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韶青一直坐在沙發上生悶氣,許燦陽想說一句話的,可是靳斯南在場,總得給他一些麵子吧,便什麽也沒說,他始終抓著自己的手,她隻是狠狠地握了握她的手窒。


    高韶青感受到許燦陽的動作,頭轉過來,朝著許燦陽笑了笑。


    許燦陽很喜歡看高韶青笑的,也對著他笑了一下。


    靳斯南看到兩個人的樣子,說了一句,“行了,還有第三人在場呢!”


    “沒忘!”高韶青說道,“今天來什麽事?”


    “沒事兒,就是聽說燦陽今天上午受傷了,來看看,順便告訴你一聲,我回來了!”靳斯南說道。


    許燦陽看看她曾經的高師兄和靳師兄在這裏說話,那種情意,如同兄弟,給她的感覺相當相當好,而且,今天高韶青心情不好,所以,為了調節他的情緒,她忍不住說道,“高師兄,好無聊啊,後天周末,我想和佟小雅逛街,好不好呢?哦,對了,還有洛師兄的太太!我們三個人逛街!”


    “上街了不許吃冰淇淋!”聽到許燦陽這麽快樂地說話,高韶青的心情莫名地變了很好,今日遇到的父親的私生子,外.遇的事情都悉數散去,父親已經是那樣一個人,他管不住,他能管的也隻有他,還有燦陽。


    未來還有他們的孩子。


    “你要小心喬潤澤!”高韶青說道。


    “我知道,我們三個女人在大馬路上走,他能怎麽樣啊!”許燦陽說道戛。


    不過,其實在內心深處,她還是覺得喬潤澤並不是一個萬惡之徒,今天他捏自己脖子的時候,雖然很用力,可是,許燦陽感覺的出來,他的手在發抖,那明明是一個孩子,被大人逼迫,做出這種事情,害怕的心情。


    而且,他之所以劫持許燦陽,肯定也和陸伯母有關,自己的媽媽被高伯父強.暴了,甚至還不承認他這個孩子的存在,這種反差,把他心中的仇恨都勾了起來。


    想起了那日她和靳師兄去郊區的情況,他的車碰到了靳師兄的車,其實他完全可以跑掉的,可是,他還是停了下來,說道,“要多少錢啊?”


    不過是一個缺乏愛的孩子而已。


    “在想什麽?”高韶青手輕輕地按摩著許燦陽的脖子說道。


    “什麽也沒想。”許燦陽說道,不想和他說太多關於他父親私生子的事情。


    第二天,高韶青上班,臨下班的時候,正好佟小雅讓他簽署文件。


    “明天周末,有空嗎?”高韶青問道。


    佟小雅早就嚇得汗淋淋的,她也氣啊,氣自己這麽不爭氣,怎麽每次見到總裁就嚇得不知道怎麽辦了呢?而且,總裁問她明天有沒有空幹什麽呀?


    “有----有空啊!怎麽了?”佟小雅說道。


    高韶青雙手攏在桌麵上,似乎在思量著什麽,佟小雅發現,總裁總是這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本來氣場就夠強大的了,又無端地增加了許多他冷酷的氣息。


    “你的好朋友明天找你逛街!”高韶青說道。


    佟小雅長籲了一口氣,她以為她犯了什麽錯呢,說道,“燦陽啊!”


    她突然放鬆下來的樣子,讓高韶青忍不住一笑,“怎麽?你很怕我?”


    “不---不是,總裁!”佟小雅慌忙擺著手說,“不是的,隻是燦陽有時候很怕你,而且,工作中您也不怎麽笑,所以,我覺得-----”


    “燦陽很怕我?她什麽時候說過?”高韶青問道。


    雖然偶爾生活中許燦陽會流露出她的確很害怕高韶青的樣子,不過,大部分時候,她會很平等地和他聊天,談心,尤其是最近,似乎她怕他的時候越來越少了。


    “好像偶爾說過這麽幾次,我忘了,我一會兒會給燦陽打電話的,總裁再見啊!”說完,佟小雅就走出了高韶青的辦公室,還拍著胸脯,心道,上層社會的人也不都像您那樣子嚴酷無情啊,比如他!


    接著佟小雅笑了一下子,就去了工作間,給燦陽打電話。


    燦陽正在上班,接到佟小雅的電話,有點奇怪,“你怎麽知道我要找你逛街?”


    “我們總裁告訴我的呀,說你明天要找我逛街!”


    “他連這事兒都管呢?”許燦陽忍不住驚呼一句。


    管得還真多。


    第二天,許燦陽要去找佟小雅,高韶青說道,“讓老丁開車帶你去!”


    “高總,您懂不懂什麽叫逛街?坐在車上那還叫逛街嗎?那不成觀光了嗎?”


    高韶青微微一笑,“懷孕期間一切聽我的!”


    許燦陽愣了愣,“我們什麽時候定下的這條規矩?”


    “剛剛?”


    “剛剛,剛剛我不是在下樓嗎?沒和你說話啊?”許燦陽不解。


    “一秒鍾以前!”


    許燦陽抬頭想了想,一秒鍾以前,一秒鍾以前----


    “那是你自己說的,我沒答應!”


    tang“老丁答應了,老丁,送燦陽去佟小雅家,然後去洛家接上洛家的老婆----”


    “好的先生!”


    “你,你----你簡直----”


    許燦陽一根指頭伸著,話還沒說完呢,老丁已經打開了車門。


    商務車,盛三四個人完全沒有問題。


    老丁的車開到了一條人行橫道,許燦陽買了三個冰淇淋,給了佟小雅和洛太太一人一個,然後自己吃一個,真是好吃啊!


    許燦陽邊吃還邊看了後麵的老丁一眼,做了個鬼臉,意思很明白了,有本事你回家告訴高總啊,敢回去打小報告?


    洛太太吃著冰淇淋,說道,“燦陽,你上次送給我的那些羊絨圍巾,有點奇怪啊,就是這一條!”


    接著,她摘下脖子上戴的那條圍巾,對著許燦陽說道,“看,你看看這裏,這裏繡著一個小小的名字,是leon。”


    因為許燦陽之前並沒有戴過這些圍巾,而且這些圍巾都是帶外包裝的,所以,許燦陽不曾仔細看過,而且,看這個leon字,像是後來繡上去的,不像是原來就有的。


    而且,這個leon這個名字,真的好熟悉,好熟悉啊,在哪裏聽過的?許燦陽一時想不起來。


    “其他的圍巾上也有嗎?”許燦陽問道。


    “沒有,就這一條上有,我本來還以為是本來就帶著的呢,可是別的都沒有,所以,我和燦陽你說一聲了!”洛太太說道。


    雖然人在逛街,不過,此時,許燦陽的心已經不在逛街上了,leon這個名字,好熟悉,好熟悉!


    誰呢?


    許燦陽回了高家別墅,正襟危坐的樣子,嘴裏小聲嘟噥著,“leon,leon-----”


    怎麽就是想不起來誰啊?


    “你老說我爸的英文名字幹什麽?”高韶青正好下樓,說道。


    許燦陽這才恍然大悟,她終於想起來了,在她第一次去采訪高韶青的時候,高韶青曾經和她說過leon是他爸的英文名字,當時自己本來就有些心不在焉,而且過了這麽久了,忘了也正常。


    現在就說通了,這圍巾是宋涵從上海寄來的,那麽在圍巾上寫上高韶青爸爸的名字也不奇怪,可能是宋涵搞錯了,本來這條圍巾是要自己戴的,結果圍巾太多,弄混了!


    “宋涵對你爸還真癡情!”許燦陽忍不住說了一句。


    “怎麽了?”


    聽到宋涵的名字,高韶青的心情莫名地不好。


    “在圍巾上繡上了這個名字,而且是用的高端的手藝——刺繡,想必她很愛你爸爸吧!”許燦陽邊坐在沙發上,邊臆想著這件花邊新聞,邊從口中輕輕吐出一句,“拋枕翠雲光,繡衣聞異香,一個女人肯為一個男人繡東西了,說明是真的愛了,我本來還以為她隻是看上你爸有錢了!”


    許燦陽坐在沙發上,抱著抱枕,自顧自地說道,作為女人,對這種緋聞的事情,還是蠻感興趣的,如果不是因為高韶青的爸爸,她甚至可以和佟小雅津津樂道這件事情了。


    高韶青坐到了她身邊,傾身向下,把許燦陽壓在了身下。


    許燦陽以為自己說了他爸和宋涵的事情,惹他不高興了,慌忙說道,“他倆的事情,我不是故意要說的!”


    高韶青的臉和她的臉近在咫尺,他的眸光發亮,良久以後,對著許燦陽說道,“許燦陽,你什麽時候給我繡東西?”


    “可---可是,刺繡這本事我學不會啊!”許燦陽盯著他的眼睛,“我媽會,我不會!”


    “為了你男人,都不會學嗎?當時那麽難的托福都能考下來,刺繡學不會?”兩個人一上一下躺在沙發上。


    “有區別啊!”許燦陽說道。


    “什麽區別?”


    “考托福的時候,你不在,我不下點成本,你回不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現在你已經在了,我再學刺繡,不是多此一舉嗎?”好像邏輯上,一丁點的錯誤也沒有。


    “許燦陽!”高韶青瞪了瞪眼說道。


    “叫---叫我幹嘛?我是不會學刺繡的,沒耐心!”她說道。


    “學不會就學一輩子!在我身邊,學一輩子!”高韶青低頭吻住了她。


    許燦陽的臉驀然紅了。


    所以,這是他的承諾嗎?


    她的臉別過去,點了點頭。


    第二天是周日,佟小雅約許燦陽去潞城大學玩,別說,佟小雅的確是一個超級吃貨,上學的時候就超級喜歡吃學校的三鮮炒米線,到現在還是忘不了,經常去學校裏麵吃,好在,學校和佟小雅的住處不遠。


    許燦陽有些猶豫,怕碰上羅惟寧,她覺得羅惟寧是一個心眼兒很多的女人,畢竟是斯坦福大學的高材生,說話輕聲細語,卻極有分量,上次,她說自己不介意當高韶青情.人的情況,還在許燦陽的眼底閃現。


    聲音狠,又清細,透露出心機,


    似乎這個女人,比起唐寧,更難對付。


    本來以前去潞城大學,沒覺得什麽的,那裏畢竟是自己的母校,她在那裏遇到了他,自己的初戀,可是,自從羅惟寧去了潞城大學以後,她本能地就對潞城大學多了很多的抵觸之情,堂堂斯坦福大學的高材生來到潞城大學,肯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在於誰,許燦陽很清楚,可是,自從羅惟寧來了潞大,並沒有主動追求過高韶青,甚至連他的麵也很少見,所以,許燦陽便覺得,自己可能想多了。


    “你害怕她幹嘛呀?”許燦陽把自己的顧慮告訴了佟小雅以後,佟小雅說道,“你現在和總裁都在一起了,孩子都有了,還怕她搶了去不成啊?”


    也對哈!


    於是,許燦陽買了兩杯奶茶。


    “總裁不讓你喝奶茶!”佟小雅說道。


    “你怎麽替她說開話了?”許燦陽白了佟小雅一眼,說道。


    “他告訴我的,那天讓我和你逛街的時候就告訴我了,監督你!”話雖然這麽說,不過佟小雅還是“答”地一聲戳破了奶茶的杯子。


    “他管得還真是多!到處安插臥底。”許燦陽嘀咕。


    “再說了,潞城大學這麽大,羅惟寧就一個人,哪有那麽巧,周末出來轉轉,就正好碰上她了?我們班的老師,畢業這麽多年了,在學校了遛達了這麽多次,都從來沒有碰上過,碰上她,那概率也低了些!”佟小雅說道。


    也是。


    兩個人走進了潞城大學的校園,慢慢地踱著步子。


    許燦陽現在有小腹了,所以,穿衣服都是比較寬鬆的,比如此刻,她穿了一身米色的韓版風衣,洋氣又休閑,頭發在後麵紮著,很青春,也很漂亮。


    兩個人走得很慢,正好走到一個小廣場,有一群人聚集在一起的。


    “幹什麽的?”許燦陽忍不住問道。


    “完了,冤家路窄了!”佟小雅一口奶茶沒有喝上來,愣在那裏,說道。


    那裏掛著一條很大的條幅“熱烈慶祝羅惟寧博士的水工建築材料化學分析實驗成功”!


    “這羅惟寧還是博士呢?高材生啊,在這一點上,你又輸了啊,燦陽!你這中級知識分子,比不過這高級知識分子!”佟小雅說道。


    許燦陽一直注視著那行字,她不懂什麽叫“水工建築材料”,她隻看見了兩個字“建築”!


    隱約覺得,這羅惟寧的實驗好像和韶青有關。


    正坐在一排桌子後麵給同學們簽名售書的羅惟寧一抬頭,便看到許燦陽抬頭看著她身後的條幅!


    她笑著對來簽字的同學們說道,“對不起大家,今天先簽到這裏吧。”


    同學們散去。


    羅惟寧一身很得體的職業裝,眼睛微微地打量了一下許燦陽的小腹,麵帶著得體的笑容,對著許燦陽說道,“我想和許小姐單獨聊聊,可以麽?”


    佟小雅站在一旁,特別尷尬,對著許燦陽說道,“燦陽,我先去往常咱倆常去的人工湖旁邊等著你啊!”


    “好!”許燦陽手裏還拿著奶茶,對著佟小雅說道。


    兩個人又去了上次一起去過的咖啡廳。


    羅惟寧看到許燦陽手上還拿著一杯奶茶,說道,“許小姐都懷孕了,怎麽還喝奶茶呢?奶茶的化學成分很重,對孩子不好,我是學這個的,知道。”


    許燦陽的眉頭微沉了一下,“我的孩子又不是那麽金貴,我幹嘛顧及那麽多?”


    羅惟寧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是麽?你的孩子不金貴,那他的孩子呢?高家的繼承人,夠金貴嗎?”


    竟然讓許燦陽一口氣沒有喘上來,麵色有些漲紅,這羅惟寧明裏是在說高韶青的孩子金貴,可是暗地裏,分明是在說,許燦陽的孩子不金貴,可是高韶青的孩子很金貴,這兩個人不同的出身,階層不同,造成了孩子的地位尷尬。


    許燦陽把奶茶放在一邊,說道,“好!他的孩子很金貴,我現在開始保護他金貴的孩子。”


    即使地位尷尬,也是高韶青和她許燦陽的孩子!


    羅惟寧看了一眼奶茶,說了一句,“上次我給許小姐的照片,收到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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