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剛才自己也不受控製了”姚文巨了解到事情的經過後,滿懷歉意的攙扶起我。


    ”其實這不關你事的,剛剛我們都陷入了幻境裏麵。”我咳嗽了兩聲,撐著地借力坐了起來。


    “這詭異的地方到底是什麽?為什麽我會看到……”姚文巨的臉上透著心有餘悸的蒼白,頓了頓,卻遲疑著將說出口的話吞了回去。


    我問:“你看到了什麽?”其實我心裏也很好奇,他為什麽會這麽憤怒和不安?


    他靜靜的站了好久,才說:“我看見依容死了”


    姚文巨在如意界裏,一定和受了很大的一番折磨,相比起他,我應該算是舒服的了。


    “這是佛家的如意界,無限的放大一個人的欲望,也無限的摧毀一個人的心理底線。金錢,權力,美色,這裏全都有。”我朝姚文巨解釋說:“他就好像一個引子,一點點的走進你心裏麵,將你內心裏頭的惡魔釋放出來。你最渴望什麽,它就送你什麽?你最害怕失去什麽,它就親手摧毀你所在乎的東西。”


    恩,姚文巨噗的一聲,將原來放置在舌頭下的符咒吐了出來,他饒有興致的望著我說:“我很好奇,你是怎麽走出這如意界的。難道,你的心真的有這麽強。”


    姚文巨一定是沒有遇上過如意界的,除了慕容佳佳之外,我想近代很少有人會見到這稀奇古怪的陰身幻境。不過,姚文巨並沒有過於驚訝,顯然,他見識也是挺廣的。


    “嗬嗬!”我摸摸鼻子笑了笑,沒有回答,反而問了姚文巨一個稀奇古怪的問題。


    “你有沒有試過,你明明很討厭一個人,討厭他身上的某種習慣,到後來,你卻變成了和他一樣的人。”


    出乎我意料的是,姚文巨居然沒有任何詫異,而是破天荒的點了點頭。


    “我知道,你說的是戀人,是兄弟。就好像你和小胖子一樣,你討厭他的猥瑣,可是無形中你卻開始變得猥瑣。”姚文巨毫不客氣,一言說出了關鍵。


    曾有一個女孩和我說:我最討厭我男朋友吃飯的時候將膝蓋抬起來,我就從來不這樣。可是一次偶然到她家吃飯的時候,我卻發現她在吃飯的時候,也是很懶散的將膝蓋抬起來蜷曲著。


    曾有一個南方的朋友,當著我的麵數落他的朋友:“他這人什麽都好,就是喜歡吃辣,每天吃飯不見辣就不開心,弄得我每次和他吃飯都跑的遠遠的,不然就冒眼淚。”可是,在時隔半年的一次飯局上,我看到他跑到像服務員要辣椒,還是頂辣的那種,他說習慣了這樣吃,開胃,一天吃飯沒有辣椒的話,就感覺沒胃口。


    朋友,兄弟,戀人,就是當你討厭他的某種習慣,但經過日久天長的相處,偶然間回首,卻互相吸收了彼此的習慣,一個動作,一種氣質,喜歡上了他喜歡,但你曾經卻討厭的東西。因為,你們活著其實早已不分彼此,你中有他,他中有你。樂趣和痛苦,愛好和厭惡,彼此間都交融,分享著


    我很慶幸,我有胖子這麽一個猥瑣,但卻穩紮在我心田的兄弟,如果不是他,我想我可能徹底的迷失自己,走不出這個幻境了。


    “別說這個了,我們先想想,怎麽才能找到出路吧!”我看著四周昏暗的銅陵,內心深處升起了一種非常無力的疲憊。這墓,除了詭異,有著各種看不見的危險之外,還像個迷宮似的九曲十八彎。


    “那大蟑螂應該沒有跑遠,我們再走走,應該可以找得到他。”姚文巨重新將葉琪綁在腰帶上麵,又看了我傷勢嚴重的我一眼,有點擔心的問我:“你還能走嗎?”


    我搖了搖頭,說我沒事,隻不過是身上的骨絡受了點傷,走路沒問題。不過,在我掙紮著站起來時,還是感到全身上下一陣酸痛,胸口也是,總感覺有東西在壓著,喘不過氣來。


    我們四處搜尋著墓郎君的足跡,在銅陵一個昏暗的角落裏找到了他,不過,結果我們卻失望了。


    墓郎君守著的那具屍體不是楊家先祖的,也不知道到底是誰的,反正就隻是一堆白骨,旁邊沒有任何東西。


    “哎,我這死腦袋,怎麽把這事給忘了!”我狠狠一拍腦袋,這才想起墓郎君雖然有眷戀死人的習性,可是楊家的先祖絕對不是含著怨氣死的,怎麽可能和墓郎君車上關係呢。


    “別埋怨了,我們在走走,說不定能瞧出這墓陵的端倪。”姚文巨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


    我點了點頭,無奈的說:“也隻好這樣了。”就在我們轉過身子,剛準備走出去時,呼的一聲,眼前迅速的閃過了個紅色的影子。


    “追……”這紅色的影子讓我大吃了一驚,鼓赤色,隻一足,這明顯就是梅山巫神女韓朵麾下的兵馬日暉。


    我和姚文巨迅速的追了上去,並且逮住了這隻日暉,我抵著疲憊強行發力,畫了個金剛圈,讓他好好的呆在裏麵。


    “日暉,山中精怪之形,這玩意怎麽會在這裏?”姚文巨也看出了這東西的來曆。


    我恩了一聲,說:“這是韓朵的兵馬,我懷疑她也是替楊守義辦事的,現在逮住了這隻兵馬,我想應該能找到叔他們了。”


    說到這,我卻愕然的頓住了,這是韓朵的兵馬。如果韓朵來了楊家陵的話,那這兵馬應該是待在韓朵身邊才對。兵馬四處奔逃或者消散,在我印象裏,隻有主人身死,或者令旗被毀主人又受了重傷的情況下出現。


    “難不成,韓朵已經和青鬆叔打起來了?”我想到了這麽一個可能,越想,我就的心就越不安。一個韓朵對青鬆叔來說不足為慮,可是如果再加上一個躲在暗處的楊守義的話,那這事就沒這麽簡單了。


    我著急的朝姚文巨說:“文哥,胖子他們可能已經出事了。你身上法力還足,快,畫個和火有關的符籙,打到這日暉的身上去。”


    姚文巨雖然不明白我為什麽這麽做,但手頭卻沒任何的遲疑,毫不猶豫的畫了個三昧火的符籙在手,朝著日暉嗬打了過去。


    日暉受了一掌,本來已經頹廢的身體更加的虛無了,而這時,我則趁機將一掌印在了日暉的印堂上。


    山中精怪之形,多是桀桀不馴,極難馴服,雖說韓朵的令旗可能被毀了,但我依然不敢小覷這山精的反噬,所以,我讓姚文巨將他打的再傷些,這才動手收服他。


    念著收兵咒的咒語,我開始嚐試著和這日暉通靈,過程很順利,由於日暉很虛弱,並沒有反抗我。


    “帶我去找你的原主人韓朵。”我對日暉下達了指令。


    然而讓我沒有想到的是,當我說出了這句話時。日暉卻開始憤怒的看著我,我印在他印堂上的兵印也差點就被他掙脫開了。


    敕,我吼了聲,連忙再點了一下。這日暉終究不是我的兵馬,收服他也隻是暫時的。不過,這日暉為什麽會這麽憤怒的望著我呢?


    我想,它應該是擔心我會傷害到它的主人。


    “沒想到這韓朵雖然死要錢的,收的兵馬卻是這麽忠心!”我呼了口氣,盡可能語氣的迷惑日暉:“我不是韓朵的敵人,我是她的朋友。你原來的主人遇到了危險,我是來幫她的。”


    韓朵遇上了危險,這是鐵板釘上的事情,如果她沒遇上危險,這兵馬就不會受傷奔逃了。在我揣測,打傷韓朵的人應該是青鬆叔。也隻有青鬆叔出手,才會瞬間將她傷的這麽重。


    在我堅持不懈的迷惑下,日暉終於放鬆了戒備,神色木訥的朝墓陵內走了過去。


    “跟著它,它能帶我找到胖子和青鬆叔。”我終於鬆了口氣,心神放鬆時,後遺症就來了,天旋地轉的往地上倒了下去。幸好姚文巨扶穩了我,不然我又得和大地來一場轟轟烈烈的接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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