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胖他們的陪伴下,我已經從渾噩膽怯不敢接受現實的處境中,慢慢變得堅強起來。三天後,我接到警方的通知,讓我去殯儀館見我父母最後一麵。趙倩也知道我爸媽的事情了,所以和陳瑤老師一起過來,說是陪我去殯儀館。


    在兩位大美女的陪伴下,我在殯儀館的會議大廳見到了負責偵辦我父母死亡一案的警察,這時候我才知道他信何。何警官與會談的形式,正式向我,以及我二舅大舅,叔叔阿姨他們通報我父母的案情。我們剛坐下來,何警官就說:“根據我們這幾天的調查,吳桐他爸的確死於煤氣中毒,不過……這煤氣是吳桐他媽媽放的。”


    我二舅聽了當場就氣得錘桌子,站起來指著何警官說:“你血口噴人!我姐怎麽會害我姐夫?你們警察喝著納稅人的血汗,就是這樣辦案的?”


    何警官旁邊的警察拍桌子說:“放肆!何隊長自然是用證據說話,你嚷什麽嚷?檢察院的屍檢員都坐在這裏,這案子重大,我們直接讓檢察院的同誌協助。檢察院是什麽單位你知道嗎?咱們公安偵查的案子要是有什麽紕漏,檢察院有權向我們追責!”


    被那警員吼了一頓,我二舅的氣焰被壓下去了,聲音小了不少。


    “那你說,我姐姐怎麽放煤氣的?我姐夫一個大活人,有人防煤氣,他會不知道?他是死在洗澡間裏,有人放煤氣進去,他會一點兒都聞不到?”


    何警官說:“這位家屬說得很有道理,反應問題,不是信口開河,要有理有據。歡迎各位親屬,以及今天到這裏的記者朋友,全程監督,提問。現在,讓我來回答這位家屬的問題。吳桐他爸之所以沒有發現有人對他防煤氣,是因為他喝了很多酒,我們用儀器測試,酒精嚴重超標。試問一個人在喝得神誌不清的時候,還能不能注意到煤氣泄漏?”


    二舅被問得啞口無言:“這……這……大哥你說!”


    我大舅說:“警官說得沒錯,死亡現場我去了,地上的確有許多嘔吐物。對了警官,那我大妹子,又是咋死的?她也是煤氣中毒嗎?”


    何警官說:“她死於毒鼠強,我們在她的手腕,還有脖子上發現勒痕,我們推斷她在毒殺親夫之前,就已經做好了死得準備。後來在上吊途中,她發現自己的老公回來了,所以就急急忙忙把上吊用的繩子藏起來,放在了衣櫃當中。然後,她趁吳桐他爸去洗澡間洗澡的時候,把悶氣通過電線孔放進去。在這期間,她自己服下了毒鼠強!”


    我叔叔問:“她既然放了煤氣,為什麽自己還要服毒鼠強?”


    何警官皺了皺眉頭說:“因為煤氣中毒需要一定的時間,在那段時間裏,她痛苦萬分。我們從吳桐的訊問筆錄裏知道,吳桐他媽媽,其實一直都在愛著他爸。”


    “你是說,吳桐他媽是因為忍受不了那種痛苦才服藥的?”我嬸嬸問。


    何警官回答:“是的!你們還有沒有需要問的?”


    一個架著攝像機的記者問:“請問警官,在這起案件當中,另外一個女人是誰?我想問一問,這起由家庭糾紛引發的命案,會不會是另外一個女人的陰謀?”


    何警官抬起頭看了看那位記者,清了清嗓子說:“這個,我們有義務保護當事人的隱私。至於是不是陰謀,我們警方已經調查清楚。案發前後,翁女士都在國外。”


    說到這裏,現場一片寂靜。爾後才聽我姑姑嗚嗚哭起來。


    何警官問:“還有沒有人提問?如果沒有了,就請家屬到冷凍室和親屬見麵。我們這邊會向火葬場開出死亡證明。具體後事,你們自己和殯儀館銜接!”


    現場除了哭聲,什麽都沒有。


    因為白霧山火葬場,就在離城區不遠的地方,按照規定,城區居民死亡,都要到這裏進行火葬。為此,追悼會自然也是在這地方舉行。


    喪禮怎麽操辦,這些都是大人們的事情。


    反正人已經死了,還能怎樣?


    到了樓下,我跑到草坪上坐著,陳老師陪著我,趙倩過去給我們一人買了一瓶水。趙倩問我:“不進去看一看了麽?”


    我搖了搖頭:“不去了,反正就那樣。倩姐,陳老師,你們回去吧!”


    陳老師像是沒休息好,伸了個懶腰說:“那成!你舅舅和叔叔他們都在,我過去跟他們說一說,他們會照顧好你的。另外,大家都等著你回來。”


    趙倩說:“追悼會那天,給我打電話,我過來給叔叔阿姨送朵花吧!”


    兩人說著,把我帶到了我叔叔和舅舅他們麵前。


    陳老師過去和我舅舅他們說了一會,就和趙倩一起走了。我坐在一群大人的中間,顯得很不自在。不知道咋回事,我這些親戚,沒一個跟我們家關係很好的。


    現在,我爸媽屍骨還沒有入土,他們就已經在商量,如何撫養我的事情了。其實明眼人都知道,他們是在打我爸媽的財產的注意。我爸爸有一個工廠,我媽媽有個服裝店。盡管生前我爸媽的關係不好,但他們的生意卻不錯。


    誰都想不勞而獲,把我爸媽的生意給接受過去。


    維持,當天我舅舅和我叔就在殯儀館門口打起來了,我舅舅打了我叔一拳,我叔踢了我舅一腳,一群親戚鬧成一團。我見了,把頭上的白色孝布扯下,頭也不回走了。


    一個人坐公交車回市裏麵,漫無目的到處逛。


    走著走著,手機就在不停滴響,全都是未接電話。這些全都是找我的那些個親戚,沒有我在場,好像這場喪禮就沒意思似的。


    我一邊走一邊在想,這喪禮要不要參加。之後我打電話問趙倩,把我的情況告訴她,讓她幫我拿拿主意。趙倩說:“你說的我明白,你那群親戚,表麵上是為你爸媽辦喪禮,其實是想瓜分你們家的財產吧?”


    我說:“瓜分倒是不至於,還有我在。隻是,以後他們肯定會不斷纏著我。”


    我的擔心並不是沒有,他們完全可以找各種事兒來刁難我。


    一個人想要搶別人的東西,總會有法子的。


    別說人,就連猴子看見屋裏掛著香蕉,都還會去搬箱子來墊腳。


    他們那些手段,肯定讓我沒好日子過。


    趙倩問我在哪裏,我告訴她我在體育廣場前麵的橋頭坐著。大概十幾分鍾後,就有一輛藍色的小轎車停在我的麵前,車窗裏坐著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大哥。


    那人斯斯文文,戴著一副眼鏡,他問:“你是不是吳桐?”


    我看了他一眼,問:“我是,你是誰?”


    那人說:“我是趙倩的朋友,姓高,你可以叫我高哥。是趙倩讓我到這裏找你的。她現在在風荷茶樓喝茶,你跟我到那邊去。”


    我心想趙倩不是在快餐店上班麽,咋有時間到茶樓喝茶去了?


    坐上高哥的車,半個小時後我們到了風荷茶樓。


    在茶樓的包廂,趙倩正陪著兩個中年男子用手機往自拍。我剛過去,趙倩就把我拉過去,向那兩個男子介紹說:“這個是我剛認的小弟,還在讀高中。”


    “吳桐是吧?”其中一個問。


    我嗯了一聲。


    趙倩說:“你的事情,我都跟兩位大哥說了。他們說,這陣子正好有空,可以為你爸媽辦一個風風光光的葬禮。這兩天你啥都別想,把追悼會時間告訴我們就可以了。”


    我當時不知道怎麽拒絕,趙倩見我不解,就把我拉到旁邊的大廳坐著。


    趙倩看著我說:“姐沒別的狠,就是江湖朋友多。你們家的情況既然是這樣,你就得給你那些窮親舊戚一點顏色看看,讓他們知道你並不是一個人。”


    我覺得也對,總之,我爸媽的產業我不能就這樣拱手相讓,尤其是讓給一些白眼狼。


    當天跟趙倩簡單說了,我也就乖乖回去了。


    我剛回到殯儀館,就被我叔叔扯著嗓門吼一頓,說我是啥不孝子,爸媽死了連棺材麵前都找不到人。我也不想跟他爭辯,方正他們就是覺得我是小孩,可以隨便欺負。


    就這樣在大家的指責中,我度過了一個備受煎熬的夜晚。


    這一天晚上,入殮師為我父母化了妝,穿了壽衣,將他們放入玻璃冰棺。


    棺材就放在追悼廳的中央。


    追悼會的時間,就在第二天。到了第二天,社會各界,尤其是我爸媽的那些朋友,都會聞訊而來。做生意的,大概沒幾個真朋友,都是一些生意夥伴罷了。


    這些生意夥伴,不一定會幫我。試想一下,一塊肥肉掉在一群狼中間,哪有狼會不吃的?


    迷迷糊糊在棺材前麵靠了一整晚,天亮以後,人陸續多了。


    到了中午要念祭文的時候,突然聽外麵有人大聲說:“吳桐的朋友過來了。”


    所有人都扭頭看外麵,連我舅舅和我叔叔他們都好奇地跑出去看。


    的確,像我這年齡,能有啥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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