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雲禮怎麽也不會料到,出車禍的是米漁,在他看來,米漁要是出車禍,不打電話給他也要打電話給老王,怎麽也不會打給社交障礙的雲蘇。


    “米漁。”雲蘇重複了一遍。


    “在哪裏,啊,我的小祖宗,在哪啊?嚴重嗎?老天爺保佑!”老王立刻亂了,“司機啊,司機哪去了,快備車。”


    “我來吧。”雲禮拿過雲蘇手裏的車鑰匙,與他一起跑去停車場。


    雲禮看起來似乎比雲蘇鎮定很多,但就在發動車子的時候,他手裏握著車鑰匙卻怎麽也插不進去,“阿禮,我來。”追出來的侯旭打開駕駛座的車門,雲禮沒在猶豫,和蔣風坐到了後麵。


    “將軍橋。”雲蘇掛掉手中的電話扭頭對侯旭說。


    “就過一條街,近著呢,你們別急,給我兩分鍾。”候旭一邊安慰他們一邊發動車子,箭一樣衝出去。


    橋上圍觀的人特別多,根本無法通車,侯旭將車子停在橋下,雲蘇最先跑上去,穿過人群就看到了周清那輛紅色奧迪,橋欄杆已經被撞彎曲,索性車子沒翻,隻是前蓋頂了起來。


    車子四周圍了一圈人,但卻都沒人靠近,雲蘇剛一走近就有人出聲阻止,“這位先生,警察和救護車快來了,那車前麵都冒煙了,您還是別過去了諸葛孔明縱橫異界最新章節。”


    而雲蘇,像是沒聽到一樣,快速衝到車跟前。


    米漁在後座,仰著脖子靠在座椅上,雲蘇拉了幾下車門都沒打開,急急的拍著車窗喊她名字,她卻沒有絲毫反應。雲禮幾人也跟上停在車邊,發現每個車門都是鎖住的,隻有擋風玻璃碎裂後留下的一個洞,侯旭摸了摸還冒煙的車頭,決定爬上去從擋風玻璃進去,正在他摩拳擦掌準備行動的時候,雲蘇突然對著車門狠狠踹了一腳,整個車子在他大力的衝撞下都晃了幾晃,第一腳下去車門直接出現一個大坑,接著,又是一下,要不是橋欄杆當著,整個車都會被他踹的大幅度擺尾,第二腳之後車門整個就凹了進去,雲蘇伸手一拽,整個車門就掉了下來。


    雲禮從來不知道原來奧迪這麽不禁踹?又或者是,雲蘇太厲害。


    雖然雲蘇臉上是麵無表情的,像是很鎮定,可是額頭上的汗和他整個人的氣勢給人一種他現在焦躁又瘋狂的感覺,人群因為雲蘇這兩腳爆發了激烈的討論,甚至有人大喊牛逼,更多的人是驚呼,雲蘇不知道,他此刻的動作有多帥。


    就連侯旭蔣風都有些目瞪口呆,他們從不知道那個漂亮的沉默寡言的小弟如今已經如此……強悍。


    “人果然不可貌相。”蔣風嘟囔,“以後誰再說我們蘇蘇麵如傅粉我一定讓蘇蘇踹他一腳試試。”


    “小魚兒?米漁?”雲蘇鑽進車子叫了幾聲,米漁似沉睡,無半點動靜,雲蘇粗略查看了一下,發現她除了額頭上鼓起了一個大包,其他地方都完好無損,擦傷骨折什麽的都沒有,這讓他重重的舒了口氣。


    “怎麽樣?”雲禮從另一邊的車窗望進來。


    “應該沒多大的事。”雲蘇說著彎腰將米漁抱出車外。


    侯旭和蔣風將駕駛座的門打開,解開周清的安全帶,小心翼翼的將她抱出,而這時候,救護車也來了。


    *****


    醫院中,一個長相富態穿著喜慶的中年婦女和一個陽光帥氣的高個男孩急急忙忙衝進電梯,因為他們的進入,擁擠的電梯更加毫無縫隙,“不好意思啊,再擠擠,再擠擠。”


    “等哈呀趟啦,內呢麽匪,和我哋擠乜野。(等下一趟啦,你這麽肥,和我們擠什麽)”一個操著一口粵語的小個子男人不滿道。


    “你講乜野矮冬瓜,你別估話你講粵語老娘就聽唔曉咗,你囡囡當堂就死咗你嚟見佢收屘一麵你會唔好等啊?”(你說什麽矮冬瓜,你別以為你說廣東話老娘就聽不懂了,你女兒馬上就死了你來見她最後一麵你會不會等啊!)這個中年婦女就是無所不能無人不敢罵的神奇的王翠英,可憐的小夥,惹了母老虎。


    那小個子沒想到她能聽懂,還能流利的罵回來,瞬間驚掉,半晌才想起反駁,“你講乜野死肥婆?”


    老王更不是好惹的,這麽擠的空間,她還能揮著拳頭對他吼,“喺老娘嘅地盤你還敢白霍,信唔信老娘打嘅你立刻睇急診?(老娘的地盤你還敢囂張,信不信老娘打得你立刻看急診?)”


    那人臉憋的通紅,半晌,終沒在說話,王子善看的很歡樂,偷偷向老王豎起了大拇指,而全電梯的人似乎都看的很歡樂,因為電梯停了三次,沒有一個人下電梯!!!


    雲蘇和雲禮幾人剛跟米漁進病房,老王這邊也火急火燎的跑了進來,“我嘅媽呀,我囡囡被撞成豬頭咗。(我的媽呀,我女兒被撞成豬頭了。)”


    屋裏的人都驚訝的看向老王,香港人?


    雲蘇雲禮兩人也都麵麵相覷,這是唱的哪一出?老王也被撞到腦袋了?


    “咳,媽,你已經回內地了籃壇製霸。”王子善拳頭放嘴邊輕咳一聲提醒道。


    “咳咳,我說,我們家米漁這如花似玉的小腦袋上長那個大紅包太礙眼了。”老王說。


    在車上醫生已經對米漁進行的了簡單的處理,頭上抹了藥,也紮了消炎針,可是她卻一直沒醒。


    “媽,你是不是應該先關心下米漁傷的如何?”王子善說。


    “就那小包包還用掛急診?回家煮個雞蛋滾滾就好了!”老王說。


    “果然不是親媽。”王子善衝岸邊努努嘴,“你瞧人家,養母,你敗了。”


    鍾夫人不知道何時跟來的,看到米漁就撲上去,“哦我的乖女兒,你這是怎麽了?媽媽這麽遠來看望你可不希望看到受傷的你?醫生,她沒事麽?”


    “是啊,醫生,車禍這事可大可小,我姐到現在還沒醒是怎麽回事?您可要仔細點。”鍾明月在一旁幫腔,好一個母慈子孝的動人場麵。


    “阿善我們出去,被他們惡心死了。”老王說著就拖著王子善走出去,王子善也不說什麽,乖乖的跟著出去。


    “家屬不要圍在這,耽誤治療。”醫生發話。


    醫生說要進行個全麵檢查,雲禮貌似很著急,“檢查檢查,怎麽檢查都行。”說著,他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先生請關機。”護士立刻說。


    雲禮沒回答,隻是皺著眉頭拿著電話走了出去。


    雲蘇看著還在昏睡的米漁,隻覺得她真是一會兒也不消停,總是出狀況,心疼之餘又想好好教訓一下,讓她乖點。


    屋裏的人陸續都走了出去,“雲先生,我們出去等吧。”鍾明月路過他身邊的時候,柔柔的說。


    雲蘇眼睛一直留在米漁臉上,看都沒看鍾明月一眼,“你出去吧。”鍾明月沒再說話,抬腳走出去。


    “林杉你來幹嘛?”隨即外麵傳來鍾明月不滿的聲音。


    “我來看看。”


    “你看她幹嘛,你是不是對她還餘情未了?”明明前一刻還柔柔的和雲蘇說話的女人下一秒就發出了刻薄尖銳的嗓音。


    雲蘇皺了皺眉頭,回身將門關上,然後他一直站在門口看著緊閉雙眼的米漁,他從來不覺得自己是悲觀主義者,但是,無法抑製的腦中就會蹦出這樣可怕的想法,若她,就這樣永遠的閉著眼睛,他該怎麽辦,小檸檬怎麽辦,一邊說不可能這隻是小傷一邊又不停的這樣想,知道心髒一陣陣抽緊才轉過頭不再看她。


    這時候雲禮打完電話走了回來,從門上的玻璃窗看向屋裏站著的雲蘇,他那本就緊皺的眉頭皺的愈發的緊了。


    雲蘇如此,莫非是動心?


    “蘇蘇,出來一下。”雲禮打開門,叫了雲蘇。


    雲蘇轉身跟他出了門。


    門口的長椅上坐著老王和王子善,牆邊站著鍾夫人,而走廊盡頭是鍾明月林杉,兩人不知道在吵什麽,聽不太清,但可以看清鍾明月很激動。


    侯旭和蔣風這時候也走了過來,“周清沒事,額頭縫了四針,她父母已經來了,米漁呢?”


    雲禮搖頭,“還沒醒。”說著他看向雲蘇,沉默了一下問道,“蘇蘇,米漁車禍的時候,為什麽會打給你?”


    雲蘇一雙很容易讓人沉醉的丹鳳眼極迷人,尤其是專注看人的時候,可是沒有人有空來欣賞美色,雲禮問出的話,是好多人的一問絕品天王最新章節。


    雲蘇沒說話,隻是看著雲禮,似乎在說,就是你想的那樣,要我說出來麽?當著別人的麵?雲禮是了解雲蘇的,他臉上的表情隨著雲蘇的沉默慢慢變得驚訝?憤怒?失望?總之,極其複雜。


    “雲蘇,她是你的嫂子。”雲禮猛地湊上前一部,眼睛都紅了,額上青筋立現。


    侯旭反應極快,他見事情不妙,立刻將雲禮拉開,“阿禮,你冷靜點。”


    “阿禮,你是不是誤會什麽了?”蔣風也去拉人。


    “好,我冷靜,蘇蘇,你跟我說,是我誤會了,米漁隻是隨便打了個電話趕巧打到你這,你叫她小魚兒也是因為好玩或者什麽,你這麽著急她擔心她隻是因為她是你嫂子,你是把她當親人的,你告訴我,其實事實是這樣的對麽?”


    雲蘇沒有點頭,沒有笑著說,阿禮你想到哪去了,她是我嫂子啊,這是雲禮急切迫切想要聽到的回答,可是雲蘇沒有,他那樣堅定那樣勇敢的看著他,說,“阿禮,對不起。”


    雲蘇說完這句話,雲禮突然就笑了,“好,我的好弟弟,我隻是離開了一段時間,可是,瞧瞧,這是不是叫家賊難防?”


    他沒有大發雷霆,沒有和雲蘇打一架,隻是突然失力了,怒極反笑,侯旭本來都準備好拉架了,可是雲禮突然這樣,比他動手打雲蘇還讓他們擔心。


    “哥,我們談談。”


    “你閉嘴,我要聽米漁說。”雲禮看向雲蘇的眼神,是侯旭蔣風從沒見過的,是那樣冷漠及陌生,“是你的一廂情願還是你們情投意合,讓她醒來一一告訴我!”


    “boss,終於找到你了,泰國,泰國那邊出事了。”一個西裝革履斜挎包的年輕平頭男人衝進了醫院。


    “我知道。”雲禮平靜的說。


    “我給您訂了今天晚上九點的機票,boss,您得趕緊走了。”那人說。


    “誰說我要走了,誰他媽的愛走誰走,滾。”雲禮突然發火。


    那人應該從沒見過雲禮發這麽大火,他那麽一個大老爺們被雲禮這麽一吼嚇的整整後退了兩步,“可,可是,死人了呀,您不去……”


    “全死了關我什麽事!”雲禮已經處在暴怒邊緣。


    “阿禮……”雲蘇剛說話,雲禮立刻打斷他,“你閉嘴,從現在起,一個字兒也別和我說。”


    雲蘇眼神一凜,速度快到讓一隻準備拉架的侯旭完全反應不來,一眨眼間雲禮已經被雲蘇按到牆上,他右手橫在他胸前製住雲禮,雲禮毫無反抗能力,“雲禮,這不像你,你應該冷靜些。”


    “親弟弟看上他嫂子了都,我上哪冷靜去。”雲禮咬牙切齒的看著雲蘇。


    他的脾氣依舊是這樣,平時看著精明看著什麽事都了然於胸,但遇到不能承受的事後就會失去理智,當年知道自己不是雲媽媽親生是這樣,現在發現雲蘇和米漁有私情是這樣。


    “私人情緒不要和工作混為一談,公司是你一手組建起來的,死人不是小事,必須慎重及時處理,雲禮,作為一個管理者,要對公司對所有員工負責。”雲蘇按住雲禮,一字一句清晰的對他說。


    雲禮沉默了,過了良久後他理了理被雲蘇弄亂的衣服,“雲蘇,我很快回來,到時候你是要米漁還是要哥哥,給我一個答案,而且,你們最好還處在心理背叛階段末世之無限兌換最新章節。”


    “走吧。”雲禮還是那個意氣風發的雲禮,比當年魯莽開車出去差點死掉的他成熟了許多,即使麵對背叛也會高姿態。


    雲蘇沒再說話,目送雲禮離開,想著等雲禮回來,雲家注定一場天翻地覆。


    “什麽心理背叛,可憐的阿禮,蘇蘇已經和米漁生了一個兒子了,早就生理背叛了你了。”侯旭看著雲禮的背影,撇撇嘴說。


    然後就是蔣風直呼坑爹的叫喊聲。


    “真是一場好戲啊。”老王一直目瞪口呆的坐在椅子上,饒是她自豪的三寸不爛之舌此刻也不知道說什麽了,“阿善,你早就知道?”


    王子善隻是點頭,該來的終究來了。


    “媽的,這丫頭是作死啊,等她醒來你看我不抽死她。”老王從震驚中緩過神後立刻開罵。


    鍾夫人一直站在門邊看戲,從頭至尾一句話沒說,她似乎在評估誰贏的麵大,她能在誰那裏得到更多的好處,而鍾明月,冷哼,“她可真厲害,哥哥弟弟都讓她玩弄鼓掌之間,真是到哪裏都不忘勾引男人。”說完,還瞪了眼林杉。


    “媽媽,我不想見到她。”王子善低著頭輕聲說。


    老王立刻知道他說的誰,她猛地站起來,嚇的鍾明月下意識的躲在了林杉身後,“滾,你們三個都滾,這裏不歡迎你們。”


    這次,鍾夫人沒再厚顏無恥的留下來,而是沉默的帶著鍾明月和林杉離開。


    他們離開後,走廊裏這種沉悶尷尬的氣氛依舊沒減,這時,一個濕噠噠的淩亂的女人突然出現,“我擦,你們都站門口幹什麽?喂喂喂,這都什麽表情?周清和米漁呢?如何了?”


    侯旭和蔣風經過五分鍾的辨認才認出這個渾身濕透的女人是楚楚。


    “外麵下雨了?”蔣風問。


    “沒有,”楚楚擺手,“當時你們不知道有多驚險,我正準備回頭和米漁說話呢,一陣強大的慣性我就順窗戶飛出去了,在河上劃了一條優美的弧線,然後就掉河裏了,聽說水花壓的還不錯,我當時以為我死定了,可是呢掉下去我發現我還能動,然後我就遊到了岸上,回到發現車裏早就沒人了,圍觀的說都送醫院了,我這又跑來醫院找你們。”


    楚楚巴拉巴拉講了一堆,聽的幾人終於弄懂,敢情當時車上是三個人,楚楚竟然飛到了河裏,還自己遊回來了?


    這個故事太神奇了。


    “我後悔了。”楚楚突然一掌拍到門上,“當年我就不應該選網球,我就是個跳水的好苗子啊,要是練跳水的話,現在一定拿了很多金牌了。”


    楚楚脫線的思維再次讓人目瞪口呆,這與他們知道雲蘇和米漁有私情是一樣的效果。


    最先笑出來的是王子善,他亮晶晶的眼睛望向濕漉漉的楚楚,覺得如此狼狽的姑娘很可愛。


    “病人醒了。”王子善的笑聲還沒收起來,大門打開,醫生走出來說道。


    靠在門邊牆上的雲蘇最先反應過來走進去,老王隨後跟去。


    作者有話要說:為什麽更新這麽晚,因為打了五千字了竟然。


    一口氣發出來,一遍沒看一遍沒修改。


    我回頭改錯字。先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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