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姚文巨仔細研究了很久,發現楊守義這人有重大的問題。姚文巨提議跟我一起去一趟楊家,我沒有反對,覺得這是個不錯的建議。麵對麵的對質,說不定真相就會浮出水麵了。


    楊家借來的車我並沒有開回去,而是坐上了姚文巨準備好的車


    車上,姚文巨接了個電話,這個電話是他手下打給他,應該是查到了葉琪的背景資料。


    掛了電話之後,姚文巨跟我說了一遍葉琪的來曆。他說,葉琪這個女人,是楊守仁到馬來西亞旅遊時認識的,自幼父母雙亡,隻有個養母。不過,這個養母在葉琪嫁給楊守仁沒多久就去世了。值得一提的是,姚文巨的手下在調查葉琪養母生前的銀行賬戶匯款記錄時,發現有幾筆錢金額較大的錢,是從國外寄過來的。


    循著這條線仔細一調查,第一位轉賬的的戶主是楊守義,為了掩人耳目,楊守義每次匯款都連轉了幾次,之後才轉到葉琪養母的手中。而且,這筆錢是在葉琪沒認識楊守仁之前匯過去的。


    “這麽說來,楊守義在葉琪沒嫁入楊家之前就認識她了,他這人做事,還真夠謹慎的!”疑點的矛頭,再次指向了楊守義和葉琪。


    “再狡猾的狐狸,始終都會露出尾巴!不過,我對楊家這些拉拉扯扯的家事沒什麽興趣,我陪你一起前去楊家的目的,隻為了討回屬於我姚家的損失而已”姚文巨說


    我白了他一眼,說你有必要這麽市儈嗎?好歹都是犁頭巫家的正統傳人。


    姚文巨切了聲,反駁道:“說的你好像不吃不喝能飛仙一樣,這年頭,活在這個社會上哪兒不用錢。何況,我姚家的基業都是祖宗打下來的,你說丟就丟了呀。”


    正說著,車子卻在這時猛然顛了下,讓我和坐在車後座的要文巨抖了兩抖。姚文巨嘴巴叼著的煙,都掉到了車廂板上。


    “小張,這怎麽一回事呀!”姚文巨看向那開車的年輕人。


    前座的小張賠笑著說:“沒事沒事,剛剛可能路上有石頭,車輾過去時就顛簸了下。”


    這個小波折並沒有讓我們太在意,我和姚文巨依然坐在車廂裏胡天說地,偶爾聊聊犁頭巫家,也說說民間法脈。很難得,我和姚文巨有機會坐在一起。


    “對了,文哥,既然還有一點時間才到楊家,不如你趁這個機會,給我說說巫家吧,我很好奇,為什麽有人將巫家稱為祝由巫家,又有人將巫家叫成犁頭巫家。這兩者之間,有聯係嗎?”


    “你聽說過白巫和黑巫嗎?”姚文巨笑著問我


    我點了點頭,說聽過,但具體白巫和黑巫有什麽分別,我就不知道了。


    姚文巨攤著手,打著比方說:“你可以將祝由巫家看成是白巫,將犁頭巫家看成是黑巫。因為我們兩家的側重點不一樣。祝由巫家重點是在用符籙和醫理,還有十三針治病救人。而犁頭巫家,精通各種下鎮秘法,用犁頭符破敗陰陽兩宅的風水氣運,以符籙懲罰惡人。”


    “當然……你也不能因此就斷定祝由巫家是白巫,犁頭巫家就是黑巫。黑白兩種巫術的別稱,隻是外行人硬區分開來的一個稱呼而已,他們將好的巫術叫做白巫,毒辣的法術稱為黑巫。但是,在犁頭巫家和祝由巫家裏,黑白巫術都有涉獵,隻不過兩家的側重點不一樣而已。”


    姚文巨毫不吝嗇,將巫家的源流娓娓道來。


    他說巫家的源流,可以追溯到上古。在上古時,醫師就是巫師,是最接近鬼神的人。差不多全世界各民族都是一樣。巫師運用他的法術,驅使鬼神,為人民解災、救難、治病。他們甚至能起死回生。所以,在古代,“巫醫”兩個字總是連在一起的。到後世,用藥物治病的醫道發明了,出現了不用巫術的醫師,於是“巫”與“醫”才分了家。


    祝由巫家是巫師的後裔,他們的來源很古。東漢時,張魯創設“鬼道教”,這個教門是事鬼的,也是巫師的流變。北魏時,寇謙之倡立“道教”,刪去“鬼”字,表示他們是事神而不事鬼,又采用老子哲學的思想基礎,於是成為一門新的宗教。在唐宋之後,祝由巫家一直被道門認為是歪門邪道,排斥他們,但是,在不少道教之中,其實都有巫家的符籙法術融匯在其中。


    犁頭巫家這個學派,是後期才形成的。他的代表就是犁頭符。不要看小這一張小小的犁頭符,他的作用,大到可以讓一處陰宅地基破敗,小到可以讓人厄運連連,生不如死。


    當然,法無正邪之分的,每一個學派的存在都是合理。犁頭符的用處雖然大部分造成的影響都是負麵的。但我相信,先人創造出這個學派,其寓意並非是教導弟子去害人。犁頭巫家最初時,懲治的都是以常人之力無法懲治的十惡不赦之人。


    姚文巨的一番解釋,使我大大開了眼界,也反駁了之前一些錯誤的認識。隻是,我們並沒有更深一層的去探討巫家的各種符籙巫術。不是因為姚文巨藏著捏著,而是因為,我們都發現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我和姚文巨出發的時候是淩晨的四點多,走了一個多小時,按道理說天也應該亮了。可是,小張卻依舊開著車燈,這天空不僅沒有露出晨曦,反而越來越黑了。


    我在後座位,透過擋風玻璃看前麵的路,發現前方昏黑一片,連路的都不見,空氣裏透著濃濃的霧,迷蒙一片,怎麽也望不到邊。


    “文哥,你看?我們的車都不見了。”不經意的往後一看,再次吃了一大驚。我們來時,姚文巨還帶了兩車人,出發前,兩輛本田穩妥妥的跟在我們後麵行駛著。可是……現在這兩輛本田都不見了。


    後車廂燈照印出的畫麵,依舊是黑蒙蒙的一片,沒照到半點景物。


    “停車”姚文巨皺著眉頭,朝前座的小張吼道


    “姚總,發生了什麽事嗎?”小張疑惑不解的扭過頭。


    “你是豬嗎你?開車開了這麽久,沒路了你都看不清楚。”姚文巨急躁的罵了小張一句。


    小張被這麽一罵。才恍然大悟。不過,他還是有些失神的說:“我以為隻是天黑的原因,所以才看不見東西呀、”


    不得不說,這小張的確是迷糊的過分。看他的臉就知道他,昨晚應該是縱欲過度了,導致精神萎靡,做事無精打采,連這麽簡單的而詭異的事情都看不出來。離開時已經是淩晨了,即使天不亮,也絕不會這麽昏沉。


    “下車,看看這是怎麽一回事。”姚文巨冷聲道,打開車門就準備下車。而我也打開了另一側的車門,準備跟他一起下車。


    “等等,不要從那邊下,跟在我後麵!”姚文巨拉了我一把,使我鬆開了握住車門栓的手,他這是在擔心我的安全。


    “哦,好……”姚文巨這麽做,是在顧及我的安全,不想我有事。這個小小的動作,更說明了姚文巨不像是壞人。


    姚文巨先打開車門,我跟在他後麵下了車,小張也從前座走了下來。


    這一下車,我立即感到陰風陣陣,這會兒,我們是徹底感受到四周環境的詭異了。這絕對不是什麽公路,更類似於荒山野嶺,四周黑乎乎的迷蒙一片,望不到邊際。


    姚文巨拿出手電筒一照,發現強力手電根本就照不到地,也找不到任何的阻礙物,強光陷入了一個無底深洞,一照不回頭。


    感覺到不對勁,我立即念著法咒開了靈眼。入目處,空氣中飄忽的一縷縷黑氣更加清晰,但是,我卻沒有看到任何的鬼物蹤跡。


    正詫異時,姚文巨極快速的拿起了我的左手,往我手腕上的手表看了一眼。我奇怪他為什麽要看表,低頭時,卻看到我的手表停了,停在了淩晨五點的位置。


    “奇怪了,手表壞了嗎?”我敲了下手表。


    “不用敲了!”姚文巨點燃了一支煙,環顧了四周一眼,凝重道:“如無意外,我們應該是進到別人布置好的迷魂陣了。”


    姚文巨剛說完,空中忽然伸出了一隻怪手,我察覺到身後有陰風襲來,一個激靈閃開了。而小張就沒有這麽好運,這隻怪手抓住了領子往後拖了出去。


    等我和姚文巨反應過來時,怪手連同小張都消失的無影無蹤,空氣裏,回蕩著小張被拖走前發出的慘叫聲。


    聲音中,透著令人心底發顫的恐懼。這壞境,透著讓人頭皮發麻的詭異。


    這一次,我和姚文巨究竟是到了什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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