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哥,我們的船回來了!”馬仔飛快衝進陳正威宅子的院子裏喊道。


    “總算回來了!算他們運氣好,趕在年前了。”陳正威靠在椅子上,他更惦記自己在船上的花炮和長虹。


    自己回來的時候,紐約也到冬天了,那種氣溫鸚鵡承受不了。


    幹脆就關艦橋裏帶回來。


    林長寧伸手在麵前的跳棋棋盤上一扒拉,頓時棋盤上的棋子灑的到處都是。


    “好了,有事要做,你去做事吧。”


    陳正威愣了下,隨後勃然大怒:“林長寧,你是不是玩不起?”


    “你這不是有事麽!艦隊從東海岸回來,你總要去看看。”林長寧笑眯眯的抻了個懶腰,顯露姣好的身體曲線,起身從奶媽懷裏抱過孩子。


    “艸,我長這麽大都沒人掀過我桌子!”陳正威氣的拍著桌子大罵。


    林長寧抱個孩子,一臉無所謂的看著陳正威。


    陳正威更氣了。


    “你給我等著,回頭再跟你算賬!”


    陳正威氣急敗壞的上樓,他去看個屁的艦隊。


    艦隊每天傍晚都會往回發電報,他比那些船員還知道艦隊的情況。


    換了身衣服,他就去俱樂部了。


    他最近一直在考慮自己應該學點兒什麽,畢竟是海洋棋手麽。


    是圍棋呢,還是象棋呢……


    最後決定五子棋和跳棋二選一,從中選個有技術含量的。


    自己也就贏了她……一……兩天,這家夥就玩不起了。


    此時在港口正空出了大片的泊位,碼頭上那些工人和行人,以及剛剛抵達舊金山沒多久的旅客,正在那呆呆的看著艦隊鍵入港口。


    哪怕其中很多人不是第一次看到,不過每次看到的時候都有種震撼感。


    “好像少了兩艘?”一些人竊竊私語起來。


    確實少了兩艘,還有兩艘特爾級炮艦留在加爾維斯敦港口,為加爾維斯敦到古巴的航線護航。


    眾所周知,加勒比海域的“海盜”一直很多。


    雖然經過英國和西班牙人的打擊,已經減少了不少。


    “總算回來了!”劉觀長從船上下來,臉上掩不住的笑意,背後的兩個水手用牛皮裹在手臂上,花炮和長虹腳上拴著一條鏈子,落在兩人的手臂上。


    這倆鸚鵡就對陳正威比較親,水手怕這倆鸚鵡跑了,他們沒法交代。


    “說,撲街仔!”花炮扭著頭,還在孜孜不倦試圖教會長虹罵人。


    “說啊,撲街仔!”


    “說啊,撲街仔!”


    長虹看了它一眼便扭過頭。


    花炮漸漸不耐煩起來,破口大罵:“冚家鏟!”


    司徒業正帶人在碼頭接艦隊,迎上來後笑道;“老遠就聽到這倆鳥在吵!這就是老板那兩隻鳥吧!”


    花炮看了他一眼,一張嘴:“冚家鏟!”


    司徒業身後手下頓時哄笑。


    司徒業頓時氣道:“信不信我拔了伱的毛?”


    花炮頓時拍打著翅膀要起飛,然而腳上拴著鏈子,弄得那個水手手忙腳亂,腦袋上還被抓出好幾條口子。


    “這小玩意兒還挺凶!”司徒業悻悻然道。


    “這家夥,除了老板,誰都不怕!”劉觀長笑道,這一路上這倆家夥沒少給他們找麻煩。


    “怎麽樣,一路順利吧?”司徒業和劉觀長站在一邊看著其他船隻停靠。


    “路上有點兒小毛病,畢竟這些船年紀大了,路途又遠,一路上的船廠也沒辦法整個檢修一遍。好在安全返回!”劉觀長等人此時也算是鬆口氣。


    這一路上有好幾艘船都出過故障。


    回來的時候,剛剛離開秘魯沒多久,就有一艘船的蒸汽機壞了,然後又返回修理。


    不過南美那邊的港口船廠技術有限,劉觀長也不讓那些船廠的人完全檢修,隻能勉強修修開回來。


    這次回來,得大修一遍才行。


    “回來了就好,剛好過年,你們也好好休息一陣。”司徒業道,隨後低聲道:“年後還要走!”


    “去哪?”


    “去秘魯送貨!”司徒業說道,隨後又喜氣洋洋的炫耀:


    “這些日子你們還可以看看咱們的新船!不比這艘勇士號差!”


    “那麽厲害?”劉觀長訝然道,他這次出去走一趟,才知道這艘勇士號在世界上算是什麽水平。


    別看是艘快20年的船,但這一艘船的火力就相當於半個艦隊。


    和勇士號比起來,中美洲和南美洲的那些船就和小舢板差不多,幾個國家的海軍湊一起都不夠勇士號打的。


    “隻要拉開距離了,勇士號也追不上,打不著!”司徒業哈哈一笑道,他是親自帶著人開著舊金山號在近海測試的,這艘船基本達到了設計目標。


    如果在勇士號的射程內,舊金山號的主炮雖然威力更大,但火力未必更強。


    但要是距離拉開了,舊金山號就能一直遛著勇士號。


    至於舊金山號的主炮能不能打到勇士號,那就聽天由命看運氣了。


    畢竟4000米以上的射程太遠了。


    不過隻要打中一發,哪怕勇士號的裝甲也扛不住。


    不過如果距離拉近的話,他們還有另外一個大殺器,魚雷艦。


    隻要有兩艘靠近勇士號2000米內,就能將勇士號送進海底。


    現在他們的弱勢是2000到4000米之間,不過他們的船比現在其他國家的船速要快得多,起碼要快上七八節。


    等著艦隊全都靠岸後,上麵的船員要進行輪休。


    劉觀長等人則是跟著司徒業去俱樂部見陳正威。


    陳正威正在看手上的石油公司資料,房門被敲響,隨後司徒業推門帶人進來。


    “威哥!”


    “回來了就好!”陳正威笑道。“剛好過年,回來了好好休息一下。”


    花炮和長虹看到陳正威就不斷的拍打著翅膀,想要落到陳正威身上。


    船員將鎖鏈解開,兩隻鳥立刻一隻落到陳正威腦袋上,一隻落在肩膀上。


    陳正威伸手就捏著脖子將腦袋上的花炮抓下來放到一邊。


    花炮在陳正威的書桌上昂著脖子,邁著腳步走了兩圈,衝著劉觀長罵道:“撲街仔!你買定棺材啦!”


    “我那麽活潑的兩隻鳥,落到你們手裏就學會這個了?”陳正威瞪了劉觀長一眼。


    劉觀長苦笑。


    “威哥,船上都是一些粗人。平時罵人難免的,然後就被它們學會了!”


    “算了,你們去財務那邊支薪水,再支半年的薪水做獎金。然後好好歇一下,這段時間將船檢修完,過了十五去秘魯送一批貨!”陳正威擺擺手,也不計較這事。


    “對了,明天晚上我兒子滿月酒!都過去喝酒!”陳正威又道。


    “肯定要去!”劉觀長等人頓時一喜。


    發獎金當然高興,但最高興的還是陳正威讓他們參加他兒子滿月酒。


    這可是把他們都當做真正的自己人看了。


    這以後都是情麵。


    ……


    第二天,二月十五,陳正威將整個鼎食樓包下辦滿月酒。


    十六就是大年三十,陳正威幹脆連著一起辦,在唐人街辦了一周的流水席,桌子從酒樓裏一直擺到街上,一共四百多桌。


    各個酒樓裏都是陳正威的手下,而街上那些桌都是隨去隨吃。


    至於鼎食樓裏,都是唐人街的頭麵人物還有陳正威的心腹手下。


    旁邊收禮的桌子上,黃金都堆了一層,旁邊還裝了兩箱。


    這次唐人街的金店都被買空了。


    “威哥,名字有沒有啊?”滿月酒上,阿龍等人紛紛追問。


    林明生也關心這事。


    “我兒子又不用像我一樣摸槍!誌、奉、正、啟……就叫陳啟文了!”陳正威說道。


    “好!學文好啊,以後當總統啊!”阿龍立刻鼓掌道。


    其他人紛紛跟著喝彩。


    林明生捋了一下胡須,對這名字還算滿意。


    倒是林長寧不太滿意,她還是不喜歡文縐縐的,不過陳正威心裏有數,這兒子八成是六十年的太子,活不過自己的。


    名字也沒必要起太大。


    學文挺好。


    ……


    此時許言正坐馬車進入克利夫蘭的一間莊園中。


    “許先生清!洛克菲勒先生正在等你!”管家站在門口迎接。


    “你們幾個在這等著。”


    “你跟我進去!”許言對身後幾人吩咐道,隨後就帶了一個人跟著管家進入會客廳。


    一個有著深褐色頭發,有些消瘦的中年人正坐在沙發上,手中拿著文明杖。


    而房間的角落裏站了好幾個保鏢,雙手下垂交錯在身前,手中還握著槍。


    約翰.d.洛克菲勒見其他人的時候,自然不會做出這麽失禮的舉動。


    但今天見的人是陳正威的手下。


    “洛克菲勒先生!”許言看著約翰.d.洛克菲勒,這個美國石油的托拉斯。


    如今已經掌控了美國超過80%的石油開采,以及90%的石油市場。


    是美國最頂級的富豪之一。


    “請坐吧,許先生!要喝茶麽?我這裏的紅茶不錯!”約翰.d.洛克菲勒微笑道。


    “謝謝!”


    片刻後,等紅茶端上來後,許言輕輕抿了一口。


    整個過程中,約翰.洛克菲勒一直在留意許言,雖然名氣不像阿龍那麽大,也不像秀才那樣掌控大量產業。


    卻是陳正威在紐約這個金融中心的代理人,算是陳正威手下舉足輕重的人物。


    而且雖然行事手段看起來很溫和,但從他的了解中,這個人的手段很陰狠。


    是個難纏的人。


    比起容嘉鴻那個在紐約名氣很大的豺狼難纏多了。


    從兩人的主次位置也能看得出來。


    許言也很有耐心,慢慢的品鑒紅茶,片刻後才開口道:“洛克菲勒先生應該很好奇我的來意。”


    “是的!”約翰.洛克菲勒點點頭。


    “最近在賓夕法尼亞州發現了很多石油,我知道很多人公司都想買下那塊地皮和地下礦產權!你們洛克菲勒也是其中之一。”


    約翰.洛克菲勒臉上絲毫不動,微微點頭,對對方的來意有了猜測。


    安德魯.卡耐基的事情他知道。


    “我們老板打算和你合作!”許言不緊不慢道。


    雖然麵前的男人是美國最頂級的富豪,不過他在紐約的時候,見過的富豪多了。


    摩根也見過好幾次。


    因此對方的身份並沒有給他帶來什麽壓力。


    “陳先生打算如何去合作呢?”約翰.洛克菲勒換了個舒服的姿勢,他已經做好花錢免災的打算了。


    一塊油田……雖然還有兩個公司在和自己爭,但他肯定能拿下那塊油田,而且不用花費太多代價。


    他已經在實際上操控了美國的石油行業,其他的公司根本沒辦法和他爭。


    不過既然陳正威如同非洲的鬣狗一樣,聞著味道找來了,那麽他總要給陳正威一個麵子。


    兩百萬,或者三百萬美元。


    “我們可以幫你拿到那塊油田,但要標準石油公司的一部分股份。”許言直接道。


    洛克菲勒皺了下眉毛,目光也警惕起來。


    他本來以為陳正威是讓人來打秋風的,但沒想到對方竟然盯上了標準石油公司的股份。


    這是他難以接受的。


    他很警惕陳正威,那家夥總喜歡用暴力的手段解決問題。


    讓他介入標準石油公司,就相當於引狼入室。


    “我更願意用錢來解決事情。300萬美元,這個價格很公道。”約翰.洛克菲勒沉吟一下道。


    “我們不要錢!”許言笑了笑道。


    “我有些好奇,陳先生為什麽想要介入石油產業?畢竟這個行業的利潤和重要性都不是那麽高。”約翰.洛克菲勒反問道。


    這個時期,石油還在發展階段。


    約翰.洛克菲勒控製了整個美國的石油,資產還不到一億美元。


    隻能說這是個有潛力的行業,但還遠遠不如金融、鐵路運輸等產業。


    而陳正威並沒有介入鐵路運輸,反倒想要插手石油公司……他需要評估陳正威在這件事上的決心有多大。


    如果可以,他一丁點的股份都不想讓給陳正威。


    任何人都可以,除了陳正威。


    “我們老板很看好石油行業的潛力,就像洛克菲勒先生一樣!”許言微笑道。


    說了,但什麽都沒說。


    “如果我將這塊油田讓給陳先生呢?”約翰.洛克菲勒再次試探道。


    “我們老板更喜歡和人合作,畢竟錢是賺不完的,而讓專業的人去專業的事,才是我老板想要的。


    而且與我們合作,洛克菲勒先生不需要擔心生意上有任何麻煩。”


    “相反,如果我們成立了自己的石油公司,那麽洛克菲勒先生和你的標準石油就是我們的競爭對手了。”


    “這是洛克菲勒先生想要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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