她竟然連正眼看都沒看自己一眼,敢情這一大上午,陪著院長灌了好幾壺的茶水,算是白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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