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村民們的指引,我和胖子去了鎮上的醫院裏,買了些蘋果桔子之類的東西去探望黃婆婆


    我們在醫院的病房裏看到了憔悴的黃婆婆,他的臉色並不怎麽好,發白的雙鬢顯得更加蒼老。我和胖子考慮著黃婆婆日後的去處,打算等抓到了掩麵獸之後。就去縣城裏尋個福利院,好安置這位喪子的老人家。


    不過,我們這份擔心是多餘的,黃婆婆有一個侄女,叫黃燕。很年輕的時候就嫁到了縣城裏。黃燕的雙親在她很年輕的時候就去世了,如今女方的親人隻剩下黃婆婆一人。其實黃燕早有過將黃婆婆接到家裏一起住的想法。隻不過這位老人家一直固守在農村裏頭,一來,是舍不得農村的祖屋。住慣了,有了感情。二來,也是守著破落的農村祖屋,等陳彪這不孝子回心轉意。


    現在,陳彪走了,黃婆婆單獨一人,也沒了去處。黃燕就尋思著將黃婆婆接過來一起住,一來,讓老人晚年有個去處。二來,黃燕也可以對這位姑姑盡盡孝心。


    “黃阿姨,這兒是我們的一點小心意,請您先收下,買些東西給黃婆婆好好補一補。”醫院的走廊上,胖子將五千塊塞進了黃燕的口袋裏。看的出來,黃燕雖然搬出了縣城,但家中的環境也並不怎麽好!從那樸素的衣著,和那布滿了繭子的雙手,就可以看出黃燕其實也是普通的務農人家。


    黃燕塘塞著,死活不肯手下胖子的錢。她說我姑姑之前求你們算卦了,那香油錢都還沒給。我怎麽還能要你們的錢呢?


    “神佛的香火錢都是取之於善信,若善信有需要時,也應無私的奉獻出來。無論道家佛家,講的都是一顆慈悲為懷的普度眾生之心。”胖子緊緊攥緊黃燕的手道:“所以,你不用見外。若是你真當我是個道家人,那就收下這點錢。以後,對黃婆婆好一些,孝順些。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教訓老人家,就會得到福報!”


    “是時候了,我們走吧!”我看了看手表,朝胖子打了個眼色。


    兩人告辭了黃燕,又進病房裏朝黃婆婆道別。之後,我和胖子走出了醫院,兵分兩路,一個去鎮上查訪賭場的下落。另外一位,則是守著買羊的檔口。


    查賭場的任務自然是交給我,守羊檔的任務則落在了胖子身上。我們道家人,不知狗牛,能吃的也隻有豬羊了。隻不過,我天生討厭羊肉那股膻味,而胖子這個吃貨則天生喜歡吃羊肉。


    我估摸著以胖子的肚量,守株待兔的同時,至少能幹掉人家的半隻羊。吃貨,永遠是個偵探最好的掩飾。幾乎沒人會懷疑路邊攤,羊肉店裏那個大吃特吃的胖子。


    兵分兩路之後,我到銀行裏取了些錢,跑到了一條看起來較為混亂,人流較為複雜的小巷子裏麵。


    在這個巷子裏頭,有著大大小小的遊戲機室,麻將檔口。一般來說,賭場都是隱跡在一些人流較為混雜,且不較容易察覺的地方。當然,澳門香港的除外。


    從傍晚開始,我一直在這條小巷裏頭徘徊。還特意的取下了帽子,露出了光頭,叼著煙,敞開膀子,活生生的就是一不良青年的影響。


    偶爾還取出錢,跑到地攤那兒去買喜頭,無論是鬥地主,或者是打牌,鬥牛,三公。隻要賭博的賭徒允許,看戲的人都可以買喜頭,有些地方也叫買碼。可以將錢直接壓在任何一個人身上。也可以在另一副牌裏任意抽出一張,前者的方式針對很多種賭法,後者的方式,通常隻針對鬥地主。


    在街邊擺攤的小賭檔中賭了幾把之後,輸了些錢之後。我故意趁著人流越來越多的時候,叼著煙,狠狠的咒罵一聲:“媽的,這種小玩意賭的還真憋屈,賭來賭去,來來回回才雞碎(零丁)點兒,沒勁,真沒勁。”


    我故意用瞧不起的態度,狠狠的歎息了聲,並且將錢包裏的錢露出了一個角。當然,才不可露白這句話我懂。在露財的同時,我也露出了自己剛買的那把小刀。


    配合我現在戴著眼袋,光頭獨眼龍的影響,我估摸著就算有人想打我的主意,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夠不夠份倆。


    果不其然,在我故意唉聲歎氣的大聲埋怨了幾句之後,真的有一縮頭縮尾,身材矮小的男人朝我靠了過來。


    這男的同樣是個光頭,年紀看起來比我大幾歲,但身高卻比我小,而且一看就知道他是屬於那種被酒色掏空了身子,時常熬夜的地痞流氓。


    這哥們走到了我的身邊,拍了拍我的肩膀,悄悄的賊笑道:“哥們,聽說你想玩把大的是吧。”


    我一聽,暗道機會來了。臉色不變,佯裝不耐煩道:“怎麽,你有好介紹是嗎?”


    光頭並沒有直接回答我,而是小心翼翼的瞧了瞧四周,鬼鬼祟祟的朝我招了招手:“那邊說,這附近總有些條子便衣出來巡。”


    我跟著他到了巷子一個偏黑的角落之後,光頭從煙盒裏掏出一根煙遞給我,然後他自己把玩著那根煙,笑著試探的問我:“小兄弟,你是廣東那邊的人吧?”


    我叼著煙,鄙了他一眼,不耐煩的大喝道:“你管我廣東廣西的,有好場子的話你就趕緊說一聲。沒的話,你就趕緊滾蛋。”


    說完,我就準備轉身離去。


    “哎哎哎,小兄弟別走,別走呀!”見我準備轉身就走,光頭連忙一把拽住了我,賠笑道:“別生氣嘛!我這不是擔心你是條子派來的嘛,所以才多問了兩句”


    “條子,你看我的樣子像條子嗎?”我鄙夷了他一眼,叼著煙頭,頭向天看,桀桀不馴的痞子氣質表露無疑。


    “實話告訴你吧,我是有個兄弟,聽說他前兩天在這兒附近贏了一大堆錢。回到村之後,你就別說他有多拽了。我就是看不慣他這鳥樣,尋思著來發點大財,博點彩頭,回去和他比量比量。”我故意在對話裏隱露出了陳彪農村的信息。


    不料,這光頭一聽,居然馬上來勁了。


    “你說的是彪子是吧,他的事我知道,這錢是在寶爺的場子贏的。寶爺的場子,在附近是最講道義的場。在他的場子,有本事贏的錢你可以拿走,不會有黑吃黑的事情發生。”光頭一聽我跟陳彪是同個村裏出來的,警戒心放下了許多。不過,這光頭也不是傻子,很快也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不對呀,你是廣東人,彪子是咱本地人。你們怎麽會是同一條村的?”光頭抽了兩口煙,警戒性的盯著我,後挪了兩步,嚇得我頓時飆出了一身冷汗。


    “額……其實,其實,我是本地人。隻不過我老爸在廣東坐生意,從小我就去那邊生活了,很少回鄉下。所以口音也偏向於廣普,有點重。”靈光一閃,我想出了這麽一個理由,並且將身份證拿了出來,捂住了名字,隻留出了一個姓給光頭看。


    “你看,我也姓陳,和彪子是本家。”


    一般的農村裏頭,同姓人居多。我這一把身份證拿出來,光頭雖然看的不太清切,但也打消了心底的戒心。


    “現在,你可以帶我去寶哥的場子了吧?”我攤手問道


    “這嘛,自然是沒問題!“光頭搓著手幹笑,隨後伸出手,停在半空做了個錢的姿勢搓笑著:“隻不過,這規矩,你是懂的。”


    “額……規矩?”我片刻還沒回的過神?


    “規矩呀,你這都不懂,快活錢呀。”光頭捉急又疑慮的望著我問:“你真不懂這個規矩?”


    我搖了搖頭,迷茫道:“你說的什麽東西,什麽快活錢,我去快活還得給錢給你?你又給不了我快活,額……”


    猛然之間,這聊天模式有點不對!


    這細小的光頭並沒注意我話裏的錯誤,而是焦急的給我解釋了一遍。


    所謂的快活錢,應該是他們這些人群裏不成文的一個規矩。就好像拉皮條一樣的,現在的城市,如果你三更半夜上街,上了一架摩托,甚至乎一輛的士。的哥們都會神神秘秘,笑嘻嘻的問你:“要不要去快活一下?”


    他們的快活,指的是帶著你去找女人。不要疑惑他們為什麽會這麽會這麽辛勤。


    因為,在你給的嫖資裏麵,會有他們的抽成,少則幾十,多則上百。這就是所謂的快活錢,有的地方也稱為水費,抽水。


    這光頭說的快活錢,和這嫖資抽水沒兩樣。總而言之,就是他憑著關係把你領進賭場,而你要給他引路的錢。之後,賭場又會打賞他一份,兩邊都收錢。


    為了查到那掩麵獸的行蹤,我毫不遲疑的答應了他。


    之後,這光頭一直鬼鬼祟祟的領著我拐進了巷子的另一個角,九曲十八彎的帶著我在昏黑的小巷中穿梭。


    終於,在半個小時之後,光頭領著我走進了一家商場的地下停車場,在停車場裏麵又有一個通道。


    裏麵,別有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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