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還是像白開水一樣度過。我托陳老師把那三道題的答案送給梁文靜，還附上一封道歉信，說自己對她的了解，確實不夠。如果可以，就讓時間去證明我對她的愛吧。
那女孩呢，還真沉得住氣，隨後就回了幾個字：“我沒空，你有時間你就慢慢去證明吧！”
收到這張紙條，我也是醉了。然後就把自己的感受寫進日記，其實沒啥，就是發泄一下，隨便給陳瑤老師看。有時候我都在想，我要是寫點小黃文在日記裏，不知道陳老師有沒有興趣讀下去。還真沒想到，連二胖都有這種想法。
他嘿嘿笑得像個傻帽似的說：“都怪陳老師太性感了！”
之後的日子，本來我的生活應該是枯燥無味，波瀾不興。
每天無非就是去學校上課，回出租屋打遊戲。碰到周一陳老師要檢查日記了，我就買一本日記大全來照著抄。有時候一天要抄五六篇才趕得上。別的一概不管。
像我這種差學生，除了陳瑤老師，他們早已經把我們拋棄了。
記得我讀初三那年，我突然發現自己的眼睛近視了，跟我們班主任說，讓他把我的座位調到前麵兩排去，可是班主任卻說：“眼睛近視了就買個眼鏡戴!”
我捅他老母，他明顯就是知道我這種學生不喜歡戴眼鏡。
其實不是不喜歡，而是不好意思戴。
你想一想，自己的成績都他娘的五十幾名了，還戴個眼鏡，不是裝逼是幹啥？
所以我的成績繼續滑。就連考柳城一中，也都是我爸替我找了個槍手。
這個年代，隻要有錢，買個殺手都不成問題何況是找個考試的。
當然，聽我爸說，校長大人也受了我們家不少紅包。
現在呢，我爸媽走了，我對他們已經沒用了。
隻是我萬萬沒想到，我的平靜生活，大概隻過了半個月的時間。像我這種爛人，沒想到對學校，對校長大人居然還有點兒用。這件事，說起來，跟搶地盤有關。
看過黑幫片的兄弟，都應該知道，裏麵多數有搶地盤的內容。
比如說《古惑仔》係列中搶地盤對小混混來說，就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一件事。
現實生活中，其實也是這樣。
我記得柳城以前就有兩幫擺地攤的打群架，砍死幾個人。那次鬧得很凶，全國的記者都來了。後來警方調查清楚，說是橋南和橋北兩邊擺地攤的，相互爭奪地盤。
為啥黑道都與搶地盤有關？
原因其實很簡單，就是為了利益。有地盤，就有活動的空間。
不過，對於中學生而言，搶地盤這種事情，基本上沒有。別的不說，就陳文昊那樣的人，你覺得他會搶個足球場不？那豈不是顯得太幼稚了！
可我們這次，還真跟搶地盤扯上關係了！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我們學校因為是民辦中學，所以建設用地啥的，都是從市裏麵花了不少關係，送了不少紅包，送了多少美女鮑魚最終才批下來的。然後呢，聽說市裏麵的領導換屆了，奶奶的個胸，原本批給我們學校建圖書館的一塊地，居然有人說是他們的。
對方是一家房地產公司，我們校長找他們打官司，居然還打輸了。
原因是那塊地十年前就被他們買下了。
市裏麵的領導居然拿別人的地做人情騙我們學校。
這種事，反正三方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我們隻是個中學生而已。
然而事情沒那麽簡單，為了爭地盤，我們校長動用全校老師去跟房地產火拚。其實也不是打架，就是去阻攔別人施工。房地產公司呢，也請了一批人過來。有公司員工，還有農民工。我們校長見對方連農民工都叫來了，幹脆從學生裏麵招募一批死士準備殺過去。
其中，陳文昊就是第一把手。
校長偷偷放話：凡是參加鬧事的，在食堂吃飯一律免費。而且還加酒加肉，加學分，送獎狀這些。凡是學生想要的好處，校長能給的全都給。
這些小恩小惠，可能對一般的學生沒什麽誘惑力，但是對陳文昊，還有王剛，還有四大惡犬，還有大蜥蜴這些人，唯恐天下不亂，都說亂世造英雄，誰都想當英雄來著。因為美女愛英雄。到頭來，當英雄，其實還不是為了玩女人。
這消息，最先是從王剛那兒透露出來的。
那家夥有好處的地方一定有他。
他找到我悄悄對我說：“哥們願不願去？昊哥那兒缺人手，隻要去，一律管盒飯。”
靠！這廝原來是叫我去濫竽充數，跑跑龍套……
“你就那麽滴瞧不起我？”我問王剛。
王剛摸了摸腦袋說：“我曉得你厲害，現在有後台了是不？不過我聽別個說，一宰幫的楊鵬飛，不會插手這件事。要不然，咱們學校和地產公司也不會鬧成這樣了。你想一想，一宰幫的人出馬，哪裏還有擺不平的事情？”
“這麽說，這裏麵有硬骨頭？”我問。
王剛點頭：“當然！一宰幫不想插手，肯定是沒啥撈頭。咱們不同啊，咱們現在混得花子一樣，爸媽不給錢靠啥生活？你倒是好，有爸媽一點兒產業！”
我當時就不爽了，推了王剛一把：“兄弟，別說得那麽難聽。你的意思是，我離開我爸媽那點遺產，我就不能自己賺錢了？”
王剛摸了摸腦袋：“沒那意思，我的意思是，是金子就要閃光噻！平時老師和校長瞧不起咱們，說咱們成績不好，現在咋滴？這事沒咱們他擺得平不？我聽昊哥說，前兩天地產公司請了一群農民工過來，把校長的衣領揪著不放，特麽狼狽！”
王剛滔滔不絕地說了一大堆，把很多好處拋出來。
比方說，讓我一戰成名，以後在陳文昊手下，混個二把手當。反正現在，除了陳文昊，學校裏麵，差不多就我有後台。論資格，我確實適合坐黑衣幫的第二把交椅。但我現在還沒有什麽戰績，陳文昊即便讓我當二把手，四大惡犬也不服。
四大惡犬要是不服，我日子就不好過。
在柳城一中，誰都知道四大惡犬以前是少林武校來的，要真惹毛了他們，那可不是開玩笑的。王剛說以前陳文昊的二把手，就是因為得罪四大惡犬，然後待不下去的。
我想了想也對。我現在雖然因為爸媽的產業問題，被一宰幫臨時罩著，但以後的事兒，誰都說不好。要是一宰幫哪天對我撒手不管，許多事兒還不得靠我自己？
也許你會說，讓我好好學習考個重點大學啥的，到時候前途無量。
可我這種人，偏偏很有自知之明。
我知道這輩子自己適合吃哪碗飯。即便是有人拿槍頂在我後腦勺上，逼著我學習，讓我考了個清華北大，我想到了清華北大我依然會幹一些歪門邪道的事。
比如說，畢業出來當黑客，或者殺豬賣啥的。
總之一定會給母校抹黑。
所以我覺得，我還是適合在江湖上混。誰說混江湖混不出頭？向華強，香港娛樂圈的老大，許多國際明星都是他打造出來的，可是誰都知道他是黑幫老大。
還有何鴻燊，澳門賭王，誰不知道……
不管咋滴，既然有機會去混，有校長帶頭，這麽好的機會，我當然不能錯過。說不定還真一戰成名了，到時候，沒準兒，梁文靜就主動對我投懷送抱了。
想到這些，我興奮不已，覺得馬上就會跟人幹一架。
這事兒不知咋滴，就被陳瑤老師知道了。
那天下晚自習，她守在學校門口等我。然後我們倆依然像以前那樣，一起回出租屋。路上，陳瑤老師問我，是不是準備去搶地盤。
我假裝說不知道這件事。
但陳瑤老師卻說：“這件事兒，你最好不要插手。學校的水很深，連我這個剛來的老師，都感覺到了。你現在該做的事情，就是好好讀書。學校的事情由他們自己去，你何必去給人當炮灰？聽老師的，吳桐，你在我心中，應該是一個好學生才對！”
我沉默片刻，問：“老師，為什麽你對我那麽好？我就是個廢人！”
陳瑤老師說：“沒啥，老師隻是覺得有緣。人性本善，佛渡有緣人。有些人不可度化，有些人卻可以浪子回頭。你現在靜下心來學習，考個本科還是沒問題的。”
“我……”我咬了咬嘴唇，心裏一陣難受。
陳瑤老師問：“怎麽了？”
我搖了搖頭：“我知道，我不會去讀大學。可能老師看錯人了，我骨子裏麵，就是有種當壞人的衝動。就像小孩玩積木，別人的成就感是堆得高高的，我的成就感，是把別人堆得高高的積木推到。我是破壞性的人物！”
陳瑤老師聽了，半天才說：“也許有些事兒，隻有讓你經曆過，你才會明白。你說的這些，老師今天都記住了。尤其是最後兩個字，你知道嗎？”
“最後兩個字？”我一下子蒙住了。
“你說的最後兩個字，是人物！不是誰都能稱得上是一個人物，隻有在某個領域有所作為的人，才算得上是人物。人物也有好有壞，不管你是好是壞，隻要你有朝一日，能夠成長為一個人物，老師也就高興了。三國時期，劉備是人物，曹操同樣是人物。劉備是英雄，曹操是梟雄。吳桐，明天下午去的時候，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陳老師說完就走了，我的眼睛再次濕了。
我在想，這個老師是神派來吧！
我真的能成為梟雄嗎？
那女孩呢，還真沉得住氣，隨後就回了幾個字：“我沒空，你有時間你就慢慢去證明吧！”
收到這張紙條，我也是醉了。然後就把自己的感受寫進日記，其實沒啥，就是發泄一下，隨便給陳瑤老師看。有時候我都在想，我要是寫點小黃文在日記裏，不知道陳老師有沒有興趣讀下去。還真沒想到，連二胖都有這種想法。
他嘿嘿笑得像個傻帽似的說：“都怪陳老師太性感了！”
之後的日子，本來我的生活應該是枯燥無味，波瀾不興。
每天無非就是去學校上課，回出租屋打遊戲。碰到周一陳老師要檢查日記了，我就買一本日記大全來照著抄。有時候一天要抄五六篇才趕得上。別的一概不管。
像我這種差學生，除了陳瑤老師，他們早已經把我們拋棄了。
記得我讀初三那年，我突然發現自己的眼睛近視了，跟我們班主任說，讓他把我的座位調到前麵兩排去，可是班主任卻說：“眼睛近視了就買個眼鏡戴!”
我捅他老母，他明顯就是知道我這種學生不喜歡戴眼鏡。
其實不是不喜歡，而是不好意思戴。
你想一想，自己的成績都他娘的五十幾名了，還戴個眼鏡，不是裝逼是幹啥？
所以我的成績繼續滑。就連考柳城一中，也都是我爸替我找了個槍手。
這個年代，隻要有錢，買個殺手都不成問題何況是找個考試的。
當然，聽我爸說，校長大人也受了我們家不少紅包。
現在呢，我爸媽走了，我對他們已經沒用了。
隻是我萬萬沒想到，我的平靜生活，大概隻過了半個月的時間。像我這種爛人，沒想到對學校，對校長大人居然還有點兒用。這件事，說起來，跟搶地盤有關。
看過黑幫片的兄弟，都應該知道，裏麵多數有搶地盤的內容。
比如說《古惑仔》係列中搶地盤對小混混來說，就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一件事。
現實生活中，其實也是這樣。
我記得柳城以前就有兩幫擺地攤的打群架，砍死幾個人。那次鬧得很凶，全國的記者都來了。後來警方調查清楚，說是橋南和橋北兩邊擺地攤的，相互爭奪地盤。
為啥黑道都與搶地盤有關？
原因其實很簡單，就是為了利益。有地盤，就有活動的空間。
不過，對於中學生而言，搶地盤這種事情，基本上沒有。別的不說，就陳文昊那樣的人，你覺得他會搶個足球場不？那豈不是顯得太幼稚了！
可我們這次，還真跟搶地盤扯上關係了！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我們學校因為是民辦中學，所以建設用地啥的，都是從市裏麵花了不少關係，送了不少紅包，送了多少美女鮑魚最終才批下來的。然後呢，聽說市裏麵的領導換屆了，奶奶的個胸，原本批給我們學校建圖書館的一塊地，居然有人說是他們的。
對方是一家房地產公司，我們校長找他們打官司，居然還打輸了。
原因是那塊地十年前就被他們買下了。
市裏麵的領導居然拿別人的地做人情騙我們學校。
這種事，反正三方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我們隻是個中學生而已。
然而事情沒那麽簡單，為了爭地盤，我們校長動用全校老師去跟房地產火拚。其實也不是打架，就是去阻攔別人施工。房地產公司呢，也請了一批人過來。有公司員工，還有農民工。我們校長見對方連農民工都叫來了，幹脆從學生裏麵招募一批死士準備殺過去。
其中，陳文昊就是第一把手。
校長偷偷放話：凡是參加鬧事的，在食堂吃飯一律免費。而且還加酒加肉，加學分，送獎狀這些。凡是學生想要的好處，校長能給的全都給。
這些小恩小惠，可能對一般的學生沒什麽誘惑力，但是對陳文昊，還有王剛，還有四大惡犬，還有大蜥蜴這些人，唯恐天下不亂，都說亂世造英雄，誰都想當英雄來著。因為美女愛英雄。到頭來，當英雄，其實還不是為了玩女人。
這消息，最先是從王剛那兒透露出來的。
那家夥有好處的地方一定有他。
他找到我悄悄對我說：“哥們願不願去？昊哥那兒缺人手，隻要去，一律管盒飯。”
靠！這廝原來是叫我去濫竽充數，跑跑龍套……
“你就那麽滴瞧不起我？”我問王剛。
王剛摸了摸腦袋說：“我曉得你厲害，現在有後台了是不？不過我聽別個說，一宰幫的楊鵬飛，不會插手這件事。要不然，咱們學校和地產公司也不會鬧成這樣了。你想一想，一宰幫的人出馬，哪裏還有擺不平的事情？”
“這麽說，這裏麵有硬骨頭？”我問。
王剛點頭：“當然！一宰幫不想插手，肯定是沒啥撈頭。咱們不同啊，咱們現在混得花子一樣，爸媽不給錢靠啥生活？你倒是好，有爸媽一點兒產業！”
我當時就不爽了，推了王剛一把：“兄弟，別說得那麽難聽。你的意思是，我離開我爸媽那點遺產，我就不能自己賺錢了？”
王剛摸了摸腦袋：“沒那意思，我的意思是，是金子就要閃光噻！平時老師和校長瞧不起咱們，說咱們成績不好，現在咋滴？這事沒咱們他擺得平不？我聽昊哥說，前兩天地產公司請了一群農民工過來，把校長的衣領揪著不放，特麽狼狽！”
王剛滔滔不絕地說了一大堆，把很多好處拋出來。
比方說，讓我一戰成名，以後在陳文昊手下，混個二把手當。反正現在，除了陳文昊，學校裏麵，差不多就我有後台。論資格，我確實適合坐黑衣幫的第二把交椅。但我現在還沒有什麽戰績，陳文昊即便讓我當二把手，四大惡犬也不服。
四大惡犬要是不服，我日子就不好過。
在柳城一中，誰都知道四大惡犬以前是少林武校來的，要真惹毛了他們，那可不是開玩笑的。王剛說以前陳文昊的二把手，就是因為得罪四大惡犬，然後待不下去的。
我想了想也對。我現在雖然因為爸媽的產業問題，被一宰幫臨時罩著，但以後的事兒，誰都說不好。要是一宰幫哪天對我撒手不管，許多事兒還不得靠我自己？
也許你會說，讓我好好學習考個重點大學啥的，到時候前途無量。
可我這種人，偏偏很有自知之明。
我知道這輩子自己適合吃哪碗飯。即便是有人拿槍頂在我後腦勺上，逼著我學習，讓我考了個清華北大，我想到了清華北大我依然會幹一些歪門邪道的事。
比如說，畢業出來當黑客，或者殺豬賣啥的。
總之一定會給母校抹黑。
所以我覺得，我還是適合在江湖上混。誰說混江湖混不出頭？向華強，香港娛樂圈的老大，許多國際明星都是他打造出來的，可是誰都知道他是黑幫老大。
還有何鴻燊，澳門賭王，誰不知道……
不管咋滴，既然有機會去混，有校長帶頭，這麽好的機會，我當然不能錯過。說不定還真一戰成名了，到時候，沒準兒，梁文靜就主動對我投懷送抱了。
想到這些，我興奮不已，覺得馬上就會跟人幹一架。
這事兒不知咋滴，就被陳瑤老師知道了。
那天下晚自習，她守在學校門口等我。然後我們倆依然像以前那樣，一起回出租屋。路上，陳瑤老師問我，是不是準備去搶地盤。
我假裝說不知道這件事。
但陳瑤老師卻說：“這件事兒，你最好不要插手。學校的水很深，連我這個剛來的老師，都感覺到了。你現在該做的事情，就是好好讀書。學校的事情由他們自己去，你何必去給人當炮灰？聽老師的，吳桐，你在我心中，應該是一個好學生才對！”
我沉默片刻，問：“老師，為什麽你對我那麽好？我就是個廢人！”
陳瑤老師說：“沒啥，老師隻是覺得有緣。人性本善，佛渡有緣人。有些人不可度化，有些人卻可以浪子回頭。你現在靜下心來學習，考個本科還是沒問題的。”
“我……”我咬了咬嘴唇，心裏一陣難受。
陳瑤老師問：“怎麽了？”
我搖了搖頭：“我知道，我不會去讀大學。可能老師看錯人了，我骨子裏麵，就是有種當壞人的衝動。就像小孩玩積木，別人的成就感是堆得高高的，我的成就感，是把別人堆得高高的積木推到。我是破壞性的人物！”
陳瑤老師聽了，半天才說：“也許有些事兒，隻有讓你經曆過，你才會明白。你說的這些，老師今天都記住了。尤其是最後兩個字，你知道嗎？”
“最後兩個字？”我一下子蒙住了。
“你說的最後兩個字，是人物！不是誰都能稱得上是一個人物，隻有在某個領域有所作為的人，才算得上是人物。人物也有好有壞，不管你是好是壞，隻要你有朝一日，能夠成長為一個人物，老師也就高興了。三國時期，劉備是人物，曹操同樣是人物。劉備是英雄，曹操是梟雄。吳桐，明天下午去的時候，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陳老師說完就走了，我的眼睛再次濕了。
我在想，這個老師是神派來吧！
我真的能成為梟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