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雪顏是嗅到秦夙身上的氣息醒來的。


    朦朧的睜開眼睛,果然看到了秦夙的俊臉在眼前放大。


    發現自己還在浴池裏,身上什麽都沒有穿,她下意識的想拉過池邊的浴巾包住自己,卻被秦夙搶了去夥。


    “哪裏我沒看過?遮什麽?”秦夙臉不紅、氣不喘的淡淡說著,目光掃過她身上時,眸底有一絲火光閃過頦。


    她臉頰泛紅的看著他:“我害羞不行嗎?”


    秦夙愉悅的笑了。


    “行!”忽然,他的臉又板了起來:“你昏迷了兩天兩夜,今天才剛剛醒來,這樣泡在這裏能行嗎?”


    “我隻是頭受傷了受已,其他地方都好好的。”她趕緊解釋。


    “真的已經完全沒事了?”那質疑的眼神明顯不信她的話。


    “呃,頭還有點疼,也有點暈。”麵對他的目光,她吐吐舌頭說了實話。


    她剛說完,秦夙突然就有了動作,在她的驚呼聲中,把她從浴池裏拉了出來,再將浴巾將她包裹住抱起來往外走去。


    自從她向他表白過之後,她的眼睛便開始大膽的看著他,不會再刻意低頭掩飾自己的情緒。


    感覺,現在的自己才更像自己,如她自己所說的那樣,她會盡她所愛,為了以後不留任何遺憾。


    她紅著臉被他抱到臥室的榻上。


    他把她的睡衣給她穿上後,把她塞進薄被裏,然後,他也換了睡衣躺在她身側,抱著她躺著,然後便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她躺在被子裏,雙頰如煮熟了的蝦子般,悶聲問他:“你今天不想做些什麽嗎?”


    秦夙是何許人也,一下子就猜出她話裏的意思。


    “你頭不疼、不暈了?”他反聲質問。


    頭裏麵倒還是有點暈,在第一軍營撞擊她後腦勺的那一下,確實很凶猛,所以她才整整昏迷了兩天兩夜。


    後來聽緋紅和綠蘿兩個說,她們兩個一度以為她會就那麽昏過去醒不來了。


    可見有多凶險。


    好在,她大難不死,想必,那個背後主使的人一定會很懊惱吧?


    “還有點。”她乖乖回答,往他懷裏又縮了縮:“要是我運氣差點,可能,你已經見不著我了。”


    他的手臂下意識的收緊,冰冷的氣息從她的頭頂飄來。


    “這件事,我剛回城之後,已經派人去查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敢動你的人,我一定會讓他付出代價。”然後,她聽到他的語調溫柔了一些:“這段時間,第一軍營你也不要去了,就待在王宮裏好好休息。”


    “那不行!”柳雪顏立刻的反駁:“我要是不在的話,比賽的事情怎麽辦?”


    “你現在已經受傷了,你最需要的是好好休息,至於比賽,我已經決定將它取消了!”秦夙的話裏帶著不容違抗的威嚴。


    柳雪顏幹脆反過來,與秦夙麵對麵,烏亮的眼睛盯著他,麵對他銳利的目光,她毫不退縮:“這個比賽不能取消,如果因為背後之人的搗亂,就將比賽取消,這不就隨了那人的意了嗎?再說了,這件事本就因我而起,我打算自己調查。”


    秦夙的目光裏帶著質疑:“你?”


    “怎麽?不相信我?”柳雪顏皺眉。


    秦夙點頭:“確實不相信。”


    說話也太直接了,這樣很傷人的。


    早就練就了銅皮鐵骨的柳雪顏,自然不會被秦夙的一句打擊給擊潰:“你不相信我沒關係,隻要我相信我自己就行了,更何況,這件事是衝著我來的,如果我不親手將背後之人給揪出來,你讓我整天悶在王宮裏,怕是會悶出抑鬱症來。”


    “抑鬱症……”秦夙又從他的口中聽到了陌生的詞語,單憑字麵上的意思,秦夙也能猜出這個詞的大概意思:“即使你得了抑鬱症,也比你再遇險的好,倘若下一次……”


    柳雪顏立刻舉手保證:“你放心,我下次一定會小心。”


    “不行!”斬釘截鐵的兩個字,不給她任何轉圜的餘地。


    柳雪顏不死心的舉起三根手指:“三天!”


    “什麽三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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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給我三天時間,如果三天之內,我要是揪出了凶手,比賽就繼續舉行,準備事宜,也還是按原計劃,由我來負責。”


    “如果你三天之內揪不出呢?”


    柳雪顏的眼中一亮,聽他這麽一說,他是答應給她三天時間了,她立馬笑眯了眼睛答:“不會有這種情況的。”


    “看來,你已經有懷疑的對象了?”秦夙手指捏了捏柳雪顏的鼻子。


    “你隻需要答應我,給我三天時間,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柳雪顏晶亮的眼睛盯著他,柔軟的嗓音似嬌嗔似央求。


    “就給你三天時間,但是,你也聽好了,如果三天之內你揪不出背後主謀的話,我不管你會不會得什麽抑鬱症,你以後都隻能待在王宮裏。”秦夙板起臉冷酷的命令。


    柳雪顏笑著撲進他懷裏抱住他,小臉埋在他胸前:“知道了。”


    秦夙低頭笑看懷裏柳雪顏的小腦袋,食指曲起,在她的頭頂敲了一下:“別高興的太早了,我答應你去可以,不過,我有一個要求。”


    “什麽要求?”柳雪顏睜大的眼睛眨了眨。


    ※


    第二天一早,柳雪顏準備出門去第一軍營,才出了雪央宮的大門,看到雪央宮外站著的兩排侍衛傻了眼。


    石平站在那兩排侍衛的前方,恭敬的向柳雪顏行了一禮:“王妃,這是陛下親自挑選的隨從,在您出宮期間,他們會隨身保護您,就像王妃您曾經說過的一句話,會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保護您!”


    保護?她怎麽看怎麽像監視,再說了,這麽多人跟著她,動靜那麽大,她還怎麽好好的玩耍了?


    “告訴你們主子,就說,我不需要這些侍衛,有零一個人保護我,就已經夠了。”柳雪顏黑著臉咬牙切齒的道。


    石平笑容未變,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好心的勸道:“王妃,您還是讓他們跟著您吧,陛下說了,如果您不帶著他們的話,您就無法走出王宮的大門。”


    “你這是在威脅我?”柳雪顏眯眼盯著石平那張欠揍的笑臉。


    石平收斂起了幾分笑容,語調卻依然讓人聽著不舒服:“屬下不敢,屬下隻是聽從陛下的安排,況且,王宮四處的守衛那裏都得了命令,屬下可沒這麽大的本事。”


    言下之意,她今兒個若是不把那兩排二十人的守衛帶著,她是無法出門了。


    夠狠!


    不就是帶幾個守衛嘛,她帶就是了,反正,出了王宮之後,將那些守衛丟到哪裏,那就是她的事了。


    她笑眯眯的點頭。


    “告訴你家主子,就說這些侍衛,我收下了,你可以回去複命了。”


    “是,屬下告退!”


    等石平走了,柳雪顏依舊是一副笑眯眯的表情盯著那兩排侍衛:“既然陛下將你們賞給了我,你們就跟我走吧。”


    ※


    半個時辰之後,第一軍營比賽區的空地上,多了二十個拔草工。


    “你們陛下的命令是命令,可是,既然你們跟了我,就得服從我的命令,今天午膳之前,必須把這些草給我拔幹淨了。”這是柳雪顏在那之前的命令。


    二十名侍衛安排好了,柳雪顏重新搭建高台的工作方開始啟動。


    因為第一軍營向來不允許外人出入,所以,建設比賽場的人,大多是第一軍營的後勤人員,隻有幾個泥瓦匠是駱天寒親自派來的。


    那些後勤人員,大多是無家可歸的孤兒,還有少數是兵部調派。


    柳雪顏監督那些後勤人員工作的時候,看到了拖著一條腿,一隻手扶著拐杖,另一隻手拎了一袋磚頭艱難前行的一位男子,四十歲上下,容貌普通,黝黑的皮膚,粗布麻衣,看上去頗為忠厚老實,與人說話的時候,會咧嘴憨憨的笑著,露出兩排牙齒。


    他在軍中的人緣很好,是火房裏的,大家都叫他老梁。


    老梁將那一袋磚頭,放到無礙的空地上,準備繼續回高台塌陷現場繼續清理磚頭的時候,一轉頭便看到了身後的柳雪顏。


    “梁叔~~”柳雪顏笑吟吟的看著老梁喚了一聲。


    “王妃!”老梁看到柳雪


    顏,驚的忙要下跪行禮:“您喚草民一聲梁叔,實在是太折煞草民了。”


    柳雪顏扶住老梁:“梁叔別這樣,您是長輩,更何況,我也不喜歡這些虛禮。”


    “是,王妃!”老梁恭恭敬敬的低頭應著。


    “梁叔,前幾天梁嬸病了,我沒有親自登門去探望,不知梁嬸的病怎麽樣了?”


    老梁的神色微變,握著拐仗的手,更加用力握緊了幾分:“她……她已經好了,還要多謝王妃惦記,前些日子,還特地派了大夫來看她,又不收草民的醫藥費,草民對王妃感激不盡。”


    “這沒什麽,梁嬸的病好了,我就放心了,如果你以後還有什麽困難的話,也盡管來找我。”


    老梁雙手握住拐杖,好幾秒鍾之後,才重重的點頭:“是,王妃!”


    等老梁走開了,柳雪顏朝不遠處的屋頂示意。


    零從屋頂上下來。


    “不知王妃有何吩咐?”零在柳雪顏身後恭敬的站定。


    “零,我想問你。”柳雪顏盯著老梁佝僂的背影,眼神有些飄忽不定:“你說,一個人,為什麽不能一直堅持本心?如果人與人之間,可以一直真誠下去,是不是就不會有那麽多戰爭了?”


    零的瞳孔有些微變,極少發表感慨的他,淡淡的吐出一句:“人性本就善變。”


    柳雪顏略驚訝,猜測零怕是想起以前紅月山莊的事了。


    “零,你派人跟蹤梁叔。”柳雪顏厲聲令道。


    “是!”


    ※


    街頭,趙丹菲由一名宮女陪同在一家首飾鋪買首飾。


    她拿起一隻玉鐲,在自己的腕上比劃了一下,她頗為滿意的點頭,對老板說:“老板,就要這隻鐲子,給我包起來。”


    “好咧。”


    那老板剛要把鐲子接過去,突然兩名官兵闖了進來,看到趙丹菲,便上前將她抓了起來。


    趙丹菲手裏的鐲子因此掉在地上,‘啪’的一聲摔的粉碎,心疼的首飾店老板直叫喚。


    “你們是什麽人?為什麽要抓我?”趙丹菲掙紮的叫著,宮女嚇的無措的縮在一旁。


    其中一人道:“王妃有令,抓趙丹菲回刑部審問,你自己犯了什麽事,你自己應當清楚。”


    趙丹菲當下怒的連聲大叫:“我沒錯,那件事不是我做的,你們放了我,放了我!”


    那兩名刑部官兵不顧趙丹菲掙紮,將她拖了去。


    ※


    刑部大牢


    被綁在十字架上的趙丹菲,衣衫淩亂,她身上已經被抽打的皮開肉綻,露出了裏麵鮮紅的血肉,此時的她已經疼的昏了過去,披散的發遮住了她的臉。


    一盆涼水澆在了趙丹菲的身上,原本昏迷的趙丹菲緩緩醒來,醒來之後,身上的疼痛,讓她不斷的痛吟抽泣。


    在趙丹菲的身前,站著三個人,身上穿著刑部獄卒的衣服,麵前的那人,手指劃過趙丹菲光潔的下巴,對著趙丹菲笑道:“趙丹菲,我勸你還是趕緊認罪,否則,接下來還有很多刑罰等著你,怕是你會受不住。”


    趙丹菲麵如死灰的抬頭,眼中含恨的看著那名麵目可憎的獄卒,裏麵……還有著屈辱。


    就在半個時辰前,眼前的幾名獄卒,就在這個牢房裏,扒去了她的衣服,將她輪流給……


    “我不認罪,我沒有做過,我是不會認罪的,我要見柳雪顏,我要見柳雪顏。”她赤紅著眼大聲叫道。


    “王妃豈是你能見就見的?”獄卒冷笑一聲:“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呸!”趙丹菲一口血沫啐了那獄卒滿臉:“你這個王八蛋,還有柳雪顏,最好不要讓我從這裏走出去,隻要我能出去,我一定會抽了你們的皮、扒了你們的筋,讓你們不得好死!”


    獄卒的臉色立馬變了,怒的從旁邊的火盆架子上,用火剪夾起了一塊燒的通紅的三角烙鐵:“你的嘴不是硬嗎?那就讓我看看你的嘴能有多硬!”


    說罷,那獄卒將那塊燒紅的烙鐵直接烙在了趙丹菲的心口。


    白煙伴隨著‘滋拉’的響


    聲,皮肉燒焦的氣味難聞的散發了出來。


    趙丹菲疼的嘶啞尖叫著。


    好一會兒,那獄卒才將烙鐵拿走,此時,趙丹菲已奄奄一息。


    “要承認了嗎?”那獄卒猙獰著一張臉。


    “不,我沒做過,我不認!”趙丹菲咬牙小聲的倔強說道。


    “好,那你就最好把牙關咬緊了。”那獄卒重新夾起一塊烙鐵,還想繼續往趙丹菲的身上烙。


    就在這時,牢門突然打開,齊嬤嬤從門外急匆匆的走來,身後還跟了兩名太監。


    “趙姑娘,我來晚了!”齊嬤嬤奔到趙丹菲的麵前,捧著趙丹菲的臉,麵露心疼的道:“他們也太殘忍了,居然把你打成這樣。”


    夾著烙鐵的獄卒不知發生了什麽事:“你……你們是什麽人?刑獄重地,哪是你們亂闖的地方?”


    齊嬤嬤從衣袖裏掏出一塊令牌,威嚴的朝獄卒厲聲喝道:“太後有令,立即釋放趙丹菲,違令者,斬!”


    那些獄卒們嚇得跪了一地。


    齊嬤嬤這才讓兩名太監過來,將趙丹菲從十字架上解下來,齊嬤嬤拉著趙丹菲的手:“趙姑娘,你放心,有太後娘娘在,沒有人敢動你。”


    “多……多謝太後娘娘。”說罷,趙丹菲便昏了過去。


    ※


    中午時分


    建城城外一個小村莊的巷子裏,老梁懷裏揣著一個小包袱,行色匆匆的拄著拐杖走著,走到巷尾的時候,突然有人出現在巷尾,攔住了老梁的去路,看到那人,老梁神色慌張的調頭要往回走,兩名侍衛突然從空而降,攔住了老梁的去路。


    老梁一咬牙,轉身往柳雪顏的方向衝。


    柳雪顏眼瞼微闔,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在老梁即將從她身邊衝過時,她突然伸出一隻腳,絆住了老梁的拐杖,老梁一下子沒有重心的栽倒在地上,那兩名侍衛立刻衝上前,將老梁抓了起來。


    而老梁懷裏的那個小包袱掉到了地上,從裏麵掉出一塊黑糊糊的東西。


    老梁想去搶,柳雪顏已經彎腰撿了起來。


    放在鼻尖嗅了一下,柳雪顏的臉色大變。


    居然是鴉片!


    她記得,秦國的書冊裏,從來未有記錄過鴉片的。


    ※


    秦國王宮·禦書房


    柳雪顏向秦夙述說了抓獲老梁的過程,然後把從老梁那裏搜來的東西放在禦案上。


    秦夙拿起鴉片仔細的打量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就是這個叫鴉片的東西,讓人上癮,為了買這個東西,老梁才會從他人那裏拿了錢,聽那人的話,破壞了高台下麵的柱子?”秦夙疑惑的向柳雪顏詢問。


    “對!”柳雪顏點頭:“這個東西吸食之後,會讓人飄飄欲仙、醉生夢死,人隻要吸食就會上癮,需求的量會越來越大,但它也是毒,長期吸食,人的精氣神會越來越差,最終……死去。”


    “原來是這樣。”秦夙並沒有太過在意的樣子:“既然如此,就將老梁按律判決,至於幕後的人是誰,就由孤王來查。”


    “曜王!”柳雪顏正色的看著秦夙:“現在不是這個問題,鴉片這個東西,現在既然已經到了秦國,目前,應當派人嚴查鴉片的源頭,防止局勢進一步惡化。”


    毒品的流通,不僅能毀掉一個人,也能毀掉一個家庭,嚴重的,會毀掉一個國家。


    她忘不了深愛梁嬸的梁叔在毒癮發作之時,對梁嬸惡毒辱罵以及喪心病狂的拳打腳踢,而梁嬸痛心絕望的畫麵。


    秦夙立馬喚了人進來,讓人去喚緝查司的人來,等人下去了,秦夙看到柳雪顏的臉色緩和了些。


    秦夙微笑的看著她,朝她伸出手。


    柳雪顏這才走了過去,將自己的小手放在他的掌心裏,她的手立即被秦夙緊緊抓住,他感覺到了她的手很涼。


    劍眉蹙緊,不顧這是在禦書房,將她拉坐在他的膝上。


    “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他的手溫柔的拂過她額際的發。


    柳雪顏沉浸在秦夙溫柔的目光裏


    ,抱住他的腰,臉埋在他的頸窩,汲取他身上的味道,搖頭:“沒有,有點累。”


    秦夙柔聲說:“不管發生什麽事,你的身邊……都還有我。”---題外話---十一月啦,新的一個月,親們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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