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煒看著高韶青和祁曉的背影,走到了許燦陽身邊。


    “看起來你今天要去我家裏住了。高韶青派上盯著我了,要不然他今天不會來這裏的。”


    許燦陽歎了一口氣,“我去你家裏住,孩子怎麽辦?”


    “好辦,白天你上班後,可以回家去看他,盯梢的隻有一個人,我會把他的注意力全都吸引過來。”


    許燦陽沒說話,默認了這個主意。


    因為許燦陽喝酒了,所以不能開車,是坐鄭煒的車子走的,在車上,她一直都在唱歌,酒氣上湧,加上心情也不大好魑。


    鄭煒沒說話。


    不過許燦陽唱到一個地方,高音怎麽也唱不上去了,他終於沒有遏製住自己強忍了許久的脾氣,“行了,行了,心情不好,回家去大哭一場!別憋著。”


    許燦陽的聲音戛然而止,垂下頭去,“哪有心情不好?”


    鄭煒的眼朝她看過去,“煩心都寫在臉上了,還說沒有?”


    今天,許燦陽在鄭煒的家裏住的。


    盯梢的回去告訴高韶青,“兩個人進了鄭煒的別墅!”


    “然後呢?怎麽睡的?”


    “去了鄭煒的臥室,他的臥室在二樓,從地下很容易觀察到上麵的情景,太太洗了澡,然後-----”盯梢的人一身黑色西裝,聲音越來越小。


    “行了,我知道了!”高韶青隨手從旁邊的桌子上拿起了一根煙,點了起來。


    她還真是和鄭煒一起住了,點煙的手忍不住有些哆嗦。


    “高總!”盯梢的人看了高韶青的手,忍不住關切地說了一句。


    “你下去吧,明天繼續盯!”


    盯梢的下去了。


    高韶青站在床前,瑞士是一個很安靜的國家,在這個夜裏,他徹徹底底地體驗了“王八”兩個字是什麽意思!


    自己的老婆,和別人睡在一張床上。


    他讓祁曉先回國了,畢竟在瑞士陪了他這麽久。


    幾天以後,高韶青就給許燦陽打電話,說要回國離婚,讓她做好準備,高韶青已經定好機票。


    “機票都定好了?”許燦陽忍不住吃驚,“幾張啊?”


    還是那派不經人同意就做決定的作風。


    “你想要幾張?”高韶青在電話裏問道。


    許燦陽什麽也沒說,本想讓鄭煒陪著自己的,可是想到丁香一個人和深深在家,家裏沒有一個男人也不行,她很掛念深深,便說道,“沒有,我隻是有些吃驚。”


    “機票是今天晚上的,我在機場等你,八點,不見不散!”


    “好。”


    高韶青始終冷冷的聲音,早已不複昔日。


    許燦陽找了鄭煒,讓他這幾天去自己家裏住,陪著深深,畢竟丁香一個人,她不放心,家裏沒有個男人始終不行。


    “放心!”鄭煒漫不經心地說道,“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身為他的幹爹,不會讓他受一丁點的委屈。”


    許燦陽點了點頭,對鄭煒,她還是信任的。


    八點鍾的時候,鄭煒把許燦陽送去了機場。


    她拉著行李箱,匆忙去和高韶青匯合。


    高韶青已經等在那裏了,看到她,微微皺了一下眉頭,“走吧!”


    許燦陽跟著他上了飛機,這已經不是兩個人第一次一起坐飛機了,可是,這次坐飛機兩個人都很安靜。


    許燦陽的座位在裏麵,高韶青在外麵。


    晚上看不到外麵翻滾的雲彩,恍然想起來曾經和高韶青坐飛機去過美國,已經今非昔比,大概這是他們在一起坐的最後一次飛機。


    高韶青已經在閉目養神,也不說話。


    很快到了潞城,高韶青問許燦陽今天晚上去哪裏去,許燦陽覺得還是去酒店裏住吧,畢竟在高韶青的眼裏,她已經和鄭煒住在一起了,而且,回高家去住,怎麽麵對李阿姨和高師傅?他們問起去年的事情,她該如何答複?


    “我去酒店吧!”許燦陽拉著行李箱,對著高韶青說道。


    “你隨便。”高韶青冷冷地說道。


    這話讓許燦陽好閃得謊,兀自打了一輛車,去了附近的一家酒店,臨走以前和高韶青約好了第二天去離婚的時間,上午十點,在民政局門口。


    結婚證在高韶青的手裏,許燦陽隻能聽他的擺布。


    第二天,許燦陽去了民政局,昔日她就是曾經和高韶青在這裏結婚的,還沒有舉行婚禮,兩個人就要離婚。


    高韶青的車已經停在民政局門口了,車窗戶開著,他正在裏麵抽煙,很重的煙霧從他的口中吐出。


    許燦陽走了過去。


    高韶青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說道,“走吧!”


    接著他下了車。


    剛剛走了兩步,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是蔡明朗打來的,他定住了自己的腳步,接電話,好像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說,離許燦陽越來越遠。


    終於打完了電話,他走回許燦陽麵前,“公司有事,先前一個投標的文件----”


    正好,許燦陽的手機也響了起來,竟然是丁香的手機,千裏迢迢,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是深深嗎?


    許燦陽的腳步走遠了幾分,緊張地“喂”了一聲。


    那頭,丁香說道,“許小姐,我今天給深深吃了一顆葡萄,我都把葡萄搗得很脆了,皮兒也剝了,種子也剔了,弄成一小塊一小塊的果肉讓深深吃,可是,他吃了竟然過敏,臉上起了好多好多的小紅點,我不知道怎麽辦,告訴許小姐一聲。”丁香帶著哭腔,很焦急的模樣。


    “鄭煒呢?”許燦陽也說道。


    雖然是孩子的親娘,可是畢竟遠水解不了近渴。


    “他和我帶著孩子在醫院!”


    許燦陽的心跳得恨不得馬上回去瑞士,焦急地在原地搓著腳。


    手裏拿著的手機哆嗦著。


    高韶青走近了她,“怎麽了?”


    “有一個人,吃葡萄過敏。”


    高韶青忍不住冷笑一下,“這個人誰啊?”


    許燦陽頓了頓,說道,“鄭煒!”


    高韶青猜著也是鄭煒,他唇角的笑更加冷冽,“你關心的人,怎麽和我小時候一樣,吃葡萄過敏?”


    許燦陽瞪大了眼睛,遺傳麽,遺傳麽?


    兒子遺傳了他爹?


    她慌忙抓住高韶青的胳膊,“你當時是怎麽治的?”


    “你很緊張?”


    “我當然緊張。”


    “我的事,你好像沒有這麽緊張過。”


    許燦陽的眼睛閃爍了一下子,“我現在和你說正事,你到底怎麽治得?”


    “想知道?”


    “嗯。”


    “去問媽!”


    許燦陽一下子鬆了他的胳膊,直覺告訴她,這個答案,他明明知道,可是就是不告訴她。


    “你快告訴我。”許燦陽高聲喊著。


    “那你親口告訴我,他是你很在乎的人,你為了他,可以拋棄我!”高韶青也高聲說道。


    許燦陽連想也沒想,便說道,“他的確是我很在乎的人!”


    高韶青又冷笑一聲,“那這婚,我還真不想離了!”


    “你不離我現在就回瑞士。”許燦陽伸手從旁邊攔了一輛車,跳到了車上,直接說了一句,“去機場。”


    司機什麽也話也沒說,一踩油門向著機場開去,許燦陽很多的東西都沒拿,都在酒店。


    蔡明朗開著車來到了高韶青身邊,下車後,站到了高韶青身邊,“高總,按照您的指示,一切都辦好了。”


    接著蔡明朗又看了一眼民政局的牌子,“總裁拿結婚證了嗎?”


    “沒拿。”


    沒----沒拿結婚證?那您來民政局是幹什麽的?就是為了耍耍燦陽嗎?


    “為什麽沒拿?”蔡明朗看到高總心情不好,忍不住問了一句。


    “壓根兒沒想過離婚!”高韶青上了車,接著手機打給了許燦陽。


    許燦陽心急火燎,沒好氣地拿起了手機,“幹什麽?”


    “不是想知道怎麽給他治過敏嗎?”


    “嗯。”


    “把蘋果打成果汁給他喝!”


    “就這麽簡單。”


    “我當時是這麽治得,的確是這麽簡單。不過鄭煒的病說不定會嚴重,說不定治不好。”


    許燦陽略略籲了一口氣,“為什麽告訴我這些?”


    “如果他死了,你下半生是不是就沒有著落了!”


    高韶青說道。


    許燦陽閉了閉眼睛,真不知道這次回潞城是幹嘛來的,離婚證也沒有離成,深深還病了,讓她心急火燎,還讓高韶青調侃了一頓,真是得不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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