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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麽!”關美妾被無情地從美好中拉回現實,睜開眼睛有些生氣地問道,手卻還搭在他的脖子上。


    “我們走吧,不要看電影了,weneedatalk.”莫黑每次有什麽難以啟齒的話都用英文來代替。他站起來主動拉著美妾的手要離場。美妾被他帶到外麵,手又放開了,哎,可憐的《竊聽風雲3》,這可比在看電影的時候吃十桶爆米花都要不尊重你啊。


    下一個鏡頭,美妾和莫黑坐在一家名叫“好久不見”的茶飲店2樓,從窗口往下,能看到來來往往的路過的人。美妾點了一杯綠茶,莫黑要了一杯白咖啡。


    莫黑設想過很多個他跟她坦白自己過去的場景,那個時候一定要兩個人麵對麵的,絕不能肩並肩坐著,那樣一點也不嚴肅,說不定說到哪句動情了還借對方的肩膀靠起來了。周圍一定要安靜的,燈光不能太亮,太亮了不適合說一些沉重的話題,也不能太暗,這樣看不到對方臉上的表情。最好有點音樂,音樂不能太嗨,最好像書店那種安靜婉轉優雅的,說到停頓的地方還有音樂在響不至於太尷尬。


    現在他們所處的地方基本上與他設想的符合。


    “美妾,我知道,我們已經互相坦明了心生。但是我必須告訴你一些我過去的事,你再決定要不要和我在一起...”莫黑開門見山,他不想多說廢話,比如一開始問她覺得自己是個什麽樣的人或者喜歡他哪裏。


    “我不要,我不要聽,我從我認識你的時候開始喜歡你,我喜歡的是現在的你,不是過去也不是未來的你,我不在乎你有怎樣的過去...”美妾一聽到‘再考慮’就有些害怕,激動地打斷莫黑的話。


    “你別激動,冷靜下,聽我講好嘛”莫黑握住她的兩隻手,企圖讓她平靜下來。


    “在你說之前我先說,不管你的過去是怎樣的,我說了,我都不在意,我的答案不會變,我要跟你在一起,我,要跟你莫黑在一起,我,是你女朋友。”美妾安靜不了,反而更加激動,一字一句說的堅定。這是她第一次叫他名字。


    “如果我離過婚呢,如果我有孩子呢。”莫黑放棄了安慰,把自己要說的話一口氣說出來,很殘忍是不是,可是必須要讓她知道的。


    果然如莫黑所料,美妾一下子啞口無言,想被放了氣的氣球,幹癟癟的,軟軟地坐回到椅子上。


    “你想想,我們差8歲,你怎麽能無視我這8年的經曆呢,8年可以發生很多事情,夠我結一次婚又離一次婚,夠我碩士生畢業回國當你老師,”莫黑重新抓起了她的手,“她是我大學同學,我們在一起兩年,我不知道她懷孕了,他去我家找我,那時我在國外。等我去新西蘭碩士畢業後回國才知道這件事,那個時候孩子已經五個月大了,成形了,於是我...爸他逼我們結婚,什麽都沒有,蓋了章,領了證,就這樣,半年不到就離婚了。”八年人生,脫口而出,也不過短短幾句話就概括掉了。


    美妾早已經呆住了,她應該有很多問題才對,比如孩子叫什麽名字,男孩女孩,他現在多大了,那個女人現在在哪,你還想她嗎等等等等,可是聽完他的話,她卻半個字都說不來,眼神木木地盯著莫黑麵前的白咖啡,上麵咖啡色的愛心被他吸掉了一部分,歪歪扭扭的,是一顆不完整的心。這些話對於一個隻有16歲的隻想好好談一場戀愛的女孩來講,太重了。


    “美妾,對不起,我是個混蛋。我知道我可以隱瞞,可以假裝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假裝年齡差距不是問題地和你在一起。但是你知道嗎,如果我是真的喜歡你,發自內心地想和你在一起,那麽我就不能欺騙你,遲早有一天你會知道,也許是我們交往後的其中一天,也許是分手之後,那個時候才知道,你一定不會感激我,隻會更加恨我。”莫黑見她還是沒有什麽反應,從拉著她的手移到她的手臂上來,搖了一下她,渴望能得到點反應“剛才在電影院我說不能吻你,接吻就說明我們在一起了,我不能這樣,因為我要給你一個你了解的,你信任的莫黑,我不能帶著一身謊言,以一個喜歡的名義去接受你的感情。這件事情我想了很久,我害怕告訴你之後你要離開,又害怕不告訴你到頭來更嚴重的後果,美妾,我想了想,遇見你本身就是一個奇跡。一開始我不承認我喜歡你,後來我被迫被我也被你壓迫著承認了,我馬上覺得之前那個自己是個懦夫,同樣的錯誤不能再犯第二次。你知道我們這樣的愛情有多少不容易嗎,本身就不是光明正大的,戀情還不能公開,一看見熟人就要躲避,所以我們都要珍惜,我比你更加知道它的代價,所以美妾,我們是在做一件很冒險的事情。我對你說這樣的話,是想讓你知道,這份感情的主導權在你手上,你慢慢想吧,很抱歉一下子說了那麽多,小美妾。”


    莫黑見過了很久,美都沒有反應,慢慢把她的頭抬起來,才發現有兩滴晶瑩的水珠在抬頭的瞬間順著臉頰流下來滴在桌子上。莫黑滿是心疼,不知所措,隻聽見她說:“快喝吧,咖啡冷掉了。”


    這時候再低頭看杯子裏的咖啡,那朵咖啡色的愛心已經自己散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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