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宋書煜掛了電話,就直接讓辦公室聯絡原來軍區的司令員,約見會麵日期,以前他差的級別太多,現在已經站在同一個級別上,他覺得這件事必須得到軍區全方位的支持,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找到桑紅。


    王小帥聽著他吩咐秘書長盡快做出安排,連忙提醒道:“你上午十一點還有個小型的記者招待會,在二十分鍾後。”


    “我記得!”宋書煜說著仰麵放鬆地躺在躺椅上,理順大腦的思路,卻一閃神就跑到了桑紅的身上,這個讓人牽腸掛肚的丫頭,難道放手讓她飛翔也錯了嗎?


    這些天越來越想她,幾乎無法克製。


    正在想著怎麽抽出時間去見她一麵,她已經率先約了期限,想到那天王小帥說桑紅休假要在今天見他,他說不出的欣悅,她能顧上想他見他,有這份精力,足以證明這丫頭終於度過了最難熬的階段,後邊她將學到多少新東西啊!


    隻是這樣一想,他就有些迫不及待了,那心情燦爛得就像陰雨連綿中看到雲層裏的陽光一樣,天天數著日子耐著性子等著,白日遲遲、暗夜昧昧,時間就像被思念侵蝕了,粘滯著好難熬,不過是五天的時間,卻像五年一樣漫長,好容易盼到了,怎麽一轉眼事情就成了這個樣子。


    她現在在哪裏呢?


    究竟是遇到了什麽危險呢?


    雖然了解她的身手和頭腦,告訴自己不要為她太過擔心,卻依然無法克製地往不好的方麵想,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懊悔過,怎麽不把這個丫頭放在自己身邊能瞧到的地方?


    他高估了桑紅的身手還是高估了自己的心理承受力?


    宋書煜仰躺在軟沙發椅子上,修長的指節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扣著椅子扶手,他讓自己拋開對桑紅的擔心,努力從這件事中理出線索來,目前,最大的籌碼就是期待她脖子上的桔梗花吊墜不要丟失,這是能找到她的最有效最快捷的唯一途徑。


    十分鍾之後,秘書長過來請他過去參加記者招待會,宋書煜從椅子上起身過去的時候,依然是一副波瀾不驚的神色。


    王小帥站在他身後聽著他條理分明的發言,說不出心中的震驚。


    這個男人內心堅定強大,即便他此刻已經心亂如麻,卻依然能夠恪盡職守,答記者問的環節,無論多刁鑽的問題,他都能回答得語言嚴謹滴水不漏,甚至神采斐然,目光深邃,嘴角還帶著若隱若現的笑意。


    這個男人一站在公眾麵前,儼然就是一個發光體,他不像明星那樣璀璨,卻能吸引人的神智和信賴,讓你看著他,就像是麵對著一座沉穩得可以依靠的高山。


    時間到了之後,宋書煜姿態嫻雅地退場,溫文爾雅地抬手道別,措辭得體微笑暖人。


    離開時,他讓秘書長留住眾多的隨行保鏢,他帶著王小帥離開了辦公樓,他要做出最快最有效的安排,去尋找桑紅。


    ……


    桑紅她們墮入黑暗的艙底,順著聲音望向了說話的那個女人。


    她的懷裏,儼然抱著什麽,細看才發現,她抱著一個三四歲的孩子。


    她看到她們關注的神色,就把身體努力地往一邊讓讓,三個人領會了意思就慢慢地走過去坐了。


    事情似乎比她們預想的要複雜。


    桑紅挨著那女人坐了,看看她懷裏的孩子,小聲說:“孩子怎麽樣了?”


    “她在發燒,開始還說胡話,現在連聲音都沒有了。”那女人的聲音帶著絲嗚嗚咽咽的調子,說著把唇對著孩子的小臉,憐惜地吻著。


    桑紅抬手摸摸孩子的額頭,觸手滾燙,她用胳膊撞撞萊利,後者連忙窸窸窣窣地探手摸到帶下來的塑料袋,景甜打開那瓶淡水,小心地浸潤到毛巾上,遞給桑紅。


    桑紅接過來,連忙輕輕擦拭那孩子的小臉,許是感覺到涼意,那孩子的小嘴竟然本能地咬住毛巾,吱吱地吮吸起水來。


    “水?”女人驚愕地抬頭。


    “what?水!helpme!help!”遠處角落裏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來,充滿了焦灼和絕望。


    “救救我們,讓我們喝口水吧?”隨即周圍響起來求救聲。


    剛剛那沉寂的艙底瞬間就蘇醒了,大家似乎都被“水”這個字刺激出了力氣,萌生出了希望。


    “怎麽,沒有人供應你們喝水?”桑紅驚愕道,旋即就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她用胳膊肘撞撞萊利,萊利連忙把水瓶的蓋子蓋上,推到身後護住。


    景甜利落地一滾,已經順勢抬腳,把一個衝過來的高大的身影給踹倒在地上。


    “啊——help!”男人慘叫一聲,如同困獸。


    “都不準動!”景甜大喝一聲。


    萊利也踢開了兩三個圍過來的男人。


    “我們帶的有水,如果要喝都安安分分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身邊有老人和兒童的可以出聲,誰敢過來搶奪,水桶一倒,誰都喝不上。”桑紅厲聲喊道。


    周圍那些蠢蠢欲動的家夥,猶豫著漸漸都又退回到原來的位置上。


    然後有個女人虛弱的聲音:“我五十多歲了,算老人嗎?”


    “嗬嗬,是女人的話,不算老,不過你可以先過來喝口水。”桑紅笑著,努力讓話變得輕鬆。


    “謝謝。”對麵一個女人說著起身,一點點地爬了過來。


    景甜看她連起身行走都不能了,連忙探身,攙著她走過來,萊利倒了一大瓶蓋水送到她的唇邊。


    那女人抖抖地把嘴巴湊到瓶蓋邊,雙手抓住萊利的手,一口氣把水喝幹淨了。


    桑紅正在彎腰喂那個孩子喝水,然後把浸滿水的毛巾遞給孩子的媽媽,讓她照顧自己的孩子。


    借著一個籃球大小的透明天窗,桑紅打量著這個麵容憔悴的女人,她的麵孔因為失水過度而顯得幹癟,透著股晦暗的氣色。


    趁著萊利倒水的功夫,她問道:“你多久沒有喝過水了?”


    “不記得了,從進來到現在一直都沒有喝過水,什麽也吃不到。”那女人的眼睛直直地盯著萊利的動作,連看桑紅一眼都無暇。


    “你是說,你們被關在這裏,根本就沒有人提供水和食物?”景甜慘叫了。


    “不是,每天都有提供的,隻是很少,男人們都把東西拿走了,我們連口水都沒有。”那女人連忙解釋道。


    “靠,敗類,不像男人!”景甜鄙視道。


    桑紅和萊利聞言也怒視著遠處那個角落的男人們。看不出那邊有多少人,不過最低也要七八個人吧。


    如果情況真的像他們說的那樣,形勢真的很嚴峻,等大家都被餓得半死了,不是就隻能任由人弱肉強食了,桑紅有些緊張了。


    “食物和水都是從那個透明的蓋子處丟下來的嗎?”桑紅抬手指指頭頂。


    “是。”那女人接連喝了三大瓶蓋水,顯然恢複了精神,“我夠了,給其他的可憐女人喝吧,尤其是這個可憐的孩子,懂事極了,估計是到了這裏嚇壞了,連哭都不會,開始還唱著歌安慰我們,後來就沒有聲音了。”


    然後聽著窸窸窣窣的,又有幾個女人先後圍攏了過來,景甜負責戒備那些男人,萊利和桑紅負責給她們倒水。


    “你們大家都是從上邊掉下來的?”桑紅問道,她估量了一下牆壁的高度,覺得周圍的牆壁應該也會有出口,不然單憑頭頂那麽小的一個孔洞,這裏的人怎麽出去。


    即便當初這裏製造出來的時候隻是一個倉庫,也得有搬運的通道。


    她們現在無法想象存身的這個古怪玩意兒到底是什麽形狀,因此也無法估計自己所在的位置或者可能存在出口的位置,再加上這是水底,有關出口一類的門窗,一定也是十分隱秘而結實的。


    “不知道,我是一覺醒來後,就到了這裏,身上連外套都被人扒走了。”一個年輕一些的女人說。


    沉默,估計大家都覺得她的話有些不靠譜。


    “你記得之前是在哪裏睡覺的嗎?”桑紅卻為她的話驚異,這麽說,這個從水裏逮人的大家夥並不是一直沉在水底的。


    “酒吧,估計是喝了加了料的酒水,可是,酒吧裏浪蕩著那麽多的女人,怎麽就輪到我的身上了?難道我長著一副倒黴或者好欺負的臉相?”


    這個年輕女人喝了水後竟然還有幽默的勇氣,讓人不由失笑。


    頓時周圍的女人都善意地笑了。


    “到了這樣的環境裏,你還能笑出聲,證明你是個很有魅力的家夥。”桑紅笑著安慰她,肯定她的樂觀和積極態度。


    圍過來的女人們都一個挨著一個喝了水,並不散開回到原來的位置上,聚攏在桑紅她們身邊不舍得離開,畢竟,剛剛這三個年輕女人在麵對男人的強勢掠奪時,顯示出的不俗的抵抗力,讓她們心底升起一點希望,一點依靠。


    “那個可憐的女的說她是海邊采貝殼,看到水底的魚在列隊跳舞,好奇地跳到水裏去看,然後就被吸了進來,我記起來了,她和你們一樣,都是上邊突然裂開後掉到這裏的。”


    說著那女人抬手一指,隻見不遠處蜷縮著一團暗影。


    “啊?她怎麽不過來喝水?”萊利抬頭看看,周圍想喝水的人幾乎都圍了過來,那個人影卻一動不動。


    “她被魚咬傷了,傷口發炎潰爛,加上很久都沒有吃東西,情況不會好。”


    “我過去看看。”景甜說著就要過去。


    桑紅擔心景甜身上擦傷的地方,怕感染,就抬手拉住她:“你在這裏看著,我過去看看。”


    她說著起身,走向那個女人躺著的地方。


    “喂——你們都喝完水了,該輪到我們了吧?”遠處男人們聚集的地方,傳來一聲霸道的提醒。


    “等一會兒,這裏還有受傷的人。”桑紅腳步停滯了一下,心底說不出的厭惡,這群男人都是什麽東西,冷酷成這樣,一點水和食物都不給這些婦孺們分,惡魔。


    “嗬嗬,你們是做什麽的,以為自己是天使嗎?墮入地獄裏,也會變成和我們這樣的人,我奉勸你們三個雛兒,別傻乎乎地把水分給這些沒用的家夥,誰知道會不會有下一瓶水,等你們渴到出現幻覺的時候,你們會後悔此時的慷慨。”


    遠處有個陰森森的男人的聲音傳過來。


    “如果無法出去,一切又有什麽差別呢?”桑紅冷笑,說完蹲下身體,一股腐臭的味道隱隱傳來,她屏住呼吸,湊近問:“你醒著嗎?”


    毫無反應。


    她抬手輕輕碰了一下那女人的肩膀,卻覺得她的身體幾乎沒有支撐的骨頭架子一樣,順著她的力道,碰到的部位竟然詭異地就軟了下去。


    這可是肩膀啊啊啊!


    桑紅瞬間嚇得坐在地上,她看看指尖,回味著剛才那觸手的冰冷,以及飄散過來的異味,這個女人毫無疑問,已經死了。


    她緊張地搖搖頭,無法相信自己看到的。


    萊利走了過來,她蹲下身體,仔細看看,肯定地說:“死了,這種惡臭,是中毒的**味兒。”


    她拉著桑紅的胳膊,拽起來道:“別怕,留點力氣,咱們得找找出路。”


    遠處的女人都陸陸續續地圍過來,顯然都看出來了,有人開始無聲地抽泣,有人已經抱頭痛哭了。


    “別哭了,身體裏的每一滴水都很珍貴。”桑紅說著摟著萊利的肩膀往回走,她看看身邊信賴地跟著她們走動的麵孔,淡然道:


    “你們都坐回原來的位置,回身用手指仔仔細細地摸摸身後的牆壁,看看能不能找到門窗密閉的縫隙,隻要你們能找到,我們就有法子出去。”


    “說什麽癡人夢話,我們都手無寸鐵,找到了也無法打開的。”遠處牆角的男人道。


    “你們手無寸鐵,那就好,隻要能找到,後邊的事情,交給我來做。”桑紅冷靜地說,絲毫不見怒氣。


    “哈哈哈——”那群人似乎聽到了什麽好聽的笑話,笑得肆無忌憚。


    “美女,你身上穿的那件連胳膊大腿都擋不住的布片,你能告訴我們,找到了你怎麽開嗎?這裏的門估計不會像爺們的褲鏈門,一看到惹火的身材就能拉開。”


    “哈哈,就是,過來哥哥們這裏,讓大家爽爽,以後我們罩著你。”


    ……


    桑紅第一次聽到這麽肮髒下流的調戲,當即那臉紅紅白白地變了幾變,氣得小宇宙都要爆了。


    她推開萊利固執地拉著她的胳膊,轉身一步步地走了過去。


    “桑紅!”萊利追了過去。


    “你在這呆著!”桑紅惡狠狠地說完,轉身走了過去。


    “我過來了,誰要爽姐奉陪到底哦!”桑紅俏生生地站在他們麵前,扭扭胳膊踢踢腿,這動作由那嫩生生的泛著熒光的胳膊腿兒做出來,說不出的誘惑。


    幾個男人顯然也沒有想到她有這膽子,更沒有想到她這麽漂亮。


    當即都看著坐在正中間的那個壯碩的男人,那男人推開依靠在自己大腿上的一個女人,緩緩地站了起來:“不錯,還算識時務。”


    說著就走上前兩步,那肥手就往桑紅的下巴上捏去。


    隻覺得眼前白光一閃,桑紅一腳已經踢到了他的下巴處,他肥碩的身體頓時騰空而起,桑紅蹲下身體,猛吼一聲,一拳準準地照著他的肚子捶去,嘭地一聲,那男人慘叫著摔到了牆邊同伴們的身上。


    連動一下都不動了。


    桑紅好整以暇地吹吹自己的拳頭,對從男人身體下邊爬起的家夥們說:“誰要來。”


    “啊啊啊——”一個男人大喊著揮拳向桑紅撲來。


    桑紅靈活地一閃身避過,反手一拳錘到他的後背上,那人就直直地撞到對麵的牆壁上,隻聽得砰的一聲,連慘叫沒有發出就直接軟倒在地上了。


    “誰還來?”桑紅從牙縫裏擠出話來。


    “大姐,饒命啊,剛剛那話是他們倆說的,沒有我們的事啊!”一個男人抱著頭縮在牆角。


    兩邊不動聲色的兩個男人一看桑紅被那慫蛋的模樣吸引了注意力,當即就從兩邊往桑紅身上撲去。


    桑紅站在那裏一動不動,聽得風聲,她馬步一紮穩穩地站著,嘿第一聲大吼,雙拳齊出,啊啊——隻聽兩聲慘叫先後傳出,兩個偷襲的男人已經捂著肚子滾倒在地上了。


    桑紅一點點地往前走,前邊剩餘的兩男一女都嚇得立馬閃得遠遠的。


    桑紅看到他們身後白花花的什麽東西,眯眼一看,竟然是兩大瓶水,她當即不客氣地彎腰,一手一瓶地拿了起來,轉身就往回走。


    “大姐,你不能恃強淩弱地動粗來搶的啊!”身後傳來弱弱的男聲。


    “恃強淩弱?那事估計是你們做下的,這本來就是屬於那些女人的,要喝幹活去,把牆上的縫隙給我找出來,就有水喝。”


    桑紅凶巴巴地說著瞪了那人一眼,那家夥嚇得張著嘴巴,再不說話。


    萊利笑嘻嘻地迎過來,小聲道:“千萬不能暴露身份。”


    “明白。”桑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下不為例哦,這些渣滓貨欠揍,氣死我了。”


    “嗬嗬,教訓一下很必要。”萊利接過她手裏的水。


    那邊的男人們已經開始扶著自己的夥伴哼哼啊啊地往一起坐了。


    ------題外話------


    親們,知道大家追文看得太憋屈,這段時間水水忙,從今天開始至少恢複五千字的更新,不定時萬更,受不了的親先養著文,真的很抱歉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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