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擎石氣笑了。


    “你還嘴硬,聽聽你都說的什麽話!


    放心好了,咱們書煜管教得很好,忠軍愛國,三觀端正,怎麽可能被資本主義腐朽思想毒害?


    去睡吧,別整天琢磨些有的沒的地事情。”


    張雲萍細細地想了小兒子的模樣,的確沒有一點反常的跡象,這才釋然了。


    ……


    那邊宋擎柱掛了電話,自嘲地笑道:“宋書煜的老媽,說那丫頭可能是她兒子內定的媳婦,讓我好好照顧著。”


    “那你的意思是——不關她了?”


    “這還真成了一個燙手的洋芋了!關還是要關的,隻是,必要的關心也是要有的,你瞧著辦好了。”他又閑閑地把球給踢回了劉道義的手中。


    “那成,我走了。”


    劉道義聽了頂頭上司的話,無比地鬱悶,要真是宋書煜那廝看中的女孩子,被自己就這樣關了,他知道了肯定要和他急。


    當即就腳步匆匆地走向禁閉室那大院兒。


    站崗的哨兵鬱悶了,這都快十一點了,怎麽領導親自來查崗了?


    劉道義招手,低聲問了句,就被直接帶到了禁閉室門前。


    他擺擺手,示意那哨兵靠後,瞧了歐陽萌萌的禁閉室,那姑娘正裹著被子縮在床上睡,呼吸平穩悠長。


    他詫異地搖搖頭,這真是大小姐做派,還真能睡得著,闖了這麽大的禍,都能心安理得地睡!


    搖搖頭轉身又走了兩步,是關押桑紅的禁閉室了,他猶豫了一下,低頭對著那禁閉室門上的小窗瞧過去——都有些不忍心了。


    那麽個嫩生生的小姑娘受了這麽大的委屈,恐怕正在哭唄!


    忽然,他驚愕地瞪大了眼睛,那正對著門的小床上,單薄的鋪蓋整整齊齊地碼著,壓根兒就沒有人影子!


    怎麽可能?


    他側身一讓,借著廊上的燈光再瞧,真的沒人!


    誰生了豹子膽了,敢私自把那丫頭放了?


    這才多大一會兒,宋書煜能把手伸到這裏,不大可能吧。


    房內就那麽一點地兒,他眼睛狐疑地一掃,就看到了床邊正對著自己的那麵牆的牆根上,一雙發著幽光的眼睛凜凜地對上他的眼。


    什麽東西!


    他突地嚇了一跳,眨眨眼,定神一看,才看清那是倒立的纖細身形。


    不由鬆了口氣——這——這是什麽狀況?


    這丫頭不僅沒哭,竟然還在練倒立!


    “桑紅同學,這麽晚了,怎麽還不休息?”他沉聲問。


    桑紅本身以為是哨兵查崗,正被盯得不爽,此刻聽出是那個有權處置她們的學校領導那和暖的聲音,當即輕巧地翻身,站起,恭立,敬禮:


    “報告首長,反省完畢,這就休息!”


    這聲音生機勃勃,脆生生地傳遞出精神抖擻的狀態。


    劉道義瞧著那一連串利落標準的軍禮動作,聽到這讓人覺得舒暢的聲音,壓在心底的石頭驀然也不是那麽沉了。


    這種精神狀態,哪裏是小姑娘受傷害之後的模樣。


    他不由失笑,來了點興致,道:“那你說,你反省出來自己錯在何處?”


    “報告首長,我不該當著所有同學的麵耍小聰明,造成惡劣影響;


    可是,我和那位學姐是同誌,是戰友,將來我們還可能在一條戰壕裏作戰,我不希望矛盾鬧得太大,您能秉公處理,給予懲戒,我毫無怨言。”


    桑紅聲音清越,聽得劉道義感慨萬千。


    “公然撒謊”說成“耍小聰明”,細微處見匠心,既向他認了錯,又不會落人口實。


    劉道義越聽越舒坦,宋書煜那廝從哪裏弄來這麽一冰雪聰明的小丫頭,真要是當成女朋友培養了,也是他的大福氣,估摸著,那家夥即便是千年鐵樹,遇到這樣招人疼的小丫頭,也該開花了。


    “好,成長需要不斷的反思,你能這麽快就領悟到問題的根源,假以時日,相信你一定會成為一名優秀的軍官。”


    “謝謝首長。”桑紅得到肯定,精神一振,莊重地行了一個軍禮。


    劉道義抬手在耳邊回禮:“早點休息。”


    “是,首長!”


    劉道義轉身,對那哨兵說:“夜裏溫差大,禁閉室裏的鋪蓋還是夏天的,給那倆丫頭再送套被子。”


    哨兵敬禮受命,目送他離開,無比鬱悶,這是在關禁閉嗎?瞧這是什麽待遇啊!


    讓他大跌眼鏡的事情還在後邊哪!


    第二天一大早,校長的勤務兵過來了,要帶桑紅去談話;


    不過是兩個小丫頭打架的事兒,竟然驚動了校長?


    那丫頭顯然和校長一起吃了早餐,回來時,臉蛋紅撲撲的,興奮得眼睛都發亮;


    她剛剛在禁閉室坐下不久,政治部主任劉道義的手下過來,說要問明案情,桑紅被帶走之後,過了午飯飯點才回來,看得出,她顯然有些吃撐著了,連走路都慢吞了很多。


    更恐怖的是,她被劉主任帶走之後,一個女校官神色昂然地過來看桑紅,沒有見著,探頭瞧瞧簡陋的禁閉室,把他劈頭蓋臉一頓訓,末了丟給他一套包裝精致的午餐盒子,命令他轉交桑紅,這才氣凜凜地去找他們校長去了。


    這場景不單是哨兵發懵,瞧得歐陽萌萌都有點懵了。


    這桑紅到底是什麽來頭,她還從來不知道被關了禁閉,外邊的人還能進來探班的。


    這一趟趟進進出出的,哪裏還算關禁閉!


    尤其再瞧瞧手裏的冷饅頭和涼了的飯菜,她鬱悶得嘔血。


    更可氣的是,桑紅那丫頭回來,麵對哨兵的旁敲側擊,一句口風也不漏,還讓哨兵把那份兒午餐給歐陽萌萌送過去,說興許是她家的人送飯認錯地兒了。


    端著劉一手店那精致的菜肴,她瞧著口水滴答,卻哪裏還能咽得下?


    她家人會經過她的門兒,無視她可憐巴巴的目光,還給她丟眼刀子?


    更讓人覺得離譜的是,下午三點,桑紅的室友拿著軍訓教官的條子來探班,說新生軍訓不能缺員,愣是提前了半天把桑紅從禁閉室解放出去了。


    不過,這倒是讓歐陽萌萌平衡多了,雖然是九月天兒了,夜裏冷,可是,中午的大太陽倒還是挺毒的,想到那個單薄的小丫頭被曬暈,或者被訓得腿發軟,歐陽萌萌覺得挺爽。


    她壓根兒就不覺得昨天挨的那一拳是桑紅的身手好,總覺得那丫頭運氣好,自己是秋天火大,氣虛肺燥的,才一不小心就吐了那麽一點點血。


    讓那樣的一個丫頭片子一拳砸吐血,想想都像是天方夜譚啦!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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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到底是吃了呢,還是咋的呢?想不想知道誰上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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