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陳正威是從肢體之間爬出來的。


    去了一趟衛生間,這是他懷念六味地黃丸的第一天。


    一瓶都沒了。


    昨天晚上的感覺還不錯,雖然芭蕾舞者的胸都不大,但其他方麵有加分項。


    陳正威穿上衣服,看那三個女人還在床上睡覺,也懶得叫她們,自己下樓去吃飯。


    正吃飯的時候,容嘉材就進來了。


    “這麽早來找我,有事啊?”陳正威詢問。


    “有兩個消息!”容嘉材坐到他對麵,手裏還拿著一遝報紙。


    “說!”陳正威一邊切著牛排,一邊說道。


    “2月27號,英國在非洲打輸了,英軍指揮官陣亡。”容嘉材說道。


    “真沒用,連指揮官都能陣亡……不過英國陸軍拉胯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陳正威嘲笑道,可惜倫道夫.丘吉爾不在自己麵前,不然自己一定要好好嘲笑他一下。


    陳正威在琢磨要不要給倫道夫.丘吉爾,以及英國駐美國公使桑頓爵士發電報了。


    沒別的,就是嘲笑他們。


    “看看英國人接下來怎麽做吧。”陳正威覺得英國人接下來的舉動,會很有參考性。


    可以參考一下,如果自己把英國人打了,英國人會有什麽反應。


    “還有一件,大清和俄羅斯簽訂了《中俄伊犁條約》,是2月24號的事情。是泰晤士報今天刊登的。”容嘉材又拿出另外一張報紙,一邊看一邊說道。


    “簽的什麽協議?”陳正威一邊吃一邊問。


    他印象裏,大清從鴉片戰爭開始,就沒簽過幾份不是喪權辱國的協議。


    “比上一次好一點。實際上他們在2年前就簽了一個,賠了大片土地給俄羅斯,還賠了對方500萬盧布戰爭賠款。俄商在蒙古、新疆貿易免稅……而且還是左宗棠打贏了後簽的……”容嘉材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很精彩。


    他都沒想過,有人能在打仗打贏後簽訂這種協約。


    隻不過前兩年,陳正威的心思都在美國,根本沒心思也沒能力關注萬裏之外的事情。


    “這麽厲害?”陳正威都詫異了。


    “真不是打輸了簽的?光看這協約,我還以為被人打到京師了呢!”


    陳正威認真思考,他和人談判,怎麽就沒碰到過這種談判對手?他能把對方骨髓都榨出來,再額外榨出二兩油。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不過那份協約傳出去後,輿論反應很大,大清也沒認。這次他們是重新簽訂的。”


    “大清收回了伊犁九城的領土,不過還是割讓了七萬多平方公裏給俄羅斯。”容嘉材繼續說道。


    當啷。


    陳正威將餐刀扔到盤子裏。


    吃飽了。


    剛才還想要發電報嘲笑英國人,現在也不用嘲笑了。


    雖然大清和他沒什麽關係,他是美國人。


    陳正威拿起一邊的餐巾擦了擦嘴角的油漬,問道:


    “沒別的事了吧?”


    “沒有,就這兩件事比較重要。”容嘉材道。


    他知道陳正威很關注國際上的情況,因此一直讓人留意。


    今天的報紙出來後,他覺得陳正威會對這兩個新聞感興趣,所以便過來告訴陳正威一聲。


    “許言現在在賓夕法尼亞吧?發電報給容嘉鴻,去俄羅斯駐美國公使館,打他們公使一頓!”


    “就說他今天左腳先出門,或者右腳先出門,隨便找個理由,把他腿給我打斷。”


    “威哥,這個沒必要吧!要打的話,等他那天出門,讓人打他悶棍出口氣就行。”容嘉材道,他覺得沒必要在這事上找俄羅斯公使的麻煩。


    大清的事,和他們又沒什麽關係。


    “我今天就是想打他!”陳正威揮了揮手。“就說是我讓的,俄羅斯人不高興,讓他們來咬我啊!”


    “快去!”


    容嘉材無奈,隻能讓人去發電報。


    ……


    此時容嘉鴻正在大陸酒店的辦公室,兩條腿翹在桌子上,欣賞牆上自己的畫作。


    是一個有些抽象的人形,周圍鋪滿了玫瑰花。


    而在人形的心口中間也有一抹紅色。


    這幅畫可是他好不容易將屍體擺好,然後畫出來的。


    充滿了藝術的美感。


    最近許言不在,總算沒人管他了,他渾身上下的每個細胞都在歡呼,又在考慮在酒店門口做出兩個死亡雕塑的事了。


    作為一個藝術家,他喜歡讓別人欣賞自己的作品。


    “鴻哥,舊金山來的電報。”馬仔推門走進來。“威哥親自下的令……也不知道俄羅斯人怎麽惹到威哥了。”


    “威哥說什麽?”容嘉鴻問。


    “讓鴻哥你去打俄羅斯公使一頓,就說他左腳出門或者右腳出門,隨便找個理由把他腿打斷。”


    “俄羅斯人怎麽惹到威哥了?威哥很生氣啊!”那馬仔道。


    “也不算生氣,要是真生氣,就讓我們去幹掉俄羅斯公使了,怎麽會就打斷他一條腿?”容嘉鴻伸手接過電報看了一眼,然後繼續欣賞自己的畫作。


    “你去叫些人,一會兒跟我出去。”


    半個小時後,容嘉鴻穿著一身紅色紳士服,戴著白色的領結和白色帽子,手裏拿著文明杖,帶著二十多人出門去俄羅斯公使館。


    俄羅斯公使剛要出門,馬車已經停在門口。


    容嘉鴻等人就趕到了,氣勢洶洶的往裏闖。


    “你們要做什麽?”負責公使館警衛的士兵頓時緊張起來,槍也拎到了手上。


    “站那別動!不然就給你開個洞!”容嘉鴻的手下都是有備而來,槍直接就頂在對方腦袋上。


    此時新任俄羅斯公使亞曆山大.格爾曼剛從公使館的主建築中出來,看到這一幕後立刻停下腳步,皺眉:“你們要做什麽?”


    他認出帶頭的容嘉鴻了。


    舊金山有名的豺狼。


    “你剛才哪隻腳邁出來的?”容嘉鴻走到亞曆山大.格爾曼麵前,好整以暇的詢問對方。


    “什麽?”格爾曼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鴻哥,他是右腳先出來的!”一個馬仔在一邊道。“我看的清清楚楚!”


    “右腳?那就是有意見嘍!給我打!”容嘉鴻說完,一拳就打了過去。


    格爾曼身體往後一躲,容嘉鴻身後幾個馬仔衝過來,直接就將他撂到地上了。


    “伱們要做什麽?我是俄羅斯帝國公使!”格爾曼臉上充滿了憤怒,額頭上的青筋都一根根冒起來。


    “打的就是俄羅斯公使!”容嘉鴻一腳踹在他肚子上,然後一揮手:“打!”


    幾個馬仔頓時圍成一圈猛踹。


    砰!不遠處傳來一聲槍響,房間裏幾個男子走出來,用槍指著容嘉鴻等人:“住手!”


    “拿槍指著我?開槍啊!”容嘉鴻一臉冷笑的張開雙臂。“你們敢開槍麽?包括這位公使在內,誰都別想離開紐約!”


    那幾個俄羅斯士兵的動作一頓,隨後大聲道:“別逼我們!放開公使!”


    “去你媽的!”容嘉鴻直接將公使從地上抓起來,然後擋在自己麵前。


    同時從腰裏抽出槍就朝著那幾個士兵開火。


    一個士兵當場中了一槍,其他人連忙躲到一邊。


    “瘋子,你到底要做什麽?你是想要引起戰爭嗎?你能承受得了後果麽?”亞曆山大.格爾曼此時鼻青臉腫,憤怒的咒罵。


    他都快被氣瘋了。


    剛剛要去參加一個沙龍,結果被人衝進公使館打一頓。


    旁邊的幾個馬仔都掏出槍指著房間裏。


    “戰爭不戰爭的,不是我考慮的事!”容嘉鴻在格爾曼背後笑了起來,然後槍口順著格爾曼的後背向下,一直到臀部,再到大腿。


    砰!


    容嘉鴻一槍打在格爾曼的大腿上。


    格爾曼頓時痛哼一聲,房間裏的俄羅斯人想要衝出來,就被一片子彈打回去。


    “你到底要做什麽?”格爾曼倒在地上捂著大腿,頭上都是冷汗。


    到現在他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這幫瘋子!


    “你問我?”容嘉鴻一腳踢在格爾曼的臉上。


    他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麽。


    “棍子給我!”容嘉鴻伸手,示意馬仔將棍子扔給自己,然後掄起來就朝著格爾曼的小腿砸下去。


    格爾曼頓時慘叫一聲。


    容嘉鴻又一棍子敲下去,然後將棍子扔到一邊,甩了甩手,震的手疼。


    蹲在格爾曼身邊道:“知不知道你為什麽挨打?因為你剛才右腳先出門啊!”


    “你老實一點兒,我隻打斷你的腿。你要是不服氣,我就把你們公使館都扔海裏喂魚!”


    說完話,容嘉鴻起身一步步朝著後麵退去,示意馬仔用槍指著房間裏,一步步向後退。


    隨後哈哈大笑上了馬車。


    一群俄羅斯人連忙將亞曆山大.格爾曼抬回去,再給他找醫生。


    同時報警,並且向美國發出最嚴厲的抗議。


    到現在,他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很快,紐約和華盛頓的富豪、各國公使都知道俄羅斯公使在公使館被中國人衝進去打斷了腿,還挨了一槍。


    這重新提醒了他們,陳正威的行事風格。


    當天晚上,這消息就擺在國務卿威廉.埃弗茨麵前的桌子上了。


    “又發生什麽了?中國人為什麽突然打了俄羅斯公使?“威廉.埃弗茨也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不過他估計這事肯定是陳正威指使的。


    “不過和我沒什麽關係了!”威廉.埃弗茨聳聳肩。


    3月4號新總統就職,到時候會有新的國務卿。


    實際上在這個抗議擺在桌子上的時候,他正在收拾自己的東西。


    他總算不用繼續背黑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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