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台裏,有人正要倒水,看到了樓下的這一幕,發現新大陸般地對著旁人說道,“快看,這是許主播和誰?吻的好甜蜜啊!”


    外人看不到許燦陽的掙紮,不知道她是被蘇景行箍緊在懷裏的紡。


    “高總麽?”


    “好像不是,高總不是這種發型!”


    一時間,許主播又有男人追的話題甚囂塵上。


    今日天降大雪,高韶青知道許燦陽喜歡下雪,便沒有開車來接她,是步行來的,而且,雪太大,開車看不清前麵的路,他也想和燦陽一起散散步,在學校裏的時候,她就喜歡這種天氣牽著他的手出來散步,路上車輛很少,當他撐著傘,出現在拐角的時候,便看到,那兩個人,在熱烈地擁吻。


    和十年前一模一樣。


    空無一人的街頭,一個身材俊朗的男人,身著青色呢子大衣,一隻手插在口袋裏,一手撐傘,那副樣子,真是帥極了,可是,心,也痛極了。


    十年前,他看到這一幕,許燦陽告訴他,他已經喜歡上蘇景行了,和他此生有緣無份;那麽今天呢?在懷了他的孩子以後,為什麽又去和那個人擁吻?


    而且,看起來,相當相當熱烈的樣子甌。


    他一直站在那裏,手插在兜裏,緊緊地咬著牙。


    如今,他不會再出國。


    高韶青沒有過去,走開了。


    大概蘇景行真是吻累了,便輕輕地放開了許燦陽。


    本來許燦陽就體力不支,耗費了太多的能量,加上發燒,渾身無力,差點要暈過去,不過,不會的,她不會在這個人麵前暈過去,萬一自己暈過去了,他會對自己做出什麽事?


    蘇景行這才注意到許燦陽臉色通紅,好像是病了,而且,她在強打起精神,可是,眼前的人和物都在眼前打轉,她好像真的看不清了,強忍著,強忍著,最終還是沒有忍過去。


    蘇景行抱住許燦陽,“燦陽,燦陽,你怎麽了?”


    這才摸到許燦陽的額頭滾燙,她發燒了,自己先前沒有注意到。


    許燦陽的身子軟軟地,差點倒在地上,本來自從上次打過吊瓶以後,她的身體還沒有恢複,不是那麽好的。


    蘇景行把許燦陽抱起來,去了自己咖啡廳的樓上,拿了熱毛巾,給許燦陽覆在頭上,許燦陽的口中一直說著胡話,可能發燒的症狀在這一刻才全部凸顯出來,她一直叫著“韶青”“韶青”的名字。


    蘇景行明明心裏惱怒,可是卻不能不管她,給她吃了一片退燒藥,又把水換了一次,重新用熱毛巾給她覆上。


    明明知道她有男朋友了,明明她已經懷了別人的孩子。


    其實,他覺得自己挺賤的----


    許燦陽醒來的時候,是夜裏的九點,睜開眼睛,便看到眼前的一切都很陌生。


    很大的房間,臥室,廚房還有書房都擺在一起,可是,卻又一丁點兒也不淩亂,反而給了別人很好的視覺衝擊,許燦陽雖然還是覺得渾身無力,可是,總算燒是退了,心裏還在擔心,也不知道這次發燒,孩子受不受影響,她從床上坐起來,身邊沒有人,她已經想起來暈倒之前的事情了,趕緊拿起手機來看,竟然韶青一個電話也沒有打過來。


    為什麽?現在他每天都會接她下班的,本來今天下午,她三點半就請了假了,想著不讓他來接自己了,上了出租車要給他打電話的,可是誰知道竟然被蘇景行攔住了,現在他的電話為什麽還沒有打過來?


    不會,他---他已經看到那一幕了吧?


    許燦陽不敢想。


    同樣的場景,十年前曾經出現過,他遠走異國,一走就是十年,這十年裏,許燦陽每日夜不能寐,想著和他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雖然上次是許燦陽故意要推開他,可是,這次,她不想啊!


    她不想在兩個人正式分手以前,他會再次出國。


    她忽然間好恨蘇景行,為什麽在人來人往的十字街頭這樣對她,明明兩個人再無交集,他為何總是招惹許燦陽?


    許燦陽不知道蘇景行是怎麽想的,下床便要走。


    正好,蘇景行端著鍋從廚房裏出來,說道,“喝點粥!你吃了藥了對胃有刺激!”


    許燦陽心中一凜,孕婦不能隨便吃藥的,他不知道麽?


    她恨恨地咬著牙,“蘇景行,你憑什麽隨便給我吃藥?我懷孕了,你知不知道?”


    最後一句話,她差點要吼出來。


    “我給你吃得是孕婦可服的藥!”蘇景行從旁邊拿出了藥瓶子。


    許燦陽猛地打掉了藥瓶子。


    他憑什麽再讓高韶青誤會一次,十年前已經誤會過一次,為什麽還要這樣?十年的時間還不夠麽?


    那一刻,許燦陽真的好恨好恨眼前的人啊,她說道,“蘇景行!我恨你!”


    說著,飯也沒吃,拿著包就走到了樓下,也不知道韶青現在在幹什麽?


    抬


    tang腕看了一下手表,九點五十。


    她心裏好慌,她害怕他會生氣。


    到家的時候,是十點五分,許燦陽一路上一直在交代司機快點開,快點開,無奈剛剛下過雪,並且現在天空還飄落著雪花,開不快,所以,用了十五分鍾的時間。


    進了高家別墅的客廳,便看到,他坐在沙發上,正在看電視。


    外麵大雪紛飛,他的樣子卻是安暖如春。


    不過,許燦陽仔細查看他的神情,麵無表情,在翻找著電視,看到許燦陽進來,卻如同沒有看到她一樣。


    許燦陽便知道,他看到了。


    看到自己和另外一個男人擁吻,他的心裏是什麽心情呢?許燦陽的臉上都覺得難堪。


    到現在,許燦陽才發現自己真的是怕他的,他清冽的麵目,如水的目光,坐在那裏一句話不說,已經讓自己心驚膽寒,心裏七上八下,還不敢上去去睡覺。


    “我後天要去產檢,你陪我去吧?”許燦陽小心翼翼地說道。


    “好!”他的手翻著電視,漫不經心地說道。


    “馬上春節了,你準備在哪過年?”許燦陽無話找著話。


    “不知道。”


    他說了一句。


    許燦陽看了他一眼,他穿著休閑的家居服,斜斜地靠在沙發扶手上,有一搭沒一搭地和許燦陽說著話,即使是這樣一副休閑的神情,也讓許燦陽怕得要命。


    許燦陽,小心翼翼地靠近了他,生怕他讓自己走開,或者是扇自己一個耳光。


    許燦陽歪頭看向他,他的眼光落到了許燦陽的身上,不過掃視了一眼,又回到電視上去了。


    許燦陽的心在跳著,最終,大著膽子,快速靠近他,頭湊近了他,要吻他一下。


    可是,他的反應好像比許燦陽快好多,頭往那邊一偏,躲開了。


    許燦陽的臉頓時通紅通紅的,這好像是十年以後,她第一次主動吻他吧,就被他這麽毫不留情地嫌棄了,讓許燦陽尷尬無比。


    接著,他站起身來,說道,“我去睡覺了!”


    留下許燦陽,一個人呆呆地坐在那裏,今天下午的事情,心裏就亂糟糟的,蘇景行,給自己添什麽亂啊,他既然喜歡自己,都喜歡了十年了,為什麽現在又跑出來攪局?


    許燦陽覺得好沒心情啊,就上了樓,想去高韶青的房間,敲門。


    “有事?”他清冷的聲音傳來。


    “韶青,你開門啊!”許燦陽說道。


    “睡了!”


    “你不是說吵了架不能冷戰嗎?現在你在幹什麽?”許燦陽在門口說道。


    她知道,今天下午的事情,他已經親眼看到了,否則絕對不會是這副反應。


    高韶青的門打開,他光.裸著上身,如同上次兩個人一起睡覺時候穿的那樣。


    “許燦陽,我和你吵架了麽?什麽時候吵得?又是為了什麽吵?”高韶青問道。


    許燦陽一下子愣在那裏,說不出話來,的確,從她回來,兩個人說過的話都有限,什麽時候吵架了,又是為了什麽,許燦陽這不是明顯地不打自招嗎?


    她什麽也沒說,回到自己的房間裏睡覺了。


    心裏覺得難受極了,蘇景行幹嘛無緣無故地幹這種事兒?


    許燦陽今天發燒,沒有吃好飯,半夜又餓了,便下樓去找吃的,正好碰上李阿姨,在客廳忙著什麽。


    “李阿姨,都這麽晚了,你在幹什麽?”許燦陽問道。


    “先生今天下午好生氣,把花瓶什麽的,都摔碎了,我下午沒敢打掃,先生正在氣頭上,而且,他晚上也沒吃飯,我還給他留著飯呢!”李阿姨在沙發的腳底下小心翼翼地撿著玻璃茬子,“我現在打掃了,省的明天先生有意見!”


    許燦陽這才注意到,腳下的花瓶確實碎了,不過晚上她沒有注意到罷了,她再次確認,下午的事情,他的確看到了,這可怎麽辦呢?


    李阿姨看到先生可能今天晚上不會吃飯了,所以便把給他留的飯給許燦陽吃了,許燦陽實在沒有心情啊,連菜也沒吃,光吃了一碗飯,雖然平時他也不苟言笑的,可是生氣的時候實在是少,摔花瓶這樣的事情還從來沒有做過,看起來,這次是真的真的生氣了。


    不和許燦陽發火,大概估計她已經懷孕,並且剛剛經曆了一場流.產風波吧,可是,他又不和自己說話,她要怎麽和他解釋啊?


    躺在床上,默默地掉淚,也沒想到今天會發生這種事啊!


    第二天是星期六,許燦陽起來的時候已經八點半了,也不知道他今天氣消了沒有,不過許燦陽猜測,肯定沒消,若是那麽容易能消的話,上次也不至於一走十年了。


    她在走廊上麵走著,後麵傳來腳步聲,許燦陽回頭,便看到他冷硬的麵容出現,卻是不搭理許燦陽,他走得快,超過了許燦陽,徑自下樓,去吃飯。


    許燦陽這才覺得,他不搭理


    自己,不和自己說話,真是最最令人心痛的事情,從來沒有體會過和他的冷戰,現在,她體會到了,原來,心痛難忍到極點。


    許燦陽也下了樓去吃飯了,兩個人分坐對桌,誰也不說話。


    高師傅和李阿姨都知道先生昨天生氣了,所以大氣都不敢喘一口,隻能小心翼翼地伺候著。


    “我中午不回來吃飯了!不用做我的飯!”高韶青說道。


    許燦陽想問他去哪來著,可是始終沒好意思開口。


    吃完飯後,他走了。


    去了高爾夫球場,和靳斯南打球。


    周六日他喜歡和靳斯南打球。


    靳斯南瞧著今天高韶青麵色不好,好像在生什麽氣。


    “韶青,在生什麽氣?”高韶青生起氣來,連靳斯南都得小心翼翼的。


    “那個女人的氣!”


    “燦陽?”


    高韶青不答話,默認了。


    “她怎麽惹你了?”靳斯南繼續問道。


    自從那天他在街上碰上燦陽和蘇景行在一起之後,他就覺得韶青和燦陽之間的關係很懸,燦陽好像有時候三心二意,二十七歲,也該成熟了,而且,都懷孕了,還搞三角戀?幼稚不幼稚?


    高韶青始終不說話,一直在打球。


    靳斯南知道這個話題讓高韶青不痛快,便換了個話題,“最近忙什麽?”


    “設計!”


    “射擊還是設計?”


    “設計大樓!”高韶青答道,為了讓靳斯南聽得明白,特意說道。


    “你手下的設計師不是挺多的嗎?名震世界的都有,怎麽還要你總裁親自設計?這麽多年了,你還會設計嗎?”


    “專業就是設計,怎麽可能忘的了?”


    靳斯南哈哈大笑,“我反正是全忘了,這些年光考慮賺錢了,忘了韶青你一直是一個長情的人,要不然也不會念著你家燦陽這麽些年。”


    高韶青沒有說話。


    回到家,高韶青照例不搭理許燦陽,讓許燦陽覺得自己在高家別墅真的真的很多餘很多餘,一句話都不說,這算怎麽回事兒?


    就連第二天的產檢,許燦陽拿著孩子的產檢報告給他看,他也隻是略略看了一眼,沒有反應。


    許燦陽從來不知道,他的氣性這麽大,這麽長。


    周一上班,辦公桌上便又放著一大束鮮花,拿出卡片一看,竟然又是蘇景行的,看起來他還真是不死心,似乎從前天開始,蘇景行這是要把許燦陽追到底了!


    許燦陽心裏煩亂,隨手把手裏的一束花送給了別的同事。


    下午,高韶青還是來接她,不過,還是一句話不說。


    讓許燦陽問候天氣的話也成了枉然,整個人都覺得訕訕的。


    這種冷戰的狀態一直持續了一個星期,直到周六上午。


    高韶青問到坐在他對麵吃飯的許燦陽,說道,“今天設計大賽公布結果,你陪我去!”


    不是商量的口氣,而是命令。


    許燦陽點了點頭。


    設計大賽果然人山人海,而且看起來規模真的很宏大,大賽的名頭上還寫著“國際中國賽區”幾個字,彰顯著這次大賽的水平和規模。


    高韶青沒有牽許燦陽的手,一直在她的身後走著,許燦陽曾經回頭看了一眼,發現他離自己真的好近好近,把她圈在一個很小的範圍內,這樣過來的人來人往就擠不到她了!


    許燦陽和高韶青的座位在第二排,第一排全是評委,而且,這次,許燦陽竟然又碰上了一個冤家——蘇景行。


    因為高韶青一直站在許燦陽身後,所以,許燦陽不知道他什麽反應,不過許燦陽確實心裏一驚,不過隨即想起來,蘇景行也是學建築的,當年和高韶青同係不同級,他也應該參加大賽了吧,不過,韶青是來幹什麽的呢?是他公司裏有設計師參加了大賽了麽?他要來看結果?


    蘇景行看到許燦陽,眼神瞬間變得很燦爛,眼神掃過高韶青的臉,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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