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她和單牧爵出去吃飯,當然,她叫了她,她哪敢跟著他們一起去,生怕自己表露了什麽,忙推脫掉,還笑著說:“我怎麽能去做你們的燈泡?”


    她笑得一臉嬌羞,瞪她:“別瞎說,我們隻是普通朋友……”


    “喲喲喲,普通朋友能那麽大老遠特地跑來看你?”


    她望著她促狹,看到她作勢要打,忙抱起書本逃之夭夭,“唉呀我說好了要去圖書館占位置,我要遲到了,我先走了,你玩兒開心點哈……”


    她慌慌張張朝著圖書館奔去辶。w w. vm)


    一整個中午,都心神不寧,想他們說什麽了,做什麽了,又想著她會不會下午也不來了?


    但當她回到教室時,她早已在那裏。


    晚上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好奇心問。她笑得一臉甜蜜:“就是吃飯啊,吃完了他就走了,說是傍晚的飛機飛回去,這次回來是有點事……澌”


    她也沒再問什麽,考前一個月,都在用功複習著,單牧爵的信也明顯少了,她還是會上她們共同的郵箱,很久很久沒有收到,總是會望著郵箱發呆,而她似乎也不寫日記了,總是很用功每天在複習。


    直到,考試前兩個星期,突然就收到了單牧爵的郵件,他說了他回國的時間,並問她是不是那天過生日。


    她看到她有回複,問他怎麽知道?但言語之中盡有驚喜。他說給她寄了東西,讓她這幾天注意查收。


    她一直在想到底是什麽東西,直到那天看到她拿著包裹回家,拆開,是一件短袖t恤,白色的,上麵印有兩顆心,還有qlily的字母。


    很普通很普通,普通到放在地攤上她都不會想要去買或者看一眼。而她卻是很開心,對著t恤愛不釋手。


    “單牧爵怎麽那麽小氣,送這麽點東西啊?”她在一邊為她報怨不滿。


    她卻瞪了她眼:“什麽這麽點東西,你別看隻是普通的t恤,上麵的圖案和字,都是他自己做上去的……”


    她當真傻眼了,他居然會……自己做上去?


    “他不是參加了個社外活動嗎?就是在t恤上畫……唉你不是知道的?”她拿著衣服放好。


    “哦……”她站在那裏,看著她小心滿足的樣子,悻悻然應了聲。


    那天晚上,她又看到她寫日記了,這段時間,因為複習,她好久沒有寫了。


    她有股衝動,想要看看,卻又覺得自己不應該再插足管他們的事了,如此下去,隻會讓自己泥足深陷,無可自拔。


    但是,那份想一探究竟的心始終啃噬著她,日日夜夜,她難以入睡坐立難安,終於在生日那天早上,她偷看了她的日記。


    那天是周末,一大清早她就起床叫她起來,說去圖小說。她不肯起來,昨晚上習題做得晚,再加上這幾天沒有睡好,隻想再好好睡一覺。


    她沒再勉強她,替她做好了早飯就出了門。


    這些天,爸媽也一直早出晚歸,爺爺身體不好住在醫院,她們會輪流過去照看一下。


    她走了後,她卻睡不著了,起來吃了早飯,去了趟醫院看了爺爺,原本想一路去圖書館,結果發現自己沒帶書,於是又踅回家去。


    不知為何,就想到了她的日記,那種好奇心驅使著她進了她的房間,翻出了她的日記。


    雖然她有上鎖,但是她知道她的密碼,她們共同的密碼隻有一個,她一下子便打開了。


    之前的日記她都有看過,隻有最後一篇,她沒有。


    “牧爵說,晚上在海灘見麵,穿上他送的t恤。


    妹妹說t恤很普通,但是我很喜歡,因為我知道那是他親手做的,而他也有一件,他也會在那天穿著,那樣是不是就意味著……情侶裝?


    他是個挺冷漠的人,但是,他也有熱情的時候,雖然才見過兩次,可是,像他這樣的人,叫人不喜歡都難……”


    她一個字一個字,看得很認真,每看一字,覺得自己心口被刺了一下,她已經……對他到了瘋狂癡迷的地步了吧?


    她合上日記,仍然上好鎖,很後悔自己要去看,她就不應該翻開看的。


    她早已清楚她一顆心淪陷了不是嗎?為何還要如此驚訝震驚?更多的是傷心?


    她想起那幾次見到單牧爵,是啊,像他這樣的人,叫人不喜歡都難,可是她有她有驕傲,為何一定要和她喜歡的一樣?


    她在室內心煩意亂,不知道該做什麽,還有一個星期就要考試了,可是她一點也看不進去。


    一個人溜達出去,找了一家理發店,理發師問她:同學,要剪什麽發型?


    她望著鏡子中的自己說:“把頭發剪掉!”


    “剪掉?剪短嗎?到耳邊?還是超短的男生頭?”發型師摸了摸她的一頭長發,柔順服貼,有些可惜地問道。


    她說:“全部剪掉,我要剪男生頭!”


    從此,她要與她不一樣,從此,她就是她,不會再讓人認錯,從此,她們不再是一個人了。


    發型師拿過一邊的發型圖讓她看著:“那你看下,要剪哪個發型,這個嗎?現在挺流行的,或者這個也不錯……”他介紹著。


    她轉頭看,看到圖片上的男生頭,突然就有種想哭的衝動,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她搖頭:“不,我剪齊耳的……”


    “齊耳?好好,那給你燙個梨花頭吧?現在很多學生都燙,再說了,你這頭發這麽好,長得也這麽好,還是不要中性了……”發型師拿梳子梳著她的長發。


    她望著鏡子中的自己,與她一模一樣的臉,隻不過,她此刻的臉上一定是洋溢著笑容的,而她的臉,隻有悲傷。


    “那我開始剪了……”發型師的剪子扣在她的耳朵邊,她甚至都看到了零零碎碎掉落下去的頭發。


    突然間的,她站起身:“不,我不剪了,對不起……”她不顧發型師一臉的慌張,匆匆推開他奔出去。


    已是下午,她在街溜達了一圈,又回了家裏。


    她還沒從圖書館回來,爸媽也沒有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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