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一連串的問題,令外婆陷入了回憶裏,她揪著兩道眉毛,冥思苦想了很久,才喃喃開口,“小杉,外婆年紀大了,腦子越來越不夠用了,實在記不清了啊!”


    “呃……”洛杉失望的黯然了臉龐,默了一瞬,她不死心的又問道:“外婆,那我媽媽生產時,你到底在不在她身邊啊?”


    “哎,你爸爸死得早,你媽懷著你一個人生活,外婆不放心,但是咱村離縣城太遠,那會兒哪有什麽車呢,連驢拉車都沒有,步行幾十公裏到鎮上,運氣好的話,能搭上去縣城的送貨車,這才能去趟城裏,你媽生你時,是早產,那時我因為你爸的死到了城裏幫著料理,但家裏農活多,你媽生產還早,我就先回村,結果剛回去村裏一個月,你媽突然就肚子疼,等我接到你姨的電報,緊趕慢趕的趕來時,你媽已經……”外婆回憶到這兒,忍不住的又流下了傷心的淚水,“我連阿瀾的最後一麵都沒見到……”


    洛杉的心情,可想而知,她拚命壓抑著,單手捂住嘴唇,雙肩輕輕的抖動,“外婆,我姨是誰啊?她當時在縣城嗎?”


    “對啊,你姨是我遠房的一個表妹,她嫁得好,嫁去了城裏,我在城裏時碰到了她,就拜托她幫忙照顧阿瀾,所以我才放心的回農村了。”外婆說道。


    洛杉略急,“那我姨有沒有說什麽,就是我媽媽臨終時有什麽交待的話麽?”


    “好像沒有,聽你姨和喬家的人說,你媽就沒下手術台,做手術的時候,家屬都是等在外麵的,等人推出來,就已經去了……”外婆一提起往事,就悲痛的不能自己,哭成了淚人兒。


    人生最悲苦的事,莫過於少年喪父、中年喪偶、老年喪子,於洛杉來說,於外婆來說,都不幸身在其中。


    關於母親去逝時的事,洛杉從沒有仔細問過喬應安或者喬母,其實她無數次想問問,多了解一些,可是往往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因為究根結底,她不是喬國平的女兒,問多了會引起喬應安的難過,算是一種禁忌吧,她不想把好不容易緩和的父女關係,再次鬧僵了。


    “外婆,別哭了,哭多了眼睛會疼的。”洛杉拿起手巾,給外婆拭淚,“那我姨現在還在縣城嗎?我媽媽的遺物,是我姨收拾的嗎?還是我喬家的養父母收拾的?”


    外婆緩了緩,說道:“你姨早不在了,得了癌症,十幾年前就去逝了,也是個苦命的人。阿瀾的遺物,也沒什麽,被褥衣服那些,都在墳前燒掉了,就留下一些鍋碗瓢盆,嗯……再有些東西,都在一個木箱子裏鎖著,是你姨交給我的,我帶回村裏後,讓你大舅開了鎖,結果箱子裏麵隻有幾本書,還有一個本子,可我們都不識字,不曉得那是些什麽書。”


    又眉冥臉。“是嗎?那些書和本子還在嗎?”洛杉聽得激動起來,雙目熠熠閃光。


    外婆點點頭,“在呢,那是阿瀾留下的唯一東西,外婆就留下了,連箱子一起放在石庫最底下,心想著哪天阿瀾的閨女能回來的話,就給她閨女,算是閨女對媽媽的一種念想吧。”


    “真的啊,外婆,石庫在哪裏?我現在就去找!”洛杉興奮的蹭的站起來,感覺心跳都加快了,外婆說的對,那些遺物,是她對母親唯一的念想了!


    外婆道:“孩子別急,石庫在倉房呢,得你舅舅打開石蓋,才能找得到。”


    “我現在就去找舅舅!”


    洛杉迫不及待的往外奔去,心情雀躍的腳下生風,急得外婆連連喊她,“小杉,你慢點兒跑,小心院子裏地不平……”


    “知道啦外婆!”


    大聲的回複一句後,洛杉在院子裏正熱火朝天忙碌的村民中,快速的尋找著舅舅,可找了一圈,竟然沒看到那倆人,她一急,逮著一人就問,“請問見到我舅舅了麽?”


    “哦,老林在屋裏招待親家呢!”那人樂嗬嗬的指著一間瓦房的門,“呶,就這家。”


    “謝謝。”洛杉道了謝,幾步跑到門外,敲了敲門,“大舅舅,我可以進來麽?”


    “小杉啊,快進來啊。”林大興聞聽,忙打開門,笑著問,“跟你外婆聊完啦?”


    洛杉急著拉住林大興,“大舅舅,外婆說我媽媽留下一個箱子在石庫裏,你幫我找一找,好麽?”


    “嗯?要找那個箱子?”林大興楞了一下,走出一步,又想到什麽,回身從屋裏的箱子裏翻出一串鑰匙,這才招呼洛杉,“走,跟我去取箱子。”


    喬應安、喬母和小劉都在屋裏坐著,見狀也都跟了出來,一起隨著林大興走到最邊上的一間破敗的倉房前,林大興一邊拿鑰匙開門,一邊說,“石庫在裏麵呢,是存放果子的果窖。”


    開門進去,由於常年不住人,冷意撲麵而來,石頭蓋的房子,沒有粉刷,甚至沒有拿泥糊平牆麵,四壁奧凸不平,角落裏堆放著許多高粱杆,還有幾筐土豆,幾袋糧食。


    林大興走到中間的一處蹲下,用了些力氣,揭起地上的石蓋,然後又出去了,等回來時,拿著一盞油燈,說道:“親家,你幫我拿著照亮,我下去。”


    喬應安依言,提著油燈蹲在石庫口照明,林大興順著梯子下去,洛杉湊過來,不禁叮囑,“大舅舅小心些。”


    “嗬嗬,沒事兒的,這種地下石庫,村裏每家都有的,地下涼,可以存儲果子、土豆、紅薯等等。”林大興笑著回應道。


    洛杉聽懂了,便放心的守在跟前,幾分鍾後,林大興就探出了頭,一手扶著梯子往上爬,一手環抱著一個十分破舊的小木箱子,喬應安放下油燈,幫著接過箱子,讓林大興順利爬上來。


    洛杉盯著那個箱子,說不出來是什麽感覺,緊張、心痛、激動等等情緒,令她竟呆在那裏,一時不知所措。


    “小杉,你媽媽這個箱子原來有鎖子的,我給橇開了,本來想看看裏麵有什麽錢財或者值錢的東西,如果有的話,就得給喬家送去,畢竟養大你,喬家要花不少錢和心血,哪知打開後,隻有幾本書。”林大興把箱子上的灰塵拍掉後,還覺得髒,又拿手心抹了幾下,才交給洛杉,免不了歎一聲,“自妹夫死後,阿瀾的日子就過得清貧了,哎,才二十剛出頭,就……”


    洛杉抱著箱子,仿佛有種抱著母親骨灰盒的千斤重感覺,她低頭轉身,一步步走出倉房,外麵天色已黑,院子中央掛了一顆大燈泡,灶台的火燒的正旺,有人高喊著,“豬和羊殺好了,把大盆拿出來,準備洗肉!那邊火燒快點,要用開水褪雞毛了!”


    “好咧!”


    有人高聲應著,農村裏辦喜事或者喪事,都是家裏自己辦席,所以分工井然有序,廚子都有現成的,再者有村長指揮著,倒是忙而不亂。


    洛杉在一派喜氣洋洋的氣氛中,堆著笑容,走進外婆的屋子。


    一進門,她就卸下了強裝的笑臉,嘴癟了癟,差點兒哭出來,外婆雙手撐在床板上,努力的坐起來一點點,靠在床頭問,“小杉,怎麽了?過來,讓外婆看看。”


    洛杉走近,在床邊坐下來,她吸了吸鼻子,搖頭,“沒事兒,我就是難過了些。”


    “拿到箱子了?嗯,就是這個,丫頭你是文化人,看看你媽媽那是些什麽書。”外婆展開了絲笑,似乎想起了什麽,感慨道:“我幾個孩子都沒機會念書,就阿瀾有幸遇到那年來咱村插隊的知識青年,跟著那些文化人學了些字呢。”


    洛杉心神一震,呼之欲出的話,到了嘴邊,又理智的咽了回去,算了,她的真正身世永遠瞞下去吧,一來跟這些樸實的農村人說不清楚“愛情”這個詞;二來會壞了媽媽林瀾的名聲;三來弄的人盡皆知的話,那就是在打喬家的臉麵。


    箱子打開,洛杉細細的看過去,一共有四本書,全是很早以前舊版本的書,漢字還沒簡化,用的依舊是繁體字,一本《唐詩》、一本《宋詞》、一本《聊齋誌異》,還有一本《資治通鑒》。


    洛杉把四本書先放在一邊,然後拿起唯一剩下的一個軍綠色baopi的小筆記本,隻是這個小本被封住了,確切的說,本子被上了鎖,看手法是人為鎖住的,拿兩根鐵絲穿過綠皮的邊緣,然後擰在一起,上麵套著一把小鐵鎖,辦法很拙劣,但是筆記本主人的心思,卻顯而易見,那就是不想讓人看到筆記本裏麵的內容!


    洛杉輕輕撫摸著筆記本封麵,有好一陣子的恍惚,她想,這確切的說,應該是媽媽的日記本吧!而且這日記本中,記錄的內容,肯定是跟爸爸藍耀宗有關的,要不然,她為什麽會鎖起來?她該是擔心會被喬國平知道,從而影響夫妻關係,又或者是塵封了她對爸爸的所有感情,不願再沉浸在回憶中,想和喬國平過全新的生活?


    一些未解的秘密,此刻就在手中,可洛杉卻沒有了打開翻閱的勇氣,她把本子捧在心口,一下一下壓抑的抽泣著,她擔心走進媽媽的內心後,她會失控的無法穩下情緒,她的抑鬱症好不容易減輕了許多,沒有邵天遲在身邊,她好怕她會撐不下去……


    “小杉,帶回家慢慢看吧,不急。”外婆慈愛的目光,始終凝望著洛杉,見此輕輕的開口。


    洛杉點點頭,抬眸哽咽著道:“外婆,謝謝你幫我保存媽媽的遺物,我會好好珍藏的。”


    “丫頭,今兒見了你,看到你過得很好,外婆終於了卻心願了,哪怕就是現在閉眼,也能死而無憾了!”外婆淒然的說道。


    洛杉咬唇,強忍著眼底蓄積的淚水,“外婆,你會長命百歲的,我和舅舅一起孝敬你,以後的日子會很好的。”


    外婆臉上露出會心的笑來,“好,外婆好好活著,外婆還等著見外孫女婿和重外孫女呢!”


    “嗯,外婆你餓了吧?我先去拿軟麵包給你吃,我買了好多,很好吃的。”洛杉說著起身,抹了抹眼瞼,彎唇揚笑,“這回來的匆忙,下回我再來的時候,在市裏買好吃的,讓外婆嚐嚐不同的口味兒。”


    聞言,老人家忽而就掉了淚,她點著頭,斷斷續續的說,“阿瀾生……生了一個好……好女兒……喬家也教得好啊!”


    洛杉喉頭又是一梗,沒再說什麽,轉身出門。


    ……


    大院裏,九點半的時候,在一片熱鬧聲中,終於敲鑼打鼓的開席了!


    百貨店的所有存酒都搬了來,中檔酒隻有幾瓶,大部分都是二鍋頭,熱情好客的村民,懷著感激的心情,從村長和村支書開始,一人一杯的挨著給遠方外來的客人敬酒。


    喬應安和小劉還能喝一陣,但喬母和洛杉可不行,母女倆各喝了五杯,就上了臉,二鍋頭這酒又辣,兩人難受的捧著水碗大口大口的喝,洛杉哭喪著臉,直搖頭,“我不能喝了,不喝了,大家的心意我領了,饒了我吧……”


    “瞧你們幾個大老爺們兒,把人家姑娘都要灌醉了,不能喝就不喝了啊,我給泡杯解酒的茶,姑娘你等等啊!”一個婦人嗓門特大,把幾個圍在前麵給洛杉敬酒的男人們訓了一通,然後就風風火火的煮茶去了。


    眾人哄笑一堂,林大興的媳婦兒過來,扶住喬母,關切的問,“親家,咋樣啊,要不回屋裏歇會兒吧!”


    “行,真喝不了酒,一喝就直往腦門裏衝啊!”喬母喘著氣,抱著水碗有氣無力。


    “大舅媽,煩勞你照顧下我媽了,她酒量連我都不如呢。”洛杉說道,說完又瞅了瞅灶台上的麵鍋,“媽,我給你撈碗麵,你坐屋裏吃。”


    “我來撈麵,你們回屋裏等著啊!”聞聽,旁邊一個女人立刻積極的說著,快步往灶台走去了。


    喬母跟著林大興媳婦兒回屋,那邊桌上,林二興媳婦兒又喊著,“小杉,過來坐這兒,咱這桌都是女人,喝酒少些!”


    “哎,來啦!”


    洛杉這性子,拋開遺傳林瀾的溫婉性格之外,被喬母教育的很隨和,聽到二舅媽叫她,便馬上笑嘻嘻的過去,農村裏是沒法講究衛生的,比如桌子、碗筷什麽的,都沒有經過消毒,要論城裏人的幹淨,那是比不上的,但洛杉沒有表現出一分的嫌棄,很自然的就跟村裏的女人們打成一片,談天說地,有問必答,有幾個十幾二十幾歲的年輕女子,對台灣和t市的風土人情,一些城裏人的生活、娛樂等等很是好奇,洛杉便大致給講了些,和大夥兒聊的火熱。


    自從來到上源子村,洛杉的心情是非常愉快的,農村的空氣特別好,清新入鼻,農村的蔬菜,是真正的綠色蔬菜,沒有使用色素和催長激素,口感特別的棒,農村的牲畜,喂的不是飼料,而是豆子、米糠、菜葉等等,吃起來又是一番滋味兒,令平時控製吃肉生怕變肥胖的她,忍不住吃了很多,嘴巴油糊糊的,再配上鮮濃的雞湯,她滿意的直咂嘴,“真好喝啊!”


    “這是老母雞燉的,最補身體了!”鄰家的三娘笑嗬嗬的說道。


    洛杉笑,“怪不得呢。”


    “洛杉姑娘你啥時候回城,三娘抓兩隻雞給你帶回去。”三娘笑問道。


    洛杉忙搖頭,“不用啦,我在這裏吃了就好,謝謝三娘啦!”


    “別客氣啊,咱農村比不上城裏,沒有什麽能拿得出手的,但是我聽說城裏人吃的雞都不好,比不上咱農村的,所以三娘給你抓兩隻,回去殺了拔了毛,拾掇一下就能下鍋了啊!”三娘皺眉,極好客的說道。


    三娘旁邊坐的一個女人附和道:“就是啊,洛杉姑娘請大夥兒吃這一頓,村長說要花一萬塊呢,咱們送姑娘幾隻雞算什麽,對了,我家養兔子著,我把剛出生不久的小兔子給你帶幾隻,你不是家裏有丫頭麽?正好讓小丫頭玩兒!”


    兩人這一開頭,別家的媳婦兒們都生怕落後了,紛紛要回送洛杉,不養牲畜的,嚷著要送蔬菜,人說三個女人一台戲,這一桌十個女人,那七嘴八舌的熱鬧程度可想而知,洛杉被大家的盛情弄的招架不住了,隻得連連點頭,“謝謝,謝謝。”


    再晚點的時候,在鎮上做工的林大興和林二興家的兩個兒子也聽到消息趕回來了,洛杉這兩個姑舅哥哥,都已經三十多歲,早已成家,兩個媳婦兒在家務農,男人在鎮上做磚活兒,小日子還算過得去。


    洛杉見兩個哥哥拿了酒過來,嚇得連忙擺手,“大哥,二哥,可別跟我喝酒了啊,我喝不動了!”


    “嗬嗬,這都端來了,多少喝一點吧。”大哥靦腆的微笑道。


    二哥也微微拘謹的笑道:“就是啊,小杉妹妹總不能讓我們再端回去吧?”。


    “那兩位表哥替我喝唄!”洛杉作可憐狀,“我再喝就醉了,真不能喝了,拜托了!”


    大哥和二哥相視一眼,失笑的各自把酒喝進了肚子,然後說道:“妹夫酒量怎樣,有機會我們跟妹夫喝!”


    洛杉暈線,北方人就是愛以酒待客啊!太太太熱情了!


    席間,有村民吃喝到興起時,竟然打著拍子唱起了民歌,其餘人會唱的,就跟著一起唱,還有搬出二胡幫忙伴奏的,一首唱完,全體鼓掌,場麵空前的熱鬧!


    洛杉扶著桌子站在凳子上,等大家陸續靜下來後,笑著大聲道:“鄉親們,從小到大,我到過農村的次數寥寥無幾,今天來到上源子村,我特別的高興,這裏民風淳樸,鄉親們好客,讓我感覺,就像是走在了自己家一樣!今天在這裏尋找到了我的親人,以後我工作不忙的時候,肯定會常來的,感謝大家的盛情!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我住得遠,說到底幫不上太多,以後就拜托鄉親們多加照顧我外婆和舅舅們了!”


    說完,洛杉深深的鞠了一躬!


    “姑娘,說這麽多見外的話幹啥呀?快別鞠躬,禮太重了!”


    “是啊是啊,洛杉姑娘,你就放心吧,我們祖祖輩輩都在一個村子,誰家有事,大家夥兒都會有力出力的!”


    “……”


    村民們你一言我一語,洛杉開心的直點頭,而林家人皆感動的紛紛上前,將洛杉從凳子上扶下來,村長和村支書過來,洛杉抓緊機會又拜托道:“村長,書記,我明天可能就要回城了,我舅舅家,希望您們以後多多照顧。”


    “會的,會的,丫頭你以後要是有時間,就回咱村來住幾天,阿瀾是我們看著長大出嫁的,你跟阿瀾長得可真像啊!”村支書拍拍洛杉的肩,語重心長的說道。


    洛杉笑言,“好。”


    熱鬧散去,桌椅板凳、碗碟鍋盆全部收拾好,已經到了晚上十二點多,剩下的葷素食物還很多,農村沒有冰箱,存放不住,林大興便宣布讓大家明早再來林家吃飯。


    林大興媳婦兒把自己家的屋子收拾出來,讓洛杉和喬母住,她和林大興去了外婆的屋子,林二興則跑到隔壁鄰家說了一聲,鄰居老孫立馬收拾出一間房,給喬應安和小劉住。


    生怕洛杉四人在城裏住習慣了,不適應農村的硬床板,老孫和林大興抱出了幾床被子,給鋪的厚厚的,還給暖壺裏灌滿開水,叮囑他們半夜渴了起來晾水喝。


    洛杉這一夜睡的很踏實,很久沒有和喬母一起睡過了,她環住養母,心滿意足的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早上十點鍾,洛杉才起了床。


    外麵早就熱鬧開來了,大舅媽想著讓洛杉多睡會兒,就沒叫醒她,等她下床去了廁所一趟,回來正洗漱時,突然聽到外麵有大人小孩兒雜七雜八的高喊聲,“哎呀,林家又來客人啦!快來瞧瞧,好漂亮的小丫頭,好俊的小夥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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