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年久失修、泛著微光的路燈,一對年輕的男女在接吻,他們的雙手緊緊抱住對方,吻得難舍難分。


    本是匆匆路過的喻書不知不覺放慢了腳步,一邊想著‘非禮勿視’,一邊忍不住偷偷去瞧。


    這對男女的長相都極出色,動作表情中存在著足以感染觀者的熱情,即使把這一幕直接搬到大屏幕上也是不可多得的經典場景。


    然後他就看見,男人的親吻從女人的唇往下挪,在脖子上停住,兩人的神色瞬間變得極為陶醉,肉眼可見的,女人的膚色越來越慘白,她閉上了眼睛,再也沒有睜開過。


    男人有力的雙手支撐著女人的身體,他帶著饜足的神色抬起頭,尖尖的牙在路燈下閃著森寒的光。


    性感的男低音如同惡魔的誘惑:“你……都看到了?”


    風中飄來奇異的香味,喻書恐懼地說不出話來。


    男人打了個響指,空氣中似乎有種無形的桎梏被破開,他的唇角勾起邪惡的弧度:“逃吧,逃得越遠越好,小寶貝,我會去找你的~”


    “啊啊啊又是那個夢!”年輕的導演頂著一腦袋亂翹的頭發坐起來,目光呆滯地注視著前方,三分鍾後,他哀歎一聲,倒回床上。


    在一堆各個寺廟的平安符護身符之中扒出來手機,屏幕顯示的時間是04:30,再睡半個小時等鬧鍾響吧。


    05:00,宋時來敲門,見到了一個臉色蒼白、眼圈青黑的喻書。


    別人睡的好不好,不在劍修的關心範圍。他漠然道:“封儀在後院等。”


    “馬上來!”


    洗漱完畢,總算把自己打理得精神些的喻書見到封儀的時候,對方抱著手臂說出了第一句話:“你認床?”


    喻書苦笑:“沒有。”


    封儀接著道:“縱欲過度?”


    “咳咳咳,”喻書差點被唾沫嗆死,簡直不知道該作什麽表情了:“我昨晚在哪你不是很清楚嗎?”


    “一個人也行的,”封儀見怪不怪道:“有條新聞不是說,小夥子在家裏自己把自己擼死了嗎。”


    喻書:“……”竟無言以對。


    一分鍾後,血槽終於回到危險線以上,喻書為自己正名:“我是做了噩夢!”


    “哦。”


    這可有可無的態度、這沒有起伏的語氣……喻書默默地磨了磨後槽牙,轉移了視線。保鏢大哥你一直盯著我是要鬧哪樣啊!


    初夏,現在這個時間,天光不算明朗,但也可以看清事物了。


    梅花樁、稻草人、還有閱劇無數依然看不懂的某些道具,喻書想了想,覺得這大概是少林十八銅人陣的翻版。


    主角登場了。


    是的,穿著一身月白色練功服的總裁大人。


    這畫風不對啊!


    封楚看也沒看喻書一眼,臉色陰沉地開始了早課。老實說,宋時來的時候,他就曾經抗議過讓外人看自己練功這種行為,但被祖宗輕飄飄地鎮壓了:“以後如果遇到危險要用武功,看到的人會更多,這點目光都不能承受?”


    但宋時和喻書是不同的。


    宋時目光沉靜、神色平穩,即使站在後院也不會有什麽影響;而喻書身體前傾、眼睛瞪得老大、嘴巴也張開,好像某人是動物園裏新出生的熊貓一樣,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


    封楚有點暴躁,一拳打錯了地方,木人連鎖動作將其困住。


    淡淡的嗓音傳來:“精心凝神。”


    封楚深吸口氣不再分心,仔細觀察著這一套木頭人的關節動作,重新闖陣。


    喻書好不容易才把嘴合上:“z、z……z國功夫?”


    封儀嫌棄他:“你說這話的語氣就像個土生土長的外國人一樣。”


    飛簷走壁、一葦渡江、墜崖不死(什麽奇怪的東西混進來了)……難道這些都是存在的?喻書揉了揉臉,覺得三觀微妙地被刷新了。


    他很快想到了什麽,眼睛閃亮亮的:“你哥收徒弟麽?”


    “家傳功夫。”


    “傳媳婦麽?”


    “不傳,”封儀覺得有點不對:“你有一個適齡姐妹?”


    “沒有啊,我就假設一下,”特長之一是編劇本的喻書頓了頓,突然領悟到什麽:“等等,家傳的意思是,你也會?”


    封儀都不想理他了:“廢話。”


    喻書訕訕地閉嘴了。涉及到家傳武學,總是打聽應該不太禮貌吧?能給你看就不錯了。年輕的導演想到武俠片中的情節,看別人耍了一套劍法拳法步法自己也會了什麽的,簡直欲哭無淚——封楚打了這麽久我怎麽就一點都沒學到呢!


    他這樣碎碎念著吐槽的時候,默默站著cos雕塑的宋時突然說:“你在武俠片裏沒看見這句話嗎?‘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某人重傷吐血。


    封儀笑了一聲,追加攻擊:“資質愚鈍。”


    某人血槽已空。


    作為一個元氣滿滿的人類,喻書在見到豐盛的早餐時立刻滿血複活,在廚房王媽和善的笑容、管家常叔周到的關懷下,他覺得幸福極了。


    “喵~>▽<”小黑貓玲玲蹭著主人的褲腳,軟軟地喵喵叫,即使自己可以先跳上椅子再跳上桌子,還是撒嬌等主人來抱。


    封儀熟練地抱起貓咪,把它放在桌上,小黑貓豎著尾巴扭著身子走了幾步,對著家裏的每個人喵喵叫著打招呼,完全無視了新來的某人,然後乖巧地低著頭在自己的專屬小碗裏吃東西。


    喻書心塞地注意到,廚房王媽的笑容更和善了,管家常叔的關懷更周到了,就連兩大冰山封楚和宋時的臉部線條都柔和了。#人不如貓係列#


    封儀給貓咪介紹:“這是喻書,家裏的客人,會在這兒住一段時間,住到……”他轉向某人:“住到什麽時候?”


    喻書睜大眼睛試圖賣萌:“《征西》首映式?”


    封儀去看封楚。


    接收到祖先的視線,家主大人想了想,道:“看緣分吧。”


    摔!這是什麽含糊的回答!不知道緣分最不靠譜了嗎!喻書覺得封楚畫風又不對了,霸道總裁怎麽可以用如此小言風的台詞?!


    “汪!”


    “喵~>▽<”


    “汪!”


    “喵~”


    窗外響起了狗狗的叫聲,常叔皺起眉頭,不情不願地嘀咕:“隔壁家邊牧又來了。”


    王媽倒是很高興的樣子:“狗狗來找玲玲玩了。”


    小黑貓幾口吃完剩下的食物,抬頭瞧了瞧主人,黃橙橙的眼睛睜得大大的,豎起耳朵端正地坐好。封儀囑咐:“就在花園裏玩,不要走遠了,中午記得回家,嗯……差不多11:30的時候要回來,知道嗎?”


    玲玲點點頭,輕盈地跳下地,歡快地去找小夥伴了。


    喻書不可思議中:“它聽得懂?”


    常叔驕傲地挺起胸膛:“我們家玲玲可聰明了!”


    喻書:“……”淡定,要淡定。


    別墅三樓有個寬敞的露台,喻書躺在椅子上曬太陽,眯著眼睛看天空,不知是否錯覺,雲朵旁邊有一個人踩著一柄巨大的劍飛過去了。


    喻書:“……”


    他揉揉眼睛再看,藍天白雲,一切都很正常。


    其他人可能會以為剛才是眼花了,但對於喻書來說——吸血鬼都有了,修真者還會遠嗎?


    按照這個思維推一下,神仙、佛祖、妖怪之類的,也都存在了?三觀又被迫刷新了呢,心好累。


    不知為啥受了打擊反正就是受了打擊的某人決定回房間去睡個回籠覺。


    關窗簾,脫衣服,喻書鑽進柔軟的被窩,放空思緒,很快睡著了。


    那個陰魂不散的夢又出現了。


    不同的是,這一次,在英俊的吸血鬼邪笑著說完那句話,喻書轉身跑了以後,夢境並沒有結束。


    男人將懷裏已失去意識的女人放在路邊的躺椅上,舔舐她修長的脖頸,尖牙咬出來的傷口很快消失,再瞧不出一絲痕跡。


    吸血鬼為她梳理好頭發,彎腰輕吻了一下她手上的守貞戒指,低沉沙啞的嗓音鼓動著耳膜:“處女的鮮血很美味,親愛的茉莉婭,你會遇到一個好丈夫的。”


    他柔聲道:“做個好夢。”


    女人的胸膛微微起伏,臉上浮現出甜蜜的笑容。


    暗處飛來一隻蝙蝠,落在地上變成個蒼白的少女:“布瑞斯,你放跑了一個小可愛,讓我去嚐嚐他的味道怎麽樣?”


    女吸血鬼舔著修長的手指:“他的味道很好聞,嗯,以我的經驗,他是處男的幾率超過70%,是個稀罕貨色。”


    男人警告地瞧了他一眼:“別節外生枝。我們還有正事幹,走吧。”


    “好吧好吧,”女吸血鬼小聲抱怨:“你剛剛美餐一頓,卻不許我也去嚐嚐鮮,專-治、獨-裁、暴君……”


    “他並不是普通人,”男人淡淡道:“你沒發現嗎,他還在注視著這兒。”英俊的吸血鬼抬起頭,望向虛空中的某個點,仿佛透過它在瞧某個人,眼角眉梢邪氣四溢。


    喻書冷汗涔涔地坐起身,隻覺頭暈目眩。


    他明明已經跑遠了,為什麽還會夢見後續?難道是職業習慣?


    還是不要一個人待著了。


    敞開被子透氣,喻書找出自己的換洗衣服,準備衝個澡。


    打開門,便看見封儀和宋時站在門口,前者一臉好奇,後者對他說:“收拾一下,我帶你去基地。”


    這是星際大片的節奏嗎?一天之中,從東方武俠跳到東方玄幻再跳到西方奇幻,現在又有跳到科幻未來的趨勢,喻書覺得果然是自己的導演人生還不夠豐富,整個人都不好了。半晌,他問:“什麽基地?”


    “異能者訓練基地,”宋時淡淡道:“你的異能正式覺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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