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鐵大步走到李斌的宿舍,一副氣呼呼的模樣。


    李斌應了聲“進來”,眼皮一撩起,看到進來的是張鐵,笑著招呼他坐下,這才小心地把手中一根有女人小胳膊粗細的潔白的獸牙掛到擱物架上。


    放的時候發出了聲響,顯然那東西不似外表這麽輕靈,有點重量。


    “不過是一顆蛇牙,你沒事拿那東西看個啥?”張鐵穩穩地在沙發上坐了。


    “千年蛇成龍,這蛇牙可不一般,你去弄一個給我看看。”李斌笑著過去坐了,抬手給他倒茶。


    “弄一個不是也得有遇到那東西的機會嘛,別給我倒,要整整大杯的,別弄那麽一個小杯子,不解渴。”


    張鐵說著把茶幾上的大搪瓷茶杯推到李斌麵前。


    “誰惹你了,來我這裏發什麽邪火?”李斌嗬嗬笑著把紫砂壺裏泡好的茶水給他倒滿。


    張鐵抬手端了仰頭咕咚咕咚地灌下喉嚨,這才覺得胸中的惱意少了些。


    “李隊,沒事瞎折騰招什麽學生兵啊,一群奶娃子一樣,還沒有動他們一指頭呐,就鬧哄哄地要去告惡狀了,訓練時嗯嗯啊啊地隻會慘叫,壓根兒和咱從下邊挑出來到人沒法比,整天鬼哭狼嚎的,什麽時候訓過這樣讓人窩火的病。”


    李斌抬頭認真地看了他一眼:“鐵子,現在時代不一樣了,犯罪分子的作案和逃逸手法越來越高科技化,特種兵的配備越來越新,要求會的高科技知識越來越多,文化底子薄,發展後勁兒不足,憑著肌肉拳頭,很難順利完成任務;


    想想這些孩子們過五關斬六將,才能到了這個地兒,都是百裏挑一的人尖子,有點脾氣在所難免,耐著心打磨,都是好材料。”


    “耐著心打磨,哪一回帶兵不耐心,這也看組織紀律性吧?”


    張鐵想到新兵們整天嘀嘀咕咕地說著老兵欺負他們什麽的,火都不打一處來。


    “軍校還是以學習文化課為主的,雖然是軍事化管理,但組織紀律性哪裏能和部隊的基層士兵相比,有個把月整的,他們就安分了。”


    李斌說著抬手給他添茶。


    “新軍長特別重視這批士兵,說補充高素質人才的思路很好,給咱們部隊的特種兵進行一次大換血,有什麽需要盡管上報。”


    “裝備啊,要高端新裝備,向國外的配置看齊,看看現在那些海盜毒匪的裝備,眼紅呀。”張鐵一聽來了勁兒,興奮地攛掇。


    李斌嗬嗬笑了:“瞧你那模樣,不練出來拿得出手的兵,拿什麽去要啊!”


    “怎麽繞來繞去又繞到我身上來了?”張鐵也陪著傻乎乎地笑,不過這回那笑裏就有了躍躍欲試的味道了。


    “你身上責任重大,給手下的排長班長多嘮嘮嗑,交流一下管理方法,訓練多少要有些變化,如果訓練那強弱對比太明顯,可以流水換隊,至於態度,冷熱交替變化比一股勁地下猛藥要好。”李斌隨意地提著建議。


    兩人隨意地又聊了一些芝麻綠豆的小事,桌上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張鐵知趣地點頭,起身擺擺手就走了。


    李斌抬手拿起話筒:“宋部長好,你春風得意的,怎麽忽然想到我了?”


    “說什麽得意啊,忙得焦頭爛額的,你這是說什麽風涼話啊。”


    宋書煜客氣道。


    “真心的羨慕,真心的恭喜,我那晚上偷偷翻了遍檔案,你是第一個脫了軍裝介入政府部門的高層領導,這意義非凡啊,看來這屆班子是狠下心來做實事了!”


    李斌也正色道。


    “脫了軍裝才明白自己有多眷戀,在部隊,一是一二是二的,命令發下去,絲毫折扣都不打,哪裏有這裏這種做事推諉邋遢、毫無責任意識的風氣。”


    宋書煜這幾天顯然是深有感觸,對著老戰友也不掩飾小牢騷。


    “聽說你訂婚了,也沒有撈到你的請柬,老早都讓我包了紅包了,這揣著紅包送不出去算什麽事兒啊!再說你這算雙喜臨門了,啥時候一起坐坐,見見什麽樣的女孩有這樣的魄力,能收了你。”


    “隻是小範圍的兩家人一起吃了頓飯而已,你什麽時候能抽出身來,我隨時恭候,對了,說起來,你認識她的。”


    宋書煜一聽提到桑紅,他心裏就有些暖暖的。


    “我認識?誰呀?”李斌那大腦電腦一樣嗖嗖地翻著自己認識的女孩子。


    “那個帶頭打死大蛇的女的,叫桑紅,別說你沒有印象啊!”宋書煜覺得這家夥是不是關在部隊裏忙傻了,那天那麽明顯的意思,他都看不出來?“


    ”啥?“李斌大腦裏出現桑紅那張可憐兮兮的滿布汗水的小臉,”我當時是想了,可也沒有往她身上想,那丫頭太嫩了,你這典型的老牛啃嫩草了,那草也太嫩了,你交流著沒代溝什麽的?“


    ”嗬嗬,這丫頭去你那裏,這幾天狀態怎麽樣?“


    ”嚄,不怎麽樣,第一天報到就遲到了,我罰她輕裝跟在車後跑到了營地,不過三十公裏而已,她竟然跑了三個多小時,咳咳,她能到這來,是不是你給一路開著綠燈?對了,我記得,選拔賽的時候,最後一輪你可是混進去參加了,你怎麽解釋?“


    李斌毫不避諱地一五一十地說了情況,這種事情,從他嘴裏說出去,比宋書煜從那丫頭那裏聽到會好得多。


    ”這樣啊,怎麽可能?她是我親手訓出來的兵,三十公裏三個多小時,她怎麽可能弄出這樣的成績來?“


    宋書煜抬手摸摸下巴,聽得也有些發毛了,體能真的差那麽遠嗎,壓根兒不可能的事情啊。


    ”你親手訓出來的兵!這兩個月假期你怎麽訓的?在床上訓的吧,你昏了頭了,自己看上的小丫頭,嬌滴滴地捧在手心裏護著,你丟到這裏幹嘛?“


    李斌搞不懂這家夥大腦裏裝著什麽玩意兒。


    宋書煜被他說的有些臉紅,遲到?額——床上?額——貌似他真的以為她身體資質好,掉以輕心了呐。


    ”她想去,從我認識她開始,她就一門心思地往那兒努力;


    這麽小的年齡,就把她囚係在婚姻的牢籠裏,有些太自私了,咱們的世界大天大地的,憑啥不讓人家飛高點長長見識?“


    宋書煜嗬嗬笑著掩飾尷尬。


    ”這樣啊,明白了。“李斌的話裏帶著點遺憾,來這裏長見識來了,他可怎麽對這個姑奶奶啊。


    ”你明白什麽了?這丫頭悟性好,是棵好苗子,你別看她有時候汗流浹背看著可憐兮兮的,其實那就個屬彈簧的,壓力越大,她反彈得就越高;


    我還是狠不下心,不然,她就不是這樣;


    這回到了你那裏,沒事,你盡管訓,別搞特殊化,讓她知道會不自在的。“宋書煜聽出他話裏有照顧的意思,連忙提醒他別那樣。


    ”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反話?幹脆點。“李斌覺得有些糊塗了,不讓照顧你打這個電話幹嘛;讓我照顧,你說這番話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我就是想你了,咱們嘮嘮嗑,你就當不知道桑紅是我女人就行了,該咋辦就咋辦。“


    宋書煜爽快地應聲,知道桑紅正處於難熬的過度期,他不想擾了她的進度。


    李斌的臉抽了抽,幹笑兩聲,表示知道了,心道,靠——想我了,恐怕是想你的嬌滴滴了吧,不是她在我這裏,這樣的點上,你能顧上和我嘮嗑。


    ”嗬嗬,是不是我現在讓人過去喊她,你們說說話?“李斌很有眼色地建議。


    ”不了,她現在訓練正緊,別打擾她了,改天有時間我去那裏看她。“


    宋書煜知道桑紅過的不是那麽愜意,想了想,還是決定讓她一個人度過這個難熬的突破期。


    不然,他要是聽了她哭鼻子什麽的,指不定會說出什麽話,這丫頭這幾天受的苦就白受了,成長很多時候,真的隻能是她自己琢磨努力才能突破的事兒,他瞎緊張不過是幫倒忙而已。


    宋書煜掛了電話,王小帥過來告訴他,整理出來的媒體或者網絡上的有關他的小道消息還不少,那邊已經用文件做好傳了過來,剛才電話占線,那邊的電話就沒有轉接進來。


    宋書煜聞言就抬手晃晃鼠標,桌上的電腦顯示屏亮了,開了郵箱,他看到了一個打包的郵件,還有材料分析的結果。


    他的臉看著很陰沉,一副出乎預料的模樣。


    王小帥瞧著他那少見的精彩的臉色,不由笑著探頭過去瞅瞅。


    宋書煜也不避諱他,往一邊讓讓隻給他看:


    ”你看著主要來源竟然是那個表現得忠心耿耿的副總劉坎,他多方出手,指揮人搞臭我,你看看,私自動用軍用直升飛機求愛、打擊飛車幫隻是因為那群人調戲了我的女朋友,剿滅黑幫老巢隻是衝冠一怒為紅顏的順手工程……


    真夠清楚的!


    果然是人精,能麵上笑著背後捅刀子;


    邢老在我兌現了承諾後挺安分的,我最擔心的趙家,反倒成了力挺我的潛力股了,你瞧瞧這內參上邊的消息,我簡直就成了一匹隱藏在小地方的黑馬,這麽多的功勞,我都覺得這裏寫得不是我了。“


    ”嗬嗬,頭兒,要我說,這是好事,趙家要是力挺你,其他的沉渣泛起不值一提,還不是你動動手指頭的事情。“


    王小帥也瞧得瞪大了眼睛,麵露喜色。


    ------題外話------


    今天感冒,鼻涕眼淚橫流,頭暈眼花,字數有些少,大家見諒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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