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出現的瞬間,我也趕到了她的麵前,順手掏出一張天君鎮煞符朝她的額頭印了過去。


    可是我還是晚了一步,當我拿著符籙朝她的額頭印過去的時候,孔老道已然身死。


    被我的符籙一傷,女鬼尖叫著倒飛了出去。趁著她受傷的瞬間,我順勢在孔老道身上一扯,把他的道袍給扯了出來,然後念動罩鬼咒朝那女鬼罩了過去。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等所有人都回過神的時候,我已經把那女鬼給收了起來。


    姚依容和她表姐桃子,唐正三人走到我麵前。


    桃子緊張的看了看四周,然後問我:“小靈呢,你把她收哪去了!”


    我想她口中的小靈應當就是剛才的女鬼,於是我揚了揚手中的衣球,跟她說:“在這兒呢。”


    “那這道長……”姚依容指著倒在地上的孔老道問我


    我聳了聳肩:“死了。”


    姚依容經曆上次安徽的那一件事後,心理抗壓能力也好了許多,見到有死人,也不像第一次那樣嚇得臉色發白。而她的表姐桃子,應該也是見過大場麵的人。見到有死人臉上也僅僅露出了幾秒鍾的驚慌就立即恢複如常。


    唯獨那唐正,可能是第一次經曆這種場麵,臉色忍不住有些發白,額頭上不停的流著虛汗。在桃子讓他打電話把這裏的事情處理一下時,他臉色慘白的搖頭,顫抖著擺手道:“小姐,我有點不舒服,想先回去了。”


    “膽小鬼……”姚依容撇了撇嘴


    雖說被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姑娘這樣鄙視,可唐正仍舊點頭哈腰的說著是,不敢反駁。最後,桃子讓方正先行回去休息,她親自打電話讓人過來處理。


    唐正擦了擦汗,說了兩句不好意思,然後慌不擇路的朝著公司的出口走了出去。


    “多謝你了?”桃子把一隻白皙的手伸到我麵前。


    我禮貌性的說了聲不用,回握了一下。可就在我低頭的瞬間,左眼的劉海被風一吹,那隻嚇人的白眼露出了這麽一瞬間。


    “啊……”桃子驚恐的倒在了地上,眼睛看著姚依容,手卻指著我,嘴裏含糊不清的說著他,他,他。


    姚依容連忙上去把她扶起,解釋道:“桃子姐你別怕,我這朋友他天生有點殘疾,不是故意嚇你的。”


    我不可置否的笑了笑,掩飾著尷尬的氣氛,然而我心裏卻忍不住有點苦澀。換誰被人用一種另類的眼光瞧著,我想他都不會好受。


    不過,這桃子的定力還真是讓人佩服,僅僅是不到片刻的時間,她的臉色就恢複了原裝。還一臉歉意得重新伸出了一隻手,跟我說了句對不起。


    這定力不得不讓我佩服,至少在我認識的所有人中,能夠看到我眼睛後半刻時間恢複正常的,除了青鬆叔和我師父之外沒有別人。包括胖子,盯著我的時間久了,都說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恐慌感。


    “對了,你不是要抓蟑螂嗎?那蟑螂在哪裏,我跟你一起去抓。”姚依容倒是沒因為孔老道的死而嚇住,反而興致勃勃的向我問起了墓郎君的事。


    我仔細想了想,和姚依容說:“你們公司的女廁所在哪裏,現在帶我過去。”


    這句話剛說出來,兩個女人的表情都有點怪怪,姚依容上下盯了我一下,詫異的說道:“我怎麽沒看出來你有這愛好。”


    明白了這兩個女人想的是什麽,我頓時哭笑不得,連忙向她解釋了原委。


    我跟她說,墓郎君是在極陰極寒的地方因為蟑螂死去而形成的靈體,所以他保留了死之前很大的習性,出來之後也喜歡呆在極陰極寒的地方。而這公司富麗堂皇,最陰,最潮濕的地方,我想也隻有女廁所了。


    解釋一遍之後,兩人恍然大悟。桃子說:“依容不知道公司的女廁在哪兒,我帶你一起去吧。”


    我點了點頭,說了聲好,然後跟在了她的身後。


    從廳子裏一直拐,拐入了右側員工工作的辦公大廳,又順著走廊走了十分鍾,才找到了女廁。


    桃子指著走廊的盡頭說道:“那就是女廁。”


    我點了點頭,正準備拿著符咒走上去,卻被姚依容拉了回來。接著這妞居然向我提了個無厘頭的問題。


    “唉,我們去抓蟑螂耶,要不要帶“欖菊”


    欖菊和黑旋風一樣,是當時流行的一種殺蟲劑。而且這個品牌的大本營就在廣東,82年的時候就已經建立,雖說當時沒什麽出名,但中山附近幾個城市的人都知道這個品牌,並且家裏殺蟲殺蟑螂呀幾乎都是用這牌子。


    在姚依容說出了這句話之後,我瞬間感覺腦袋被雷的有點發疼……尼瑪的抓蟑螂就帶欖菊,那我抓色鬼豈不是要帶女人。


    雖說這問題有些小白並且令人無語,不過姚依容的這句話倒是提醒了我,是得帶一些東西才行。


    讓我產生這個念頭的原因不僅僅是因為姚依容的這句話,還有我路過時聞到的一股藥材的味道,尤其在走廊的這端停了之後,藥材的味道越來越強烈。


    我向桃子一問,才知道她的公司原來是銷售藥材的,而且在公司的裏麵就有個小倉庫,倉庫裏也存放了一些藥材。


    我向桃子提了個要求,讓她打開門進倉庫裏拿點中藥。


    桃子愣了半響,隨即就答應道:“沒問題。”


    等他開了倉庫之後,我在裏麵找了幾味中藥,敲碎打磨成了藥粉,用個袋子包著走了出去。


    這些藥粉其實是按照青鬆叔給的藥方研製成的,青鬆叔不喜歡用蚊香和殺蟲劑,他說這些化學氣體聞多了對人的身體不好。所以他一般都用中藥打磨成藥粉,撒在家裏麵,蛇蟲鼠蟻聞到了這些藥粉之後,絕對不肯靠近,藥方的效果尤其針對蟑螂。我曾經見到過胖子把藥粉撒到一隻蟑螂的四周,形成一個包圍圈圍著他。這蟑螂在圈子裏像個盲頭蒼蠅一樣瞎撞,但就是無法從圈子裏走出來。


    我曾經在聽說個這麽一個故事,在湘西之中,有一藥王教的老人,懂藥法收蛇。曾有一人被成精的五步蛇王咬傷,老人得知之後,以藥法配置成藥物,撒於蛇王走過的地方,沒過多久,蛇王真的被引了出來。


    既然藥法對成精的毒蛇有用,那我想相應的藥材對這成靈的墓郎君定然也是有效的。


    製作好了藥包之後,我示意姚依容和桃子不要說話,然後我輕手輕腳的朝著女廁所走去。


    到了女廁門口的時候,我將藥粉倒出一些,封住了出口,這才帶著桃子和姚依容走了進去。


    進了女廁之後,我並沒有看到墓郎君的身影,可是心裏那似是非是的抵觸感告訴我,墓郎君就在這廁所裏麵。


    看了看廁所的朝向,發現這裏陰氣最重的地方就是在廁所的最後一間洗手間裏。


    恐防墓郎君再次逃走,我直接跑到末尾的最後一個洗手間,一腳踹開了門。


    果不其然……這貨真的躲在這洗手間的角落裏,見到我進來,她沒有逃跑,反而躲在廁所的最後一個角落嚇得瑟瑟發抖。


    我每向前移動一步,他的身子就顫一顫,好像我是個儈子手,而他是砧板上的魚肉,對我帶著天生的恐懼。


    這是一種先天的克製,我想他應該感覺到了我手中藥袋散發出來的藥材味。


    桃子一見到墓郎君,嚇得啊的一聲尖叫出來,抓著我的衣袖驚恐的問道:“怎麽會有這麽大的蟑螂。”


    而姚依容就略顯奇葩了,第一眼看到這墓郎君,她不僅沒有害怕。還伸出了自己的手掌比畫了一下,張著櫻桃小嘴驚奇的自問:“我了個乖乖,怎麽會有這麽大的蟑螂。”


    隨即,她居然雙眼放光,握著拳頭“啊”的尖叫了一聲。以現在這個年代的一句話來形容,那就是追星族遇見偶像時過度亢奮而情不自禁做出的表現。


    更加奇葩的是,她居然抓著我的肩膀,指著那墓郎君,雙眼放光道:“是它,就是它了。”


    我心裏突然產生了一絲不好的預感,這句話對我來說有種朦朦朧朧的熟悉感,在我的腦海裏突然浮現出了一個結實而雄壯的形象。那是王大胖子,他第一次見到司麗經時,也是這樣神經失常的叫著“哪吒”


    “孤獨怪,啊……不對,陳海生,你把這蟑螂送給我好不好,她好可愛”姚依容接下來的話印證了我的預感。


    我……能告訴你們,當時我心裏第一個萌生的想法不是拒絕她,也不是答應她。而是渾身打了一個激靈,自己給自己設了三道選擇題。


    a,她不僅暴力,而且重口味。


    b,她非常暴力,也非常重口味


    c,她的暴力和重口味已經跨越了道德和倫理的極限。


    在我糾結於三個選項中我到底應該選哪一個選項才符合她的形象時,她卻伸著手朝著角落裏的墓郎君摸了過去。


    “你幹嘛,想死也不要這麽趁早”我一把拍開了她的手。


    “可是你不覺得這蟑螂好可愛嗎?”


    我全身上下的雞皮疙瘩再次豎起,看了看角落裏的那隻肥蟑螂,我實在想不通它到底哪點兒和可愛靠邊。


    “啊……不要”


    就在我準備給姚依容科普這玩意的害處時,突然間,大家的耳邊響起了一聲惶恐的尖叫,將廁所內的眾人嚇了一大跳。


    ……這叫聲的主人,居然是剛才待在廳子裏準備離開的唐正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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