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明頓公司,菲洛·雷明頓的辦公室。


    一個華人青年將一把槍放在桌子上。


    “這是?”菲洛.雷明頓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對方是什麽意思。


    戴上眼鏡後,將槍拿在手裏,是一種從沒見過的槍械,跟市場上所有槍械都不同。


    倒是很像是那些華人手裏的槍械。


    他雖然沒仔細看過,但看到過那些槍的外表。


    不過這把槍的槍管更長一些,槍身也要大不少,明顯更加的複雜。


    “有人仿造了我們的槍,還沒給專利費,老板很不高興。他要知道這把槍是哪個公司做出來的!”那個華人青年說道。


    聽到這話,菲洛.雷明頓頓時了然。


    仿造陳正威的槍械,而且還落到他手裏,有人要倒黴了。


    畢竟,陳正威可從來不會跟人講道理,或者通過法院來解決事情。


    而且,美國總統剛剛被人刺殺,很多人都懷疑是陳正威做的。


    隻不過沒有證據,也沒人敢在外麵亂說。


    “陳先生還有其他事情讓你傳達嗎?”菲洛.雷明頓問。


    按照陳正威的要求,最近半年,雷明頓公司生產了數萬支步槍,還有大量的子彈,全都積壓在倉庫裏。


    到現在陳正威都沒有將這批武器賣掉的意圖,這讓他有點心急。


    “先把這件事做好吧!”那個華人是陳正威留在雷明頓公司的人,自然知道他想問什麽。


    不過他怎麽能知道這種事?


    菲洛.雷明頓將槍送到實驗室,拆開後眾人就發現這把槍的結構很複雜。


    “太複雜了!”


    越複雜的武器,在戰場上越容易出問題。


    不過這是因為陳正威的槍用的是無煙火藥子彈,而這種仿製槍用黑火藥子彈,無法使用後坐力退彈上彈,所以設計了一套複雜的機械結構來完成退彈上彈。


    那天的戰鬥持續時間太短,否則這種武器暴露出來的問題會更多。


    “價格一定很貴……”實驗室的工匠一邊將槍拆成零件,一邊閑聊,同時挨個檢查這些零件的構造。


    “看起來像是溫徹斯特公司生產的……”一個工匠有些拿不準,轉身打開一個箱子,從裏麵拿出幾枚零件。


    “看看這的加工弧度,他們是一樣的!”


    ……


    在美國各地都因為總統的死亡陷入震蕩時,一輛馬車穿過小雨來到喬治城的一棟房屋前方。


    馬車門從裏麵推開,先是下來了一個帶著高頂絲綢禮帽的年輕人,他撐開雨傘後,又有一個人從馬車上下來。


    如果其他人看清這個人的相貌會很吃驚。


    總統剛死,如今應該最忙碌的副總統威廉.惠勒竟然出現在這裏。


    威廉.惠勒打量了一下麵前的小樓,調查局查了三天查到陳正威就在這裏。


    陳正威並沒有隱藏行蹤。


    威廉.惠勒真有些心動,想要調動陸軍圍剿。


    華盛頓如今還有兩個兵團,而陳正威身邊最多有十幾個人。


    但他還是不敢。


    失敗的次數太多了,之前在奧斯汀的埋伏,雙方的人數差距同樣巨大,沒人覺得會失敗。


    但就是失敗了。


    而且是慘敗。


    如果再次失敗,沒人知道會發生什麽,他也承擔不起這個責任。


    威廉.惠勒上前敲門,門被人打開,裏麵的是個華人,手中的衝鋒槍微微下垂。


    “我是副總統威廉.惠勒,來找陳先生!”威廉.惠勒表明自己沒有惡意。


    “進來吧!”那馬仔後退半步,示意威廉.惠勒可以進去了。


    威廉.惠勒摘下帽子,隨著馬仔來到客廳,就看到大咧咧翹著二郎腿坐在那的陳正威。


    一個有著棕色頭發的女孩兒依偎在他身邊。


    根據資料,這應該是杜邦家族的女孩兒。


    “威廉,沒想到你這麽快就來了,我還以為你會很忙!該不會是來感謝我的吧?”陳正威笑眯眯道。


    威廉.惠勒將帽子遞給隨從,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我覺得我們應該談談!”


    “既然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坐吧!”陳正威笑了笑。


    威廉.惠勒坐下後直入正題:“現在事情已經結束了麽?”


    “我喝著威士忌坐著火車,剛到了奧斯汀就有幾千人衝出來衝我打手槍……然後你問我事情已經結束了麽?”陳正威收斂了臉上的笑容,看著威廉.惠勒。


    “告訴我,你是怎麽想的?”


    “你是第一天認識我?我看起來那麽好欺負?”


    “伱也進行了複仇!海斯和德夫斯……還有謝爾曼,已經為他們的作為付出了代價!”威廉.惠勒沉聲道。


    “在我看來遠遠不夠!“陳正威冷笑道。


    “這件事該到此為止了……陳先生,你清楚這一點。不然這幾天你也不會毫無動作了!”


    “你說,有沒有可能,我在等我的人來?”陳正威臉上重新掛上笑容。


    威廉.惠勒臉色微微一變,很快就平靜下來。


    他知道,陳正威也不想再繼續下去,陳正威的目的是複仇,而不是讓自己變成眾矢之的,變成這個國家的敵人。


    不過自己得給他一個台階下。


    和這家夥談判,絕對不能太強勢,那會讓事情無法挽回。


    這個家夥說不定什麽時候就發瘋。


    “陳先生,你到底想要什麽?”威廉.惠勒沉聲道。


    “我們可以給這件事找到一個凶手,不讓這件事牽扯到你,這是為了我們之間能繼續保持和平。“


    “我想這對於你來說已經足夠了!”


    實際上美國政府是最不想現在把這件事扣到陳正威身上的。


    如果那樣,美國政府就必須進行同等的報複,抓住陳正威,否則美國的法律和國家尊嚴就成了笑話。


    這個結果隻會是戰爭。


    威廉.惠勒完全不想主動掀起另一場戰爭。


    “讓我想想看……我要什麽好呢……”陳正威笑嘻嘻道。


    想了片刻,陳正威一拍手道:“想到了,將海斯和德夫斯的家人都交給我!”


    “這不可能,而且我們也做不到!”威廉.惠勒直接否決。


    “他們在你來之前,就已經安排家人安排離開美國了!他們永遠不會回來,你不用擔心他們會報複你!”


    “那可不好說!”陳正威嗤笑。“這世界上隻有死人才不會報複!”


    不過他也不堅持這件事:“你們要給德州撥款,支持德州的建設。我也不為難你,六百萬美元!”


    六百萬美元,應該足夠清理休斯頓的航道,讓休斯頓可以進出大型船隻了。


    “別告訴我你們連六百萬美元都拿不出來!”


    “如果隻有這一個要求,我可以答應你!”威廉.惠勒思索一下後便答應下來。


    六百萬美元,將這件事揭過去,不造成更多的混亂和衝突,是他能夠接受的。


    而且這筆錢是支持德州的基礎建設的,在議會那邊也很容易搞定。


    “記得,別他媽總是針對我!下次就沒這麽容易了!”陳正威盯著威廉.惠勒道。


    “我現在隻想熬到卸任!”威廉.惠勒直接道。


    “對了,總統的葬禮是什麽時候?一定要等我一下,等我從船上下來!”


    “否則,這葬禮我不同意!”陳正威靠回沙發上,笑眯眯的說道。


    “你想要做什麽?”威廉.惠勒立刻警惕起來。


    “總統的葬禮,沒有我參與,肯定是不完整的!”陳正威笑道。“放心,我沒打算搞事情!”


    “我這人向來是很講信用的!”


    “明天在國會山圓形大廳舉行送別儀式!”威廉.惠勒道。


    “那可不行,明天我還沒下船呢!起碼要四天後。”陳正威直接拒絕。


    “我們已經通知了民眾和各國公使!”威廉.惠勒說道,事件已經通知出去了,怎麽可能改變。


    “你們通知了那麽多人,通知我了沒有?”陳正威嗤笑道。


    “要不然我幫你一把,今天我晚上讓人去把圓形大廳給炸了?這樣你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換時間了,也免得你們為難!”


    “我是不是很善解人意?”陳正威覺得自己簡直是大善人,特別能為別人著想。


    “你為什麽一定要參加葬禮?”威廉.惠勒心中也怒了。


    “總統掛了,這麽大的事情不讓我參加……你們是不是歧視華人啊?我第一個不同意!”陳正威笑眯眯道。


    威廉.惠勒盯著陳正威看了半響,被他折磨的沒脾氣。


    “我們會想辦法!”


    “沒有其他事情,我便告辭離開了!”


    他這次過來,就是怕陳正威再鬧出什麽事情來,雙方總要談一談。


    既然談完了,他一分鍾都不想多呆。


    他都後悔為什麽不在明天葬禮後再來見陳正威了。


    威廉惠勒回去後,先是召開了內閣會議,隻有準陸軍司令菲利普.謝裏登沒有參加。


    “我見過他了,他有兩個要求!”威廉.惠勒對眾人道。


    “第一,撥給德克薩斯州600萬美元用來投資基礎建設!”


    “第二,他要參加總統的葬禮……所以葬禮要在四天後舉行!”


    “他要做什麽?”眾人的第一反應和威廉.惠勒一樣,總覺得陳正威又要搞什麽事。


    陳正威這家夥就是個瘋子,做出什麽事都不讓人感覺奇怪。


    “炫耀!”威廉.惠勒直接道。


    他在陳正威那裏的時候,就想明白陳正威這麽做的目的了。


    炫耀。


    向包括各國公使在內的所有人,炫耀他的身份地位,炫耀他的武力。


    這也是陳正威一直以來的性格。


    眾人稍稍議論便點頭道:“答應他!”


    找個借口將追悼會時間延後就行了……頂多被人議論或者挨罵,不是什麽大問題。


    很快,一份新的公告便公布出去,因為年久失修,要進行小規模的修繕。


    儀式推遲到四天後。


    收到這個消息的各國公使和頂級富豪紛紛感覺莫名其妙。


    ……


    四天後,陳正威問西塞麗:“你真的不準備參加?”


    西塞麗看著陳正威一身紅色西服,最終搖頭:“不去!”


    其實她挺想去的,但真不想和穿著一身紅色的陳正威一起去參加總統的葬禮。


    陳正威可以毫不在意其他人的眼光,但她不行。


    她還代表著杜邦家族。


    “這可是大場麵!”陳正威笑眯眯的帶人離開,從喬治城旁的波托馬克河坐船離開。


    隨後登上一艘在近海停靠的船。


    船上站著一百多個穿著黑色紳士服的馬仔,帶頭的就是許言和容嘉鴻。


    這艘船不是從德州來的,而是從紐約來的。


    阿龍的那艘船還沒到,陳正威幹脆將紐約的許言等人叫過來了。


    “威哥,穿這麽喜慶?”許言看著陳正威一身紅色,忍不住笑道。


    “死人了嘛,當然要喜慶一些!不然穿成你們這樣啊?跟家裏死了人似的!”陳正威撇撇嘴。


    “威哥,那我也換一身?我剛好還拿了一套!”容嘉鴻興致勃勃道。


    “我是你老大啊!你跟我學?聽說你他媽現在正事不幹,天天搞藝術!還他媽做人體雕像!要不要把人做成標本掛你房間裏啊?”陳正威一巴掌就抽他後腦勺上了。


    容嘉鴻不怕別人,對陳正威還是很畏懼的。


    又尊敬又畏懼。


    被陳正威一巴掌打的直縮頭,也不敢辯解。


    “什麽顏色的衣服?”陳正威抽了兩巴掌後問道。


    “白色的啊!在我們那邊,參加葬禮穿白色也很正常啊!”容嘉鴻很雞賊,在東亞葬禮穿白色的,不過在美國白色通常代表純潔和慶祝,比如婚禮。


    “換!”陳正威揮揮手。


    片刻後船隻到了華盛頓港口停下,今天就連華盛頓的港口都有著哀悼的氛圍。


    平時的歡笑聲似乎少了許多。


    正在港口工作的人們,很早就看到港口有很多馬車在等候,雖然不知道在等誰,但知道肯定是個大人物。


    此時看到一身紅色紳士服的陳正威從船上下來,身後跟著個穿著白色紳士服的年輕男子,還有一百多個手下。


    “那是誰?”有人低聲詢問。


    “噓,是中國人!”很快就有人臉色微變道。


    “那個像熊一樣的人,就是中國人的老大!”


    所有人都目送這支隊伍登上馬車離開,然後竊竊私語。


    “他們來做什麽?”


    “這個時候過來,該不會是去國會山吧?”


    “穿著紅色的衣服去國會山?”


    最近關於總理的事情,各種各樣的小道消息很多。


    有些傳聞就是跟這個中國人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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