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夫將一應事宜都安排妥當後,回屋要送輕悠母子走。


    但不知不覺就折騰到了天黑,四周不時傳來患病者的痛嚎叫和呻吟,行過營地間,都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然而,當亞夫推開妻子休息室的門時,一盞小小的煤油燈,溫溫馨馨地亮著,將床邊正在酣睡的妻兒嬌容,柔柔打亮,心頭不由一軟。


    他放輕了腳步進門,又輕輕合上門扉,緩步走到床邊,慢慢坐下。


    沒有弄出一點聲音,就怕打擾了好夢的人兒。


    女人睡得很熟,呼吸均勻,臉色已經開始恢複紅暈,應是薑母到來後熬製的粥食藥膳起了作用。


    他不在時,照顧她的女人們非常盡心,他處理事務時,偶時經過她的房間,也能聽到那些人的笑鬧聲,才讓他稍稍安心。


    女人不知夢到了什麽,突然彎唇笑了。


    他心神一動,趨前為她掖了掖被子,俯身吻了吻那依然還有些幹澀的唇兒,喃喃著“寶寶,辛苦你了”。


    之前薑母似乎還怕今日之事,會影響他們的感情,直在他麵前大讚輕悠心地善良,有大慈悲。


    嗬,他豈會不懂自家老婆的性子。


    她是心善,所以就算之前被家人傷了,在他這裏養好傷後,又去幫助家人。


    可是在麵對孩子被害時,她也會變得心胸狹礙,自私自利。


    她是心寬,就算被同胞誤解,不認同,等她緩過氣兒來,還是舍不得扔下這些病人不管,不管是哪個民族,什麽身份,在她眼裏都是一條重要的命。


    可是當這些同胞實在不諒解她時,她也不會遷怒於他,不管他做什麽,她總是支持體諒,真正做到了一個好妻子的本份。


    我們都是普通人,都有普通人的喜怒哀樂,悲歡榮辱。


    他最後對薑母說,“慈悲,不僅是對萬事萬物一視同仁,也應該對自己更寬容些。”


    突然,床裏發出了一個咕嚕聲。


    他抬身,立即對上了一雙同樣純黑、明亮的大眼睛。


    這眼睛的主人,眨巴眨巴,其實並沒有焦距。


    可他就是感覺到,小東西正在看自己,應該還在分辨。


    那小臉還是紅紅的,皺皺巴巴,可是表情卻給人一種酷酷的感覺。


    它抖了下身子,一隻小手從繈褓裏鑽了出來。


    他唇角一彎,伸手去碰。


    謔,一下就被抓住了。


    還挺緊實。


    覺得很有趣兒,他故意動了動手臂,那小手就緊緊攥著不放了,大眼睛也眨了眨,黑幽幽的瞳仁裏,映出爸爸淺淺的笑容,溫柔的表情。


    這是兒子出生後,亞夫第一次和兒子的互動。


    本來想叫醒女人的,最終,還是舍不得立即分開,他押後了行程,決定再陪母子兩一夜。


    在妻子身邊躺下,他將精神奇好的小家夥攬進懷裏。


    繼續大眼瞪小眼兒。


    這感覺,對他來說非常新奇。


    他不知道是不是新做爸爸,都有這樣的感覺。


    當年禦極的孩子誕生時,他隻送了禮物,沒有去參加滿月酒。其實,他心裏也一直對那個被自己殘忍地踢掉的孩子,十分內疚。


    他的確給孩子立了一個衣冠塚,當然沒有真的拿給女人睹人傷情,而是正正埋在了皇家的墳地裏,同母親在同一處。


    他輕輕用手指撫了撫孩子還有些嬰兒診的刺刺的小臉,輕聲說,“知道你為什麽叫小寶麽?因為在你之前,媽媽還曾有過一個寶寶,因為爸爸的疏忽,離開我們了。我們叫他大寶,是你的哥哥。”


    估計這小嬰兒根本還聽不懂。


    可是他還是控製不住,將埋藏多年的心裏話,說了出來。


    “當年,都是爸爸不好。所以小寶長大了,不能再像爸爸,要好好疼愛媽媽。因為你的媽媽,是世界上最了不起的女人。”


    他吻了吻小寶的臉蛋兒,小家夥又眨了眨眼,打了個哈欠,似乎終於困了,緩緩瞌上了眼。


    而那隻抓著他食指的小爪子,還緊緊的,不放開。


    他宛爾一笑,抱著孩子,攬著妻子,也閉上了眼。


    這一夜,一家三口,都睡得極香極沉,屋外的那些俗世繁擾,已經悄悄褪去。


    ……


    清晨,夫妻兩是在一陣震天價響的啼哭聲中驚醒過來,頓時陷入一場手忙腳亂中。


    “呀,糟糕了,昨晚好像沒給他把尿呢!”輕悠覺得自己睡得簡直人世不知,太安穩,太香了。回頭發現男人就在身邊,也是一副剛睡醒的困覺模樣,難怪哦!


    “快打開看看。”新爸爸忙打開繈褓,一柱童子尿高高飆出,正好灑在他的軍裝領口,他的動作僵了僵。


    輕悠笑起來,“啊,小寶賞給爸爸的第一波童子尿來咯!”


    亞夫瞪一眼女人的興災樂禍,一手揪了把肉呼呼的白嫩小屁屁,笑罵,“臭小子,一大早就給人泄氣。”


    小家夥立馬不滿意了,大撒起床氣兒,哭得嚎嚎不休,小噴泉飆個不停,來了個憤怒大反擊,弄得爸爸媽媽滿床都是,笑聲不停。


    等到這一番起床氣撒完,小家夥終於滿意地抱著媽媽的懷懷,大口吃奶。


    爸爸換了一身新裝回來,正瞧見這最溫馨也是女人最性感的一麵。


    小家夥似乎真是餓壞了,撒完一肚子的水,這會兒雙手都緊緊抱著媽媽,小嘴兒吮個不停。


    看著兒子滿足的模樣,不知不覺,爸爸也開始覺得口幹舌躁了。


    “寶寶,辛苦你了。”


    他先伸手撫去女子散亂的發,撫上更見紅潤的小臉,然後慢慢傾身向前,在女人抬頭時,直接捉住女人的唇兒,用力咂進了嘴裏。


    這會兒,小家夥在下麵吃得香。


    爸爸在上麵也不甘示弱。


    “亞夫,別,孩子還……”


    “寶寶,你身上好大的香味兒,讓我聞聞是什麽。”


    男人壞笑著,吻滑著臉頰滑下,又啄又吻,極盡挑逗,很快惹得女人嬌喘微微,麵頰緋紅,情動無限。


    “討厭啦,亞夫,你別……哦,你幹什麽?”


    吻一下滑落到底,竟然跟兒子齊平了,驚得媽媽尖叫一聲,卻推不開埋在胸口的大腦袋。


    “孩子他媽,我也餓了。”


    他很無賴地嚷了一聲,撥開她衣領的另一衽,在她嬌吟和顫抖中,幫她釋放了更多的膨脹感,那絲絲麻麻的感覺,讓她即羞又有股說不出的快感。


    心裏不免嘀咕,有了兒子,這做爸爸的人也幼稚起來了呀!


    而隨著爸爸的情動,正吃得開心的小家夥成了夾心餅幹,被爸爸媽媽壓在中間,小身子突然一掙,又嚷了起來。


    “唔,亞夫,行了啦……小寶哭了……”


    “不行,昨天我聽靜子說,你奶水充足,這家夥現在還用不完,做丈夫的完全可以代勞一邊。”


    “啊?”


    女人一陣瘋魔亂舞,心說這種事,靜子居然也跟亞夫說過,真是羞死人了啦!而這個家夥真的趁著兒子進餐,也讓自己大享豔福,真是……


    其實,這都是男人自己瞎編的。


    在兒子的抗議聲中,爸爸意猶未盡地撤離了香豔無比的雪色陣地。


    女人在男人臉上,看到了明顯的欲求不滿。不禁想起,從懷孕後開始,似乎兩人也的確很久沒有暢快淋漓的做過了,應該憋得也挺辛苦的,這樣也算勉強滿足一下他的需要吧,心下也釋然了。


    待輕悠將衣衫整理好,小寶兒又睡了過去。


    織田亞夫招來早餐,兩人難得一起用了頓早餐,因為自從輕悠懷孕後都至少要睡到日上三杆。


    亞夫說,“待會兒我就送你去機場,阿澈那邊昨晚就準備好了。”


    輕悠乖乖應下,“嗯。”


    亞夫又說,“我跟向蘭溪交流過了,他那裏已經找到了比較有效的防疫辦法,相信結合我方的醫藥人員,應該很快能解決這場疫病。”


    輕悠問起北平的情況。


    亞夫沒有直接回答,隻叫她安心在宮裏坐月子,哪裏也不能去。


    輕悠慎重發誓,說不會再亂跑了。


    回頭又想起亞夫還沒有吃防疫藥品,急忙叫人打了來,看著他喝下了,才稍稍安心。


    可是說到馬上就要離開,還是生出不舍之情。


    他們一家三口,才剛剛團聚了兩天呢!


    他們還有好多話想說,還有為人父母的許多心情,想要交流分享。


    可是眼下形勢那麽嚴峻,也隻有忍奈了。


    ……


    “輕悠,亞夫!”


    隻是沒想,亞夫帶著輕悠出門,剛準備上車出發去機場時,就見前路飛馳行來一輛國民軍的越野車,車上霍然站著猛朝他們揮手的軒轅錦業。


    當車停下時,錦業第一個跳下車,衝了過來。


    “這就是咱們家的小寶兒。嘖嘖,怎麽跟小猴子似的,醜死了。不像亞夫,也不太像寶寶你啊!”


    隨後跟來的人一把將兒子掀開,斥道,“胡說什麽。這孩子剛生下來,都這個模樣。誰說不漂亮了!一看就知道未來一定跟亞夫一樣帥氣,跟寶寶一樣可愛。來來,讓外公抱抱。”


    正是同兒子一行前來的軒轅瑞德,喜笑顏開地抱過了女兒懷裏的小娃娃,高興地逗弄起來。


    “爹,四哥,你們怎麽會來的?”


    輕悠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本來想聯係家人,至少聽聽聲音,沒想到現在竟然見到了人,心中激動又感動,紅了眼眶。


    而隨著父兄下來來的,正是秦素和周中尉。原來,他們之前在獲得衛將軍的首肯後,在輕悠和亞夫還在夢鄉中,就連夜出發去接軒轅家的人了。


    知道來龍去脈後,輕悠隻能連聲道好。


    秦素隻說這回撞上意外,沒能送小寶什麽合適的見麵禮,隻有來個借花獻佛,讓輕悠見見久違的親人,聊解思親之苦。


    “傻丫頭,剛生了孩子不能哭,會染風寒的,快把眼淚擦擦。現在你可是當母親的人了,別讓孩子笑話。”


    軒轅瑞德給女兒遞了張大大的男式手帕,輕悠捂在臉上,聞到了父親熟悉又令人安心的氣息,心下更酸,忙眨了又眨眼,才壓下了滿腔的情緒。


    “小妹兒,你這回可成了咱南北兩地的和平鴿了,連子彈都不敢朝你和小寶身上招呼,南北兩軍都為了臨時休戰,可不知有多少人高興。不愧是給活佛加持過的啊,哥啥時候也去拜拜那西藏活佛,試試看能不能走上鴻運。”


    “四哥,你就知道笑話我,寶寶誕辰的賀禮呢!準備好了沒,便宜貨不要啊,滿身銅臭的也不要哦!”


    “嘿,我就知道你是來討債的。得,這回出來得太急,根本沒帶什麽合適的東西。諾,這個平安豆就先給小寶戴著。”


    輕悠一看那碧綠通透的翡翠豆角,心下一驚,急忙推手還去,“四哥,這是二娘從娘家帶來的家傳老翡翠啊,從你出生就戴到現在,怎麽能給小寶。不行不行,太貴重了。”


    這兩兄妹當場推攘起來,打起嘴仗,立馬被父親大人給喝下了。


    恰時,小寶兒似乎被人聲吵醒,揉著眼睛,打著哈欠,一下讓所有人的動作都停住了,就瞪著它做表情,看得眼也不帶眨一下。


    一個嵌金鑲玉的長命鎖,一下掉在小家夥麵前,他伸手就將東西抓住了。


    “寶寶,這是爹送給小寶兒的見麵禮。”


    “爹,我記得這個是……”


    她在很小的時候,記得這正是奶奶書妝匣裏的寶貝,說是以後要傳給長女長孫女兒的。本以為,這長命鎖早就傳給大姐了,沒想到現在卻到了小寶手上。


    “又不是送給你的,你操個什麽心,來,拿著!”


    “可是,這不是給長女的嘛!”


    “哦,我覺得未來我肯定還會有個小外孫女兒。”


    “爹……”


    “哎哎,又哭什麽,瞧瞧你,不嫌丟人,讓大家看笑話了吧!”


    最終,這兩件家傳寶貝,在小家夥頭上一晃,丫一手一個,穩穩抓牢了。


    這時,前來送行的紛紛圍了上來,都看得嘖嘖稱奇,說剛出生的嬰兒就會抓東西了真是少見。


    於是,關於當初亞夫接生時,被還卡在門兒上的小寶抓著手的精彩接生記事,給傳揚了開,聽得軒轅父子倆驚歎不矣。


    此時,軒轅瑞德再看亞夫的眼神,終於撫平了一些舊傷。


    “亞夫,這是你們父子的緣份啊!”


    “嗯,爸,我知道。”


    這父子倆終於一笑泯前怨。


    這正聊得投機時,突然一人跑了過來,將一串黑黝黝的手鏈扔在小寶兒身上。


    嚷開,“軒轅小寶,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薑少言的幹兒子了。以後,等你欣怡阿姨生下小弟弟或小妹妹,你們就結拜成異性兄弟或兄妹,咱不爭那媳婦兒的位置。別客氣,這手鏈兒我戴了十多年了,能保平安的啊,收下收下!”


    眾人對於這個大冤家突如其來的熱誠,很有些奇怪。


    不過,現場突然出現不少大人物,輕悠也不好掃人麵子。


    亞夫冷眼看著薑少言跳騰,也沒有甩人麵子。


    薑少言心下正盤算著,要想避免自己的寶貝娃子再次淪為這家人的“免費仆人”,就得把彼此的地位關係給抬平了才成啊。


    這時,屠雲把薑愷之推上前,薑愷之看著輕悠抱著孩子的模樣,渾身都是暖融融的母性光輝,讓他即感動,也有些莫名的失落。


    然而他也抵不過屠雲的好意,說,“輕悠,我回頭就把小寶的誕辰禮給你送去。你和小寶好好在北平休養,希望以後有機會咱們再見。那時候,小寶還能認得我,叫我一聲……幹爹。”


    “好,愷之哥哥。”


    輕悠笑著迎上薑愷之的眉眼,在這個相凝的眼神裏,薑愷之慢慢牽起唇角,將那一絲失落深深地藏了起來。


    隻要她幸福,一切就夠了。


    他默默地退出了人圈兒,遠遠地看著這一家團聚的一麵。


    薑嘯霖竟然也出人意料地前來,表示也要做小寶的幹爹,讓眾人都驚訝了一番。


    至此,才剛剛出生兩天,四十八個小時的小寶,同時擁有了一個亞洲大陸最具權勢、最有地位的幹爹陣容,成為史上第一強小寶。


    錦業不禁打趣兒,“咱家小寶兒不簡單哪,一來就由國家最高領導接生,接生了不停還爭著當幹爹,還沒三天就收羅了一堆奇珍異寶成了超級小富嬰。嘖嘖,丫長大了也絕對是個角兒。”


    未來的事兒現在說還太早,但是稍有些腦子的人,心裏都明鏡得很,要不是這小子要出生的話,這場南北大戰役鐵定開打了,加上內患疫病的瘋狂肆虐,要是真打下來,對整個亞國來說就算勝了也是一場可怕的滅絕性大災難。


    織田亞夫舍不得妻兒,當然不會打;薑嘯霖擔心疫病在本國國土擴張,死得最多的還是自己人,話說這人都死光了誰來建設未來的新國家?!


    小寶兒的出生,將一切定格,打住,不知挽救了多少人,豈是那曲曲幾件傳家之寶的價值能夠比擬的?!


    所以說小寶兒是亞國的大福星,也不為過了。


    送行終於結束,輕悠和孩子不得不再次踏上了屬於她自己的道路,必須跟久違的親人和朋友,揮手道別。


    幸而還有靜子這個好朋友,一直默默地陪伴在她身邊。


    臨上飛機時,輕悠還是落了淚。


    亞夫抱著她,狠狠一吻,說,“好好照顧自己和小寶,等我回來,不準再亂跑。”


    輕悠重重應下,抹幹了眼淚,朝眾人揮手。


    看著漸漸遠去的飛機,最終消失在雲層中,眾人都在心底歎息。


    談曉音低聲對薑母說,“如果沒有戰爭,早日和平,我們就能經常見麵了呢!”


    薑母慨歎,“誰不希望早日停戰,大家不用再擔驚受怕的。隻可惜……”


    那時,飛上藍天的輕悠,也有些遺憾,她沒能看到陳孟蝶的身影在送行的隊伍裏,隻看到了那對寶氣的大小氣朝她猛揮手道再見。


    也許這一走,昔日好友真的各行一途,再不得見了。


    但她也希望,好友能實踐自己的目標或夢想,就算,再見麵,也許他們就是你死我活的敵人了。


    之後,談曉音找上薑嘯霖,表示,“嘯霖,經曆這次事,我想繼續替維新完成遺願,從輕悠和亞夫這邊,尋找兩國和平之路。”


    她說得信心滿滿,讓薑嘯霖也為她眼中的自信和堅持震動。


    “曉音姐,你和維新都是我最敬佩的人,你們都敢於向絕對不可能的事挑戰,且一直堅信能夠辦到,最終,都辦到了。可是,我不希望,你再和維新一樣,付出那樣的代價……太重了。”


    薑嘯霖轉開眼,看著天上漸漸為雲層淡去光芒的太陽,肅容難測。


    談曉音卻是一笑,“嘯霖,你放心,我可是很愛惜我這條性命,不會傻得拿去送子彈。我知道,你是舍不得我這個初戀情人也走了,會寂寞。”


    “曉音,你……”


    難得的,一向穩重老成的薑嘯霖竟然露出了赫然的表情。


    談曉音極大姐地拍了拍男子的肩頭,口氣輕鬆,卻又認真地說,“薑嘯霖,曉音姐希望你能早點找到屬於自己的真命天女,放下過去。”


    薑嘯霖一愣,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一夜,那個明明滿心不甘,仍是乖乖躺在他懷中,靜靜睡去的女孩。


    茶茶,你究竟是什麽樣的女子?


    ……


    輕悠離開後,淮鳳城似乎立即恢複成兩軍對壘般的緊張氣氛中。


    在一周內,兩軍就淮鳳城所駐士兵進行了一次全麵的身體大檢察,將染病士兵進行了一個係統的分類,搭建起更為舒適的治療所,對染病者進行治療。


    同時,雙方承諾的醫療研究團隊也陸續抵達了淮鳳城。


    這一日,織田亞夫和薑嘯霖都親自迎接醫院團的到來,消息傳出後,全亞國的新聞媒體都刊登了雙方為了共同抗擊病毒,而握手言和的照片。


    這個充滿曆史意義,預示著一種和平氣息的消息,讓南北兩地受可怕疫病折磨的人們,帶來了極大的鼓舞。


    兩位領導人分別在廣播裏,向全亞洲大陸的人反複播放著共同抗擊病毒,重建健康家園的演說。


    然而在不久的將來,這個重要的曆史事件卻被所有人故意遺忘,徹底淹埋了起來。


    經過這一番努力,淮鳳城也從最初的新生戰略城市,搖身一變成了兩軍和平共處的臨時治療基地。


    從空中望向整個淮鳳城,足可見一個個雪白的帳蓬包被搭建起來,裏麵走動的除了醫生和護士,還有義務幫忙的輕度患者。


    總之,在這樣一片大好的勢態下,亞國在曆經半年瘋狂的戰火摧殘後,陰差陽錯地得到了一次喘息的機會。


    這日,由榮澤英傑提出的線索,而追察下的病毒源頭和幕後黑手事件,終於又有了新的進展和發現。


    還是那間臨時指揮所的灰瓦房裏。


    織田亞夫帶來了一個模樣矮小,放人堆裏毫不起眼的人。說此人便是埋伏在榮澤英傑的特勤組裏的間諜,在此次意外事件中,主導了傳遞信息的所有關鍵點,讓南北雙方總司令部被那些“密函”所左右。


    但這證人一到場,竟然突然反咬榮澤英傑才是病毒的真正傳播者,他們隻是利用了榮澤英傑的病毒,隨意亂混成新的病毒,施放在人群中。


    亞夫聽了那人話後,臉色一成不變。


    薑嘯霖以眼神示疑。


    亞夫卻將眼神遞向了薑嘯霖身後的王秘書長。


    似乎他們之前早有默契。


    王秘書長上前與那男子對質,這一來二去的,那男子始終死咬著榮澤英傑不放,教旁聽的其他人都大皺其眉。


    薑少言恨恨地表示,事情已經不用再審,顯然榮澤英傑就是監守自盜的罪魁禍首,而織田亞夫找來了一個“不買帳還有點兒良心”的證人,純就是搬石頭砸自己腳。


    織田亞夫仍不以為然,繼續聽王秘書長跟那人交涉。


    王秘書長這說著說著,開始滿頭大汗,他並非專業的訊問員,以前隻是旁觀倒不覺得困難,現在由自己做起來,還是很緊張。


    突然,王秘書長說出一詞,那犯人立即順口應答,順著又說出了一句疑假東晁話,卻實際已經變成了高麗話的對答。


    這時候,薑嘯霖的表情終於有了明顯的變化。


    那人似乎一下反應過來,緊張得大叫大嚷,又一反前詞,直指織田亞夫也是指使縱容者之一。


    當下,已經不用再多說什麽,人被帶了出去。


    薑嘯霖說,“現在已經可以肯定,這次的疫病是你們東晁人自己窩裏反。織田亞夫,我希望能盡快看到你的誠意,疫病必須在夏天來臨之前,被撲滅。”


    織田亞夫微微傾身示意,便轉身離開了。


    薑少言從頭到尾都聽得一頭霧水,他隻初懂東晁話,對高麗話是一竅不通的,忙追問大哥情況。


    王秘書長解釋說,“剛才我用了東晁語裏,最容易跟高麗話混淆的發音,引出他其實懂高麗話更甚於東晁話,應該是高麗人。之後這人慌張了,顯然之前早就被人暗示過,被俘後的應答將所有罪錯都扔給這邊的人。”


    薑少言愕然,“靠,難道真給榮澤英傑那小子說準了,搞出這一堆變態病毒的就是那個武田鋼?他對我們出手還可以理解,不過他對織田亞夫這方出手,就不怕被東晁帝國的皇帝知道,直接從東晁派兵把他給革辦了嗎?”


    薑嘯霖不語,因為早在審訊前,織田亞夫就沒有什麽避嫌地,將當年與左大將軍結下仇怨的始末告訴了他。


    沒想到,這竟然真跟輕悠有關。


    而事後他也跟那次鬥獸場事件的唯一值得信任的在場者,向蘭溪,進行了確認。


    向蘭溪的說詞,以及王秘書長的引導審訊,已經讓他不得不相信,此次病疫的罪魁禍首,並非榮澤英傑,而是另有其人。


    ……


    北平


    三娘這日一早就收到了輕悠和小寶要回宮的消息,早早等在了宮門口,當看到汽車行到宮階下時,就叫著女兒的名跑了下來。


    輕悠一下車,就坐進了避風的軟轎中。


    此時,北平雖已經入春,關外的大風依然強勁。


    三娘鑽進轎中,心疼地看著明顯又瘦了一大截的女兒,心疼得直喚“寶寶,可嚇死娘了”。


    輕悠急忙勸了母親半晌,將繈褓交到母親懷裏。


    三娘一看到正睡得香噴噴的可愛小家夥,立即喜笑顏開,似乎所有焦心的等待和擔憂,都在那已經慢慢長開了朵兒的漂亮小臉蛋上,煙消雲散了。


    直到進屋,輕悠靜子和三娘,都不停歇地交流著當初驚險生產的事兒,說得又笑又氣又慶幸。


    終於進了熟悉的房間,輕悠大大鬆了口氣。


    屋裏大床上,立馬傳來了一聲震天價響的嘹亮哭聲,三娘急說,小木頭還在睡覺,這肯定醒了。


    靜子聽聞,急忙衝進了內屋。


    雖然這才三四天時間,對於自己扔下兒子離開,仍然有些愧疚。


    輕悠抱著小寶進屋,小寶似乎被哭醒了,小嘴兒不滿地一癟,也跟著放聲大嚎起來。


    頓時,整個屋子裏都充滿了寶寶們中氣十足的哭叫聲,將前幾日的沉悶和擔憂氣氛一掃而空,女人們看著嗷嗷直哭的小家夥,好笑地對看一眼,同時鬆下了一大口氣。


    “哎,真的又拉黃金了。真臭!”


    靜子一打開兒子的尿布,一片黃金閃閃。小木頭已經三個多月了,長得十分壯實,完全不像意提前生產的病質寶寶,小胳膊小腿都十分有勁兒地踢騰著。


    “呀,小寶也尿了。”


    輕悠打開尿布,也是一片**。


    三娘笑開了,“不愧是兄弟,真有默契啊!”


    女人們又笑成了一團兒,熱水打來,就給兩個小家夥一起洗澡。


    有趣的是,小木頭似乎對初生的小弟弟十分感興趣,坐進熱水盆裏,就不住地往弟弟身邊蹭。


    小寶兒繃著一張酷酷的小臉,似乎十分不喜歡外人碰自己的身體,就直往媽媽懷裏鑽,還有些不能適應水溫的熱度,不一會兒就哭了起來,將一張小臉震得紅通通的。


    在三娘的提醒下,小寶兒立馬被抱上了岸。


    剛剛還放聲嚎叫的嗓門,一下就歇了,茲茲茲,空中就多出一股黃金液體,直墜而下,正落在仰起身子想要來抓弟弟小腳丫的小木頭的大腦袋上。


    “呀!你這個小壞蛋,把尿都撒哥哥臉上了,打屁股。”


    “嗬嗬,輕悠啊,我看這兩兄弟以後還是歡喜冤家。”


    靜子笑著拉回兒子,給兒子抹了把臉,不想兒子不但不鬧,還高興得咯咯直笑,小肥腿地筒裏蹬得砰砰直響,顯然是極喜歡突然多出的這個小弟弟。


    小寶兒和小木頭的友誼成長史,就此拉開序幕啦!


    給寶寶們洗完了澡,換了一身幹淨漂亮衣服,雙雙在媽媽懷裏又飽餐一頓,便哥倆兒好地排排睡在了一起。


    小寶睡在了床裏,小木頭靠床外。


    小寶閉著眼後,小臉朝裏。


    小木頭半扭著腦袋向著弟弟,身子還微微朝裏側著,一副很想撈過界,卻因為力氣還不夠,隻能半途歇菜,墜入夢鄉。


    看著兩個小家夥可愛的睡相,媽媽們都心滿意足地笑開了。


    回頭,三娘忙給輕悠打水擦身子。


    之前在營地上,自然不可能把衛生做得好,現在已經積了的陳垢,還得好好處理一下,同時受傷的洋大夫也跟來指導,提醒要做好消毒準備。


    靜子跟著三娘去準備,打水時,便問出一直掛心的事,正是丈夫林少穆。


    三娘的眼底閃過了一絲不安,麵上仍然鎮定,拿出了一套事先早就準備好的說辭,“多虧了少穆,不然你和輕悠真不知道能不能回來了。他聯係上亞夫後,也著急你,就說要去華南找你。我說這城裏那麽亂,讓他在宮裏等著,你知道他這個人哪,哪裏放心得下……你也別急,他當初都能摸進屋裏,可嚇了我一跳。相信已經知道你們平安歸來,很快就跟你聯係上。”


    靜子想了想,便也沒再問。


    三娘大大鬆了口氣,忙叫小婢們準備解乏的飯菜,轉口詢問起女兒生產時的細節過程,也驚奇了一把。


    回頭看到女兒拿出一堆小寶生辰禮時,摸著那個金玉長命鎖,三娘也悄悄濕了眼。


    輕悠安撫母親,說等疫病的事結束了,就送母親回江陵。


    可三娘卻搖頭,有些賭氣地說既然軒轅瑞德舍不得離開那一大家子,她一人豈會舍得離開自己的親閨女和親外孫兒。


    “……再說了,你紫櫻嬸,呃,亞夫他娘也不在了,我這個做娘的要是不留下來幫你照看著小寶兒,就你這個沒心眼兒媽媽,萬一又來個什麽天崩地裂的,還不知咱們小寶兒要被扔在哪個旮旯了。”


    一提到此,輕悠尷尬地閉了嘴,回頭佯稱太累了,倒頭就跟兩寶寶睡下了。


    三娘搖頭,給女兒擦好了身子,掖好被子離開了。


    出來時,就見靜子望著宮門外,一臉擔憂思念的模樣,悄悄搖搖了頭,離開了。


    ……


    從回宮這天起,輕悠開始了坐月子的漫長熬煎。


    於是發現,其實坐月子也不比懷孕時好多少,雖然現在腰上少了一大坨肉肉,呃,它睡得正香呢。可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更不能去看最後盛開的櫻花,這對於被大家風評為一天不打上房揭網的人來說,就是大大滴折磨了。


    “靜子,你看外麵的情況如何,他們沒有再亂圈禁患者,槍殺放火吧?”


    輕悠隻能讓靜子幫自己去探情況。


    靜子說,“沒有了。你先看照顧,諾,我拿望遠鏡看了一下,原來我們往的地方,就是這裏,嗯,對,那裏是倒塌的教堂,好像那位叫龍村的將軍已經命人重建了……”


    有了照片為證,輕悠心裏的牽掛又少了一層。


    隨即想到許久未見的龍村治也,曾經的那種反感也釋然了,就讓警衛隊長去請來敘舊,想要再多了解一些外麵的情況。


    龍村治也這麽久以來第一次被“召見”,難免有些激動。


    對於一個喜歡征戰殺場的大將來說,他因為織田亞夫這位大元帥到北平駐軍,已經沉寂許久,似乎除了槍炮林立的戰場才是他做為戰士的歸宿,尋常的政務隻會消磨掉他身為帝國武士的鬥誌,已經極少能有引起他興趣的事物了。


    就算是眼下緊張而隨時會讓他自己也喪命的疫病在北平城肆虐,他到隔離區巡視時,也沒有隨時戴上防毒麵具以隔離。


    沒想到,一個女人的召見,能讓這位大將軍激動得頻失常態。


    進宮前,他對著從來都不愛照的穿衣鏡,整了又整軍裝,雖然仍然跟所有的帝國高級上將顏色不同,可是想到即將要見到的人兒,他還是非常難以自製地緊張起來。


    一再詢問內勤官,是否有不妥之處。


    “將軍,以您的英姿,北平城的姑娘們都把您跟親王殿下,列為最具魅力的將軍之前三甲。完全沒問題!”


    龍村治也突然心中一歎,拿起帽子,大步走出了他的攝政王府砥,看到院子裏仍在盛開的寒梅,心中一動,便拆下了兩三枝帶上了。


    輕悠收到梅花時,高興地親手接過,說,“龍村大哥,謝謝你。”


    那一刻,龍村治也突然覺得,許多許多年前的一切,突然回來了。


    想當年,在東晁京都城時,他趁著林雪憶不注意時,送她不少字畫小墨寶時,她就是現在這般笑著,靦腆又羞澀地對他說謝謝。


    然後,他拿出了那塊麒麟錦帕,帕子裏包著一塊古玉。


    他看著她驚訝的小臉,說,“其實,我一直都想把它還給你,隻是……現在物歸原主了,我也就放心了。那龍玉是我被封為攝政王時,那位給的。嗬,不管怎樣,東西肯定是好東西,希望小寶兒能平平安安長大,健健康康。希望……你幸福。”


    輕悠輕輕撫著錦帕上的龍玉,精雕細刻,還有罕見的浸斑,絕對非本朝所有。浸斑已經被人琢磨得油潤水滑,且形狀顏色都非常別致,自然絕非一般的上等純玉可比,堪稱極品了。


    隻是此刻心情,並非為一塊古玉所震動。


    兩人似乎靜默了許久,似乎都在心裏回憶著什麽,想要將兩人之間,那段不長不短的空白悄悄填上。


    直到一聲啼哭突然響起,輕悠身邊正在沉睡的小寶兒醒了,激烈地求關注。


    龍村治也沉默的麵容也因看到小寶兒已經愈見白嫩的小臉兒,放開了光,趨前撫了撫一個支出來的小肉拳頭。


    看了眼輕悠,笑說,“輕悠,他的模樣和親王殿下一樣,不過這小嘴兒生得像你。將來,還不知要迷死多少女孩子啊!”


    輕悠將溫好的奶瓶塞進小寶嘴裏,小家夥的小肉拳在空中劃了幾劃,沒有抱到以往熟悉的肌膚,瞪了瞪眼睛,顯是有些不適應今天突然到來的客所,不情願地吐了幾次奶嘴兒,才禁不住饑餓的折磨,總算乖乖吃下了。


    “這個小家夥,就跟他爸爸一樣,霸道得很。這才幾天,就把他小木頭哥哥欺負得直哭呢!”


    龍村治也雙眼一亮,順口問下去,一副很感興趣聽娃娃經的模樣。


    輕悠便將小寶兒的惡劣交友史,一股腦兒地,不經本人同意地人家碎嘴沒了。


    自打有了小寶兒,小木頭什麽事都要跟小寶兒一起做,儼然像個粘哥哥。


    一起喝奶時


    小寶喝得多,小木頭也喝得多。而且,小木頭已經會觀察了,看到弟弟還抱著媽媽不放,明明喝飽了還不鬆手,結果維持著一個姿勢,就不知不覺睡著了。


    一起睡覺時


    小寶睡床裏麵,大人們不理他倆時,過上一個時辰來看,小木頭一準和開始時睡下的姿勢不一樣,莫名其妙地滾到了床邊,遠遠的位置。於是,畫麵變成小寶兒一個小小的身子獨霸了多半張大床,小木頭一人可憐兮兮地縮在床角邊兒。


    開始大家都以為,小木頭這是“三翻”,給自己翻到角落裏的。


    後來,輕悠陪兩人睡覺時,發現這完全是兒子的傑作。


    小木頭越想往弟弟那裏湊,都會被突然支出來的小拳頭砸到臉,於是就莫名其妙搞錯方向感,翻向了另一個沒有弟弟的方向,直到碰到障礙物,才以為終於碰到了弟弟,而停下乖乖睡了。


    再來就是醒後一起玩的時候


    小寶兒的抓力竟然出奇地大,一不小心抓住小木頭手上的東西後,就不撒手了,死命奪過來,攬為己有,絕對織田亞夫式的強烈占有欲啊。


    小木頭沒的玩兒,立馬就放聲大哭。


    小寶兒也會受影響,立即放聲大哭,哭得更大聲,更響亮,更慘慘。


    不得不讓人懷疑,這是不是某寶惡人先告狀?!


    當然,寶寶都還小,現在還瞧不出多少“真相”來。


    這些成長趣事兒便成了媽媽跟爸爸和朋友們交流的第一大話題。


    從這日起,龍村治也便借著跟輕悠商量北平疫情處理方式,經常進宮來探望輕悠和小寶兒,兩人的關係,似乎也回到了最初的簡單美好。


    眨眼,兩周時間過去,孩子爸爸終於抽空打來了電話,詢問妻兒近況。


    輕悠一接電話,親親密密地叫了一聲“老公”,就開始濤濤不絕地擺起了寶寶經。


    “……嗬嗬嗬,亞夫,你不知道哦,小木頭很喜歡小寶,可是小寶好像特別不待見這個哥哥,老是跟人家鬧別扭。”


    此時,正值入夜,萬籟俱寂。


    亞夫聽著妻子甜美活潑、中氣十足的聲音,也知道女人在家裏養得極好,放下了心,便問,“說說,怎麽個別扭法兒?哦,拳打腳踢?嗯,不錯,這才像是我織田亞夫的兒子。對待敵人就不能手軟腳軟,逮準時機,就要一擊致命。很好……”


    聽得兒子戰果累累,新爸爸十分得意,禁不住開始想念已經長了半個月的小家夥,成什麽樣子了。


    聽到龍村治也常進宮,新爸爸立即緊張起來,“北平城的防疫情況,你不用掛心了。向蘭溪這裏已經找到了解毒劑的配方,估計最我多在入夏前,疫情就可以完全被消除。我會在小寶滿月前回來。”


    一連接到兩個大好消息,輕悠興奮得要睡不著覺了,直在電話裏用力親了好幾下。


    正在這時,旁邊的小家夥突然醒了。


    眨巴著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轉向媽媽的方向。


    輕悠一見,立即將話筒湊到兒子身邊,“小寶,爸爸來電話了,來來,叫聲給爸爸聽聽。”


    那頭,亞夫心頭一跳,“小寶兒,我是爸爸。”


    卟卟~


    等了好半天,夫妻兩連哄帶騙地,終於讓小家夥發出了一個像征性的音節。


    亞夫疑惑,“他在打屁?”


    輕悠汗顏,“不是啦!那個,他這是在跟你打招呼呢。”


    爸爸:……


    媽媽:——


    小寶:卟卟~


    一家三口的第一次集體交流,以滿意率不及格結束了。


    小寶一叫,輕悠忙著幫兒子換尿布,隻說了一聲,就急急掛上了電話。


    這讓仍意猶未盡的爸爸很是懊惱,想要盡快回家跟妻兒團聚的心情,也更急切了。


    ……


    淮鳳城


    這天夜裏,營地上突然騷動起來。


    因為榮澤英傑突然逃走了,亞國士兵發現後立即上報到薑嘯霖,甚至還有人拿著火把將織田亞夫所在的小樓給圍了起來,群情激憤。


    “東洋鬼子太不要臉了,竟然放走了真正的殺人魔!”


    “交出殺人魔,還我亞國萬萬同胞的性命來!”


    “他們都是一夥的,說什麽要查清了就定罪處罰,根本就是忽悠我們大家!”


    “靠,現在咱們人多勢眾,衝進小樓滅了那個東晁元帥,擒賊先擒王,不信以後抓不住那個殺人魔!”


    “兄弟們,殺了他們的魔鬼元帥,再殺魔鬼將軍!”


    “殺了東洋鬼子頭兒,絕不能讓他再逃了。”


    “殺啊——”


    一群瘋狂的士兵開始往小樓衝鋒,一時間,槍聲,嘶殺聲,刀鳴聲,再次席卷了淮鳳城的黑夜。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七日一帝國盛寵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秋如意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秋如意並收藏七日一帝國盛寵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