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韓朵說的非常有道理,然而因為青鬆叔和七爺的昏迷,胖子已近乎失去了理智,盡管他還保留著手指點大的清醒。但很明顯的是,他對我和韓朵的勸告都已然聽不進去了。


    作為一個朋友,理智上我是應當任由胖子這麽瘋的。可實際上,我跟著他一起去了。我相信很多人都會有我這樣的想法。


    當你無法阻止你的朋友時,你隻能盡自己全力的協助他,保護他。當然,前提是這個朋友,是你真正的朋友。而不是有錢哥哥聲,沒錢要哥命的那種。


    和胖子還有韓朵趕到發現青鬆叔的那間屋子裏,我們並沒有發現什麽有價值的線索。這一次的凶殺案,一如既往的殘忍。但是,凶手好像換人了!


    屋子裏充滿著一股詭異且炙熱的氣息,猶如韓鵝唱的那首歌,繞梁三日。即使過去了兩天,這種氣息還遺留在屋子裏頭。他不同於華光法的炎熱,反而有一種使人說不出的厭惡。


    “回去吧,都已經搜遍了,就算會留下有價值的線索,恐怕也被警察帶走了。”不依不饒的尋了三個多小時,連床底都找遍了,依然沒有一點兒線索。


    “不,我要在這裏守著,他還會回來的,我相信!”胖子緊緊攥緊了手,我從來沒有見到過他這模樣,一直嘻嘻哈哈的胖子,會露出如此這般的猙獰。


    “走吧,青鬆叔和七爺還在禪易堂裏麵呢!”我拉了拉胖子的衣袖


    如果這時候,能找到我師傅就好了,我黯然的歎了口氣,可忽然之間,我眼前一亮,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一個人。


    姚依容的父親,姚頌……


    對了,他是青鬆叔他們的師弟,同一個時代的人,見多識廣,說不定會有什麽辦法呢!我眼前一亮,緊緊抓著胖子的衣袖,激動的大吼道:“胖子,我們去找依容的父親,你忘了,他和咱們的師傅是同一個時代的人。”


    胖子的眼睛裏頭終於恢複了一絲光彩,茫然的他終於燃起了鬥誌。


    “走,我們現在就去找他,求他一定要救救我爸和青叔。”胖子的手緊緊抓住了我,神色激動。


    “先別著急,我們先回禪易堂,吃點東西,明天早上再去姚家吧。”我搖了搖頭,幾乎一天的時間,胖子滴水未進。


    “對呀對呀,先回禪易堂,我給你們煮飯,吃好喝好有力氣了,我們明天再去找海生說的那個……要粽子的。”韓朵忙不迭的插嘴說,隻是,姚頌和要粽,這似乎是兩個概念吧。


    我給了韓朵一個非常服氣的眼神,摟著胖子的肩膀,走出了這件殘破的小屋子。從街上叫了一輛出租車,載著我們回禪易堂。


    或許是太累了吧,剛坐上車沒多久,我就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也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韓朵忽然搖了搖我的肩膀,指著車窗外,有些詫異的朝我問:“海生你看,那街上怎麽有一個血人呢?”


    昏暗的路燈下,小路旁躺著一個渾身是血的人。不,準確的說是倒著一個渾身是血的人。他雖然倒在了地上,但那手還是用力的撐著地上挪動,努力的往前爬著。


    這是我順著韓朵指去的地方看到的,雖然是個血人,可我也沒有多大的在意。然而,就在車超過這個血人,而我恰好的回身一看時,我瞬間愣住了。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血紅裏透著堅毅,不甘,臉上的一條條青筋突了出來,但兩隻手還在用力的撐著地上前行。他在堅持著什麽,又是想去哪裏!


    因為他,我的腦子裏浮現了這些種種的想法,然而,在這一瞬間的迷茫之後,我的茫然也變成了震驚。


    即使血汙掩蓋住了他的五官,可我認得那雙眼睛和他五官的輪廓。他....竟然是元邱。


    “停車,那是元邱.....”我朝司機大吼出聲,當司機猛然一踩刹車停下的時候,我迫不及待的打開車門,奮力的向後跑了過去。


    “元邱,真的是你,你怎麽會變成了這樣?”走近這個血人,我用手帕抹去了他的血汙,他真的是元邱。


    “你...你們來了,真好,我終於找到你們了。”元邱虛弱的說,他緊繃的眉頭,終於緩緩的鬆開。好似在他心裏那執著的事就是找到我們。


    “都別說了,這兒離禪易堂不遠,快背他回去,他腳上的筋都被挑斷了。”胖子張大了嘴巴,顫抖著道,元邱的樣子,實在是讓人感到觸目驚心。


    胖子和韓朵幫著我,把元邱扛到了背上。我想在路邊叫車,可因為是三更半夜的原因,鮮少有車經過。哪怕是有,可看到我背上的血人,都毫不猶豫的加快了速度飛過,沒有一輛肯停下來。


    “元邱,撐著點,我們就快要到了。”我著急的在路上奔馳。背上的元邱卻在這時候虛弱的叮囑我:“海生,你記住,一定要殺了慕容,一定要殺了她。”


    “你在說什麽?”我忽然一愣,不自禁的停住了腳步,為什麽叫我去姚家,為什麽讓我殺了慕容。


    “我對不起你,對不起胖哥,但是,我從來沒有加害過你的心思。從來都沒有,哪怕是你去到我的家裏,我都沒有按照他的吩咐,在茶裏給你們下控魂蟲。”元邱卻在這時候忽然喃喃自語,我和胖子都因為他這番話停下了腳步。


    “我做不到,我不想害你們,但是,我沒的選擇,請你們相信我,原諒我,我從來沒有害過你們的心思。哪怕我最開始接近你時,是為了那隻女鬼。可是從一至終,我都沒有想過害你們。”元邱帶著哭腔哭訴道


    “元邱,你在說什麽?你是為了慕容才接近我們的。”我不能相信,可是元邱說的不像有假。


    背上的元邱點了點頭,虛弱的說:“我沒的選擇,我從小被他收養,活著隻是為了完成他的宏願。我和歐耀鋒在那所學校讀書的任務,都是為了接近姚依容。可是,從你在姚依容的古堡中帶走了慕容之後,我的任務就多了一個。目的是等時機成熟,在你手裏取回慕容。”


    元邱整個臉上綻發出了一片通紅,這是回光返照的前兆,他緊緊抓住了我的手,朝我叮囑道:“海生,你相信我,慕容一定要灰飛煙滅,隻有這樣才能阻止的了他的陰謀。你相信我,我從來都沒有想加害你們,從來都沒有,我沒有得選擇,從出生到現在,我都沒有選擇。”


    元邱緊緊抓住了我的肩膀,叮囑我要殺了慕容的同時,也在乞求著我的原諒。可是,當我憤怒的朝他吼出聲時,他得身體卻猛然的一顫,我的脖子再也沒有感受出他呼出的鼻息。


    當知道自己被朋友背叛,算計的這一刻,我心裏湧著滔天的憤怒。然而,就在元邱呼吸消失的這一瞬間,我心中剩下的,卻隻有不可置信和痛苦。


    心中的弦微微顫抖著,我怎麽也不肯相信,元邱就這樣離我而去了。可是,當我將元邱放到地上,看到他瞪大著,死不瞑目的雙眼時,我才不得不承認了這個事實。


    “誰說你沒有選擇的,在你生命最後的這一刻,你不是光明磊落的選擇了一次嗎!”我帶著哭腔喃喃自語得說,他爬著的方向是禪易堂的方向,是為了找我和胖子。隻可惜,他受了太重的傷,無法將一切原委都悉數道來


    元邱讓我想起了吳飛,臨死之前,吳飛也同樣頹廢不甘的說,我沒得選擇。這是一種頹廢,甘願承受命運擺布的態度。


    “我原諒你”看著不甘瞑目的元邱,我帶著滴血的心緩緩說出了四個字,然後,我將眼睛瞧向了胖子。


    “我也原諒你。”胖子蹲了下來,一人一隻手,撫過了元邱的眼睛,將他不甘的雙目慢慢閉上。


    抱著元邱的屍體,我和胖子一路無言的走回了禪易堂。回到禪易堂的時候,我打了一個電話,讓警察來將元邱的屍體給帶走。


    警察跟我們做了簡單的筆錄,隻是大致的細節,我們都隱藏了,他們帶走了元邱的屍體。


    “海生,這一件事,你怎麽看?”韓朵在翻查著書櫃裏的古籍,胖子則是坐在椅子上朝我看了過來。


    我搖了搖頭,一臉苦澀的茫然道:“我也不清楚,但是元邱讓我殺了慕容。我想不出來,慕容到底和這件事有什麽關係。”


    其實,我的心是在逃避。這是元邱用生命給我帶來的叮囑,怎麽可能有假。我不願相信慕容和這件事有關,更不想去傷害她半根頭發。


    “奇了,怎麽會有種東西?”一旁翻查著書籍的韓朵詫異的自問出聲。


    我和胖子湊了過去,緊張的問:“是不是發現什麽線索了?”


    我們以為韓朵在古籍裏查出了什麽線索?


    “你看這兒?好像是一個練生魂的邪錄。裏麵也有說到十靈時,但還有一部分卻被人撕掉了。”韓朵將泛黃的古籍給我們遞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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