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大公子,你可以再找點其他事來說事嗎?”藍翎微微一笑,“我為何被王爺休回了府,父親看得最清楚,你當著父親的麵這麽說,你是想說父親老眼昏花什麽都看不明白,還是想顯示自己太過愚笨什麽都弄不明白?你可不要忘了,我是父親的女兒,你挖苦諷刺我,你也就是在打父親的臉!”


    藍鈺恨恨地瞪著藍翎,他隻說了一句,卻被她不緊不慢地說了一大通,而且還故意把他父親給扯了進來,這踐人完全就是想借他父親的手對付他!


    “你休要在這裏胡言亂語,我什麽時候說父親……”藍鈺惱怒地想頂回去,但還沒說完,就被藍致紳給厲聲打斷,“你給我閉嘴!”


    藍致紳話語中夾雜著滔天的怒氣,藍鈺心中一驚,又狠狠地瞪了藍翎一眼,乖乖地閉上了嘴巴。


    藍致紳惱恨不已,他怎生了一個這樣的兒子?藍翎被休回了府,他高興個什麽勁?他難道不知道藍翎被休回了娘家,丟的是藍家的臉?藍家顏麵無存,他這個做哥哥的,難道臉上就有光了?


    藍致紳越想越惱,恨不能把藍鈺的腦袋掰開,看看他腦袋裏裝的都是些什麽!


    藍致紳不用問都知道一定是藍鈺見藍翎被休回了府,帶人來嘲笑她,被藍翎的丫頭給打了,在藍致紳看來,藍鈺就是來討打的!


    原本因為藍鈺以後要繼承藍家的香火,藍致紳還稍稍對他偏護一點,但自從知道了藍鈺再也不能為藍家傳宗接代,藍致紳便覺得藍鈺對藍家來說就是個廢物,但藍翎還有她的作用,跟沒用的藍鈺相比,藍致紳想都沒想便站在了藍翎的一邊。


    “好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鈺兒,以後你不準隨便帶人來翎兒的院子,聽見了沒有?!”藍致紳緊皺著眉頭,看著藍鈺厲聲道。


    藍鈺攥了攥拳頭,他也知道此時他父親已經完全站在了藍翎這個小踐人的一邊,他再說什麽隻會更加激怒他的父親,對他一點好處都沒有,遂決定忍一時之氣,等以後找個機會好好地收拾藍翎這個小踐人。


    “是,我知道了,父親盡管放心,我不會再來打擾妹妹了。”藍鈺的聲音快速弱了下來,認錯的態度更是相當得好。


    看著藍鈺如此的低聲下氣,溫娘對藍翎更是恨之入骨,暗暗發誓,藍鈺今日所受的屈辱,改日她一定讓她百倍償還!


    見藍鈺如此說了,藍致紳也沒再說什麽,一甩衣袖快速離開,溫娘看了藍翎一眼,帶著她的人快速跟在了後麵。


    “走!”藍鈺深深看了藍翎一眼,嘴角帶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一揮手,帶著一幹手下也快速離去,黃鍔從地上爬了起來,死死地瞪了淩霜一眼,一手托著受傷的手,跟在了後麵。


    藍成忠見圍觀的人全都離開了,這才對藍翎行了一禮,隨後也快速離開了。


    藍翎帶著淩霜淩露進了房間,淩露趕忙道:“小姐,藍鈺這一次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我今晚就去把他一刀宰了算了,省得他再想出什麽壞主意來找小姐您的麻煩。”


    藍翎笑了笑,來到桌旁坐了下來,“殺他並不難,但不能趕在這個時候殺,而且也不需要我們親自動手,先留著他,他以後還會有一些用處,派人盯緊他的一舉一動即可。”


    “是!”淩霜淩露齊齊應了一聲。


    “淩露,你去廚房幫小姐拿些點心過來。”淩霜突然對淩露吩咐了一句。


    淩露瞅了瞅自己姐姐,覺得姐姐有點奇怪,但還是應了一聲,快速出了房間。


    見淩露出了房間,片刻後,藍翎看向淩霜笑著問道:“淩霜,你有什麽話就直說吧。”


    自從淩霜從燕驚寒的王府收拾衣物回來,藍翎就看出來淩霜有話想對她說,但卻一直沒有開口,而此時她把淩露支了出去,應該是已經想好了。


    “小姐,我回王府收拾衣物的時候,朝陽說王爺特意讓他先回王府等您回去,王爺有話想當麵跟您說,他還說王爺一定不會把,把您休了,想請您回王府聽王爺把話說完。”淩霜思前想後還是把朝陽的意思跟藍翎說了一遍。


    不管怎麽說,也不管雲一大師的批命如何,在心底,淩霜還是希望自家小姐能和她深愛的男人在一起,她更希望真的如朝陽所說,王爺並沒有把小姐休了,王爺想跟小姐說的話就是想告訴小姐事情的真相。


    所以,淩霜才把朝陽說的話轉告給了自家小姐,她想自家小姐給王爺一個解釋清楚的機會。


    聽了淩霜的話,藍翎沒有出聲,她當然能猜到燕驚寒是想跟她解釋他的身不由己,她本來就沒有怪他,他根本無需向她解釋什麽。


    “小姐……”淩霜見自家小姐久久沒有出聲,輕喚了一聲。


    藍翎淡淡地笑了笑,“我並沒有怪他,他無需向我解釋什麽,而且我已經答應了師傅不再見他。”


    淩霜抿了抿唇,她一直都知道自家小姐的師傅並不是真想讓小姐嫁給王爺,隻是王爺府裏的玄冰潭可以解小姐體內的毒,小姐師傅才讓小姐和王爺拜堂成婚的,原本小姐師傅讓小姐泡過玄冰潭之後就立即離開王爺,但沒想到小姐卻自己封住了記憶,硬是留在了王爺的身邊,小姐師傅無法便隻能依了小姐。


    而現如今,小姐被王爺休了,小姐師傅肯定是更不願意小姐再跟王爺有所牽扯了,想到這些,淩霜覺得王爺即使並不是真的把小姐休了,再想讓小姐回王府的話,小姐師傅的那一關就不容易過去。


    此時,淩霜淩露都不知道玉碧落就是自家小姐的親娘,她們隻知道小姐師傅除了脾氣不好外,對自家小姐非常好,自家小姐也除了這一次擅自封了自己的記憶沒聽她師傅的話,其他的事情從來沒有違背過。


    淩霜也沒再說什麽,她知道自家小姐向來言出必行,王爺若真的非常在意小姐,就自己想辦法挽回吧。


    很快,淩露端著點心進了房間,放到桌上後,藍翎便她倆先出去了。


    藍翎慢慢地掀開左手的衣袖,圓潤通透的紫玉鐲還在她的手腕上,她還沒有來得及取下來,也許是她心中根本不舍得取下來。


    藍翎輕輕地撫摸著紫玉鐲,想到了五年前她的驚鴻一瞥,想到了戰場上他的英姿颯爽,想到了他第一次抱她,想到了他補給她的洞房花燭夜,想到了他第一次對她笑……


    一幕幕,仿佛就在昨日,她對他的愛早已深入骨髓!


    也許一輩子,她都無法割舍,她能做的隻有深深地把它埋在心底。


    藍翎慢慢把紫玉鐲從手腕上取了下來,拿出一塊錦帕,把它慢慢地包好。


    紫玉鐲是燕驚寒母妃留給他的念想,現在她已經跟他沒有關係了,她不能把它據為己有。


    藍翎本想讓淩霜把紫玉鐲送還給燕驚寒,但想想還是等天黑後自己送回去。


    至於九玄針,藍翎並不打算還給燕驚寒,縱然不能在一起,她總要留一點對他的念想來陪她度過以後的每一個難眠之夜。


    ……


    上官雲瑞走後,燕驚寒一直無心公務,一直期盼著時間快點到晚上,他好去找他的翎兒,跟她解釋清楚,祈求她的原諒。


    在煎熬中,時間終於到了晚上,燕驚寒沒有用晚膳,便飛身離開王府,來到藍相府的圍牆外麵,翻牆而入。


    燕驚寒對藍相府的布局早已經非常清楚,並沒有費什麽功夫便進了藍翎的天翎閣,再從窗戶飛身進了藍翎的房間。


    房間裏漆黑一片,燕驚寒沒有感覺到藍翎的氣息,心頓時慌了幾分,快步來到藍翎的*邊,掀開低垂的羅帳,便看到*上鼓鼓的被子,似乎有人躺在裏麵一般,燕驚寒劍眉快速皺了一下,伸手掀開被子,就見被子裏放著一個枕頭,藍翎根本就不在房間裏。


    翎兒去了哪裏?


    一種將要失去的恐懼慢慢從燕驚寒的心底升了上來,他無法想象,更不敢想失去藍翎對他意味著什麽,他不要,不要失去他的翎兒!


    雖然他從來沒有對她說過他愛她,但他知道他早已對她愛得不能自拔,看著她吐血,他心如刀絞,他恨自己的沒用,甚至恨自己的身份,若他不是他父皇的兒子,他隻是一個普通的男人,若不是他父皇的臨終囑托讓他一定要守護好東楚的江山社稷黎民百姓,他一定不會讓他的翎兒受了那麽大的委屈!


    燕驚寒心亂如麻,他不知道翎兒去了哪裏,她是知道他要來找她,對他避而不見?還是她已經走了?


    一想到最後一種可能性,燕驚寒心中的恐懼如同藤蔓一樣把他的心越纏越緊,他甚至感覺到了一絲窒息的味道。


    燕驚寒不敢再耽擱,快速出了藍相府,召來自己的人,讓他們打探藍翎是不是出了京城。


    燕驚寒走後,淩霜淩露這才從暗處走了出來,淩露感覺到有些奇怪,看向自己的姐姐問道:“姐,你說王爺找小姐做什麽?”


    天翎閣裏都是無憂宮的人而且早已設置有機關,淩霜淩露從燕驚寒一進天翎閣就知道了,對於燕驚寒的來意,淩霜猜到了幾分,但淩露並不知道。


    “王爺可能有什麽話想對小姐說。”淩霜從朝陽對她說的話中猜測道。


    “什麽話?”淩露鼓著嘴巴,有些憤憤不平,“王爺已經把小姐休了,還有什麽好說的?”對於燕驚寒把自家小姐休了一事,淩露當然也是非常不滿,但自家小姐都沒說什麽,她也不能隨便亂說,隻能在心裏把燕驚寒腹誹了幾次。


    “我也不知道,這件事小姐自會處理,你就別問了,走,回去睡覺。”淩霜說著便往她們二人的房間走去。


    淩露撇了撇嘴,姐姐分明是不想告訴她,老是覺得她還小,什麽都不懂,其實她已經長大了,她什麽都知道!


    淩露在心裏做著無聲地抗議,還是乖乖跟在了姐姐的身後。


    ……


    對於寒王府,藍翎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她也知道燕驚寒這個時候應該還在書房裏處理公務,她這個時候進他的房間,不會被他發現。


    解了毒,恢複了記憶,藍翎的武藝又上了一層,守在院子中的清*雲沒有絲毫察覺,藍翎就已經進了她和燕驚寒原來的房間。


    房間裏漆黑一片,藍翎卻看得非常清楚,每一個家具,每一個擺設,都是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藍翎慢慢地來到*邊,看著*上依然擺放的一對鴛鴦戲水的如意枕,藍翎慢慢地坐在了*沿上,慢慢地伸出手輕輕撫摸著枕頭上的那兩隻鴛鴦,一雙漂亮的剪水秋眸中帶著無比的眷念。


    她從不信命,但不得不感歎命運弄人。


    她喜歡天長地久,但卻隻能一時擁有。


    藍翎輕輕閉了一下眼睛,她知道這是她最後一次進他的房間了,從此以後,她再也沒有來的理由。


    藍翎從懷裏拿出包好的紫色玉鐲,把它輕輕放在燕驚寒以前枕的枕頭上,隨後站了起來,看了最後一眼,便不再回頭,快速出了房間。


    隱在暗處的流雲突然一個激靈,看了看自家爺房間的門和窗戶,並沒有發現什麽異樣,但他怎麽還是感覺到怪怪的呢?


    “清風,剛剛你有沒有看到什麽?”流雲不放心,用密語傳音對不遠處的清風問了一句。


    “我什麽都沒看到,怎麽了?”清風很是奇怪,但他也明顯感覺到自從王妃回了藍相府之後,王府裏的人都變得怪怪的,王爺如此,朝陽如此,現在連流雲也變得神經兮兮的,清風不得不感歎王妃一離開,王府裏的天就變了。


    “我感覺到王妃好像回來過。”流雲也覺得自己的這種感覺很是奇怪,但他就是有這種感覺。


    清風眉頭皺了一下,“我們到爺的房間裏看一下。”清風說著快速躍到了地上。


    清*雲都知道自家爺此時並不在書房裏,而是去藍相府找王妃了,如果剛剛王妃真的來過的話,那麽也就是說自家爺根本就不可能在藍相府找到王妃,為此,清風決定要先確認一下王妃到底有沒有來過。


    流雲沒有意見,也快速現了身,和清風一道進了自家爺的房間。


    在房間裏環顧了一圈,清風發現了藍翎放在枕頭上的包好的紫玉鐲,清*雲都知道自家爺把這隻鐲子送給了王妃,而這隻鐲子此時出現在爺的枕頭上,那麽王妃剛剛來過已經無疑了。


    “你留在院子裏,我去把這個消息告訴爺。”流雲接過清風手中的鐲子,用錦帕重新包好,放進了懷裏。


    “好。”清風沒有意見。


    隨後,流雲快速出了王府,很快便找到了自家爺。


    燕驚寒聽了流雲帶來的消息,看著手中的紫玉鐲,頓時感到心一陣陣地抽痛,翎兒把他送給她的紫玉鐲還給了他,說明什麽?說明她不要他了!


    不!他不接受,他不允許!


    她是他的妻子,他從來沒有想過真的要舍棄她,她不能連一次解釋的機會都不給他就把他舍棄了!


    “爺……”流雲輕輕喚了一聲,他從來沒有在自家爺的臉上看到的驚慌失措此時完完全全地呈現在爺的臉上,此刻,爺不是高高在上的王爺,隻是一個害怕失去摯愛的普通男人。


    燕驚寒沒有出聲,怔怔地看著手中的鐲子。


    過了片刻,燕驚寒突然飛身而起,迅速往藍相府的方向而去,按時間推算,翎兒此時應該已經回到了藍相府。


    再一次翻牆而入,燕驚寒進了藍相府,進了天翎閣,再一次潛入了藍翎的房間。


    “姐,王爺又來了。”淩露看著輕輕晃動的機關,小聲對自己姐姐道。


    “睡覺,這是小姐的事情,小姐自會處理。”淩霜說著朝著機關的方向輕彈了一下手指,機關立即停止了晃動。


    淩露撇了撇嘴巴,壓了壓很想八卦的衝動,乖乖閉上了眼睛。


    燕驚寒進了藍翎的房間,這一次他能清楚地感覺到了藍翎的氣息,抬腳慢慢地往藍翎的*邊走去,每走一步,燕驚寒的心都不由地慌了上一分,他知道他在害怕,害怕他的翎兒不原諒他,真的不要他了。


    從未有過的害怕讓燕驚寒把短短的幾步路走上了足足半炷香的時間,終於來到藍翎的*邊,燕驚寒攥了攥手,這才慢慢地伸出手,挑開羅帳,看著躺在*上合著眼簾的藍翎,輕輕地喚了一聲,“翎兒……”


    ……


    愛情是什麽,寒寒正在慢慢地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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