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鈺領著黃鍔進了春香樓便見春香樓的老、鴇劉媽媽笑容滿麵地迎了上來。


    這劉媽媽四十來歲,濃妝豔抹,打扮得花枝招展,雖然已不是花樣年華,但人家依然是風韻猶存,一雙媚眼也是勾、魂攝、魄!


    “藍公子,您好些日子沒來了,姑娘們想您可想得緊呢!”劉媽媽來到藍鈺的跟前,給藍鈺行了禮,話語中更是飄著濃濃的香粉味。


    “是嗎?”藍鈺笑著道:“劉媽媽恐怕不是想本公子吧?想的應該是本公子錢袋裏的銀子。”


    “哎呦,藍公子,您要是這麽說,奴家可就要不依了,天地良心,藍公子不掏一個子,奴家也不會有半句怨言。”


    劉媽媽的這句話倒也不是完全是奉承藍鈺,而是藍鈺的身份決定了藍鈺在這京城裏可以橫著走!


    姑姑是當朝太後,爹爹是百官之首,妹妹又是中宮皇後,這樣的一個身份,到哪裏,人家巴結還來不及呢,誰還敢跟他收銀子?


    藍鈺當然也知道自己是人們爭相巴結的對象,到這春香樓想見頭牌幽蘭,根本就不需要預約排隊,想見隨時都可以見。


    那幽蘭可是春香樓的頂梁柱搖錢樹,很多人即使想給幽蘭贖身,也出不起那銀子,但藍鈺覺得,他若是給幽蘭贖身,這劉媽媽決計是不敢收他的銀子,為此,藍鈺才如此輕易對黃鍔許下這個承諾。


    “好了,劉媽媽,你心裏想什麽,本公子還不知道?”藍鈺可不想把時間都浪費在口舌上,他今日一整天心情都有些鬱悶,想等一會找那名清倌好好放鬆放鬆。


    藍鈺說著已經來到樓梯口,抬腳上了通往二樓的樓梯。


    “藍公子,您想讓哪位姑娘伺候?”劉媽媽緊跟在藍鈺的身後,陪著笑臉問道,在劉媽媽的眼中,藍鈺可是一個祖宗,是她有一百個腦袋都得罪不起的祖宗。


    “本公子先去幽蘭房中坐坐,劉媽媽也一道吧。”藍鈺並沒有立即說明來意,上了二樓,徑直往幽蘭房間方向走去。


    黃鍔喜滋滋地跟在藍鈺的身後,心中早已急不可待!


    聽藍鈺這麽一說,劉媽媽頓時麵露難色,快走了兩步,來到藍鈺身旁,弱弱地開口,“藍公子,北寧的瑞太子剛剛進了幽蘭的房間,您現在過去的話,恐怕不太好,要不,您去水仙的房中,如何?”


    劉媽媽向來知道藍鈺最喜歡清倌,對幽蘭早就膩了,她不明白這藍鈺今天吃錯了什麽藥,竟然又想起幽蘭來了。


    若是旁人在幽蘭的房裏,劉媽媽並不覺得難辦,在這京城裏有誰敢在春香樓裏跟藍大公子搶女人?當然這裏麵要除去燕驚寒和慕容笑塵,因為這兩人根本就不會來她的春香樓,但瑞太子就不一樣了,他可是北寧的太子,聽說寒王爺大婚那天,他大鬧了婚禮,之後皇上太後寒王爺都當沒事人一般,皇上甚至還要治寒王妃一個不敬之罪,由此可見,這瑞太子可是皇上的座上賓,不是她能得罪得起的。


    藍鈺一聽上官雲瑞在幽蘭的房中,頓時就想到了那日上官雲瑞在藍翎婚禮上潑藍翎髒水一事,這件事那天之後早就被傳了個沸沸揚揚,藍鈺自然也知道得非常清楚。


    現在,在藍鈺看來,藍翎不但是他的妹妹,更是他的女人,上官雲瑞那麽欺負她,就是不把他放在眼裏!


    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那上官雲瑞身份再怎麽尊貴,那他也隻是北寧的太子,他難道不知道他們藍相府在東楚的地位?恐怕連當今皇上都要讓著藍家三分!


    那上官雲瑞竟然敢欺負到藍家的頭上,藍鈺覺得這口氣他咽不氣,他一定要為藍翎出一口氣!


    “公子,屬下覺得瑞太子有點欺人太甚!根本就沒有把公子放在眼裏!”


    黃鍔本來心中正美得冒泡,想著要不了多久,幽蘭就是他一個人的了,他想如何就如何,然而此時一聽上官雲瑞在幽蘭的房中,心中頓時醋意翻滾,恨不能把上官雲瑞一把揪出來。


    但黃鍔也不是傻子,他早就看出來自家公子因為二小姐被上官雲瑞誣陷一事對上官雲瑞很是不滿,而此時正好可以借那件事情刺激一下自家公子,讓自家公子為自己出頭,把幽蘭搶過來。


    藍鈺本來就想找上官雲瑞算賬,被黃鍔這麽一煽風點火,頓時不再考慮,徑直就往幽蘭房間的方向走去,同時道:“本公子也一年沒有見到瑞太子了,正好趁此機會見上一見。”


    劉媽媽看著藍鈺瞬間冷下去的俊臉,心頓時咯噔一聲,這藍公子想幹什麽?他不會是想去跟瑞太子搶幽蘭的吧?


    劉媽媽心中暗叫不好,這兩祖宗要是打起來,還不把她春香樓給掀了?


    “藍公子,水仙可是剛來沒幾天的清倌,長得可一點都不比幽蘭差,而且人家還彈了一手……”劉媽媽跟在藍鈺的後麵急切地說著,但她還沒有說完,便被藍鈺冷冷地打斷,“好了,劉媽媽,你不用跟著本公子,你去告訴水仙在房中等我,本公子片刻後就過去。”


    劉媽媽還想說什麽,但看著黃鍔看向她的惡狠狠的眼神,隻能生生停下了腳步,暗暗祈禱藍鈺和上官雲瑞不要在她這裏打起來。


    藍鈺領著黃鍔很快就來到了幽蘭的房間門口,見上官雲瑞的貼身侍女映霞正候在門旁,她見到自己連眼神都沒有波動一下,這讓藍鈺更是一口氣堵在了心裏。


    認識上官雲瑞的人都知道,他身邊一直有一名貼身侍女,上官雲瑞不論到哪裏,都會把這名侍女給帶著,就連逛青、樓都不例外。


    上官雲瑞在外人的眼裏一般都是笑容滿麵風、流倜儻,極易和人親近,但他的這名侍女卻是恰恰相反,姿色一般,而且整天板著一張臉,仿佛誰欠了她幾百兩銀子,誰見了都不喜,為此很多人弄不明白,這映霞到底有什麽過人之處,能讓上官雲瑞如此地看重?


    “你眼瞎了,不認識我們公子?!”黃鍔本來就怒火中燒,此時見映霞根本不把自家公子放在眼裏,更是怒不可遏,不做多想,便朝著映霞辱罵道。


    聞言,映霞的眸中頓時劃過了一道寒光!


    冰冷而又低沉的聲音直透黃鍔的耳膜,“我看你不但是眼瞎了,而且是活得不耐煩了!”


    黃鍔自從跟了藍鈺一直是吃香的喝辣的,很多人巴結他還來不及呢,更不要說當著麵罵他了,而今日,他不但被人罵了,而且還被一個女人罵了?這讓黃鍔頓時怒火衝天,快速出手就要去掐映霞的脖子!手法陰狠毒辣!


    黃鍔能當上藍鈺的貼身侍衛也是有兩下子的,一般人可不是他的對手,當然很多人就不敢跟他動手。


    黃鍔一直以來對自己的武藝也很自信,他根本就沒有想過他會打不過一個女人,然而“哢嚓”一聲,緊接著手腕處劇烈的疼痛感,讓黃鍔瞬間冷汗直冒,牙齒也疼得直打哆嗦,“踐人!你竟敢傷老子……老子要扒了你的皮!”


    到了這時黃鍔依然不知死活,就見映霞突然身形一動,把黃鍔踹躺在了地上,一腳踩到了黃鍔的臉上,陰冷之極的聲音也緊接著響起,“既然你這麽喜歡被人剝皮,那我就成全你!”


    “放了他!”藍鈺抿著唇,壓抑著心中翻滾的怒氣!


    黃鍔是他藍鈺的人,被這丫頭扭斷了手腕不說,還被她踩在腳下,藍鈺覺得顏麵無存!


    映霞根本就不搭理藍鈺,連看都沒看他一眼,慢悠悠地從袖中拿出一把匕首,似乎真打算給黃鍔剝皮。


    看著映霞的動作,黃鍔一陣心驚膽寒,他可不想死,他還沒有嚐過幽蘭的味道呢。


    “住手!”藍鈺怒道,隨即看向幽蘭的房門,“瑞太子,你就是這麽管教你的侍女的?!”


    此時,春香樓裏的很多人已經聽到了藍鈺這邊的動靜,劉媽媽自然也知道,但他們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勸阻,因為他們知道這瑞太子和藍公子他們誰都惹不起,還是明哲保身的好。


    房間裏坐在桌旁的上官雲瑞這才慢悠悠地站了起來,衝著一旁的幽蘭挑眉一笑,隨後才慢慢地朝房間門口走去,幽蘭也隨即站起身跟在了後麵。


    在到房門跟前時,幽蘭快步上前,幫上官雲瑞拉開房門,又側身站到一旁。


    看著眼前的情形,上官雲瑞依然笑得好不妖孽,“啪的”一聲打開手中的折扇,搖了兩下,這才開了金口,“這不是藍大公子嗎?今日怎麽有空來找幽蘭了?本宮可聽說,藍大公子有好一陣子沒來幽蘭這裏了,幽蘭為此傷心了好久,這不,還是本宮勸了她幾句,她才對本宮有了笑臉,本宮原來還以為藍大公子是有了新人忘了舊人,今日一見方才知道是本宮想多了,藍大公子,你說,本宮說的對嗎?”


    上官雲瑞似乎沒看到被映霞踩在腳下的黃鍔一般,自顧自地對藍鈺說了一番,這讓藍鈺的臉一陣紅,一陣青!


    而黃鍔更是慘白著一張臉,疼得快要暈過去了。


    映霞看了上官雲瑞一眼,並沒有出聲,而是從袖中拿出了一塊帕子,細細地擦拭著匕首,大有磨刀霍霍的味道,看得黃鍔心中瑟瑟發抖。


    “瑞太子,本公子要提醒你,這裏可是東楚的京城,而不是你北寧的太子府!凡事還是留有三分餘地的好!”


    藍鈺的話語中已經帶上了野獸般的凶狠,威脅之意甚是明顯!


    映霞眸中頓時劃過一道寒光,瞬間加大了腳上的力度,黃鍔更是疼得齜牙咧嘴。


    “藍大公子這是在威脅本宮?”上官雲瑞收起了折扇,在手指上轉了兩圈,瞅著藍鈺,笑著開口,“本宮可是你們皇帝邀請的貴賓,藍大公子沒有對本宮盡地主之儀不說,還來跟本宮搶幽蘭,莫不是這就是東楚的待客之道?明日本宮進宮的時候,正好向你們皇帝請教請教。”


    聽上官雲瑞這麽一說,藍鈺心中暗叫不好,他雖然不太關心現在的局勢,但他還是從他爹爹那知道了一些。


    皇上燕鳴軒能坐上皇位,他姑姑藍巧鳳在這其中起了決定性的作用,燕鳴軒登基之前在他姑姑名下教養,對他姑姑的話是言聽計從,但登基之後,燕鳴軒和他姑姑已經是麵和心不和,燕鳴軒已經開始找著機會打壓藍相府,而他姑姑也有她自己的謀劃。


    藍鈺知道,這件事本來就是黃鍔無禮在前,上官雲瑞若是真把這件事拿到朝堂上去講,藍鈺猜想燕鳴軒肯定會拿這件事做文章,那麽到了那時,他姑姑還不扒了他的皮?


    藍鈺這個時候方才相通了厲害關係,隨即陪上了笑臉,“瑞太子嚴重了,我隻是跟瑞太子開了個小玩笑,瑞太子不要往心裏去。”


    “是嗎?”上官雲瑞挑眉一笑,“自從藍二小姐大婚之日,本宮一時興起開了一個玩笑之後,本宮就知道飯可以亂吃,但話不能亂說,玩笑開大了會很慘的!”


    上官雲瑞這是在含沙射影地說他要倒黴了!藍鈺壓了壓心中肆意翻滾的怒氣,沒有出聲。


    “幽蘭,本宮帶你去美人湖坐畫舫遊湖,如何?”上官雲瑞不再理會藍鈺,伸手摟上幽蘭的纖腰。


    “好呀,太子您帶奴家去哪裏,奴家都願意。”幽蘭千嬌百媚,柔若無骨地靠在了上官雲瑞的身上。


    “走。”


    上官雲瑞摟著幽蘭調笑著出了房間,映霞看著上官雲瑞的背影,抿了抿唇,又狠狠地踹了黃鍔一腳,這才收起匕首和帕子,跟在了上官雲瑞的後麵。


    見三人下了樓,藍鈺看著黃鍔從牙縫裏擠出了幾個字,“沒用的東西!”


    黃鍔連滾帶爬地跪在了地上,“屬下請公子責罰!”


    “回府!”藍鈺一甩衣袖,怒氣衝衝地往樓梯口走去,看到站在一旁靜若寒蟬的劉媽媽,惡狠狠道:“今晚這件事若是傳出去,本公子會讓這春香樓從此在這世上消失!”


    藍鈺這句話不僅僅是說給劉媽媽聽的,也是說給所有看到這件事的人聽的,劉媽媽連連點頭稱是。


    ……


    寒王府 鬆竹院


    藍翎用完晚膳,舒舒服服地泡了一個熱水澡,之後就把秋葉打發回了她自己的房間。


    藍翎坐在桌旁,翻著她無意間在自己的那堆嫁妝裏發現的一本記錄這片大陸人文地理的書籍。


    藍翎本來就想了解她現在的這一片大陸,等她離開這裏,找一個適合她生存的地方,沒有想到得來全不費工夫,這讓藍翎欣喜不已。


    根據這本書上所說,這片大陸四分天下,東楚,北寧,南嶽,西齊,東楚,北寧多平原,土壤肥沃,南嶽多丘陵,土地貧瘠,而西齊多草原,兵強馬壯!


    因為北寧是上官雲瑞的地盤,而南嶽現在是對東楚俯首稱臣,這兩國對藍翎來說都不是什麽好去處,而西齊似乎便成了唯一的選擇。


    一想到西齊廣袤無垠的草原,藍翎便有一種策馬揚鞭暢快淋漓的感覺,心中還是很喜歡這樣的地方。


    有了目的地,藍翎便開始盤算著如何在不驚動燕驚寒和他手下的情況下在玄冰潭裏泡半個時辰,如何順利離開這京城又會不被發現。


    不知不覺,時間已經到了子時,藍翎看了看一旁的沙漏,站起來把書塞到她的衣櫃裏,熄燈,上chuang。


    鑒於她一天之內把燕驚寒惹惱了三次,午膳和晚膳的時候燕驚寒都沒有出現在桌旁,而且此時已經是子時,藍翎覺得燕驚寒八成是不會回來睡了,她也就不用再擔心被他找借口占便宜,她終於可以睡個好覺了。


    然而藍翎也僅僅是高興了半炷香的時間,還沒睡著的時候便聽到了房間的門被推開的聲音,隨即猛地一下坐了起來,透過羅帳的小孔,看著踏著月光快步往內室走來的燕驚寒。


    隻有斑駁的月光,又因為距離較遠,藍翎看不清燕驚寒臉上的神色,隻看到他挺拔的身影,聽到異常響亮的腳步聲!


    心,不由地跳快了一分,藍翎抓緊了被她抱在懷裏的錦被,輕輕地搖了搖頭,想搖走心中那莫名的慌張,但卻徒勞無功!


    燕驚寒的身影越來越近,藍翎感到她的心跳得越來越快,她知道,她在害怕,但她怕什麽?她怕被他欺負?怕被他占便宜?


    藍翎深吸了一口氣,看著燕驚寒撥開珠簾進了內室,對上那雙深邃如幽潭般的鳳眸,藍翎的眸光本能地躲閃了一下,隨即快速躺下,不再看他。


    燕驚寒沒有出聲,脫了衣服,這才掀開羅帳,看著背對著他的藍翎,眸光微閃了一下,脫掉鞋子,上chuang躺了下來。


    “過來。”


    燕驚寒的聲音在藍翎的背後響起,藍翎的秀眉快速地蹙了起來,想到了她寫的那份保證書,頓時一陣頭疼。


    “王爺,夜深了,休息吧。”藍翎壓了壓心中那股莫名的慌張,輕輕地說了一句。


    “過來。”


    又是輕輕的兩個字,但藍翎卻在這兩個字中聽出了不容拒絕的強勢!心,似乎更慌了。


    藍翎慢慢轉過身看向燕驚寒,扯了扯嘴角,開口道:“王爺,睡覺的時候,兩個人靠得太近對身體不好,所以為了您金貴的身體,我還是不過去的好。”


    藍翎覺得這雖然是她找的借口,但也是有科學依據的,她呼出的二氧化碳被他吸進了身體裏,當然對他身體不好了。


    但這句話聽在燕驚寒的耳中卻是另外一番意思,他每次抱著她的時候,他的某處總是處於興奮之中,而一直得不到發泄,自然是對他的身體不好。


    如此一想,燕驚寒便感到他的某處似乎又開始蠢蠢欲動,劍眉微皺了一下,長臂一伸,“王妃,不要忘了你寫的保證書。”


    聽著燕驚寒的話,藍翎抗拒的動作快速停了下來,狠狠地瞪了燕驚寒一眼,似乎隻能任由著他把她摟在了懷裏。


    溫暖的懷抱,好聞的鬆竹的清香,藍翎的心中再一次糾結,迷茫,不知如何自處!


    她是他的王妃,她是他政敵的女兒,她是要對他不利的一顆棋子!


    她清楚,他比她更清楚!


    他心裏喜歡她嗎?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燕驚寒這樣一個冷酷的男人怎麽可能喜歡上一個欲對他不利的女人,恐怕他連愛是什麽都不知道吧。


    但藍翎知道的是他喜歡她的身體,這是人的一種身體本能的欲、望,燕驚寒是一個男人,隻要是一個正常的男人,都會有這種本能的欲、望。


    通過這幾日的相處,藍翎雖然把燕驚寒恨得牙癢癢,惱他用一些無恥的手段威脅她欺負她,占她便宜,但藍翎知道燕驚寒並不是一個卑鄙的小人,就憑他每次在關鍵時刻都能控製自己,並沒有趁人之危。


    每一個女孩都希望遇見自己的白馬王子,談一場天荒地老海枯石爛的愛情,藍翎自然也不例外。


    雖然藍翎知道細水長流的愛情才更加現實更加牢固,但少女情懷總是詩,她不相信她會對哪個男人一見鍾情,但她希望她能遇到讓她一見鍾情的男人。


    藍翎知道,像燕驚寒這樣的男人,尊貴的身份,俊美的容顏,冷酷的氣質,是很多女人夢寐以求的男人,她雖然沒有對他一見鍾情,但若是相處久了,也保不準她真的會愛上他。


    然而,藍翎更知道的是她若是愛上了燕驚寒,以她的身份,以藍巧鳳把她嫁給燕驚寒的目的,以及燕驚寒對她的定位,她將被打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藍翎當然不會看著這種事情發生,她不會給燕驚寒讓她愛上他的機會!


    撥開心中一層淡淡的迷霧,藍翎心中的慌亂似乎減輕了一些,靜靜地靠在燕驚寒的懷裏,輕輕合上了眼簾。


    溫香暖玉在懷,鼻翼間全是她如蘭似麝的幽香,燕驚寒低頭看著懷中的人兒,慢慢地收緊了環在她腰間的手臂。


    感受著燕驚寒手臂的力度,藍翎心突地又跳快了一分,但她並沒有出聲指責燕驚寒。


    “為何不說話?”懷中人兒出奇的安靜,燕驚寒突然有些不適,薄唇貼到藍翎的耳邊,輕聲問道。


    熱氣噴灑在耳邊,藍翎頓時感到耳根一陣發燙,轉了轉頭,拉開了點距離,“我困了。”


    被燕驚寒摟在懷裏,藍翎的躲閃對燕驚寒來說並沒有什麽實質性的變化,反而更加激起了身體某處的渴望。


    “困了,心還跳得這麽快?”燕驚寒伸手挑起藍翎的下顎,讓藍翎不得不睜開眼睛看著他。


    一雙漂亮之極的剪水秋眸帶著三分羞澀,三分膽怯,三分慌張,還有一分深夜中的魅惑,這些都讓燕驚寒百看不厭!


    “你聽錯了!”藍翎把燕驚寒的手撥到一邊,自然是一千個不會承認。


    “是嗎?”燕驚寒看著藍翎的嬌顏上早已覆滿了不打自招的粉色,薄唇微微動了動,“王妃,你可知道說謊騙本王是要付出代價的。”


    燕驚寒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絲沙啞,但在這寂靜的夜裏,它卻如一顆石子投向了看似平靜的湖麵,藍翎似乎不僅聽到了叮咚的響聲,似乎還看到了因它震出的一圈又一圈的波紋。


    藍翎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些什麽,能說些什麽。


    該拒絕嗎?


    當然應該拒絕,她不愛他,他更不會愛她!


    能拒絕嗎?


    當然不能,她完全受製於他,她處處處於被動之地!


    看著燕驚寒薄唇慢慢地靠近,藍翎不願意去想這是不是自己給自己找的台階,其實她並不厭惡他吻她。


    當冰涼的感覺在唇上蔓延,藍翎已經合上了眼簾,任由燕驚寒的薄唇一遍遍地在自己的心中濺起一朵朵的水花。


    愉悅的感覺傳遍四肢百骸,胸前的衣衫早已淩亂不堪,隻剩下粗重的呼吸和嬌喘聲此起彼伏。


    身下人兒的柔順更是讓燕驚寒欲罷不能,大手不由地慢慢向下移去,這時房間外傳來了朝陽的聲音,“爺,屬下有要事稟報!”


    朝陽的聲音如一把利刃瞬間便劃開了房間裏的漣漪,藍翎瞬間便睜開了迷離的雙眼,一把推開燕驚寒,慌忙把胸前的衣衫合攏好。


    突然被打斷,蓄勢待發的某處自然是不樂意,做著無聲的抗議!


    燕驚寒劍眉緊皺,便又聽到了朝陽的聲音,“爺?”


    “知道了!”燕驚寒壓了壓身體裏排山倒海的欲、望,快速下了chuang。


    站在房門外的朝陽聽著自家爺明顯帶著怒火的三個字,心中有些疑惑,爺好像在生氣?難道又是王妃惹惱了爺?


    隱在暗處的流雲自然聽到了剛剛房間裏的動靜,看著朝陽不明所以的模樣,頓時對他投去了一抹同情的目光,覺得這小子若是再不管好自己的嘴的話,八成要慘了。


    片刻,燕驚寒出了房間,快步往院外走去,朝陽急忙跟上。


    出了院子,朝陽見自家爺一副眉頭緊鎖的模樣,趕忙勸道:“爺,您怎麽了?王妃惹您生氣了?爺,屬下覺得您沒有必要和王妃叫真,王妃現在不跟你說實話,隻是她現在還沒有想明白,等她想明白了,屬下覺得她肯定會把她知道的事情都告訴您。”


    朝陽剛一說完,就看到自家爺帶著火氣的鳳眸快速地掃向了他,朝陽頓時一個激靈,難道他說錯了什麽?


    燕驚寒壓了壓心中的浴火,沉聲問道:“她沒想明白什麽?”


    “王妃她現在的身份呀。”朝陽不明白自家爺為何會問這種顯而易見的問題,“爺,王妃是個聰明人,她遲早會意識到您是跟她過一輩子的人,您才是她一輩子的靠山,她以後凡事都得倚靠您,她必須跟你站在一起,如此一來的話,王妃肯定就會把她知道的都告訴您了。”


    朝陽覺得他這麽一說,自家爺定然就不生王妃的氣了,心中還在暗暗得意,不想卻聽到了自家爺冷冷的聲音響起,“你拿著府裏的月銀成天盡琢磨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從明日起扣除半年月銀,小懲大誡!”


    “啊!”朝陽頓時傻眼了,他到底說錯了什麽,爺要扣他半年月銀,這不要他命嗎?


    “爺……”朝陽覺得自己冤得很,但又不敢問,擔心莫名其妙又說錯了話。


    “閉嘴!”燕驚寒覺得朝陽再不閉嘴的話,他肯定會一掌把他拍飛掉。


    朝陽乖乖閉上了嘴巴,默默地跟在燕驚寒的身後,心中想著等到了明日一定要問一下流雲他的半年月銀到底是怎麽飛掉的。


    燕驚寒快步進了書房,見到上官雲瑞深更半夜不清自來,不用他開口,便已經猜到他是為了何事而來。


    朝陽快速合上房門,守在了門外。


    “嘖嘖,一副欲求不滿的樣子,看來我是打斷了你的好事,喂,你不會找我要補償吧?事先聲明,我可不是故意的,我是有急事才來找你的。”上官雲瑞一副很怕燕驚寒找他算賬的模樣,還沒等燕驚寒開口,就為自己開脫。


    聽了上官雲瑞的話,朝陽感覺他比竇娥還冤,他又不知道自家爺和王妃在做什麽,而且若不是上官雲瑞一定要在這個時候見自家爺,他也不會去打擾了自家爺呀,半年月銀呀,想想都肉疼。


    燕驚寒沒有理會上官雲瑞,一撩衣擺坐在了案桌後麵的椅子上,幽幽地開口,“看來你今晚並不是來找我幫忙的,是來找揍的。”


    “嗬嗬……”上官雲瑞笑著從軟榻上站了起來,來到燕驚寒案桌前麵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好,我們趕緊說正事,說完了,你好回去繼續。”


    燕驚寒不想理會上官雲瑞話語中的曖、昧,言歸正傳,“你擔心藍鈺會咽不下那口氣,暗中對你動手,你想讓我派人保護你。”


    對於春香樓發生的事情,燕驚寒早已得到了消息,對於藍鈺,燕驚寒更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


    藍鈺不僅喜歡女人,更是心狠手辣之徒,在東楚京城可以說是橫著走的人。


    燕驚寒之所以一直沒有出手,那是因為藍鈺是藍巧鳳的人,在沒有十足把握把藍巧鳳連根拔起的時候,養精蓄銳靜待時機才是上上之策。


    “不是擔心,而是他一定會對我動手,若是在北寧,我當然不會怕他,但在你們的地盤上,我的人手有限,又對你們這裏不是特別熟悉,我在明,他在暗,對我來說可是一萬個不利,我自然要小心一點,雖然呀,想我死的人很多,但我也不能死在藍鈺那種小人的手上,這也太憋屈了。”


    朝陽嘴角抽了一下,心想著,您都死了,您還知道什麽是憋屈嗎?


    “你帶她出來,是想讓她給你惹事的?”燕驚寒自然也知道映霞的存在,但他不明白上官雲瑞為何要帶一個丫頭在身邊,而且映霞在燕驚寒的眼裏除了武藝好點,沒有什麽可取之處。


    “我的映霞可不是一個惹是生非的女子,隻是那狗奴才送上門來討打,自然是不打白不打。”


    聽了上官雲瑞的這一番話,燕驚寒涼涼地掃了他一眼,“在別人的地盤上不知收斂,鋒芒畢露,還不是惹是生非?你和她是什麽關係,我不想知道,但我要提醒你的事,不要讓她成為你致命的弱點!”


    上官雲瑞當然知道燕驚寒是好意,也隻有他才會說出如此的一番話來。


    抿了抿薄唇,上官雲瑞瞬間收斂了臉上的笑意,眸光看向不遠處跳躍的燭光,妖孽的桃花眼中帶上了旁人從未見過的幽遠。


    “我知道。”似乎過來很久,上官雲瑞這才輕輕地說一句,但聲音仿佛來自遙遠的天際。


    即使是生死兄弟,隻要上官雲瑞不說,燕驚寒也不會去探究上官雲瑞心底的秘密,因為他知道每一個心中都有一個地方不願意被別人觸及。


    “我會派人在你們身邊保護你們,藍鈺那邊,我也會讓人盯緊,大可以放心。”燕驚寒說著站了起來,“你是回驛館,還是在我這裏?”


    “這麽快就急著趕我走了?”上官雲瑞瞬間就恢複了一貫風、流倜儻的模樣,跟著站了起來,“有娘子的人就是不一樣了,我還是不在這礙眼好了。”


    燕驚寒懶得理他,把朝陽叫了進來,吩咐了幾句,朝陽隨即帶著上官雲瑞從密道離開了王府。


    ……


    藍翎躺在chuang上,不想去想任何事情,更不想去想她和燕驚寒之間詭異的相處模式,但旖旎的畫麵卻不停地飄進藍翎的腦海中,熟悉的鬆竹的清香似乎已經鑽進了她的每一毛孔,是那樣的清晰可聞!


    藍翎惱恨地搖了搖頭,但揮之不去!


    輾轉難眠中,藍翎聽到了房門被推開的聲音,藍翎瞬間閉上了眼睛,裝睡!


    燕驚寒脫了衣服,上了chuang,又見藍翎背對著他,看似睡著了,但燕驚寒從藍翎的呼吸聲就知道藍翎是在裝的,但他並沒有出聲,而是從背後把藍翎環在了懷中。


    如此的姿勢,燕驚寒一隻大手似乎順理成章地放在了藍翎的胸前,藍翎頓時呼吸不穩!


    此時,藍翎自然是裝不下去了,伸手就去掰燕驚寒的大手,“我困了,睡覺吧。”


    燕驚寒順勢抓住了藍翎的小手放在了藍翎的胸前,突然問道:“昨日晚上,你對藍鈺做了什麽?”


    燕驚寒早就知道藍翎可不是一個任人欺負的主,她都能在大婚之日當著喜堂裏眾人的麵讓黑風把上官雲瑞趕出王府,那麽藍鈺那種齷齪不堪的舉動,藍翎肯定會好好教訓他,但她是如何教訓他的,昨晚燕驚寒並沒有來得及問藍翎,而剛剛聽上官雲瑞提起了藍鈺,燕驚寒這才想了起來。


    “問他做什麽?我困了。”藍翎根本就不想聽到藍鈺這個名字,他在她心中已經跟畜生沒有什麽區別。


    “我想知道。”燕驚寒握著藍翎的小手在藍翎的胸前動了動,胸膛更是緊緊地貼在藍翎的後背上。


    如此曖、昧的姿勢,藍翎感到她的呼吸越來越不暢,隨即道:“我若是告訴了你,你能不能把手拿開?”


    談條件?


    燕驚寒並沒有說答不答應,而是微微用力讓藍翎轉過身,麵朝著他,再把她摟進了懷裏,“現在可以說了?”其實燕驚寒沒有告訴藍翎的是,他更喜歡這種姿勢。


    藍翎抿了抿唇,這才開口道:“我讓他永遠都做不成男人!”


    聞言,燕驚寒頓時明白了藍翎話中的意思,瞬間便感到身體的某處快速地安靜了下來,似乎受了驚嚇一般。


    “你自己動的手?”燕驚寒一想到藍翎看到藍鈺那個肮髒的東西,心中頓時生出了一絲不悅。


    燕驚寒見識過藍翎詭異的身手,也知道藍鈺隻有三腳貓的功夫,他根本不是藍翎的對手,藍翎若是親自動手廢了他也不是沒有可能。


    “我若有那個時間,我就親自動手了。”藍翎的話無疑是告訴燕驚寒,她是讓別人動的手,但她並沒有說出淩霜的名字,她不想讓真正關心她的人卷入燕驚寒和藍巧鳳之間的爭鬥。


    燕驚寒知道藍翎並不想說那個丫頭的事,便也不再追問,轉而問道:“藍鈺再怎麽說也是你的哥哥,是你父親唯一的兒子,你這麽做,心裏能過意得去?你不怕別人說你心狠手辣,不念手足之情,是一隻白眼狼!”


    藍翎磨了磨牙,燕驚寒這家夥大晚上不睡覺,竟然跟她討論白眼狼的問題?她若是白眼狼,不正合了他的意嗎?


    完全就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王爺,您可說對了,我就是一隻心狠手辣恩將仇報的白眼狼,說不定哪一天,我心情不好就狠狠地咬了你一口,你可要當心了。”


    藍翎說得跟真的似的,燕驚寒鳳眸中快速劃過了一道笑意,收緊了手臂,合上眼簾,輕聲道:“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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